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露锋芒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楼叔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叫了声：“小段，走了。”
段然拿上笔记本跟着楼叔出去了。
楼叔约1米8的个子，体格健壮。在南疆省这地方，平均身高普遍较矮，楼叔这绝对是身材魁梧的的类型了。虽然段然1米78的个子也不算低，但是和楼书走在一起还是觉得有一些压迫感。
车在楼下等着，一辆黑色的日产，什么牌子段然不认得，反正觉得还挺不错的，除了是RB车以外。在段然心里，还是有点愤青，有些民族情结的。
按照楼叔的要求，段然坐在了司机后面的位置，和楼叔并排。
楼叔介绍道：“小段，开车的是梅主任，咱们分院的办公室主任兼司机。阿梅，这个是咱们这里新来的刚大学毕业的建筑师，小段，985的重点大学毕业的，水平不错的。”
段然赶紧说道：“梅主任，您好，以后请多关照。”
梅主任一般开车说到：“不用客气了，什么主人部主任的，我就是个打杂的了。楼院长都不让叫院长，我比楼院长还小一点，以后叫梅叔或者阿梅都可以了。”
段然有些不自然的说到：“好的，那我以后就叫梅叔。”心想，这人这姓还真是......梅叔，没熟？阿梅，阿妹？这他妈怎么叫都有点别扭，要是再有人叫梅总，那不是变成没种了？再加上梅叔这造型，1米73左右的个子，头发不太茂盛，有点秃顶，一张圆脸，一说话自带笑容，大肚子。这人自带喜感啊，如果去做喜剧演员绝对是有优势。
正当段然腹诽的时候，楼叔说到：“我们今天去南钢集团，他们要新建一栋集团办公楼。具体的要求到时候见了业主才清楚，现在就知道这些内容。今天我们要见的是南钢集团董事长。本来应该是带岑总和王工去的，但是他们两个今天在总院还有事情，没能赶过来。你就放轻松一点，不要有太大压力，认真地听一下业主的要求，做好记录。不清楚的可以问，我们的目的是把甲方的意图搞清楚，把我们想了解的东西了解清楚，为我们后续的方案设计做好前期资料收集工作。我们做设计的是服务行业，一定要记住，不是我们认为好的就好，而是业主认为好的才是好的。你们建筑佬就喜欢搞个性化，钻牛角尖，总是理想化的去做方案，这是行不通的。这点我要特别提醒一下你。只要能把方案拿下来，项目接下来，让业主满意了，就是好的。不然你做得再漂亮，想得再多，再好，也是废纸一张啊。市场上需要的是服务，不是理想，人家花钱了总得让人家高兴吧。”
段然听着，心里有一种很压抑的感觉。自己在学校学的那么多的理论，自己原来建筑师的理想，自己想在城市建设过程中做出贡献留下自己思想的痕迹的想法，很可能都实现不了。自己原来对建筑的性质的定义，自己对建筑师这份工作的执着热爱，自己对建筑师这个职业的冲动，难道都错了？这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心理上的打击，而且是不能还击的，只能无语。
算了，这可能就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学校和社会的差别吧。谁让他是自己的领导呢？只要能够给自己发钱，赶快还掉学费，解决生活问题，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只要不让自己犯法就行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人总是要和现实妥协的。一念至此段然说到：“好的，谢谢楼叔的指导和点拨，我一定谨记在心。”
楼叔说道：“嗯，能听进去就行。说实在的，我知道你们建筑佬的想法多，做方案在行，但是，方案这个东西他不是做给自己的，是做给别人的，别人不喜欢他就不会买啊。很多人就是想不通这个道理，所以很多建筑佬做的方案还不如结构佬。我有一个同学，原来在所里，一堆建筑佬做方案就是没有他的成功率高，虽然建筑佬都一致认为他做的东西实在是丑，老土，难看，但是没办法，业主喜欢啊。我是看好你才和你说的。”
段然说道：“好的楼叔，我记住了”
车开到了一个5层的办公楼前停了下来。
梅主任说道：“到了，楼叔。”
楼叔：“小段，那我们下去吧。阿梅，你把车停好，在下面等我们。”
说完楼书下了车，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楼叔：“李总，你好，我到楼下了，你们现在有时间么？”
段然在一旁打量起了这栋楼。看样子有点年月了，像是上世纪80年代的建筑，很多地方墙体都发霉，长苔藓了。不过旧归旧，但是整体还是很整洁。楼不是很大，宽度大概也就40多米，一排排的壁柱挺立着，壁柱之间是很有规律的点窗。灰白相间，一层有基座，上面屋檐略有压顶和收口。大门在中间的位置，大门上面有雨棚，前面有一个平台和三个台阶。说心里话，南钢集团作为南疆省的一个龙头企业，厅级事业单位，如此庞大的规模，这个办公楼现在确实有点寒酸了。
楼叔挂了电话说道：“小段，走了，我们上去。”
段然跟着楼叔进去了。
到里面，门厅正对着中间是一部楼梯，没有电梯。典型的步梯平面布置形式。内廊式建筑。整体风格有点欧不欧、中不中、现代不现代，也可以说具有时代特征。
到了五楼接待室，门开着，楼叔直接进去了（应该是看到里面的熟人了）。
“李总，你好你好。”楼叔好像见到了一百万一样，满脸堆笑，满面春风的伸出手朝一个中年男人走过去。
两人握手后楼叔介绍说：“这是南钢集团董事长，李总。李总，这是我们的建筑师段工，你也可以称呼小段。”
段然也很知趣地伸出手道：“李总，您好。”
然后大家都落座了。
这是一个很标准的接待室，和我们见过的政府里面的小接待室很像，可以兼做小型的领导会议室用。一共六个沙发，中间主位两个，两边各两个，都是布艺米白色的沙发，每两个一组，中间有一个小茶几。吊顶还是米黄色的扣板加一点小欧式的线角。整个装修，庄重，典雅。
楼叔坐在李总的下垂手一侧，段然坐在了楼叔的旁边。
李总说道：“欢迎楼院长的到来啊，我们的办公楼的设计还需要您这边多费心。”
楼书含笑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还要李总多关照。地形图都有了吧？”
李总：“当然，如果没有解决前期工作，我们也不好劳动省院的大驾啊。”说着李总拿出电话，拨了出去。接通后李总说道：“小文，把我们办公楼的地形图、土地证和项目建议书的复印件拿一份过来。”
“不知道李总计划怎么做这个项目呢？是公开招标还是邀标？计划给我们的周期是多久呢？”楼叔问道：
“一个月吧，一个月把方案做出来。”李总说道。
李总和楼叔一边谈着，段然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地形图和规划要点，一边写写画画的记录着。
李总永远是不急不躁，说话非常客气但是又自带威压。让人感觉到领导的亲切、平易近人，又让人不自觉地从心里产生敬畏。
前面主要谈了一些项目设计方面的问题。段然也见缝插针的问了一些李总对设计方案的一些具体想法和指导意见，但是，李总就一句话，“现代，大气，庄重，10年不落后”。这种几乎每个项目都会有的要求。后面就是楼叔的公关能力的体现，一致想问李总到底是想公开招投标还是邀标。其实每个设计项目，设计方最希望的当然是委托设计，这就等于这个项目已经拿下了，除非自己的团队犯下很严重或者原则性的错误。可是李总就是笑而不答。
不是楼叔不想委托设计，而是他根本没有信心。所以才一致问李总是计划公开招投标还是邀标。因为，楼叔和李总也不认识，关系并不是很靠谱的那种。之所以有这个机会，主要还是因为楼叔是南疆省院的，名气和资质都没有问题，而且南中分院又在柳江市，服务比较方便的原因。
李总和楼叔大约谈了一个小时30分钟，这时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可聊的了。对于一个设计项目来讲，第一次，在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刚拿到资料，甲方意图又不明显，不愿意透漏更多的信息，能够聊这么久已经属于相当少见了。能够有这样的工作成效，这都要归功于楼叔人老精、马老滑了。
就在领导们都觉得差不多了，要结束这次会谈的时候，段然突然说道：“李总，我这里根据刚刚了解和掌握的信息画了一个草图，您有时间看一下吗？”
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却像一个惊雷一样，震惊了李总和楼叔。李总作为甲方代表，既然要做这个办公楼的设计，自然是很重视的。虽然他不懂行，但是人家的地位在那摆着的，自然有很多朋友介绍过相关的情况。但是应该是绝对没有段然现表现出来的这种情况的。设计是一个很严谨的东西，不是拿来开玩笑的吧，哪里这么容易就能有个草图？人家不都是要考虑很久，很多因素才会有一个初步方向的吗？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李总有足够的好奇心想看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草图，不会是拿自己开涮吧，那样的话，这个单位就应该卡擦掉了。
楼叔和李总的想法虽然不一样，但是同样的震惊，被雷得不轻。心想，这小子疯了吧，我让你来是因为岑总和王工都正好不在，让你来做记录，了解情况的。现在这种做法就是自作主张啊，这是要把我往死里坑啊，你一个刚毕业的小伙子，懂什么是方案设计吗？这要是弄不好，这个项目还不直接就黄了？不行，这样太冒险了，坚决不能让李总看这个什么狗屁草图。
段然想的是，施工图老子确实不懂，也没做过。不过方案吗，在大四的时候就开始和老师做实际项目了，在大五于大学所在地省院实习的时候更是中了一个标，而且还有一个步行街的方案得到了甲方的认可。要想赚到钱就得快速得进入到合适的工作岗位，还像现在这样天天磨时间，天天做边角料，什么时候能够成为团队的主力？成不了主力，怎么赚更多的钱？当然这是段然现在的想法，如果一年后，他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的收入并没有因为工作能力的大小和别人有多少区别。为了尽快赚到钱，所以必须要努力争取一把。
这时就听楼书说：“李总，不好意思。小段刚毕业，还是有点激进，工作热情不错，但是我们单位有自己的制度，图纸必须经过总工审核过才能够对外展示。我看就算了吧，等会去我们单位内部先把把关，然后再给您审阅。今天时间也不短了，你还有事情要忙，就不浪费您的时间了吧。”
就见李总满脸不可琢磨的微笑着说道：“楼院，这么客气干什么？年轻人也要给机会吗，不然怎么成长？我今天正好没什么事，没关系，拿过来我看一下吧。再说了，今天也不是正式的图纸交流。”
楼叔一脸的为难和尴尬，他是真的不想冒这个险，太险了。
段然是一脸的为难和尴尬，他是真的郁闷了。两个领导在这里打嘴巴官司，肯定是因为自己的冒失引起的，这回头还不得吃瓜老啊。左右为难，不知道听谁的了。一个是给领导饭碗的领导，一个是给自己饭碗的领导。
这时，就见楼叔一脸不情愿地说到：“小段，那就给李总看下，指导一下我们的设计思路吧。”
听到楼叔的话，段然如蒙大赦，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小心谨慎地双手把笔记本（速写本）递给了李总。
“李总，您看下，这是咱们今天沟通的过程中突发奇想，临时起意，您多多指导。”
“段工太客气了吧，论设计，你们才是专业的。我们哪里谈得上指导。”说着李总把笔记本接了过去，认真地看了起来。
就看李总的表情，开始的时候还是带着微笑，然后慢慢的，眉头有点皱了起来，注意力也更加集中了。
坏了坏了，这下麻烦了。楼叔看到李总的表情想到。
不至于吧，就算是差，也不至于这么差吧。段然想到。
又过了一会，李总的表情舒展了起来，看着好像还有点得意的意思，嘴角有点不易察觉的微微的笑意。
楼叔心里更没底了，好像是自己的小秘密被人家认真研究后窥透了一样。
段然倒是轻松了一些，心想，就知道我这东西再不好也不可能让人家当面骂娘吧。
这时李总若有所思地说到：“楼院，你确定段工是刚毕业？不是你故意谦虚的？（言下之意，你老小子不是在给我拍龙门阵吧，做个套给我钻，演个戏给我看。借机抬高自己单位的实力。）”
“李总，哪里话。咱们也是朋友介绍，初次相识。我怎么可能耍什么手段？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我回去马上把小段的入职合同拿给你看。”楼叔说道。
李总微笑着说：“楼院，和你开个玩笑，不必当真。这样吧，你们单位的实力我也了解了。你一直问这个项目计划怎么操作，我也没有回答，着实是因为我心里也没有结论。现在好了，我决定这个项目就委托给你们单位设计了。但是，至少要三个方案进行报给我们进行评选。时间吗，从后天起开始算，为期一个月。怎么样？”
然后李总又看向段然说道：“段工，要努力哦，我看好你。现在还不是最后的阶段，我不方便说太多的东西。”
楼叔马上说道：“李总放心，我们一定按时保质保量完成方案，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寒暄了几句，楼叔就起身告辞了。
李总微笑着起身送到了门口。
段然拿上笔记本跟着楼叔出去了。
楼叔约1米8的个子，体格健壮。在南疆省这地方，平均身高普遍较矮，楼叔这绝对是身材魁梧的的类型了。虽然段然1米78的个子也不算低，但是和楼书走在一起还是觉得有一些压迫感。
车在楼下等着，一辆黑色的日产，什么牌子段然不认得，反正觉得还挺不错的，除了是RB车以外。在段然心里，还是有点愤青，有些民族情结的。
按照楼叔的要求，段然坐在了司机后面的位置，和楼叔并排。
楼叔介绍道：“小段，开车的是梅主任，咱们分院的办公室主任兼司机。阿梅，这个是咱们这里新来的刚大学毕业的建筑师，小段，985的重点大学毕业的，水平不错的。”
段然赶紧说道：“梅主任，您好，以后请多关照。”
梅主任一般开车说到：“不用客气了，什么主人部主任的，我就是个打杂的了。楼院长都不让叫院长，我比楼院长还小一点，以后叫梅叔或者阿梅都可以了。”
段然有些不自然的说到：“好的，那我以后就叫梅叔。”心想，这人这姓还真是......梅叔，没熟？阿梅，阿妹？这他妈怎么叫都有点别扭，要是再有人叫梅总，那不是变成没种了？再加上梅叔这造型，1米73左右的个子，头发不太茂盛，有点秃顶，一张圆脸，一说话自带笑容，大肚子。这人自带喜感啊，如果去做喜剧演员绝对是有优势。
正当段然腹诽的时候，楼叔说到：“我们今天去南钢集团，他们要新建一栋集团办公楼。具体的要求到时候见了业主才清楚，现在就知道这些内容。今天我们要见的是南钢集团董事长。本来应该是带岑总和王工去的，但是他们两个今天在总院还有事情，没能赶过来。你就放轻松一点，不要有太大压力，认真地听一下业主的要求，做好记录。不清楚的可以问，我们的目的是把甲方的意图搞清楚，把我们想了解的东西了解清楚，为我们后续的方案设计做好前期资料收集工作。我们做设计的是服务行业，一定要记住，不是我们认为好的就好，而是业主认为好的才是好的。你们建筑佬就喜欢搞个性化，钻牛角尖，总是理想化的去做方案，这是行不通的。这点我要特别提醒一下你。只要能把方案拿下来，项目接下来，让业主满意了，就是好的。不然你做得再漂亮，想得再多，再好，也是废纸一张啊。市场上需要的是服务，不是理想，人家花钱了总得让人家高兴吧。”
段然听着，心里有一种很压抑的感觉。自己在学校学的那么多的理论，自己原来建筑师的理想，自己想在城市建设过程中做出贡献留下自己思想的痕迹的想法，很可能都实现不了。自己原来对建筑的性质的定义，自己对建筑师这份工作的执着热爱，自己对建筑师这个职业的冲动，难道都错了？这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心理上的打击，而且是不能还击的，只能无语。
算了，这可能就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学校和社会的差别吧。谁让他是自己的领导呢？只要能够给自己发钱，赶快还掉学费，解决生活问题，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只要不让自己犯法就行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人总是要和现实妥协的。一念至此段然说到：“好的，谢谢楼叔的指导和点拨，我一定谨记在心。”
楼叔说道：“嗯，能听进去就行。说实在的，我知道你们建筑佬的想法多，做方案在行，但是，方案这个东西他不是做给自己的，是做给别人的，别人不喜欢他就不会买啊。很多人就是想不通这个道理，所以很多建筑佬做的方案还不如结构佬。我有一个同学，原来在所里，一堆建筑佬做方案就是没有他的成功率高，虽然建筑佬都一致认为他做的东西实在是丑，老土，难看，但是没办法，业主喜欢啊。我是看好你才和你说的。”
段然说道：“好的楼叔，我记住了”
车开到了一个5层的办公楼前停了下来。
梅主任说道：“到了，楼叔。”
楼叔：“小段，那我们下去吧。阿梅，你把车停好，在下面等我们。”
说完楼书下了车，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楼叔：“李总，你好，我到楼下了，你们现在有时间么？”
段然在一旁打量起了这栋楼。看样子有点年月了，像是上世纪80年代的建筑，很多地方墙体都发霉，长苔藓了。不过旧归旧，但是整体还是很整洁。楼不是很大，宽度大概也就40多米，一排排的壁柱挺立着，壁柱之间是很有规律的点窗。灰白相间，一层有基座，上面屋檐略有压顶和收口。大门在中间的位置，大门上面有雨棚，前面有一个平台和三个台阶。说心里话，南钢集团作为南疆省的一个龙头企业，厅级事业单位，如此庞大的规模，这个办公楼现在确实有点寒酸了。
楼叔挂了电话说道：“小段，走了，我们上去。”
段然跟着楼叔进去了。
到里面，门厅正对着中间是一部楼梯，没有电梯。典型的步梯平面布置形式。内廊式建筑。整体风格有点欧不欧、中不中、现代不现代，也可以说具有时代特征。
到了五楼接待室，门开着，楼叔直接进去了（应该是看到里面的熟人了）。
“李总，你好你好。”楼叔好像见到了一百万一样，满脸堆笑，满面春风的伸出手朝一个中年男人走过去。
两人握手后楼叔介绍说：“这是南钢集团董事长，李总。李总，这是我们的建筑师段工，你也可以称呼小段。”
段然也很知趣地伸出手道：“李总，您好。”
然后大家都落座了。
这是一个很标准的接待室，和我们见过的政府里面的小接待室很像，可以兼做小型的领导会议室用。一共六个沙发，中间主位两个，两边各两个，都是布艺米白色的沙发，每两个一组，中间有一个小茶几。吊顶还是米黄色的扣板加一点小欧式的线角。整个装修，庄重，典雅。
楼叔坐在李总的下垂手一侧，段然坐在了楼叔的旁边。
李总说道：“欢迎楼院长的到来啊，我们的办公楼的设计还需要您这边多费心。”
楼书含笑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还要李总多关照。地形图都有了吧？”
李总：“当然，如果没有解决前期工作，我们也不好劳动省院的大驾啊。”说着李总拿出电话，拨了出去。接通后李总说道：“小文，把我们办公楼的地形图、土地证和项目建议书的复印件拿一份过来。”
“不知道李总计划怎么做这个项目呢？是公开招标还是邀标？计划给我们的周期是多久呢？”楼叔问道：
“一个月吧，一个月把方案做出来。”李总说道。
李总和楼叔一边谈着，段然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地形图和规划要点，一边写写画画的记录着。
李总永远是不急不躁，说话非常客气但是又自带威压。让人感觉到领导的亲切、平易近人，又让人不自觉地从心里产生敬畏。
前面主要谈了一些项目设计方面的问题。段然也见缝插针的问了一些李总对设计方案的一些具体想法和指导意见，但是，李总就一句话，“现代，大气，庄重，10年不落后”。这种几乎每个项目都会有的要求。后面就是楼叔的公关能力的体现，一致想问李总到底是想公开招投标还是邀标。其实每个设计项目，设计方最希望的当然是委托设计，这就等于这个项目已经拿下了，除非自己的团队犯下很严重或者原则性的错误。可是李总就是笑而不答。
不是楼叔不想委托设计，而是他根本没有信心。所以才一致问李总是计划公开招投标还是邀标。因为，楼叔和李总也不认识，关系并不是很靠谱的那种。之所以有这个机会，主要还是因为楼叔是南疆省院的，名气和资质都没有问题，而且南中分院又在柳江市，服务比较方便的原因。
李总和楼叔大约谈了一个小时30分钟，这时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可聊的了。对于一个设计项目来讲，第一次，在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刚拿到资料，甲方意图又不明显，不愿意透漏更多的信息，能够聊这么久已经属于相当少见了。能够有这样的工作成效，这都要归功于楼叔人老精、马老滑了。
就在领导们都觉得差不多了，要结束这次会谈的时候，段然突然说道：“李总，我这里根据刚刚了解和掌握的信息画了一个草图，您有时间看一下吗？”
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却像一个惊雷一样，震惊了李总和楼叔。李总作为甲方代表，既然要做这个办公楼的设计，自然是很重视的。虽然他不懂行，但是人家的地位在那摆着的，自然有很多朋友介绍过相关的情况。但是应该是绝对没有段然现表现出来的这种情况的。设计是一个很严谨的东西，不是拿来开玩笑的吧，哪里这么容易就能有个草图？人家不都是要考虑很久，很多因素才会有一个初步方向的吗？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李总有足够的好奇心想看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草图，不会是拿自己开涮吧，那样的话，这个单位就应该卡擦掉了。
楼叔和李总的想法虽然不一样，但是同样的震惊，被雷得不轻。心想，这小子疯了吧，我让你来是因为岑总和王工都正好不在，让你来做记录，了解情况的。现在这种做法就是自作主张啊，这是要把我往死里坑啊，你一个刚毕业的小伙子，懂什么是方案设计吗？这要是弄不好，这个项目还不直接就黄了？不行，这样太冒险了，坚决不能让李总看这个什么狗屁草图。
段然想的是，施工图老子确实不懂，也没做过。不过方案吗，在大四的时候就开始和老师做实际项目了，在大五于大学所在地省院实习的时候更是中了一个标，而且还有一个步行街的方案得到了甲方的认可。要想赚到钱就得快速得进入到合适的工作岗位，还像现在这样天天磨时间，天天做边角料，什么时候能够成为团队的主力？成不了主力，怎么赚更多的钱？当然这是段然现在的想法，如果一年后，他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的收入并没有因为工作能力的大小和别人有多少区别。为了尽快赚到钱，所以必须要努力争取一把。
这时就听楼书说：“李总，不好意思。小段刚毕业，还是有点激进，工作热情不错，但是我们单位有自己的制度，图纸必须经过总工审核过才能够对外展示。我看就算了吧，等会去我们单位内部先把把关，然后再给您审阅。今天时间也不短了，你还有事情要忙，就不浪费您的时间了吧。”
就见李总满脸不可琢磨的微笑着说道：“楼院，这么客气干什么？年轻人也要给机会吗，不然怎么成长？我今天正好没什么事，没关系，拿过来我看一下吧。再说了，今天也不是正式的图纸交流。”
楼叔一脸的为难和尴尬，他是真的不想冒这个险，太险了。
段然是一脸的为难和尴尬，他是真的郁闷了。两个领导在这里打嘴巴官司，肯定是因为自己的冒失引起的，这回头还不得吃瓜老啊。左右为难，不知道听谁的了。一个是给领导饭碗的领导，一个是给自己饭碗的领导。
这时，就见楼叔一脸不情愿地说到：“小段，那就给李总看下，指导一下我们的设计思路吧。”
听到楼叔的话，段然如蒙大赦，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小心谨慎地双手把笔记本（速写本）递给了李总。
“李总，您看下，这是咱们今天沟通的过程中突发奇想，临时起意，您多多指导。”
“段工太客气了吧，论设计，你们才是专业的。我们哪里谈得上指导。”说着李总把笔记本接了过去，认真地看了起来。
就看李总的表情，开始的时候还是带着微笑，然后慢慢的，眉头有点皱了起来，注意力也更加集中了。
坏了坏了，这下麻烦了。楼叔看到李总的表情想到。
不至于吧，就算是差，也不至于这么差吧。段然想到。
又过了一会，李总的表情舒展了起来，看着好像还有点得意的意思，嘴角有点不易察觉的微微的笑意。
楼叔心里更没底了，好像是自己的小秘密被人家认真研究后窥透了一样。
段然倒是轻松了一些，心想，就知道我这东西再不好也不可能让人家当面骂娘吧。
这时李总若有所思地说到：“楼院，你确定段工是刚毕业？不是你故意谦虚的？（言下之意，你老小子不是在给我拍龙门阵吧，做个套给我钻，演个戏给我看。借机抬高自己单位的实力。）”
“李总，哪里话。咱们也是朋友介绍，初次相识。我怎么可能耍什么手段？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我回去马上把小段的入职合同拿给你看。”楼叔说道。
李总微笑着说：“楼院，和你开个玩笑，不必当真。这样吧，你们单位的实力我也了解了。你一直问这个项目计划怎么操作，我也没有回答，着实是因为我心里也没有结论。现在好了，我决定这个项目就委托给你们单位设计了。但是，至少要三个方案进行报给我们进行评选。时间吗，从后天起开始算，为期一个月。怎么样？”
然后李总又看向段然说道：“段工，要努力哦，我看好你。现在还不是最后的阶段，我不方便说太多的东西。”
楼叔马上说道：“李总放心，我们一定按时保质保量完成方案，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寒暄了几句，楼叔就起身告辞了。
李总微笑着起身送到了门口。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