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蓝死病
“竟然真的是霍乱！”
“还有一部分病人，情况稍轻一些，应该是急性痢疾！”
连续查看过十余位病人之后，贾珞面色沉重的走出席棚。
霍乱是一种古老的疾病，又被称为“蓝死病”，曾在世界各地肆虐了几百年，造成数百万人死亡，其危害仅次于被称为“黑死病”的鼠疫。
一开始，他只是根据病人的症状进行推测，认为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霍乱。
不料竟然真被言中！
这次的事情，麻烦大了！
“珞兄弟，可否看出是什么疫病？”
看到贾珞出来，孙传庭和牛纲连忙迎了上去。
贾珞摆了摆手，不让他们靠近。自己脱下身上的罩衣，交由随从们焚烧处理，又用烈酒仔细清洗了双手，这才走上前去。
“应该是霍乱，还有一部分人得的是痢疾！”
“霍乱？”
孙传庭和牛纲听了，都是骤然变色，立刻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霍乱之名，出自《黄帝内经灵枢·五乱》，包括了剧烈吐泻有传染性的病症，以及严重吐泻心腹绞痛的病症，其实与后世所说的“霍乱”，并不完全是一回事。
但即便是《黄帝内经》所记载的霍乱，也是一种很让人恐惧的瘟疫。
若是真的大规模传播开来，别说整个营地将毁于一旦，就是不远处的京城，恐怕都有不测之祸！
因此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就连牛纲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此时眼中也透出一丝恐惧，显然是怕得厉害！
“事情虽然严重，但尚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贾珞见状，怕他们失去信心，连忙安慰道。
“果真如此？”
“这瘟疫还有得救？”
两人听了，都是精神一振，忙不迭的询问道。
贾珞点了点头：“霍乱虽然可怕，但传播途径只有四个，或由水源，或由食物，或由蚊虫，或由接触！只要能查明源头，切断传播途径，便能阻止疫病进一步扩散！”
传播途径？那是什么东西？
两人听得迷迷糊糊，不过只要知道贾珞有办法应对就够了，他们便也恢复了信心。
“珞兄弟，现在该怎么做，还请示下！”
孙传庭朝着贾珞拱了拱手，郑重的问道。
牛纲有样学样，同样拱手以待。
情况紧急，贾珞也不推辞，立刻问道：“隔离区可准备好了？”
孙传庭回答：“已经准备妥当，只是有些简陋！”
“带我过去看看！”
三人当即走出流民营，来到西边不远处的一片地方。
这里离流民营约有百丈远，地面平整，搭设着一些草棚，还有几十顶旧帐篷，外面则用树枝稀稀拉拉的围了一圈，暂时充作围墙。
孙传庭道：“另设营地，耗时颇长，我见事情紧急，便让他们简单准备了些住处，不知是否合用？”
贾珞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点头道：“暂时也只能如此了！马上将营地内的病人迁移过来！外面多派兵丁看守，一定要隔绝内外，莫让病人乱走！”
“好，我这就去办！”
孙传庭见贾珞点头，马上召集手下，准备转移病人。
贾珞又问牛纲：“牛二哥，食物和水源查的怎么样了？”
“食物没有问题！我亲自看过了，糙米里面虽然夹杂着不少粗粮、陈粮，但还算干净，没有霉烂腐败之物！”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至于水源，营地内只打了两孔井，专供官吏、兵将以及外来人员饮用，目前无人患病！那些得病的流民，喝的都是外面的河水！”
“河水？”
贾珞闻言，不禁眉头微皱。
按理说，河流乃是活水，一般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
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说道：“走，带我过去看看！”
牛纲指了指右侧：“就是前面这条河！”
很快，一行人来到河边。
这是条一丈多宽的小河，发源于几十里外的山区，水量不大，冬春时节经常断流。
不过如今正是夏季，河水倒也颇具规模，足以供应上万人饮用，正因如此，当初才会将营地选在了这里。
“你们几个，过来！”
牛纲一声令下，正在河边打水的几个流民，连忙挑着水桶走了过来，慌里慌张的行礼。
“见过军爷！”
“把水桶拿过来！”
贾珞看了看桶里的河水，颜色略有些浑黄，凑近闻了闻，也没有什么异味。
“珞兄弟，怎么样？”牛纲问道。
贾珞摇了摇头：“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不过，还是派人去上游查看一下，就以十里为限，再远就不用看了！”
河流有一定的自净能力，即便上游受到污染，如果离得太远的话，应该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好，我这就派人前去查看！”
牛纲当即叫来一队士卒，让他们沿着河岸，往上游探查。
贾珞看着眼前的小河，思索片刻，忽然问一名老汉。
“你们平常口渴，可是喝的生水？”
老汉一愣，犹犹豫豫地道：“小老儿不懂什么生水、熟水，口渴了，直接喝便是！”
“没有烧开了再喝？”
“小相公这话说的，营地里啥条件？连個柴火都没地方捡，谁还会烧开了再喝？”
贾珞闻言，叹了口气，心道果然如此！
如今正值暑天，疫病多发，流民们每天喝着未经净化也未煮沸的河水，没毛病也得喝出毛病来了。
这是一处隐患！
必须让孙传庭尽快下令，禁止流民们再喝生水！
贾珞正完善着自己的防疫计划。
不远处的营地内，渐渐响起喧闹之声，还有大人小孩的哭喊。
回头看去，只见孙传庭带着一群衙役，正指挥着民夫，将那些患病的人从营地内往外抬。
这时出了一点意外，只见鲍院判带着几名医官，匆忙从营地内出来，拦在了队伍前面。
“鲍院判，你这是何意？”
孙传庭见状，冷冷问道。
“我是何意？老夫倒想问问，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鲍院判怒声质问道，“我才是朝廷派下来的医官，该如此治疗病患，自该由我做主！你们要将病人运走，为何不经过我的同意？”
孙传庭也怒了：“鲍院判，你从昨天下午过来，直到今天，也未能拿出一个可行的章程！眼看患病的流民越来越多，再这样拖下去，怕是会酿成大祸！”
鲍院判哈哈一笑，讥讽的道：“我鲍家世代行医，该怎么治疗时疫，自有章程！实话告诉你，我已命人带着药方回城，着令让惠民药局配药，不出三天，秘药必能配好，到那时……”
“还要再等三天？！”
孙传庭快要疯了：“再等三天，营地里的人怕是要死光了，那时候再送药过来，有什么用？！”
当下不再理会鲍院判，直接吩咐手下，赶紧将病人转移出去。
鲍院判见他无视自己，怒喝道：“孙传庭，你若再敢一意孤行，不听老夫劝诫，我就，我就上本参你！”
“悉听尊便！”
孙传庭撂下句话，自去忙碌去了。
鲍太医气得够呛，呆立片刻，又狠狠瞪了不远处的贾珞一眼，这才转身朝营内走去。
走到门口时，几个运送病人的担架正挤在一起，堵住了去路。
鲍院判冷哼一声，也不避让，自顾自地从病人们中间走过，却没留神，衣袖上沾染了一丝秽物……
“还有一部分病人，情况稍轻一些，应该是急性痢疾！”
连续查看过十余位病人之后，贾珞面色沉重的走出席棚。
霍乱是一种古老的疾病，又被称为“蓝死病”，曾在世界各地肆虐了几百年，造成数百万人死亡，其危害仅次于被称为“黑死病”的鼠疫。
一开始，他只是根据病人的症状进行推测，认为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霍乱。
不料竟然真被言中！
这次的事情，麻烦大了！
“珞兄弟，可否看出是什么疫病？”
看到贾珞出来，孙传庭和牛纲连忙迎了上去。
贾珞摆了摆手，不让他们靠近。自己脱下身上的罩衣，交由随从们焚烧处理，又用烈酒仔细清洗了双手，这才走上前去。
“应该是霍乱，还有一部分人得的是痢疾！”
“霍乱？”
孙传庭和牛纲听了，都是骤然变色，立刻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霍乱之名，出自《黄帝内经灵枢·五乱》，包括了剧烈吐泻有传染性的病症，以及严重吐泻心腹绞痛的病症，其实与后世所说的“霍乱”，并不完全是一回事。
但即便是《黄帝内经》所记载的霍乱，也是一种很让人恐惧的瘟疫。
若是真的大规模传播开来，别说整个营地将毁于一旦，就是不远处的京城，恐怕都有不测之祸！
因此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就连牛纲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此时眼中也透出一丝恐惧，显然是怕得厉害！
“事情虽然严重，但尚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贾珞见状，怕他们失去信心，连忙安慰道。
“果真如此？”
“这瘟疫还有得救？”
两人听了，都是精神一振，忙不迭的询问道。
贾珞点了点头：“霍乱虽然可怕，但传播途径只有四个，或由水源，或由食物，或由蚊虫，或由接触！只要能查明源头，切断传播途径，便能阻止疫病进一步扩散！”
传播途径？那是什么东西？
两人听得迷迷糊糊，不过只要知道贾珞有办法应对就够了，他们便也恢复了信心。
“珞兄弟，现在该怎么做，还请示下！”
孙传庭朝着贾珞拱了拱手，郑重的问道。
牛纲有样学样，同样拱手以待。
情况紧急，贾珞也不推辞，立刻问道：“隔离区可准备好了？”
孙传庭回答：“已经准备妥当，只是有些简陋！”
“带我过去看看！”
三人当即走出流民营，来到西边不远处的一片地方。
这里离流民营约有百丈远，地面平整，搭设着一些草棚，还有几十顶旧帐篷，外面则用树枝稀稀拉拉的围了一圈，暂时充作围墙。
孙传庭道：“另设营地，耗时颇长，我见事情紧急，便让他们简单准备了些住处，不知是否合用？”
贾珞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点头道：“暂时也只能如此了！马上将营地内的病人迁移过来！外面多派兵丁看守，一定要隔绝内外，莫让病人乱走！”
“好，我这就去办！”
孙传庭见贾珞点头，马上召集手下，准备转移病人。
贾珞又问牛纲：“牛二哥，食物和水源查的怎么样了？”
“食物没有问题！我亲自看过了，糙米里面虽然夹杂着不少粗粮、陈粮，但还算干净，没有霉烂腐败之物！”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至于水源，营地内只打了两孔井，专供官吏、兵将以及外来人员饮用，目前无人患病！那些得病的流民，喝的都是外面的河水！”
“河水？”
贾珞闻言，不禁眉头微皱。
按理说，河流乃是活水，一般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
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说道：“走，带我过去看看！”
牛纲指了指右侧：“就是前面这条河！”
很快，一行人来到河边。
这是条一丈多宽的小河，发源于几十里外的山区，水量不大，冬春时节经常断流。
不过如今正是夏季，河水倒也颇具规模，足以供应上万人饮用，正因如此，当初才会将营地选在了这里。
“你们几个，过来！”
牛纲一声令下，正在河边打水的几个流民，连忙挑着水桶走了过来，慌里慌张的行礼。
“见过军爷！”
“把水桶拿过来！”
贾珞看了看桶里的河水，颜色略有些浑黄，凑近闻了闻，也没有什么异味。
“珞兄弟，怎么样？”牛纲问道。
贾珞摇了摇头：“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不过，还是派人去上游查看一下，就以十里为限，再远就不用看了！”
河流有一定的自净能力，即便上游受到污染，如果离得太远的话，应该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好，我这就派人前去查看！”
牛纲当即叫来一队士卒，让他们沿着河岸，往上游探查。
贾珞看着眼前的小河，思索片刻，忽然问一名老汉。
“你们平常口渴，可是喝的生水？”
老汉一愣，犹犹豫豫地道：“小老儿不懂什么生水、熟水，口渴了，直接喝便是！”
“没有烧开了再喝？”
“小相公这话说的，营地里啥条件？连個柴火都没地方捡，谁还会烧开了再喝？”
贾珞闻言，叹了口气，心道果然如此！
如今正值暑天，疫病多发，流民们每天喝着未经净化也未煮沸的河水，没毛病也得喝出毛病来了。
这是一处隐患！
必须让孙传庭尽快下令，禁止流民们再喝生水！
贾珞正完善着自己的防疫计划。
不远处的营地内，渐渐响起喧闹之声，还有大人小孩的哭喊。
回头看去，只见孙传庭带着一群衙役，正指挥着民夫，将那些患病的人从营地内往外抬。
这时出了一点意外，只见鲍院判带着几名医官，匆忙从营地内出来，拦在了队伍前面。
“鲍院判，你这是何意？”
孙传庭见状，冷冷问道。
“我是何意？老夫倒想问问，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鲍院判怒声质问道，“我才是朝廷派下来的医官，该如此治疗病患，自该由我做主！你们要将病人运走，为何不经过我的同意？”
孙传庭也怒了：“鲍院判，你从昨天下午过来，直到今天，也未能拿出一个可行的章程！眼看患病的流民越来越多，再这样拖下去，怕是会酿成大祸！”
鲍院判哈哈一笑，讥讽的道：“我鲍家世代行医，该怎么治疗时疫，自有章程！实话告诉你，我已命人带着药方回城，着令让惠民药局配药，不出三天，秘药必能配好，到那时……”
“还要再等三天？！”
孙传庭快要疯了：“再等三天，营地里的人怕是要死光了，那时候再送药过来，有什么用？！”
当下不再理会鲍院判，直接吩咐手下，赶紧将病人转移出去。
鲍院判见他无视自己，怒喝道：“孙传庭，你若再敢一意孤行，不听老夫劝诫，我就，我就上本参你！”
“悉听尊便！”
孙传庭撂下句话，自去忙碌去了。
鲍太医气得够呛，呆立片刻，又狠狠瞪了不远处的贾珞一眼，这才转身朝营内走去。
走到门口时，几个运送病人的担架正挤在一起，堵住了去路。
鲍院判冷哼一声，也不避让，自顾自地从病人们中间走过，却没留神，衣袖上沾染了一丝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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