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相互打趣，不多时就到了刺史官署。在荀缉的带领下，马跃很快就见到了张既。
此时张既依然是端坐于案几之后奋笔疾书，不过这次没让两人等多久，张既便处理完了手头的事，微笑的对马跃道：“缉哥儿对我说你很年轻，但我没想到你竟真是如此年轻。可及冠否？”
缉哥儿？这听着咋这么怪呢？马跃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偷偷的看了一眼荀缉，只见荀缉正偷摸的对自己挤眉弄眼。顾不得其他，马跃答道：“禀刺史大人，今年刚及冠，表字子墨。”
“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好字。”张既颔首道。
咳咳咳，我要不要告诉他我其实是墨水的墨，不是沉默的默。算了，太尴尬了。马跃不知如何搭话，只得沉默不语，现场来了个不如一默。
张既丝毫不觉有异，依然以长者面对后辈时的标准表情，面露和善的道：“先请入座吧。来人，看茶。”
待两人坐定后，张既接着道：“贤侄是冀城人？”
“回刺史，正是。小子自幼居于冀城外五十里乡野之地。”
这是他与李继对好的口供，这年头又没身份证，又没网络。你要是说自己是乡下来的，谁来也只能查个不清不楚，模棱两可。如果有心人再有过刻意安排，想要蒙混过关并不难。
果然张既也不曾有疑，又问道：“你与王兴有旧？”
“王从事是小子族中叔父的旧友，以前都在叛贼马腾军中任过职，但都已脱离军中多年，还望大人明鉴。”马跃说起马腾来毫无心理负担。
“恩，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老夫无意追究，况且王从事跟随老夫多年，是值得信任之人。”张既对马跃所说其与马腾的瓜葛丝毫不意外，也确实无意追究。一个连羌人都能宽宥的人，必定不是心胸狭隘之辈。
闲话叙完，张既提起了西北之事。“听缉哥儿言贤侄对西北局势颇有见解，不知贤侄对羌人是否了解？”
咱能不能不要说缉哥儿三个字？很容易出戏的好么。马跃腹诽道。不过张既提到了正事，马跃也不得不打起精神。
“略有了解，昔日马腾军中颇多羌族，凉州各地也多有羌人出没。昔日羌人散居凉州边地，不成组织，相互攻伐。只因我大汉黄巾贼祸乱中原，令我朝无暇西顾，让羌人有机会做大，进而为祸西北。自北宫伯玉、李文候等人整合羌人各部后，其威胁日盛。其时凉州刺史左昌不思进取，为一己私欲致使羌人成了气候，更攻陷金城以为据点，彻底尾大不掉。直至皇甫将军西来，才将羌人镇压。但也仅仅是击溃，而非歼灭。此后羌人表面降服，待大军撤离后又择机复叛，毫无信义可言。然西北之地荒芜，大军又不可能长期驻守，故形成当前糜烂的局势。”
其实马跃还有一点没敢说，那就是我们伟大的曹丞相把马腾给咔嚓了，以前凭借马腾在羌人中的威望，朝廷还能与羌人相安无事。这一咔嚓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老大都没了，底下一帮小弟翻身农奴把歌唱，开始肆意撒欢了。
当然，老板是不可能错的，错的只能是说老板错的人。马跃人在曹老大的地盘上，自然只说能说的话。
张既点点头，接着问：“那贤侄对枹罕宋建可有了解？”
“宋建自称河首平汉王，实则一反贼，为祸至今已有三十余年矣。”
“若今欲伐枹罕之地，贤侄以为如何？”
“小子认为当速行。”
“此话何意？”
“两个字，汉中。”
张既不由大惊，马跃这个回答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而且马跃的回答斩钉截铁，显然是已经成竹在胸，于是急切问道：“何解？”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西北之地但有所谋，必然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统一中原。当下局势，江东之地急切难下，而刘备短则一年，长则两载，必然全取巴蜀全境。昔年曹丞相曾言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可见丞相对刘备的提防之意。若其取了巴蜀全境，必然成为丞相劲敌。”
马跃茗了一口茶水，接着道：“巴蜀之地与江东不同，江东偏安，其舟楫之力即可帮其御敌于江北，也阻却了其北上的能力和意愿。然刘备、关羽、张飞之辈多年来转战各地，其性情坚韧不拔。更兼有诸葛孔明等智者相助，其必然能看出困守只有等死一途，因此刘备得巴蜀后，必然会图汉中之地。汉中之地乃西蜀要冲，若刘备得了，将成为其北上基地，巴蜀之兵可源源不断自汉中而出，袭扰雍、凉各地。更可借汉中之地联系上散居的羌人各部。对我军将大不利。”
“相反，若我军得了汉中，就相当于扼住了巴蜀的咽喉，雍凉二州无需太多兵员，只需驻守重兵于汉中、宛城两地，即可完全压制住荆州、巴蜀的北上之途。且汉中以南的萌竹、剑阁两关均是易守难攻，巴蜀之军想要攻克难于登天。”
“总之，以面御点，顾此失彼；以点御面，事半功倍。因此当务之急，是赶在刘备北上之前，拿下汉中之地。”
张既消化了片刻后，一拍大腿连声赞叹。
“贤侄所言甚是，如此看来，讨伐枹罕确实不应该是要不要做，而是如何才能做到的问题了。”
荀缉也感叹。“好一句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张既想了想，眉头又是一皱。
“话虽如此，西北之局尽管如贤侄所言，张鲁马超之流不足为虑，但枹罕之地偏远，大军出击难尽全功。如不能一举将其歼灭，则徒劳无功，贻害无穷。”
马跃却微微一笑：“若是其他各位将军行此事，小子确实也认为不可为，但现在偏偏是妙才将军主持此事，可见曹丞相对当前局势早有预料，此行必可成功。”
张既愣了片刻，又琢磨了良久，试探着问道：“贤侄的意思是？”
马跃点点头，装X一笑：“不错，若小子所料不差，妙才将军欲行奇袭之策。”
此时张既依然是端坐于案几之后奋笔疾书，不过这次没让两人等多久，张既便处理完了手头的事，微笑的对马跃道：“缉哥儿对我说你很年轻，但我没想到你竟真是如此年轻。可及冠否？”
缉哥儿？这听着咋这么怪呢？马跃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偷偷的看了一眼荀缉，只见荀缉正偷摸的对自己挤眉弄眼。顾不得其他，马跃答道：“禀刺史大人，今年刚及冠，表字子墨。”
“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好字。”张既颔首道。
咳咳咳，我要不要告诉他我其实是墨水的墨，不是沉默的默。算了，太尴尬了。马跃不知如何搭话，只得沉默不语，现场来了个不如一默。
张既丝毫不觉有异，依然以长者面对后辈时的标准表情，面露和善的道：“先请入座吧。来人，看茶。”
待两人坐定后，张既接着道：“贤侄是冀城人？”
“回刺史，正是。小子自幼居于冀城外五十里乡野之地。”
这是他与李继对好的口供，这年头又没身份证，又没网络。你要是说自己是乡下来的，谁来也只能查个不清不楚，模棱两可。如果有心人再有过刻意安排，想要蒙混过关并不难。
果然张既也不曾有疑，又问道：“你与王兴有旧？”
“王从事是小子族中叔父的旧友，以前都在叛贼马腾军中任过职，但都已脱离军中多年，还望大人明鉴。”马跃说起马腾来毫无心理负担。
“恩，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老夫无意追究，况且王从事跟随老夫多年，是值得信任之人。”张既对马跃所说其与马腾的瓜葛丝毫不意外，也确实无意追究。一个连羌人都能宽宥的人，必定不是心胸狭隘之辈。
闲话叙完，张既提起了西北之事。“听缉哥儿言贤侄对西北局势颇有见解，不知贤侄对羌人是否了解？”
咱能不能不要说缉哥儿三个字？很容易出戏的好么。马跃腹诽道。不过张既提到了正事，马跃也不得不打起精神。
“略有了解，昔日马腾军中颇多羌族，凉州各地也多有羌人出没。昔日羌人散居凉州边地，不成组织，相互攻伐。只因我大汉黄巾贼祸乱中原，令我朝无暇西顾，让羌人有机会做大，进而为祸西北。自北宫伯玉、李文候等人整合羌人各部后，其威胁日盛。其时凉州刺史左昌不思进取，为一己私欲致使羌人成了气候，更攻陷金城以为据点，彻底尾大不掉。直至皇甫将军西来，才将羌人镇压。但也仅仅是击溃，而非歼灭。此后羌人表面降服，待大军撤离后又择机复叛，毫无信义可言。然西北之地荒芜，大军又不可能长期驻守，故形成当前糜烂的局势。”
其实马跃还有一点没敢说，那就是我们伟大的曹丞相把马腾给咔嚓了，以前凭借马腾在羌人中的威望，朝廷还能与羌人相安无事。这一咔嚓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老大都没了，底下一帮小弟翻身农奴把歌唱，开始肆意撒欢了。
当然，老板是不可能错的，错的只能是说老板错的人。马跃人在曹老大的地盘上，自然只说能说的话。
张既点点头，接着问：“那贤侄对枹罕宋建可有了解？”
“宋建自称河首平汉王，实则一反贼，为祸至今已有三十余年矣。”
“若今欲伐枹罕之地，贤侄以为如何？”
“小子认为当速行。”
“此话何意？”
“两个字，汉中。”
张既不由大惊，马跃这个回答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而且马跃的回答斩钉截铁，显然是已经成竹在胸，于是急切问道：“何解？”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西北之地但有所谋，必然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统一中原。当下局势，江东之地急切难下，而刘备短则一年，长则两载，必然全取巴蜀全境。昔年曹丞相曾言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可见丞相对刘备的提防之意。若其取了巴蜀全境，必然成为丞相劲敌。”
马跃茗了一口茶水，接着道：“巴蜀之地与江东不同，江东偏安，其舟楫之力即可帮其御敌于江北，也阻却了其北上的能力和意愿。然刘备、关羽、张飞之辈多年来转战各地，其性情坚韧不拔。更兼有诸葛孔明等智者相助，其必然能看出困守只有等死一途，因此刘备得巴蜀后，必然会图汉中之地。汉中之地乃西蜀要冲，若刘备得了，将成为其北上基地，巴蜀之兵可源源不断自汉中而出，袭扰雍、凉各地。更可借汉中之地联系上散居的羌人各部。对我军将大不利。”
“相反，若我军得了汉中，就相当于扼住了巴蜀的咽喉，雍凉二州无需太多兵员，只需驻守重兵于汉中、宛城两地，即可完全压制住荆州、巴蜀的北上之途。且汉中以南的萌竹、剑阁两关均是易守难攻，巴蜀之军想要攻克难于登天。”
“总之，以面御点，顾此失彼；以点御面，事半功倍。因此当务之急，是赶在刘备北上之前，拿下汉中之地。”
张既消化了片刻后，一拍大腿连声赞叹。
“贤侄所言甚是，如此看来，讨伐枹罕确实不应该是要不要做，而是如何才能做到的问题了。”
荀缉也感叹。“好一句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张既想了想，眉头又是一皱。
“话虽如此，西北之局尽管如贤侄所言，张鲁马超之流不足为虑，但枹罕之地偏远，大军出击难尽全功。如不能一举将其歼灭，则徒劳无功，贻害无穷。”
马跃却微微一笑：“若是其他各位将军行此事，小子确实也认为不可为，但现在偏偏是妙才将军主持此事，可见曹丞相对当前局势早有预料，此行必可成功。”
张既愣了片刻，又琢磨了良久，试探着问道：“贤侄的意思是？”
马跃点点头，装X一笑：“不错，若小子所料不差，妙才将军欲行奇袭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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