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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命悬一线

    慕浅醒来的时候,感到浑身虚弱无力,似乎体内的真气也在慢慢流失。她看到楚琬琰守在她的床边,缓缓坐起身,望着他问道:“荣王派来偷袭我们的究竟是什么人啊?他们用的招式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而且自从我受伤以来,我就觉得心力交瘁,浑身上下使不出力气一样。”

    楚琬琰耐心宽慰她道:“那些人不过是荣王招募过来的亡命之徒,练的都是些旁门左道的功夫,你可是修炼过混元剑法的人,怎么会被那些旁门左道所伤?你现在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慕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道:“对了,你想好要如何阻止荣王了吗?”

    “想好了。”楚琬琰认真的看着她,柔声道,“浅浅,我有一个计划,这个计划需要我们共同去完成,可是这个计划并不是去报复荣王,而是,从现在开始我们放下一切,开心的生活。”

    “那不为你爹报仇了吗?”慕浅皱着眉,有些不甘心。

    楚琬琰低下头,情绪有些低落,心痛道:“即便我再痛心自责,父亲他还是含冤而亡,经历了这一切,我才发现,生命真的太脆弱了,顷刻间,便可能不复存在。”他顿了顿,抬起头看着她道,“你看,我们现在好好的在一起,我真的不希望我们因为这些仇恨而丧失了我们在一起厮守的时间。再说了,姐姐她苦心孤诣才放我们离开,我真的不忍心让姐姐再次陷入两难的境地。”

    慕浅听了觉得也有道理,点了点头,眉宇舒展开,浅笑着:“好啊,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陪着你。”

    楚琬琰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浅浅,我不要你为任何人而战,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放下一切,做一对白首夫妻。”

    “好啊。”慕浅也抱紧他,回应道,“只要你愿意,我都可以。”

    楚琬琰心痛如绞,忍不住落下了两行泪。从现在开始,他要珍惜她生命的每一刻。

    荣王府,特使前来禀报:“殿下,向各大门派安插和收买的细作已经安排好了,殿下的计划随时可以进行。”

    承安闭上双眼,叹息了一声,疲惫不堪:“本王现在无心顾及何时安下心来,何时再做打算。”

    “另外还有一事。”特使问道,“九华山掌门已经第二次来信要求拜见殿下,不知殿下准备如何答复?”

    “温羽?”承安诧异,嘲讽道,“莽夫之子,高不成低不就的,本王需要更有谋略之人来辅佐。”

    “那殿下是不再用温羽了吗?”特使侧首问。

    “不,留着他。”承安想了一下,觉得还有用处,“本王需要用他去拉拢其他门派。”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特使应声,还有话没说完,犹豫道,“只是属下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承安冷声:“说。”

    “殿下计划有条不紊,现在已经无人能妨碍了,所以殿下应该趁热打铁,千万不要因为王妃的事情踌躇不前。”特使好言相劝,建议他,“另外,属下还觉得殿下应该考验一下王妃的忠诚,毕竟她曾经扰乱过殿下的计划,万一她……”

    承安冲他怒吼:“出去!”

    特使不敢多言,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忘忧谷湖边,楚琬琰站在那里眉头深锁,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叶云洲站在他身后,宽慰道:“小煜,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你一定要振作一些。”

    “是啊,你这样下去,自己也会生病的。”药王叹息一声,无奈极了。

    “公子,慕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渡过难关的,况且我们还有药王前辈呢!”九歌将问题抛给药王,“是吧,前辈?”

    楚琬琰突然转过身,问道:“药王前辈,我能否替浅浅传功延续她的性命?”

    “传功?”药王思量了一番,忧虑道,“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办法,你应该知道玄色功法就像一个无底洞,在不停地吞噬着她的内力。如果你现在传功给她,不但救不了她,你自己也会有危险的。”

    楚琬琰又想到另一种办法,问道:“那能否封住她全身的血脉让她长期处于昏迷的状态,以便让我去寻找救她的办法?”

    “也不行。”药王皱眉,实话实说,“如果封住她的血脉,只会让她在沉寂中死去。”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楚琬琰决心已定,“我去找荣王。”

    “公子!不行啊!”九歌立马阻拦他,说什么也不让他走这一步。

    楚琬琰笃信道:“玄衣武士是他招募来的,他手里一定有解药。”

    叶云洲皱紧眉头,反问道:“你是打算去偷呢?还是去抢啊?”

    九歌心急的劝阻他:“公子,荣王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你过去呢!”

    “我不管。”楚琬琰下定了决心,要为她孤注一掷,“即便他想杀我,只要能救浅浅,我也一定要把解药带回来。”

    “傻孩子,你这是去送死。”叶云洲拦着他,说什么也不让他做傻事。

    “难道前辈就眼睁睁看着浅浅去死吗?”楚琬琰此刻心急如焚,自责内疚道,“浅浅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亏欠她,若不还她,我哪还有资格活下去?”

    “公子!”九歌无话可说了。

    “我心意已决,你们谁劝也没有用,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过。”楚琬琰执意如此,嘱咐道,“药王前辈,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稳住病情,让她撑下去。”

    药王点头应答:“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叶前辈,若我此去,没能回来,拜托你了。”楚琬琰望着他,将慕浅托付于他,便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一轮皎洁的月色之下,慕浅独坐在树下沉思着,她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楚琬琰缓缓向她走来,柔声问道:“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你不是也没睡吗?”慕浅抬头望着他道。

    楚琬琰在她身旁坐下,侧首道:“那我就在这里陪你。”

    “好啊!”慕浅微笑着,安然的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低声道,“那你就一直陪着我,不要再离开了。”

    楚琬琰温柔道:“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慕浅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抬眸望着他,认真的说:“煜哥哥,我的意思是,让你陪我好好活着,而不是让你陪我一起共赴黄泉。”

    “浅浅,你什么意思?”楚琬琰神情略感惊诧,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我已经中了玄色功法,我也知道,我要面临的是什么。”慕浅已经抱着赴死的心态,坦然地面对死亡。

    “谁告诉你的?”楚琬琰皱眉,神情凝重道。

    慕浅望着他,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不管是谁告诉我的,都是为了你好。”

    楚琬琰难以控制的情绪一下子翻涌上来,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低吟道:“我不想失去你。”

    慕浅也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道:“煜哥哥,不要再为我孤注一掷了,答应我,只要像现在这样,陪我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就好。”

    “好,我答应你。”楚琬琰不禁落泪,顿时心痛如绞。

    送慕浅回房后,楚琬琰传九歌前来问话,怒声质问道:“为什么要告诉她?”

    “什么?”九歌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楚琬琰厉声斥责道:“你把真相告诉她,你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公子,我什么都没说啊!”九歌一脸无辜地为自己辩解。

    “九歌!”楚琬琰怒斥。

    “是我!”叶云洲的声音传来,二人闻声望去,叶云洲缓步向他们走来。

    “前辈?您为何……”楚琬琰顿感惊诧,表示不理解。

    “小煜,你的心情和我是一样的。”叶云洲也很难过,自责道,“怪只怪我这个义父什么办法都没有,我也很明白你想保护她的情绪,但是我认为她有必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因为这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数,你无法替她承担,你更不能用牺牲自己的方法去保护她,因为如果你走了,谁陪她走完这辈子?”

    楚琬琰情绪低落,从来没有这般无助过:“我已经失去了父亲,现在浅浅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绊,我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我真的不能想象如果没有了浅浅,我该如何活下去?”

    “世上谁都有牵绊,陷得太深就会无法自拔。”叶云洲叹息了一声,能够感同身受,“当年慕鸿和苏诚离开我的时候,我也很绝望,我不想让你重走我的老路,用一辈子的时间去释怀。”

    楚琬琰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现在的感受:“前辈,你也经历过这样的痛苦,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浅浅,心里就像被火烧一样的疼。”

    “小煜,我替你去吧。”叶云洲抚着他的肩,做出了这个决定。

    楚琬琰摇头拒绝,担忧道:“前辈,荣王他为人阴险,他会对你不利的。”

    “我曾与荣王也算是旧识,他应该不会伤害我的。”叶云洲决心已定,嘱咐他道,“你呢,就留在这里,好好照顾浅浅。”

    楚琬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次就是几日,承安每次来看她,都是避而不见。今日竟让侍女开了门,承安手捧着几枝花欣喜地围在楚琬瑶身边,激动道:“瑶儿,你终于肯见本王了!你看这花,开得娇艳欲滴的,趁着花未央,赶快插起来吧,你需要什么?本王帮你准备。剪刀、竹筒、还有什么?本王立刻去准备。”

    楚琬瑶目光无神,只用余光瞥了一眼,冷声道:“殿下不用麻烦了,一个竹筒足以。”

    承安立刻命人拿来了竹筒,楚琬瑶从承安手里拿了一枝花插入竹筒中,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这就完了?”承安看了一眼竹筒里的话,惊诧道。

    楚琬瑶冷声应答:“完了。”

    “这跟你平时的插法不太一样。”承安看着这花,努力形容了一下,“这手艺,还蛮新颖的。”

    楚琬瑶冷笑了两声,没有理会。承安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花,支吾地问:“瑶儿,那这剩下的花……”

    楚琬瑶别过脸道:“扔到花园里吧。”

    承安迟疑了一下,问道:“可是它们也开得娇艳欲滴的,扔了岂不可惜吗?”

    “可惜?”楚琬瑶面色凝重,转过脸冷眼看着他,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低吼道,“你害得我楚家家破人亡的时候,可觉得可惜啊?”她冷笑着,脸上滑落下两行泪,哽咽着问,“殿下,你心里还爱我吗?”

    “瑶儿,你这是什么话啊?”承安听了心痛不已,向她承诺道,“本王对你的爱,日月可鉴。”

    “殿下若真心爱我,就应该明白我心里所想。”楚琬瑶挑明了告诉他,“父亲已去,煜儿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承安心痛,语气落寞的告诉她:“瑶儿,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应该是本王才是。”

    楚琬瑶几乎在哀求他:“殿下如果觉得你还是我的亲人,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答应我,不要再伤害煜儿了。”

    “好,本王答应你。”承安在她面前起誓,“本王向你发誓,绝不会再伤害楚琬琰一丝一毫。”

    忘忧谷,药王在翻看医术,试图寻找可以缓解慕浅如今症状的办法,终于找到一个法子可以一试。

    楚琬琰听闻,理解道:“也就是说降低身体的温度可以让血脉流速变慢,也就可以延缓伤势的蔓延?”

    “没错。”药王点头,仍然有些犹豫道,“可以足足撑上十日,这些日子正好可以等到叶兄把解药带回来了,但是这个方法可能会让慕姑娘受些苦。”

    楚琬琰面露难色,还是要尊重慕浅的意愿:“浅浅,你愿意吗?”

    慕浅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下头。

    山下,苏凛夜让房主继续去打听赤魂宗弟子的下落,房主为他带回了消息,苏凛夜惊喜道:“你是说碧霞山庄收留我赤魂宗弟子?”

    “千真万确,多亏了南庄主才让赤魂宗的弟兄又聚集在一起。”房主看到他一个人在院子里喝了几壶酒,好言劝道,“您不能这样借酒浇愁啊!借酒浇愁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为了逃避现实才采用的一种方法,您是大护法,不应该这样。”

    苏凛夜叹息了一声,求助道:“大哥,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一个叫江篱的人?”

    房主一口便答应了:“只要大护法能早日重振旗鼓,我一定竭尽所能。”

    “多谢了。”苏凛夜心里顿时踏实了一点。

    药王在谷中一片寂静的地方,择了一间最偏僻的屋子,运来了大量冰块,改造成了病室,将慕浅置身于冰块中。

    楚琬琰在她身侧蹲下身来,柔声安慰:“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煜哥哥,其实你不用陪着我的,我一个人也可以。”慕浅脸色苍白,虚弱无力,轻声道,“只要能够在你身边,无论再苦,我都能承受,更别说是在这个冰室里了。”

    “我只有陪着你才能安心啊!”楚琬琰握住她冰凉的手,轻轻揉搓着,帮她取暖。慕浅近距离的看着他,注意到他脖子上有一道匕首留下的划痕,已经留了疤。

    她缓缓将手伸过去,轻轻地抚摸着他脖子上的疤痕,皱眉道:“煜哥哥,这个伤疤,是你在九华山的时候留下来的吗?”

    “是啊,他们当时用你的性命来威胁我,所以……”楚琬琰长舒了一口气,语气故作轻松,“不过,这些事情不都已经过去了吗?我们不都好好的吗?”

    “没想到,你宁愿受制于人?”慕浅一想到这里,就心疼不已,内疚道,“你还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他们能让我做我不喜欢的事,都是因为,他们知道我爱你,为了你,我可以舍弃所有的原则和自尊。”楚琬琰语气温柔,几乎在哀求她,“所以浅浅,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知道吗?”

    慕浅点头,二人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