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搭伙

    女人在一边慢慢的说着，想到哪就说到哪，少年一直安静倾听，也都听明白了，更大一些女人本钱很足，小一点的女人能打能杀，小女孩血液神奇，三人都认识一些植物，这次属于逃命，碰到自己然后出手救了，女人应该是想寻求庇护，依托少年的力量。很正常，这世道，就是得依托一切可以依托的力量，活下去。虽然对她们的相处有疑惑，但是这不重要，女人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就算是假的也不重要，毕竟自己还活着不是吗，真假也从来都不是急于一时处于一时的东西。

    就是庇护这个事情，少年拿不定主意，同时在听到庇护的时候让少年想起了另外一对母女，这是一对已经在少年记忆中成功掩藏掉的母女，有一回在一条道路上，一对母女神色匆匆，一边跑一边往后看，身上带着摔倒的痕迹，看到少年之后，马上跑到少年身前几步的地方停住，母亲拉着女儿下跪磕头，一边求少年保护一下女孩，带女孩离开身后的那群人，一边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食物和水。少年没有给出回应，女人磕一次头耳朵就会贴在地上听下声音，可能是声音近了，看见少年没有给出反应，也没有再说什么，拉起女孩继续跑去，食物和水没有拿，少年把食物和水换了个地方，在放食物和水的时候，少年听见了两声惨叫，走着走着不知为何偏离了路线，去到了母女磕头的位置，很快，出现了五个男人和两具尸体，这些男人少年一眼就看出，是混乱派，那些人一看到少年眼睛就放出了光，有两个已经向少年冲了过来，在临近少年的时候，领头的那个大声让他们回去队伍，少年不知为何，动了。搏杀过后，少年艰难的喘着气。少年喘气的时候还在想，怎么就动上手了呢。调整了一下状态走到原来的路线，为了搞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动手的，回想了一下碰到的母女，心里闪过女孩的脸，心里叹了口气，心中有了一丝遗憾。少年一边走一边嘟囔，“谁叹气了，我可没有，什么时候动手的呢，怎么没印象呢，怎么就动手了呢，本来不是走那里的啊，脚怎么还不听使唤了，怎么还自己走过去了，这食物我可没说要，对了，是因为拿了食物所以才动了手”

    虽然这个小女孩和那个小女孩并不像，不过少年还是感觉到了心中的那丝遗憾有了弥补的感觉。少年继续思考，其实救不救恩不恩这个问题是问题，但是不是主要问题，在新时代，并不向旧世界那样恩比天大，旧世界的一切准则不再适用，被反咬一口是很常见的，所以很多事情就开始唯心，就开始逻辑自洽，反咬的人逻辑自洽后会觉得自己是正确的。所以唯心就是谁都有自己的标准，少年虽然没有碰到过这种事，但是少年也有自己的唯心，在少年的唯心里，这事没有重过第一法则（活着）第二法则（食物），但是也不可能说像放个屁一样，屁来了，屁放了，屁没了，该干啥还是干啥。所以恩这个问题少年决定跟着自己的心走，心走到哪一步，就是哪一步。

    所以最主要还是生存，然后才可以有考虑其他事情的空间，在这个前提下，那么庇护首先就是信任问题，信任从来都是脆弱且廉价。你救我我反咬，我庇护你反咬，这都是常见的。再一个距离拉近了，距离得拉近是好是坏未可知，再一个就是少年对自己的综合力量认知不够清晰，比那种对自己力量一无所知的人要好，少年知道自己可以干掉别人，也知道自己可以被别人干掉，但是杀人也不是简单的拿个刀片冲上去就有结果了。杀人不是一个简单力量的过程，杀人是一个复杂多属性的过程，心智，心理，毅力，耐力，血性，尿性，承受，肌肉，状态，气势，疯狂，技巧，眼神，性格，装备，都属于这个过程中的变量，在变量中结果处于未知，只有变量没了才可以确定结果，或者用确定结果来结束变量。杀人向来是人生中一场最重要的博弈，这种博弈是不留后路，拿出一切底牌，压上全部的，从一场场博弈中胜出者，是为强者。强者，笑到最后，依然活着。所以力量可以定级，500斤为一级啊，打死一头牛啊，标准好找，综合力量的标准就不好定级了，少年不知道自己的综合力量在什么级别，少年没有觉得自己有非常强的综合力量，少年怕庇护不了。

    少年没有意识到的是，当他在想能不能庇护的了的时候，他已经下意识的是想要庇护的，他的心已经不知不觉的给出了答案，只是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做实力类比，少年之前对实力级别是模糊的，也不关心这个，活着才最重要，哪有空去管实力是什么级别，不管什么实力，威胁来了就是搏杀，就是拼死求活，知道实力面对威胁得搏杀，不知道实力威胁来了也不可能自己给自己来一刀。这是少年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开始尝试定级，一二三四，天地玄黄，筑基洞府金丹元婴，SABCDEF，少年也知道这种事情定不准，只能定个大概，想着老鼠的拼音有个S，就用了字母系列。

    而且就此搭伙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首先的好处就是有人守夜，最大的好处是搏杀的取舍可以进一步优化，不必像以往先留出跑路的力量，真的陷入绝境再全部梭哈孤注一郑。自己依然能喘气这个就是最大的好处。活着，比啥都强。

    少年思考了好久，最后。

    “有一说一是好事，我也就有一说一了，救命这个事我记下了，你们我也有了基础了解，秘密，赞同，秘密永远是秘密，我，萧梵，能打能杀，独自一人，至于庇护，谈不上，我应该还没有那么强大，我对自己的实力定位是模糊的，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庇护她人的力量。不过可以互相帮助，有危机我会出手，你的本钱我看到了，的确很不错，不过依然是你自己的本钱，你也是你自己的，这种事情我觉得没那么重要，至于信任问题和生存的大前提这些就不多说了，相信你也明白。然后的话，我会带你们去我现在落脚的这个聚落，待会老鼠一起吃，剩下的分你们一半，我旁边那个窝棚没人住，你们就在那里落脚吧”

    那是女人记忆中和少年的初次见面，稀里糊涂的救了个少年，稀里糊涂的跟着少年回聚落，稀里糊涂的和少年搭伙。在女人的回忆里，其实彼此之间的相处一开始并不像现在这样可以躺在一个窝棚里，一开始，是充满了不信任和猜疑的。比如食物方面，定的是少年和少女轮流狩猎，不过真正完全单人狩猎的还是少数，很多时候都是少年少女都在场，不知道是担心对方的安危，还是为了可以更快弄到食物，还是为了食物的没做手脚。少年和少女也都有各自不同的方式和技巧，两人都自己给自己配了解说。不管是谁拿出的食物，少年是自己处理自己的，女人这边也是自己处理自己的，处理之前还都得先做一番检查。守夜方面定的是一个夜晚分成两半，各自前后夜，不过少年还是保持之前独身的习惯，坐着睡觉，眼睛半睁半闭，稍有动静眼睛一睁身体一绷就是进攻姿态，女人这边也是女人和大女儿一前夜一后夜。双方对彼此的行为也是互相多有留意，留意后却也都没有进行过多猜想过分解读，毕竟不信任是正常的，双方其实也有着信任基础，女人对少年的信任来自小女儿，少年的信任来自心里的那丝遗憾，看到的那一份明亮，自己还能喘气。

    于少年而言，对于新邻居一开始是不适应的，毕竟独身一人早已经习惯，已经刻入骨髓，于少年而言不再是一种状态，更多的像是一种信条。当在一个人的生活里闯入了其他角色，需要少年去塑造一种新的信条，尝试接纳闯入者，为闯入者和自我之间构建桥梁。而且变化从来都是一个变量叠加的过程，从少年带着她们出现在聚落的那一刻起，变量出现，开始叠加，或者说从少年决意搭伙的那一刻，从她们遇见的那一刻，命运的线被拨动，开始缠绕。不仅仅是少年信条的变化，聚落地也有了新的变化。新面孔的到来迎来了人们的种种眼神，暴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侵略，杀意，敌意，色欲，饥饿，妒忌，兴奋，嗜血，压抑，疯狂各种不怀好意，在观察了新面孔的实力和行动规律之后，各种不怀好意从内心到了身体，各种不怀好意的接近和行为开始出现，挑衅，干扰，偷袭，强杀，下毒，鬼祟，纷纷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