第十二章：沆瀣一气
简单的品尝了桌上的点心，慕天遥不禁赞叹，不愧是膏腴之家，他这十多年食用过的饭菜，也不如这一份酥饼美味。
珍香楼？望着这糯油熬成的清香酥饼，慕天遥注意到点心盒上用行书纂刻而成的竹牌，别出心裁，令人赏心悦目。
好一手飘逸的行书，也不知出自哪个大家手笔。
慕天遥对江南士族，也颇为崇慕。不过，他崇慕的是士族的门风气度，而非品行。他未见过上品之人，自然不能妄下论断，文饰是实实在在可观，可行为却往往另辟蹊径。
既然那豫章郡守救了自己，也没理由毒死自己。
慕天遥惦记起阿苦来了，也不知他现在是不是饿着肚子，这傻兄弟太过实诚，爹娘也不让他习文断字，若是被人蒙骗欺凌，那可如何是好？
左思右想，慕天遥决定，去寻那郡守，向他辞行。
谁知梅湖正好进来了。
距离暮林村一行，已过了十日之久，梅湖心里也是发急，若是慕天遥再不醒来，他就要恼羞成怒，毁尸灭迹了，既然错过了计划，慕天遥再无价值，也省的授人以柄。
身边并无随从，在自己的府邸，梅湖胆大不少。
哎呀，贤侄你总算醒来了，好教我宽心许多，怎么样，身子骨可还行，郎中说了，你是寒体，遇水则溺，不能太多忧思。
说着，梅湖作势就往慕天遥身上摸去。
慕天遥赶紧躲开，纯真的白皙脸庞上出现一丝不解：
您就是郡守大人？
梅湖笑的合不拢嘴，双手仍然往慕天遥身上攀援：
正是本官，贤侄让本官看看，是否已无恙。
慕天遥侧过身子再次躲开了，躬身道：
郡守大人救了天遥，天遥铭感五内，必结草衔环已报之。只是，天遥不过一乡野之人，鄙陋不堪，何德何能得此荫庇，大人可否告知详情。
梅湖见慕天遥文质彬彬，也不好失了礼数，笑着将罗氏罗织谎言的细节和盘托出，令慕天遥心底发寒。
自己的娘亲，竟如此鄙陋。
郡守大人，天遥爹爹在何处呢？
梅湖笑道：
你的爹爹形同枯木，他胸腹早就受了很重的钝器伤，常年用草药冷敷，却只能缓解其化脓的外痕，内伤并未痊愈，又肝气郁结多年，病入膏肓，只怕时日无多。
慕天遥又惊又急：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这七年，慕飞白究竟做了些什么，那个粗犷的男人，转瞬间命不久矣，令他实在难以接受，他隐隐有了泪花。
梅湖劝慰道：
孩子，生老病死是永恒铁律，你不必难过。你未来的路还长，理应报效朝廷才是啊。
看慕天遥有泪，梅湖立刻便知晓，这个少年至情至性，且心性良善，举手投足毫无匪气。既然如此，便好利用了。
原本想着晓以利益，令慕天遥做恶人，策反暮林村和其它村的村民，拉拢人心。如今看来，慕天遥同那些村民一条心，那就得变换说法了。
天遥贤侄，本官闻听你富有文才，恪守孝悌，这一见果真如此，若不是上天所遣，本官岂不错失英才啊，哈哈哈哈。
慕天遥对梅湖笑面虎的模样，有些反感，却也不发作，只是转移话题：
大人可否让天遥见见爹，好成全孝悌。
慕天遥可不会轻易相信梅湖，他又不是世家子弟，无大儒举荐，更无诸生传颂，一直隐于乡野，所谓的文才高绝，莫不是仙人托梦。
梅湖听慕天遥接杆上爬，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不好对付，隐隐有些怒气，便挟恩求报：
贤侄想见爹爹，自然无可厚非。不过这一路风尘仆仆，本官可是费了许多周折，也耗了许多五铢钱，本官府上指望着那点布帛过活，天遥贤侄见了爹娘，可否留下来帮一帮本官？
你不是孝顺吗，本官拿你没辙，那你孝顺和报恩总不冲突吧，若是连恩情都不报，不过是见利忘义之徒，又谈何人品，孝顺又有何用。
梅湖这样想着，慕天遥果然答应了。
天遥虽年纪小，也知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日后大人任凭差遣，只要天遥能做得到。
再次见到慕飞白，慕天遥的心情是复杂的。
对方宽厚的肩膀塌陷了许多，脸庞发肿，眉目充血。
尽管慕飞白对自己爱护甚少，一直严厉无比，可他始终割舍不下这段亲情，这也成了他现在的羁绊。
为何非要定品呢，为了飘渺无踪的梦，折磨自己，何必呢。的确，若是没有了感情，我慕天遥会成为一把利剑，去攫取那高高在上的名位。可我只是一个渴求爱的平凡人，我只是要我，你和娘，还有阿苦，平平安安的活着，不好吗？
说着，慕天遥泪流满面，趴在慕飞白的床上痛哭流涕。
他没有发现，慕飞白的手指缓缓有了反应。
贤侄，爹你也看了，现在咱们好好叙叙旧如何？
梅湖就像冤魂不散，出现在慕天遥身边，令他心生厌恶。
这仁德的郡守大人，到底打着什么如意算盘，自己同他从未见过，并无干系，怎会对自己如此之好。
郡守大人，天遥见爹爹无恙，分外感激，必结草衔环以报大恩。只是，为人子，岂有敬父弃母之理。大人能否让天遥回村见见娘亲，日后必有报答。
梅湖简直快要气炸了，他真的很想一刀劈了慕天遥，自己当初是不是昏了头，听那个老不死的刘远出的馊主意，直接等着殷峰回来述职便是，何必瞎折腾。
现在钱花了，力出了，却不过是救回来一个少年，偏偏这少年还跟自己讨价还价。
彻夜马不停蹄，他们才到达暮林村。还没待上小半天，他们又带着慕飞白父子回到了郡城。现在，又得带上慕天遥回到暮林村。
梅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在郊游踏青。
说到底，计划太不周密了，总是临时起意，太过被动。若他有诸葛孔明那样的军师，岂会如此。
可是已经至此，梅湖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不甘心道：
那贤侄回去见了娘亲，定要回来。
梅湖没让罗氏跟来，主要是罗氏太美艳动人，自己若是和她久呆，定会行不轨之事，那一切就前功尽弃了，罗氏又刚烈，恐怕她寻短见。
若是早知如此，梅湖就让她一起回来了。
懊恼之余，梅湖还是带着一些护从，又屁颠屁颠的带着慕天遥回到了慕林村。
这次，他没有带刘远，就是不想再因这个老东西影响自己的判断。
见到罗氏，慕天遥心情更加复杂，毕竟自己最爱的还是这个娘亲。
可她的所作所为，令慕天遥无比失望。
自己因此大病一场，又招惹进来一个郡守大人，着实气人。
罗氏见到慕天遥好好的，却并不发话，她的发丝凌乱，多日未进食，人也有些痴痴傻傻，唯有阿苦在旁边焦躁不安。
娘亲，能告诉天遥，为何如此吗？
梅湖为了把戏做足，做一个大好人，特地留给他们娘三单独空间。
罗氏仍未答话。
唉。
叹了口气，慕天遥走了出去，村子的日头永远是那么暖。
贤侄，你现在见过了你娘，该和本官回去了吧？
梅湖依然跟个冤魂一样，形影不离的跟在慕天遥身后。
大人，天遥实不知何德何能，能襄助大人，且待日后，必结草衔环以报。
梅湖气疯了，他觉得自己被慕天遥耍了，大怒道：
什么日后日后，本官对你如此大恩，莫不成等你死了再报？速速与本官回去，休要多言。
嗬，慕天遥怡然不惧：
怎么，郡守大人是打算欺压天遥么，天遥本是该死之人，死不足惜，可天遥现在好好活着，难不成郡守大人欲绑架天遥，天遥绝不受辱，必速死，可令豫章郡所有百姓知晓，大人官威何其重。
梅湖睚眦俱裂：
好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当真以为本官不敢动你么，似你这般牛犊，本官早就宰杀不知千万条。
慕天遥淡淡道：
大人尽可试试。
梅湖只觉慕天遥与罗氏如出一辙，令他天旋地转良久，只能泄气：
你忘恩负义，即使有着孝悌又有何用，传扬出去，你依旧人品卑劣，难不成你不想要前程，不想做官？
慕天遥自嘲：
天遥不过一介草民，连寒门子弟都算不得，谈何做官？
梅湖一下子偃旗息鼓了，他倒是忘了这一茬。
慕天遥见他呆在原地，不再理会，向山上草庐的方向而去。
梅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可以忽悠他么，这也是初衷啊。于是梅湖急忙叫道：
贤侄且慢，本官能让你定品。
慕天遥倏忽停了下来，转头望着含笑的梅湖，空气凝滞。
罗氏瞬间恢复了清明，从里间窜了出来，急切问道：
大人，你所说的是真的？
梅湖点点头：
千真万确。
梅湖之前只说会救好慕天遥，并没有提定品的只字片语。罗氏现在才知，不由欣喜若狂，她万万没想到，雀儿虽然横叉一杠，这位仁德的郡守依然如此大恩，果真天可怜见。
天遥，你速拜见郡守大人，他可是咱们的大恩人，你可要唯他马首是瞻。
梅湖喜笑颜开，这罗氏果真私欲甚重，之前所说皆是蒙骗自己，村民才是善人。不过也好，如今也算一锤定音了。
慕天遥暗自摇摇头，他彻底对罗氏失望透顶，虽然不知道这个大人打的什么主意，但他绝不相信定品的真实性。自己的娘亲就像得了失心疯，满脑子都是定品，就将他和梅湖捆绑在一起。
梅湖见慕天遥还在原地不动，冷哼一声：
怎么，本官的救命之恩你不打算报，现在连亲娘的话你也不听了？你就算不欲做官，难不成你连人也不想做？
慕天遥再无退路，只得听命行事。
珍香楼？望着这糯油熬成的清香酥饼，慕天遥注意到点心盒上用行书纂刻而成的竹牌，别出心裁，令人赏心悦目。
好一手飘逸的行书，也不知出自哪个大家手笔。
慕天遥对江南士族，也颇为崇慕。不过，他崇慕的是士族的门风气度，而非品行。他未见过上品之人，自然不能妄下论断，文饰是实实在在可观，可行为却往往另辟蹊径。
既然那豫章郡守救了自己，也没理由毒死自己。
慕天遥惦记起阿苦来了，也不知他现在是不是饿着肚子，这傻兄弟太过实诚，爹娘也不让他习文断字，若是被人蒙骗欺凌，那可如何是好？
左思右想，慕天遥决定，去寻那郡守，向他辞行。
谁知梅湖正好进来了。
距离暮林村一行，已过了十日之久，梅湖心里也是发急，若是慕天遥再不醒来，他就要恼羞成怒，毁尸灭迹了，既然错过了计划，慕天遥再无价值，也省的授人以柄。
身边并无随从，在自己的府邸，梅湖胆大不少。
哎呀，贤侄你总算醒来了，好教我宽心许多，怎么样，身子骨可还行，郎中说了，你是寒体，遇水则溺，不能太多忧思。
说着，梅湖作势就往慕天遥身上摸去。
慕天遥赶紧躲开，纯真的白皙脸庞上出现一丝不解：
您就是郡守大人？
梅湖笑的合不拢嘴，双手仍然往慕天遥身上攀援：
正是本官，贤侄让本官看看，是否已无恙。
慕天遥侧过身子再次躲开了，躬身道：
郡守大人救了天遥，天遥铭感五内，必结草衔环已报之。只是，天遥不过一乡野之人，鄙陋不堪，何德何能得此荫庇，大人可否告知详情。
梅湖见慕天遥文质彬彬，也不好失了礼数，笑着将罗氏罗织谎言的细节和盘托出，令慕天遥心底发寒。
自己的娘亲，竟如此鄙陋。
郡守大人，天遥爹爹在何处呢？
梅湖笑道：
你的爹爹形同枯木，他胸腹早就受了很重的钝器伤，常年用草药冷敷，却只能缓解其化脓的外痕，内伤并未痊愈，又肝气郁结多年，病入膏肓，只怕时日无多。
慕天遥又惊又急：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这七年，慕飞白究竟做了些什么，那个粗犷的男人，转瞬间命不久矣，令他实在难以接受，他隐隐有了泪花。
梅湖劝慰道：
孩子，生老病死是永恒铁律，你不必难过。你未来的路还长，理应报效朝廷才是啊。
看慕天遥有泪，梅湖立刻便知晓，这个少年至情至性，且心性良善，举手投足毫无匪气。既然如此，便好利用了。
原本想着晓以利益，令慕天遥做恶人，策反暮林村和其它村的村民，拉拢人心。如今看来，慕天遥同那些村民一条心，那就得变换说法了。
天遥贤侄，本官闻听你富有文才，恪守孝悌，这一见果真如此，若不是上天所遣，本官岂不错失英才啊，哈哈哈哈。
慕天遥对梅湖笑面虎的模样，有些反感，却也不发作，只是转移话题：
大人可否让天遥见见爹，好成全孝悌。
慕天遥可不会轻易相信梅湖，他又不是世家子弟，无大儒举荐，更无诸生传颂，一直隐于乡野，所谓的文才高绝，莫不是仙人托梦。
梅湖听慕天遥接杆上爬，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不好对付，隐隐有些怒气，便挟恩求报：
贤侄想见爹爹，自然无可厚非。不过这一路风尘仆仆，本官可是费了许多周折，也耗了许多五铢钱，本官府上指望着那点布帛过活，天遥贤侄见了爹娘，可否留下来帮一帮本官？
你不是孝顺吗，本官拿你没辙，那你孝顺和报恩总不冲突吧，若是连恩情都不报，不过是见利忘义之徒，又谈何人品，孝顺又有何用。
梅湖这样想着，慕天遥果然答应了。
天遥虽年纪小，也知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日后大人任凭差遣，只要天遥能做得到。
再次见到慕飞白，慕天遥的心情是复杂的。
对方宽厚的肩膀塌陷了许多，脸庞发肿，眉目充血。
尽管慕飞白对自己爱护甚少，一直严厉无比，可他始终割舍不下这段亲情，这也成了他现在的羁绊。
为何非要定品呢，为了飘渺无踪的梦，折磨自己，何必呢。的确，若是没有了感情，我慕天遥会成为一把利剑，去攫取那高高在上的名位。可我只是一个渴求爱的平凡人，我只是要我，你和娘，还有阿苦，平平安安的活着，不好吗？
说着，慕天遥泪流满面，趴在慕飞白的床上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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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侄，爹你也看了，现在咱们好好叙叙旧如何？
梅湖就像冤魂不散，出现在慕天遥身边，令他心生厌恶。
这仁德的郡守大人，到底打着什么如意算盘，自己同他从未见过，并无干系，怎会对自己如此之好。
郡守大人，天遥见爹爹无恙，分外感激，必结草衔环以报大恩。只是，为人子，岂有敬父弃母之理。大人能否让天遥回村见见娘亲，日后必有报答。
梅湖简直快要气炸了，他真的很想一刀劈了慕天遥，自己当初是不是昏了头，听那个老不死的刘远出的馊主意，直接等着殷峰回来述职便是，何必瞎折腾。
现在钱花了，力出了，却不过是救回来一个少年，偏偏这少年还跟自己讨价还价。
彻夜马不停蹄，他们才到达暮林村。还没待上小半天，他们又带着慕飞白父子回到了郡城。现在，又得带上慕天遥回到暮林村。
梅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在郊游踏青。
说到底，计划太不周密了，总是临时起意，太过被动。若他有诸葛孔明那样的军师，岂会如此。
可是已经至此，梅湖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不甘心道：
那贤侄回去见了娘亲，定要回来。
梅湖没让罗氏跟来，主要是罗氏太美艳动人，自己若是和她久呆，定会行不轨之事，那一切就前功尽弃了，罗氏又刚烈，恐怕她寻短见。
若是早知如此，梅湖就让她一起回来了。
懊恼之余，梅湖还是带着一些护从，又屁颠屁颠的带着慕天遥回到了慕林村。
这次，他没有带刘远，就是不想再因这个老东西影响自己的判断。
见到罗氏，慕天遥心情更加复杂，毕竟自己最爱的还是这个娘亲。
可她的所作所为，令慕天遥无比失望。
自己因此大病一场，又招惹进来一个郡守大人，着实气人。
罗氏见到慕天遥好好的，却并不发话，她的发丝凌乱，多日未进食，人也有些痴痴傻傻，唯有阿苦在旁边焦躁不安。
娘亲，能告诉天遥，为何如此吗？
梅湖为了把戏做足，做一个大好人，特地留给他们娘三单独空间。
罗氏仍未答话。
唉。
叹了口气，慕天遥走了出去，村子的日头永远是那么暖。
贤侄，你现在见过了你娘，该和本官回去了吧？
梅湖依然跟个冤魂一样，形影不离的跟在慕天遥身后。
大人，天遥实不知何德何能，能襄助大人，且待日后，必结草衔环以报。
梅湖气疯了，他觉得自己被慕天遥耍了，大怒道：
什么日后日后，本官对你如此大恩，莫不成等你死了再报？速速与本官回去，休要多言。
嗬，慕天遥怡然不惧：
怎么，郡守大人是打算欺压天遥么，天遥本是该死之人，死不足惜，可天遥现在好好活着，难不成郡守大人欲绑架天遥，天遥绝不受辱，必速死，可令豫章郡所有百姓知晓，大人官威何其重。
梅湖睚眦俱裂：
好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当真以为本官不敢动你么，似你这般牛犊，本官早就宰杀不知千万条。
慕天遥淡淡道：
大人尽可试试。
梅湖只觉慕天遥与罗氏如出一辙，令他天旋地转良久，只能泄气：
你忘恩负义，即使有着孝悌又有何用，传扬出去，你依旧人品卑劣，难不成你不想要前程，不想做官？
慕天遥自嘲：
天遥不过一介草民，连寒门子弟都算不得，谈何做官？
梅湖一下子偃旗息鼓了，他倒是忘了这一茬。
慕天遥见他呆在原地，不再理会，向山上草庐的方向而去。
梅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可以忽悠他么，这也是初衷啊。于是梅湖急忙叫道：
贤侄且慢，本官能让你定品。
慕天遥倏忽停了下来，转头望着含笑的梅湖，空气凝滞。
罗氏瞬间恢复了清明，从里间窜了出来，急切问道：
大人，你所说的是真的？
梅湖点点头：
千真万确。
梅湖之前只说会救好慕天遥，并没有提定品的只字片语。罗氏现在才知，不由欣喜若狂，她万万没想到，雀儿虽然横叉一杠，这位仁德的郡守依然如此大恩，果真天可怜见。
天遥，你速拜见郡守大人，他可是咱们的大恩人，你可要唯他马首是瞻。
梅湖喜笑颜开，这罗氏果真私欲甚重，之前所说皆是蒙骗自己，村民才是善人。不过也好，如今也算一锤定音了。
慕天遥暗自摇摇头，他彻底对罗氏失望透顶，虽然不知道这个大人打的什么主意，但他绝不相信定品的真实性。自己的娘亲就像得了失心疯，满脑子都是定品，就将他和梅湖捆绑在一起。
梅湖见慕天遥还在原地不动，冷哼一声：
怎么，本官的救命之恩你不打算报，现在连亲娘的话你也不听了？你就算不欲做官，难不成你连人也不想做？
慕天遥再无退路，只得听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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