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比武汇演
王谨旭人只十一二岁，身高却是一米七快一米八的身高，在同龄人中可谓鹤立鸡群了。而身形又很壮，当然这个壮是好听的说，在他自己眼里，或者别人眼中恐怕要用“胖”这个字。以是搬书这样的重活，班里所有男生都会听他的。这么好的身形，应该在体育方面颇有率领作用，因此白老师每每想到又什么体力重活，就让他去干，或者让他带领大家去干。王谨旭率先走出教室，觉得自己神气不打一处来，而其他男生在紧随其后。待所有男生都离开教室之后，白老师便准备开这个“简单”的女生会了。
女生们见白老师神情庄重，也就停止了叽叽喳喳、交头接耳。让白老师看他们毫无纪律的样子，没准军训又要“加餐了”。
白老师面带笑容，很温柔地说道：“同学们不用太紧张，我在这里只是简单谈谈，大家放轻松就行。同学们已经从小学进入到了初中，十一二岁的年纪，女孩子已经进入到青春期了。青春期当然是美好的，身心都会发生一些变化，随之会产生一些躁动。这样的躁动，我希望同学们能够尽早地发现它，并约束它，克制它。青春期产生的这种躁动，如果不加以舒服，就容易出毛病，给你们的人生带去波折，阻力。大家肯定都是很有能力才来到酉峥中学的，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应该都能够猜到我是要说恋爱问题了吧？大家铆足了劲来到了酉峥中学，一定要好好珍惜在这里的三年时光。说到恋爱，你们一定要好好约束好这种冲动。曾经我的思想也很开放，毕竟我也是从学生过来的，认为青春嘛，情窦初开的年纪，两小无猜，应该是很正常。但是我曾经带过两个学生，他们的成绩都不顶好，但在全年级也是很出名的学生，脑袋很聪明，因为恋爱这股聪明劲就被消磨了。后来家长也介入进来，可是已经不管用了，最后中考也没有一个很好的结果，省重点都没上。那几年我都很痛心，那两个孩子多么可爱，可是结果又是很不堪的，这不禁让老师想到自己的失职，实在是很可惜。当然有些同学也许会反驳，那有的情侣们谈恋爱然后成绩也好啊，孩子们，我想说的那是少数，而且他们大多数心智更加成熟一些。为了避免大多数发生，我们班禁止谈恋爱，如果有同学想搞特殊化，那就等着见家长。十一二岁的年级太美好，我希望大家的青春是埋头苦干的，而不是只有一时的，经不起推敲的欢愉。我的话，大家好好领会，落实到行动中去，也不要认为我偏袒男生，男生我后面也会开男生会，跟他们专门讲这个问题。好了一会教材发下来了，好好看看书吧，我是教语文的，我希望大家能先看语文。”
白老师言毕，在女孩子眼眼中，老师的形象又多了一层，她一直这样温柔，可是说道这样关键的事情的时候，却这么严肃，这么严格。大家也瞬间明白，也许书上、电视剧里、电影里的那些桥段大概是不太真实的，既能保证爱情又能兼顾学习，这样的人毕竟终究是少数，自己既然或于大多数中，就不应该做少数人做的事情。
罗列这一沓沓的，是各科的教科书，现在要搬书了，男生们居然不禁埋怨起那些“无关紧要”一周一节还有可能被占的教科书，美术、音乐、思想品德、生命与健康。这些课在同学们眼中就是用来休息的，无关紧要，并且这些课的随时又可能被老师占用的风险，只是好玩的课，现在却因为搬这么重的书，纷纷埋怨起来。
王谨旭为了显示自己的身强力壮并不是徒有一身肥肉，便要证明自己身上的是肌肉，于是弯腰屈身，抱住了全班的语文书再多加一点点数学书，高度居然齐臂，王谨旭起身时居然感觉腰椎一股巨大的力来袭，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妈妈说小孩子是没有腰的，难道我现在已经长大啦？”虽然说很吃力，但是咬咬牙，做出毫不费劲的样子，一口气上了六楼，白老师和同学们纷纷夸赞王谨旭这一身不是肥肉而是肌肉。
陆陆续续搬了几轮书了，可是地上书还是有很多。很多人心中觉得这么多书应当分两轮，前面的人应该也还要再下来再搬一轮，因此不尽全力多搬些书，而是拿一小部分，剩下的等下一次再来搬。陈宇轩看着地上英语书已经被人搬走了一部分，只剩下一小部分了，于是就拣了这一沓搬走。虽说这剩下的书已经不多，但对于陈宇轩这个小小身材的男同志来说，似乎还是有点吃力。轮到谷华清要搬书时，他很担心地问江复：“完了，感觉好难搬啊，还有这么多，我搬不动怎么办，我就写不了字了。江复适才看陈宇轩专拣一小部分，也觉得剩下这么多书须分两趟搬完，于是对谷华清说：“没事，刚刚搬书的人肯定回来再搬，我们只需往后面站，尽量在第一批的后面搬……这样就搬地少了。”谷华清居然一脸崇拜地看着江复：“哇，你怎么这么聪明啊？”江复在这般夸赞下显得有些羞涩。祝秋实在陈宇轩后面，专拣了很厚的一沓书搬走，跟王谨旭那般居然也是齐臂之高。江复心想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死脑筋的人。
陈宇轩好不容易将书搬到一个高度，自以为身在云顶，不想到抬头一看居然是二楼，好在看见了祝秋实，“祝F，你还能不能搬动啊。”祝秋实只道给我试试，于是陈宇轩撒手将手中课本沉在祝秋实所搬书上，刚刚立上去摇摇欲坠几乎要倒，一阵风吹也足以刮倒这一沓书。一时间，祝秋实感到巨大压力，这一沓书可也是一个人的分量，而本来自己久已经搬了不少书了，不一会手臂居然乏力。只能调匀呼吸奋力再上。到了四楼时，祝秋实也实在撑不住了，倚着楼梯，用腿支撑一部分力休息一下。陈宇轩见祝秋实实在也难再搬动，于是将自己的那份拿回来，甚至还多拿了一些祝秋实原来的书，陈宇轩走走停停，终于也到了教室。到最后，由于江复和谷华清机智地强占了最后一名的位置，最后出现在众人眼中的居然是二人一人很轻松地拿了一本书，笑盈盈地回到教室。这一轻松形象与班里几个搬书猛将相形见绌，显得十分滑稽可笑，于是白老师和同学们一并笑了，毕竟两人身高不高，搬不上许多书倒也正常。
白老师摊开了工作笔记本，用手按平页面，向大家宣布明天准备军训比武汇演的事情。大家听到比武汇演这几个字才幡然醒悟，原来明天就是军训的最后一天了。日复一日的军训，早已成了习惯，从一开始的数日度日，到后来沉浸其中，心态是发生了许多变化的，经老师这么一点，才发现了时间的可贵。过去的日子居然变成亲切的怀恋。
因为即将放学，教室里的气氛原本还是比较欢愉的，而现在居然因为军训即将结束，有那么一点伤感，班里的同学也都相对缄默。这样悲伤的气氛里居然有一人面带笑容，不仅面带笑容，还忍不住漏出了声音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复。白老师一开始只是注视着他，心里也觉得有趣。江复看见白老师注视着他，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把自己的上下嘴唇收起来，并做一起，努力让自己的颧肌不收缩，不笑，以此向老师表示什么都没有发生让这尴尬的一幕跳过。但似乎自己的笑点很不争气，这样支撑不住三五秒钟，又觉得好笑，于是笑声又漏了出来。搞得教室里关注着白老师和江复深情的同学，也不禁觉得搞笑，有些收不住嘴了。当中有火焰高一点的，顿时就忍耐不住，袁敏起身道：“明天我们就要和相处这么多天的教官分别了，我们三年的军训时光也即将划上句号，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好笑吗？”江复听罢，自觉不对，只是自己实在忍耐不住，这时才镇定下来。白老师见班里气氛不对，马上就给江复一个台阶下，“敏敏同学，江复啊，他肯定不是因为军训要结束了才发笑，来江复你跟大伙说两句。”江复立马收起笑脸，故作严肃地站起来说：“明天我们93班即将迎来军训比武汇演，我们一定要全力以赴，才是最好的珍惜，才最对得起我们14天的努力。这样我们才不会有遗憾。”大家纷纷鼓掌，袁敏却一个人趴在课桌上，似乎戳中她的泪点了。白老师听罢很高兴，她所期待的，团结的班级在这14天的军训中已经初有雏形了。“江复同学说得很好啊。虽然我们大家还是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白老师说道这里，自己说话也被自己的笑声打断了，“我们班一定全力以赴，才是对唯一的军训时光最好的珍惜。我希望我们班能够全力以赴，拿出你们最好的姿态，整齐划一，要有集体荣誉感，不要因为自己身上痒就影响了队伍动作的整齐。只要做到这点，不论名次，大家都是最好的自己，93班就是最好的93班。”
掌声又响起了，好像中考、高考毕业的洒脱，好像大战就在明天了一样。
陈宇轩完成了今日的教室打扫任务之后，如释重负地放下扫把说道：“这鬼军训终于要完成了，我们终于可以自由一些了。”时梳碧回答说：“你准备怎么办？”时梳碧这么问当然等不来回答，陈宇轩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反问时梳碧如何解决问题。时梳碧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中秋前夕，校图书馆甘饴园石拱桥路两道旁的桂花含苞待放了，似乎是羞怯于太阳的光芒，没有完全盛放。然而中秋将至，军训也该有个收尾了。
教导主任在台上发言，这会93班的学生们没有再像上次一样让教官失望了，他们依然记得，14天前他们在台下有多轻松，后来的惩罚就有多严重，今天接受考核的，是一个有纪律班级。最后结尾的时候文松志主任说道：“不论结果如何，希望大家全力以赴去对待这最后的比武汇演，然后平和地对待最后的结果。”
怕大家伙没把这番话听进去，白杨班主任又把文松志主任的话概括复述了一遍，说希望看到的93班应该以注重过程，看淡结果的工作作风对待这次军训。白杨班主任事先也让王谨旭带队准备了防暑的物资，防暑药、藿香正气水、还有矿泉水、运动饮料，大伙都明白，白杨老师为了大伙的安全着想，不要在这么热的天底下中暑了。
“这天儿选得真不好，要我说，就得往后走在比武会操，这么热的天儿哪能发挥出真水平啊？”王谨旭待人从老远处搬来这么几箱东西，热得满头大汗，回到队伍中间不停犯嘀咕。
“甭改天儿了，择日不如撞日。再说了往后走虽然凉快，但你希望你中秋了还在军训吗？”
“说的也是。”
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地下的蜗牛走得格外快。
沈添水似乎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靠在旁边谭甜甜肩膀上。谭甜甜很细心，似乎察觉出沈添水有些不舒服，就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今天不太舒服啊？”沈添水没有回答，只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这一切祝秋实都注意着，他心想，谭甜甜既问，沈添水无答，肯定是确有其事了，就一门心思的注意着沈添水，眼睛只差凑过去看，身子只差个身位了。然而袁敏也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似乎有些忿忿然。
班级展示如此之快，一会会的时间，83、84到后来90、91、92班都已经完成了，马上就要到93班，白杨老师很焦急道：“大家都准备准备，要上场了！”大家把自己军训的服装一整再整，生怕哪里起了褶子影响到比赛结果。体育委员王谨旭带队，稍息、立正的口令喊不停，每个口令大家回应之迅速，可见同学们都十分重视，这样只是赛前热身，只待老师们一声令下，就可以上场表演了。
白杨老师的丈夫在学校里也是领导，经常负责组织大型集会的入场出场，马上要到妻子班级的表演了，经常给白老师使眼色让她注意着点上场，同学们看在眼里，觉得老师这两口子可真是恩爱。那边吹哨了，这边嚷嚷了，93班要上场了。白老师很激动，跟王谨旭说了：赶紧赶紧下口令，把队伍带到操场中间去。王谨旭听了忙下口令，向左转向右看齐，齐步走，一支队伍就整整齐齐地被带到操场中间了。那么这下就要开始正式考察军训的内容了。
沈添水的意识，似乎又开始东倒西歪起来了，意识不受自己左右了。听到指令，再做出反应似乎已经有点困难，沈添水一旁的谭甜甜注意到了，用自己的动作给她打掩护，也小声告诉沈添水另一侧的同学：“小沈她意识好像有些中暑了，咱可得给她打打掩护。”另一侧的同学觉得事情是很严重的，不是这么轻易就能糊弄过去：“小沈你还好吗？你要是身体实在不舒服现在我们还能打报告，打报告也是训练的一部分啊！”然而沈添水没有作声。袁敏听罢他们的对话，有些愤怒且着急，语速很急促地说：“干什么干什么，有没有纪律了，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能掉链子呢？”“可是她这样真的顶不住了啊！”“行了行了，这时候掉链子早干嘛去了！”众人争吵无果，军训汇演继续进行。
其实，全校全盯着一支队伍，这么大的操场上就一支队伍，哪怕只是一个人出错或跟不上都是很显眼的，沈添水估摸着反正自己动作出错的幅度不是很大，对整体应该不会有很大影响。客观上是，行进的过程中确实看不太出，但是到了静止的环节，沈添水仿佛不能自已，难免有些歪歪扭扭，评委也看到了这一点，并没有给这支队伍打高分，毕竟即便是一个人在动，影响的就是整体。
最后评委通报成绩的时候，93班没有拿到一等奖，二等奖也不是，只拿了个三等奖。
差了两个名次，仿佛不能自已，所有人都没能迈过去这道坎儿。同学们都想不明白，训练的时候大伙明明那么努力，做得那么好，但为什么终究落得个这么末尾的名词。同学们并不是觉得对不起自己，而是对不起对自己们寄予厚望的白老师和宋教官，然而宋教官早在军训汇演一结束就回到部队中离开学校了，做得到底好不好，宋教官没有再跟自己们交代一句话，其实，大家多想宋教官再跟自己多说说话呢，哪怕就是骂两句，心里也痛快多了，然而宋教官的使命已经完成，回到部队去了。
结束后，同学们还在座位上坐着，沈添水却不忍心自己的错误继续被放大，独自一个人跑到白老师办公室里去了，诉说，却不泪：“白老师，我要向您来请罪。”
白老师听了，很是差异，就问沈添水：“请什么罪啊，你何罪之有啊？”
“白老师，就在刚刚的比武汇演的时候，我纪律性极差，在队伍里乱动了。”
“你是故意而为之吗？”
……沈添水没有作答。
“好，你不能只向我承认错误，付出努力的伤心的主要还是同学们，我要你为你的错误做一个检讨，在同学们面前。”
“知道了，白老师。”
沈添水独自一个人跑到办公室被正在洗手间的谭甜甜看到了，赶忙回去汇报给祝秋实，他是关心沈添水的人。“秋实秋实，我刚刚看到沈添水独自一个人跑白老师办公室去了，沈添水好像心事很重，我不知道她干嘛去了。”祝秋实听罢，也猜出十分之七八了。
“我知道，她这是负荆请罪去了。”
谭甜甜的眼镜里飞出不太理解的神色。
于是，祝秋实也跑到白老师办公室去了。“白老师，其实我知道今天为什么我们没有取得好名词。这事儿也不能全赖沈添水，她其实面临考核的时候身体很不舒服，一度不能自已，但最后坚持了下来，您就别让她做检讨了吧？”
“哦，还有这这回事儿呢？”白老师放下手中的事，转面向祝秋实，“但是你是怎么知道她身体很不舒服的呢？为什么她不把身体不舒服的真相告诉我，反而告诉我是她的纪律性差没管好自己呢？”
这问得祝秋实哑口无言，一时间居然搭不上话儿来，只好说：“白老师，此事前阵完全，当时她旁边两个女生都知道，一个劝她早点离队去休息，一个主张硬撑着挺过。白老师，谁都知道三年就这么一次，谁都不忍心不参加……不信您可以问当时在沈添水边上的穆菁和谭甜甜啊老师！”
“我们是不是先听听沈添水怎么说，夏虫不可语冰，咱们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祝秋实求师无果，只好返回教室了。一返回教室就立马找到穆情和谭甜甜，让他们为沈添水作证。祝秋实心里门清，沈添水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赎罪罢了。
风扇吹风翻动作业纸，老师上楼惊醒梦中人。同学们听到楼梯口那咯噔咯噔高跟鞋的声音，就知道白老师业已到门口了。
“同学们其实今天的比武汇演，大家都完成得不错，两周的努力我都看到了，我认为我们首先要给自己鼓鼓掌！”白老师带头鼓起掌来，但是学生们鼓掌就没那么积极，觉得自己努力却没有获得脸上很没有光彩，因此只是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在鼓掌。白老师就纳闷了，就问大伙：“你们怎么不鼓掌啊？”可是底下没有人作答，问了江复，江复不答，问谷华清，谷华清不说，问祝秋实，祝秋实也不言。问到王谨旭，王谨旭答道：“白老师，这个名词，我们真的高兴不起来啊，没必要鼓掌了。”
“为什么没必要鼓掌，我刚刚说的是为你们两周以来的努力鼓掌，又没说让你们为取得好名字鼓掌。王谨旭这次你可理亏了，你欠我个说法啊。”白老师环顾四周，班级里有些死气沉沉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今天的事情，我们班有人有掏心窝子的话想说，沈添水刚刚在办公室跟我说她向做个检讨，大伙听听她的检讨，做检讨就不要鼓掌了，听着就行。”
话音刚落，祝秋实恨不得起身拍案了，可是话到嘴边又收回去，没有发言。袁敏在一旁看了，心里很是生气，他愈是这样，她就愈生气。
“我今天要为我的所作所为做个检讨。我纪律性差，在今天比武会操的时候没有严格要求自己，在队伍中歪歪扭扭，致使队伍在行进与立定时出现了明显的动作不统一的情况，影响了考官的评分，最终我班未获得好名词。我个人由于意志毅力薄弱，纪律性差，自我控制能力差导致的后果。在今后的学习和牵扯到班级荣誉感的比赛中我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说完班级里仍然还是死气沉沉的，甚至没有人议论。
“沈添水同学说完了，大伙有什么想说的吗？坐在座位上说就好了。”白老师发言打破了沉寂。
“沈添水，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做，有苦衷，完全可以说出来。”祝秋实在白老师那理亏，说什么都没用，这时候让沈添水把自己的苦衷说出来最好。
“有什么苦衷啊！纪律性差就是纪律性差！没什么好说的。”袁敏还在为今天听到和看到的事情表示有些不满意，但是很明显这时候她的底气有些不足了，说完这句话，她就把头地下了。可是这样，祝秋实并不想理她。
“同学们，白老师，沈添水今天是不太舒服的，当时我就注意到谭甜甜和穆情在为沈添水身体不适的情况出点子，一个想用自己的动作给她打掩护，另一个想让身体不适的沈添水早点休息，放弃这次比武汇演。但是很显然沈添水选择继续留在队伍里，这是一种坚守，我们不应该用这种方式让她独自一个人受这么大委屈。”
王谨旭有话说：“这么做我可以理解，但你这么说我觉得很不妥当，她受委屈了，我们也不是也一直开心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天的努力，失去，也是很委屈的。”
“是，我明白大伙也受委屈了，我们这么努力……”
底下还有声音：“只要是个人都会舍不得这次机会，不过我认为在个人情结和集体荣誉面前，还是应该理智下来选择后者。”
“说得对，说得对！应该理智下来！”一时之间，大家都认为沈添水不够理智，她应该要选择后者，保全集体荣誉。
“好了大家静一静，我算是听明白了，”白老师转头示意沈添水下去，“沈添水啊，其实你也不用一个人背这个锅，沈添水的本意也是想为咱们93班尽一份力，所谓‘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暴毙于风雪’。”这时候班里安静下来了，静静听着白老师说。
“其实我上学的时候，也经历过跟沈添水相似的事情。那是一次校合唱比赛，我作为合唱比赛的一员，如期参加比赛。不幸的是，在参加比赛的那一天，我的嗓子失声，需要紧急做手术。我的同学也有的劝我‘先去休息，不要参加比赛’，也有的说‘没事，我们声音大点帮你打掩护好了’。我当时的选择也和沈添水一样，那一天的比赛，我就只能张口拗嘴型，一声不发。最后我们也没有取得最好的名次，我的队友并没有怨我，那却是我读书时期最大的遗憾。”
“白老师，您最后比完赛就去做手术了吗？”
“当然，比完赛就去做了。我想说的是，今天的事情，我们没有理由去怪任何一个人，你能够保证沈添水不生病，或者生病离队，我们就能整齐划一，不出任何错误，进而顺理成章地拿到第一名吗？即便拿了第一名，我们的目标便止步于此吗？而且目标是一个莫须有的名词，各位的人生志向未免太肤浅了。14天的努力，我们无可凭杖，唯有全力以赴，我们就是人生赢家，无愧于心，我想你们的14天是充足的，是努力的，是有汗水的，凭这一点，你们应该有充足的理由给自己掌声。”白老师说完，班级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沈添水听白老师所言，自然也笑了。祝秋实听了沈添水不必再一个人受委屈背锅，当然也很高兴。袁敏虽然手上鼓着掌，却是皮笑肉不笑。待一会放学，要去办公室跟白老师说个明白！
女生们见白老师神情庄重，也就停止了叽叽喳喳、交头接耳。让白老师看他们毫无纪律的样子，没准军训又要“加餐了”。
白老师面带笑容，很温柔地说道：“同学们不用太紧张，我在这里只是简单谈谈，大家放轻松就行。同学们已经从小学进入到了初中，十一二岁的年纪，女孩子已经进入到青春期了。青春期当然是美好的，身心都会发生一些变化，随之会产生一些躁动。这样的躁动，我希望同学们能够尽早地发现它，并约束它，克制它。青春期产生的这种躁动，如果不加以舒服，就容易出毛病，给你们的人生带去波折，阻力。大家肯定都是很有能力才来到酉峥中学的，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应该都能够猜到我是要说恋爱问题了吧？大家铆足了劲来到了酉峥中学，一定要好好珍惜在这里的三年时光。说到恋爱，你们一定要好好约束好这种冲动。曾经我的思想也很开放，毕竟我也是从学生过来的，认为青春嘛，情窦初开的年纪，两小无猜，应该是很正常。但是我曾经带过两个学生，他们的成绩都不顶好，但在全年级也是很出名的学生，脑袋很聪明，因为恋爱这股聪明劲就被消磨了。后来家长也介入进来，可是已经不管用了，最后中考也没有一个很好的结果，省重点都没上。那几年我都很痛心，那两个孩子多么可爱，可是结果又是很不堪的，这不禁让老师想到自己的失职，实在是很可惜。当然有些同学也许会反驳，那有的情侣们谈恋爱然后成绩也好啊，孩子们，我想说的那是少数，而且他们大多数心智更加成熟一些。为了避免大多数发生，我们班禁止谈恋爱，如果有同学想搞特殊化，那就等着见家长。十一二岁的年级太美好，我希望大家的青春是埋头苦干的，而不是只有一时的，经不起推敲的欢愉。我的话，大家好好领会，落实到行动中去，也不要认为我偏袒男生，男生我后面也会开男生会，跟他们专门讲这个问题。好了一会教材发下来了，好好看看书吧，我是教语文的，我希望大家能先看语文。”
白老师言毕，在女孩子眼眼中，老师的形象又多了一层，她一直这样温柔，可是说道这样关键的事情的时候，却这么严肃，这么严格。大家也瞬间明白，也许书上、电视剧里、电影里的那些桥段大概是不太真实的，既能保证爱情又能兼顾学习，这样的人毕竟终究是少数，自己既然或于大多数中，就不应该做少数人做的事情。
罗列这一沓沓的，是各科的教科书，现在要搬书了，男生们居然不禁埋怨起那些“无关紧要”一周一节还有可能被占的教科书，美术、音乐、思想品德、生命与健康。这些课在同学们眼中就是用来休息的，无关紧要，并且这些课的随时又可能被老师占用的风险，只是好玩的课，现在却因为搬这么重的书，纷纷埋怨起来。
王谨旭为了显示自己的身强力壮并不是徒有一身肥肉，便要证明自己身上的是肌肉，于是弯腰屈身，抱住了全班的语文书再多加一点点数学书，高度居然齐臂，王谨旭起身时居然感觉腰椎一股巨大的力来袭，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妈妈说小孩子是没有腰的，难道我现在已经长大啦？”虽然说很吃力，但是咬咬牙，做出毫不费劲的样子，一口气上了六楼，白老师和同学们纷纷夸赞王谨旭这一身不是肥肉而是肌肉。
陆陆续续搬了几轮书了，可是地上书还是有很多。很多人心中觉得这么多书应当分两轮，前面的人应该也还要再下来再搬一轮，因此不尽全力多搬些书，而是拿一小部分，剩下的等下一次再来搬。陈宇轩看着地上英语书已经被人搬走了一部分，只剩下一小部分了，于是就拣了这一沓搬走。虽说这剩下的书已经不多，但对于陈宇轩这个小小身材的男同志来说，似乎还是有点吃力。轮到谷华清要搬书时，他很担心地问江复：“完了，感觉好难搬啊，还有这么多，我搬不动怎么办，我就写不了字了。江复适才看陈宇轩专拣一小部分，也觉得剩下这么多书须分两趟搬完，于是对谷华清说：“没事，刚刚搬书的人肯定回来再搬，我们只需往后面站，尽量在第一批的后面搬……这样就搬地少了。”谷华清居然一脸崇拜地看着江复：“哇，你怎么这么聪明啊？”江复在这般夸赞下显得有些羞涩。祝秋实在陈宇轩后面，专拣了很厚的一沓书搬走，跟王谨旭那般居然也是齐臂之高。江复心想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死脑筋的人。
陈宇轩好不容易将书搬到一个高度，自以为身在云顶，不想到抬头一看居然是二楼，好在看见了祝秋实，“祝F，你还能不能搬动啊。”祝秋实只道给我试试，于是陈宇轩撒手将手中课本沉在祝秋实所搬书上，刚刚立上去摇摇欲坠几乎要倒，一阵风吹也足以刮倒这一沓书。一时间，祝秋实感到巨大压力，这一沓书可也是一个人的分量，而本来自己久已经搬了不少书了，不一会手臂居然乏力。只能调匀呼吸奋力再上。到了四楼时，祝秋实也实在撑不住了，倚着楼梯，用腿支撑一部分力休息一下。陈宇轩见祝秋实实在也难再搬动，于是将自己的那份拿回来，甚至还多拿了一些祝秋实原来的书，陈宇轩走走停停，终于也到了教室。到最后，由于江复和谷华清机智地强占了最后一名的位置，最后出现在众人眼中的居然是二人一人很轻松地拿了一本书，笑盈盈地回到教室。这一轻松形象与班里几个搬书猛将相形见绌，显得十分滑稽可笑，于是白老师和同学们一并笑了，毕竟两人身高不高，搬不上许多书倒也正常。
白老师摊开了工作笔记本，用手按平页面，向大家宣布明天准备军训比武汇演的事情。大家听到比武汇演这几个字才幡然醒悟，原来明天就是军训的最后一天了。日复一日的军训，早已成了习惯，从一开始的数日度日，到后来沉浸其中，心态是发生了许多变化的，经老师这么一点，才发现了时间的可贵。过去的日子居然变成亲切的怀恋。
因为即将放学，教室里的气氛原本还是比较欢愉的，而现在居然因为军训即将结束，有那么一点伤感，班里的同学也都相对缄默。这样悲伤的气氛里居然有一人面带笑容，不仅面带笑容，还忍不住漏出了声音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复。白老师一开始只是注视着他，心里也觉得有趣。江复看见白老师注视着他，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把自己的上下嘴唇收起来，并做一起，努力让自己的颧肌不收缩，不笑，以此向老师表示什么都没有发生让这尴尬的一幕跳过。但似乎自己的笑点很不争气，这样支撑不住三五秒钟，又觉得好笑，于是笑声又漏了出来。搞得教室里关注着白老师和江复深情的同学，也不禁觉得搞笑，有些收不住嘴了。当中有火焰高一点的，顿时就忍耐不住，袁敏起身道：“明天我们就要和相处这么多天的教官分别了，我们三年的军训时光也即将划上句号，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好笑吗？”江复听罢，自觉不对，只是自己实在忍耐不住，这时才镇定下来。白老师见班里气氛不对，马上就给江复一个台阶下，“敏敏同学，江复啊，他肯定不是因为军训要结束了才发笑，来江复你跟大伙说两句。”江复立马收起笑脸，故作严肃地站起来说：“明天我们93班即将迎来军训比武汇演，我们一定要全力以赴，才是最好的珍惜，才最对得起我们14天的努力。这样我们才不会有遗憾。”大家纷纷鼓掌，袁敏却一个人趴在课桌上，似乎戳中她的泪点了。白老师听罢很高兴，她所期待的，团结的班级在这14天的军训中已经初有雏形了。“江复同学说得很好啊。虽然我们大家还是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白老师说道这里，自己说话也被自己的笑声打断了，“我们班一定全力以赴，才是对唯一的军训时光最好的珍惜。我希望我们班能够全力以赴，拿出你们最好的姿态，整齐划一，要有集体荣誉感，不要因为自己身上痒就影响了队伍动作的整齐。只要做到这点，不论名次，大家都是最好的自己，93班就是最好的93班。”
掌声又响起了，好像中考、高考毕业的洒脱，好像大战就在明天了一样。
陈宇轩完成了今日的教室打扫任务之后，如释重负地放下扫把说道：“这鬼军训终于要完成了，我们终于可以自由一些了。”时梳碧回答说：“你准备怎么办？”时梳碧这么问当然等不来回答，陈宇轩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反问时梳碧如何解决问题。时梳碧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中秋前夕，校图书馆甘饴园石拱桥路两道旁的桂花含苞待放了，似乎是羞怯于太阳的光芒，没有完全盛放。然而中秋将至，军训也该有个收尾了。
教导主任在台上发言，这会93班的学生们没有再像上次一样让教官失望了，他们依然记得，14天前他们在台下有多轻松，后来的惩罚就有多严重，今天接受考核的，是一个有纪律班级。最后结尾的时候文松志主任说道：“不论结果如何，希望大家全力以赴去对待这最后的比武汇演，然后平和地对待最后的结果。”
怕大家伙没把这番话听进去，白杨班主任又把文松志主任的话概括复述了一遍，说希望看到的93班应该以注重过程，看淡结果的工作作风对待这次军训。白杨班主任事先也让王谨旭带队准备了防暑的物资，防暑药、藿香正气水、还有矿泉水、运动饮料，大伙都明白，白杨老师为了大伙的安全着想，不要在这么热的天底下中暑了。
“这天儿选得真不好，要我说，就得往后走在比武会操，这么热的天儿哪能发挥出真水平啊？”王谨旭待人从老远处搬来这么几箱东西，热得满头大汗，回到队伍中间不停犯嘀咕。
“甭改天儿了，择日不如撞日。再说了往后走虽然凉快，但你希望你中秋了还在军训吗？”
“说的也是。”
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地下的蜗牛走得格外快。
沈添水似乎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靠在旁边谭甜甜肩膀上。谭甜甜很细心，似乎察觉出沈添水有些不舒服，就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今天不太舒服啊？”沈添水没有回答，只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这一切祝秋实都注意着，他心想，谭甜甜既问，沈添水无答，肯定是确有其事了，就一门心思的注意着沈添水，眼睛只差凑过去看，身子只差个身位了。然而袁敏也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似乎有些忿忿然。
班级展示如此之快，一会会的时间，83、84到后来90、91、92班都已经完成了，马上就要到93班，白杨老师很焦急道：“大家都准备准备，要上场了！”大家把自己军训的服装一整再整，生怕哪里起了褶子影响到比赛结果。体育委员王谨旭带队，稍息、立正的口令喊不停，每个口令大家回应之迅速，可见同学们都十分重视，这样只是赛前热身，只待老师们一声令下，就可以上场表演了。
白杨老师的丈夫在学校里也是领导，经常负责组织大型集会的入场出场，马上要到妻子班级的表演了，经常给白老师使眼色让她注意着点上场，同学们看在眼里，觉得老师这两口子可真是恩爱。那边吹哨了，这边嚷嚷了，93班要上场了。白老师很激动，跟王谨旭说了：赶紧赶紧下口令，把队伍带到操场中间去。王谨旭听了忙下口令，向左转向右看齐，齐步走，一支队伍就整整齐齐地被带到操场中间了。那么这下就要开始正式考察军训的内容了。
沈添水的意识，似乎又开始东倒西歪起来了，意识不受自己左右了。听到指令，再做出反应似乎已经有点困难，沈添水一旁的谭甜甜注意到了，用自己的动作给她打掩护，也小声告诉沈添水另一侧的同学：“小沈她意识好像有些中暑了，咱可得给她打打掩护。”另一侧的同学觉得事情是很严重的，不是这么轻易就能糊弄过去：“小沈你还好吗？你要是身体实在不舒服现在我们还能打报告，打报告也是训练的一部分啊！”然而沈添水没有作声。袁敏听罢他们的对话，有些愤怒且着急，语速很急促地说：“干什么干什么，有没有纪律了，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能掉链子呢？”“可是她这样真的顶不住了啊！”“行了行了，这时候掉链子早干嘛去了！”众人争吵无果，军训汇演继续进行。
其实，全校全盯着一支队伍，这么大的操场上就一支队伍，哪怕只是一个人出错或跟不上都是很显眼的，沈添水估摸着反正自己动作出错的幅度不是很大，对整体应该不会有很大影响。客观上是，行进的过程中确实看不太出，但是到了静止的环节，沈添水仿佛不能自已，难免有些歪歪扭扭，评委也看到了这一点，并没有给这支队伍打高分，毕竟即便是一个人在动，影响的就是整体。
最后评委通报成绩的时候，93班没有拿到一等奖，二等奖也不是，只拿了个三等奖。
差了两个名次，仿佛不能自已，所有人都没能迈过去这道坎儿。同学们都想不明白，训练的时候大伙明明那么努力，做得那么好，但为什么终究落得个这么末尾的名词。同学们并不是觉得对不起自己，而是对不起对自己们寄予厚望的白老师和宋教官，然而宋教官早在军训汇演一结束就回到部队中离开学校了，做得到底好不好，宋教官没有再跟自己们交代一句话，其实，大家多想宋教官再跟自己多说说话呢，哪怕就是骂两句，心里也痛快多了，然而宋教官的使命已经完成，回到部队去了。
结束后，同学们还在座位上坐着，沈添水却不忍心自己的错误继续被放大，独自一个人跑到白老师办公室里去了，诉说，却不泪：“白老师，我要向您来请罪。”
白老师听了，很是差异，就问沈添水：“请什么罪啊，你何罪之有啊？”
“白老师，就在刚刚的比武汇演的时候，我纪律性极差，在队伍里乱动了。”
“你是故意而为之吗？”
……沈添水没有作答。
“好，你不能只向我承认错误，付出努力的伤心的主要还是同学们，我要你为你的错误做一个检讨，在同学们面前。”
“知道了，白老师。”
沈添水独自一个人跑到办公室被正在洗手间的谭甜甜看到了，赶忙回去汇报给祝秋实，他是关心沈添水的人。“秋实秋实，我刚刚看到沈添水独自一个人跑白老师办公室去了，沈添水好像心事很重，我不知道她干嘛去了。”祝秋实听罢，也猜出十分之七八了。
“我知道，她这是负荆请罪去了。”
谭甜甜的眼镜里飞出不太理解的神色。
于是，祝秋实也跑到白老师办公室去了。“白老师，其实我知道今天为什么我们没有取得好名词。这事儿也不能全赖沈添水，她其实面临考核的时候身体很不舒服，一度不能自已，但最后坚持了下来，您就别让她做检讨了吧？”
“哦，还有这这回事儿呢？”白老师放下手中的事，转面向祝秋实，“但是你是怎么知道她身体很不舒服的呢？为什么她不把身体不舒服的真相告诉我，反而告诉我是她的纪律性差没管好自己呢？”
这问得祝秋实哑口无言，一时间居然搭不上话儿来，只好说：“白老师，此事前阵完全，当时她旁边两个女生都知道，一个劝她早点离队去休息，一个主张硬撑着挺过。白老师，谁都知道三年就这么一次，谁都不忍心不参加……不信您可以问当时在沈添水边上的穆菁和谭甜甜啊老师！”
“我们是不是先听听沈添水怎么说，夏虫不可语冰，咱们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祝秋实求师无果，只好返回教室了。一返回教室就立马找到穆情和谭甜甜，让他们为沈添水作证。祝秋实心里门清，沈添水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赎罪罢了。
风扇吹风翻动作业纸，老师上楼惊醒梦中人。同学们听到楼梯口那咯噔咯噔高跟鞋的声音，就知道白老师业已到门口了。
“同学们其实今天的比武汇演，大家都完成得不错，两周的努力我都看到了，我认为我们首先要给自己鼓鼓掌！”白老师带头鼓起掌来，但是学生们鼓掌就没那么积极，觉得自己努力却没有获得脸上很没有光彩，因此只是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在鼓掌。白老师就纳闷了，就问大伙：“你们怎么不鼓掌啊？”可是底下没有人作答，问了江复，江复不答，问谷华清，谷华清不说，问祝秋实，祝秋实也不言。问到王谨旭，王谨旭答道：“白老师，这个名词，我们真的高兴不起来啊，没必要鼓掌了。”
“为什么没必要鼓掌，我刚刚说的是为你们两周以来的努力鼓掌，又没说让你们为取得好名字鼓掌。王谨旭这次你可理亏了，你欠我个说法啊。”白老师环顾四周，班级里有些死气沉沉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今天的事情，我们班有人有掏心窝子的话想说，沈添水刚刚在办公室跟我说她向做个检讨，大伙听听她的检讨，做检讨就不要鼓掌了，听着就行。”
话音刚落，祝秋实恨不得起身拍案了，可是话到嘴边又收回去，没有发言。袁敏在一旁看了，心里很是生气，他愈是这样，她就愈生气。
“我今天要为我的所作所为做个检讨。我纪律性差，在今天比武会操的时候没有严格要求自己，在队伍中歪歪扭扭，致使队伍在行进与立定时出现了明显的动作不统一的情况，影响了考官的评分，最终我班未获得好名词。我个人由于意志毅力薄弱，纪律性差，自我控制能力差导致的后果。在今后的学习和牵扯到班级荣誉感的比赛中我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说完班级里仍然还是死气沉沉的，甚至没有人议论。
“沈添水同学说完了，大伙有什么想说的吗？坐在座位上说就好了。”白老师发言打破了沉寂。
“沈添水，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做，有苦衷，完全可以说出来。”祝秋实在白老师那理亏，说什么都没用，这时候让沈添水把自己的苦衷说出来最好。
“有什么苦衷啊！纪律性差就是纪律性差！没什么好说的。”袁敏还在为今天听到和看到的事情表示有些不满意，但是很明显这时候她的底气有些不足了，说完这句话，她就把头地下了。可是这样，祝秋实并不想理她。
“同学们，白老师，沈添水今天是不太舒服的，当时我就注意到谭甜甜和穆情在为沈添水身体不适的情况出点子，一个想用自己的动作给她打掩护，另一个想让身体不适的沈添水早点休息，放弃这次比武汇演。但是很显然沈添水选择继续留在队伍里，这是一种坚守，我们不应该用这种方式让她独自一个人受这么大委屈。”
王谨旭有话说：“这么做我可以理解，但你这么说我觉得很不妥当，她受委屈了，我们也不是也一直开心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天的努力，失去，也是很委屈的。”
“是，我明白大伙也受委屈了，我们这么努力……”
底下还有声音：“只要是个人都会舍不得这次机会，不过我认为在个人情结和集体荣誉面前，还是应该理智下来选择后者。”
“说得对，说得对！应该理智下来！”一时之间，大家都认为沈添水不够理智，她应该要选择后者，保全集体荣誉。
“好了大家静一静，我算是听明白了，”白老师转头示意沈添水下去，“沈添水啊，其实你也不用一个人背这个锅，沈添水的本意也是想为咱们93班尽一份力，所谓‘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暴毙于风雪’。”这时候班里安静下来了，静静听着白老师说。
“其实我上学的时候，也经历过跟沈添水相似的事情。那是一次校合唱比赛，我作为合唱比赛的一员，如期参加比赛。不幸的是，在参加比赛的那一天，我的嗓子失声，需要紧急做手术。我的同学也有的劝我‘先去休息，不要参加比赛’，也有的说‘没事，我们声音大点帮你打掩护好了’。我当时的选择也和沈添水一样，那一天的比赛，我就只能张口拗嘴型，一声不发。最后我们也没有取得最好的名次，我的队友并没有怨我，那却是我读书时期最大的遗憾。”
“白老师，您最后比完赛就去做手术了吗？”
“当然，比完赛就去做了。我想说的是，今天的事情，我们没有理由去怪任何一个人，你能够保证沈添水不生病，或者生病离队，我们就能整齐划一，不出任何错误，进而顺理成章地拿到第一名吗？即便拿了第一名，我们的目标便止步于此吗？而且目标是一个莫须有的名词，各位的人生志向未免太肤浅了。14天的努力，我们无可凭杖，唯有全力以赴，我们就是人生赢家，无愧于心，我想你们的14天是充足的，是努力的，是有汗水的，凭这一点，你们应该有充足的理由给自己掌声。”白老师说完，班级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沈添水听白老师所言，自然也笑了。祝秋实听了沈添水不必再一个人受委屈背锅，当然也很高兴。袁敏虽然手上鼓着掌，却是皮笑肉不笑。待一会放学，要去办公室跟白老师说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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