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历史军事 » 三国:怎么还能这么玩 » 同志

同志

    “贤侄如此诗才,此来长安欲求官职还不容易,我当书信一封,为国举才。”王粲看着马跃,满脸都是赞叹之色,称呼也从小哥变成了贤侄。

    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要求官了?马跃愕然。稍片刻就反应了过来,应该是那句“同是宦游人”让王粲误会了。

    文化人嘛,对诗中表达之意更为敏锐。

    而马跃此时又不能否认,否则就是打自己的脸,让人怀疑此诗非自己所作。只得硬着头皮道:“谢过王公。”

    而荀缉除了些许意外,并未多说什么。只当是马跃改了主意,正合他荀缉之意,自然乐见其成。

    王粲点点头,又深深的打量了马跃几眼,仿佛在看一块美玉,不知在动什么心思。搞得马跃一阵恶寒,怀疑这胖老头的某种取向是不是有问题。

    好在不多一会儿,王粲便移开了目光,跟众人打过招呼后便台步朝大堂上首正中的案几走去。

    见两位大佬走了,张缉又钻了出来,一拍马跃的肩膀道:“好啊,子墨,不想你除了筹划之能,诗才也如此了得。”紧接着眼珠一转,又道:“能不能麻烦你千万别在我父面前作诗,否则我麻烦更大了。”

    众人闻言,均不禁莞尔。

    马跃也是哭笑不得,感觉这张缉就是个活宝。

    不等马跃做出回应,就听到王粲在上首主位上宣布诗会开始。这诗会果然跟马跃读过的那些穿越小说中描述的流程一样。众人引经据典,先谈古论今一番,表达一下对先贤的崇拜之意。然后由王粲出题,众人现场作诗,再一一呈给王粲过目。王粲择其中突出的诗作供大家鉴赏,然后再给出一番评语。

    那几个得了王粲赞誉的士子欣喜不已,他们没有显赫的家世,得上位者举荐是他们做官的唯一途径。更别说王粲本身就是文学大家,作为侍中,是曹操的身边人。有他推荐,无异于踏上一条青云之路。

    而荀缉王肃他们这一帮人就明显不同,虽然几人的诗作都得了赞誉,但反应都明显平静许多,只是拱手称谢,谦虚一番。

    马跃也不负众望,依着王粲所出的题目,搜肠刮肚又找到一首五言诗,被王粲点位本次诗会的魁首,如愿拿到了长期饭票。

    而点评之后,就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环节:吃席。

    因马跃做的诗被众人所叹服,所以他自然成了席间的焦点。更兼连王粲和杜袭都邀其举杯共饮,更是引得众人侧目。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频频向马跃敬酒,搞得马跃痛苦不已。

    马跃原本只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如果不是为了长期饭票,他来都不想来。现在这场面弄得马跃的社恐症现场发作,待一轮酒喝完后,直接尿遁。

    马跃寻了处安静的亭子坐了下来,虽然他酒量不错,但众人都向他敬酒,马跃自然也不能端着,免得给人留下恃才傲物的印象,因此是来者不拒,着实是有点喝多了,此刻脑袋有些发晕。

    马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倚在栏杆之上,抬眼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发呆,思绪逐渐飘飞起来。

    他想起了从凉州一路行来,沿途所见的荒芜景象,跟当下不远处那灯火通明,热闹喧天的刺史府大堂,一时颇多感慨。

    他也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圣人,更没有以天下为己任,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胸怀。

    只是作为一个后世之人,见惯了人人平等,对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世道天然的有些不适应。

    深秋的夜风还是有些寒意的,刚刚因为酒喝多了,身上燥热,还不觉得。等到马跃在亭中休息了一会儿,顿时感到了冷,正当准备起身返回之时,听到前方夜色之中传了一道声音:“子墨兄倒是寻了一处好地方。”

    马跃借着月光,定睛一看,原来是那“活宝”张缉走了过来。当下笑道:“实在是不胜酒力,找个地方躲躲酒而已。”

    张缉快步走入亭中,对马跃笑道:“子墨今日确实饮了不少酒,不过我看你还远未到醉酒的状态。”

    刚刚离得较远,马跃还没发觉。这等到张缉走近了,马跃才发现张缉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于是笑道:“我是还未到量,但敬仲这样子,倒确实像是不胜酒力了。”

    张缉知道马跃是在打趣自己,也不以为意,呵呵一笑道:“子墨兄这是独自在赏月乎?”

    “非也非也。”马跃也玩笑道:“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哦?愿闻其详。”

    马跃却摆了摆手,不愿继续这个话题。

    我能说我在仇富么?

    张缉却会错了意,邪魅一笑,打趣道:“原来子墨兄是在思念心上之人。”

    马跃哭笑不得,道:“我孑然一身,闲人一个,哪有什么心上之人。”

    张缉嘿嘿一笑,突然又正色道:“子墨兄可有什么志向?”

    马跃一愣,这话题转得有点让我猝不及防啊,听着像是穿越小说里,某位历史名人被主角的气场所折服时问的那句:“欲闻主公之志。”

    张缉自然不可能投靠自己一个平头老百姓,马跃也不能跟他说自己的志向就是保底值混吃等死,争取值欺男霸女。

    于是,马跃换了种好听的说法道:“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耳。”

    张缉眉头微皱,道:“弟以为,以子墨兄的筹划之能,应当匡扶于乱世,救济于斯民。若只是隐于这市井之间,岂不是暴殄天物。”

    马跃早料到张缉有此一说,当即回道:“敬仲可见这轮明月?”

    不等张缉回话,马跃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是非成败转头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你看着明月,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虽然赞叹马跃的文采,但此时张缉也顾不上这个,叹息道:“子墨兄年与我相仿,正当年少奋进,何以发出如此迟暮之言?”

    又言道:“某家亦非世家。某父少时家贫,靠叔祖接济方才得以求学。学成后因无人举荐,亦是报国无门。但某父从未更改其志,举秀才出身,从一县令做起,兢兢业业,方才身居现今之职,得以一展所学。”

    “若子墨兄是因家世而自轻,则大可不必。曹丞相用人不闻出身,唯才是举。且某父对子墨之才佩服不已,愿向丞相举荐。只要子墨有意,我愿与子墨兄共勉。”

    马跃刚还在奇怪怎么突然提起张既的事,听到后来才明白这张敬仲会错了意,以为他是因出身不好才不愿出仕。心中不由一暖,这张缉虽然爱做戏谑之言,却是真心愿意把他当朋友的。

    于是,郑重的对张缉拱手一礼,道:“某感谢敬仲兄一片赤诚,兄拳拳之心,我自体会得。但我心中有一大事悬而未决,在此之前,我心绪难定,实无心言其他。”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缉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既如此,弟也不便再劝,今日交浅言深之处,还请勿怪。”

    马跃道:“何来交浅一说,我与敬仲兄实在是相见恨晚。”

    两人对视,微微一笑,便岔开了话题。聊了几句后,便一同起身向那热闹喧嚣的大堂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