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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逐出师门

    “煜哥哥!”楚琬琰掉下悬崖的那一幕,正好被赶来的慕浅看到,她跑到崖边,伸手想抓住他,却被苏凛夜一把拉回来摔在地上,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掉了下去。

    慕浅从地上爬起来,怒打了苏凛夜一巴掌,发疯般地抓着他,怒吼着:“你为什么要杀煜哥哥!”

    苏凛夜一把抓住她的手,咬着牙,低沉道:“因为他该死!”

    “苏凛夜!”慕浅愤怒地拔出剑,指着他,情绪失控道,“我们曾经是兄妹,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敌人!”

    苏凛夜冷声,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楚琬琰已经死了,掉下悬崖,尸骨无存。就算你杀了我,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为什么?”慕浅发疯地怒吼,将手中的剑刺向他,“我杀了你!”

    苏凛夜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摔在地上,她伤心过度,突然昏厥了,苏凛夜下意识地想上前扶她,可还是拼命忍住了。

    这时,叶云洲赶到,上去打了他一掌。

    特使见状,紧张地拦在承安面前:“保护荣王!”

    叶云洲教训他道:“你这个不忠不义不孝的畜生!我今天就替苏诚、慕鸿教训你!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赤魂宗的人!你要是胆敢再接近浅浅,我一定亲手杀了你!”说完,将地上的慕浅带走了。

    苏凛夜在原地愣神片刻,缓缓走到承安面前,请罪道:“属下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

    承安低首一笑,丝毫没有责怪之意:“不怪大护法,大护法怎么能战得过叶云洲?”他抬起头,望着苏凛夜道,“大护法,从今往后,本王必定对你委以重任!”

    “谢殿下!”苏凛夜还是不放心,提醒道,“还请殿下派人去悬崖之下寻找楚琬琰的尸体,以保万全。”

    “那是自然。”承安冷声愤恨道,“本王要亲眼见到楚琬琰的尸体。”

    山下,承安坐在马车里等候消息,温羽前来禀报:“启禀殿下,楚琬琰的尸体已经找到了。”

    承安抬眸,惊道:“马上带本王去看。”

    温羽有些犹豫道:“殿下还是别看了,他已经面目全非了。”

    承安愣神,特使上前分析道:“殿下,苏凛夜那一剑刺穿了楚琬琰的心脏,这是你我亲眼看到的,况且他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必死无疑。”

    “先生觉得那尸体是楚琬琰吗?”承安仍然有所怀疑,“本王还是觉得不安。”

    特使想了想道:“若殿下不放心,属下再派人去监视慕浅。”

    承安吩咐下去:“派人盯着慕浅。”

    自慕浅昏迷后,到了晚上一直未醒,叶云洲将她就近安置在碧霞山庄。站在廊前,南渊向他走来:“叶兄,接下来什么打算?”

    叶云洲叹息了一声道:“我打算等浅浅醒了之后,把她带回忘忧谷,免得让荣王知道你收留我们,又起争端。”

    “放心吧,我已经封锁了消息,就连小栀也不知道你们藏在这里,安心待着就是。”南渊已经做好了和承安抗争的准备,“再说如果没有你们,那个荣王也不会放过碧霞山庄,他早就收买了苏凛夜和温羽,又连夜召集各派掌门,商议武林盟成立之事。眼下的江湖,本就人心浮动,再加上温羽这个小人在中间挑唆,听说一些小门派已经蠢蠢欲动了,这个武林怕是很快就要变天了。”

    “你打算继续对抗荣王?”叶云洲觉得似乎不妥。

    “我自知斗不过他。”南渊叹道,“不过,能多挺一时也好,只要这个武林盟一天不成立,我们就还有一丝机会。”

    叶云洲愁思道:“眼下整个江湖已成一盘散沙,若再无人把这盘散沙聚起来的话,恐怕单凭你一人之力也独木难支。”

    “要说聚起散沙,我觉得有个人倒很合适。”南渊说完回神望了一眼,叶云洲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意识到这个人便是慕浅。

    夜晚,太子府内,承信一早便命人在崖下等候楚琬琰,一见他坠崖,立刻将他救回来。望着他此刻躺在床上,脸色发白,衣襟染血的模样,承信十分内疚自责,传来随从问话:“公子的伤势如何?”

    随从回答道:“太医说有惊无险,虽然没死也差不多丢了半条命。”

    承信皱眉,又问道:“今日所换的尸体是何人的?”

    “是宫中病死的乐师。”随从继续回答道,“无亲无友,身份很是干净。”

    承信想了想,又问:“若是荣王派人去查,能查到什么?”

    随从回答:“宫中死去的人,荣王应该查不出什么。”

    “那就好。”承信点了点头,问道,“此人叫什么名字?”

    随从回答:“陆云深。”

    荣王府内,温羽犹豫着问道:“殿下,有件事在下一直不明白,不知今日可否斗胆一问?”

    承安抬眸示意道:“温掌门但说无妨。”

    “殿下为何要将苏凛夜招入麾下?”温羽忍了很久的问题终于问出口。

    “你担心的是?”承安望着他。

    “在下只是在为殿下着想。”温羽分析道,“他从赤魂宗大护法变成一个无主之人,心境难免会发生改变,此刻殿下招揽他,他若藏有私心,恐怕会对殿下不利啊!”

    “温掌门说的本王其实早就考虑到了。”承安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这个苏凛夜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赤魂宗的苏凛夜了,温掌门有所不知,苏凛夜当着慕浅的面杀了楚琬琰,此番决绝,本王甚是赏识,但是本王心里还是有主次之分的。”

    “殿下圣明!”温羽仍有犹豫,“但是此人和在下有不共戴天之仇。”

    承安自然也明白,只宽慰他道:“本王知道他与你有杀父之仇,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过去你们立场不同,如今我们都是为求武林统一,成就大事,本王还希望温掌门可以抛下私人恩怨,为我们的大事做好准备。”

    温羽点头应答:“属下了然,若有冒犯之处,请殿下见谅。”

    深夜,慕浅梦魇,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出楚琬琰坠崖的一幕,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不停地叫着:“煜哥哥!煜哥哥!”

    “浅浅!”叶云洲闻声,推门而入。

    “义父!”慕浅坐起身,抓住他的衣袖,急道,“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到煜哥哥掉入悬崖,义父,你告诉我,煜哥哥在哪?”

    叶云洲安抚着她道:“小煜的事先别说了,你先把伤养好。”

    “不!我要去找煜哥哥!”慕浅连忙下床,跑了出去。

    “浅浅!浅浅!”叶云洲立刻追上去。

    书房内,承安怒摔了杯子,大发雷霆:“南渊这个老匹夫!不合作也就算了,还屡次三番与本王作对!还敢救慕浅!”

    “殿下息怒!”特使惊慌,小心回话道,“南渊既然这么不识大体,殿下也不用顾及旧识之情,况且慕浅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算楚琬琰活着也难以回天。”

    “少了一个楚琬琰,又多了一个南渊,这碍眼的钉子是怎么都拔不完是吧?”承安发了一顿火,慢慢冷静下来,缓了缓道,“不过这南渊毕竟老了,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了,还得交给年轻人接手才是。”

    “殿下的意思是?”特使皱眉表示不解。

    “顾修寒!”承安忽然想到他倒是个可用之才,“那顾修寒敢杀教他绝学的明镜,那自然也敢杀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南渊吧?”

    特使感到诧异:“可是,那不只是他的师父,还是他的岳父啊!”

    “清醒之人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啊?”承安扬起嘴角笑了笑,“但是这混元剑法既能成人,也能毁人,疯魔之人,有什么干不出啊?这明镜已死,顾修寒独自修炼难保不会走火入魔。”

    特使夸赞道:“殿下果然深谋远虑。”

    承安吩咐道:“这顾修寒天资聪慧,不如你就去推他一把,助他早日成魔吧!”

    “属下这就去办。”特使应声退下。

    悬崖下,慕浅在漫无目的的走着,寻找楚琬琰的身影,直至天亮,仍然遍寻无果。叶云洲远远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似游魂般四处飘荡着,边走边大叫着:“煜哥哥!你在哪?煜哥哥!你不是说三日之内你就会回来吗?可是三日已经过去了!你到底在哪啊?煜哥哥,你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吗?没关系,我来找你了,我带你回家……”

    话音刚落,便因受伤未愈,伤心过度,再次昏厥过去。

    一大早,顾修寒端着食物在南渊的房门口站了很久,等到他开门,迎上前两步,关心道:“师父,小栀让厨房给您做了些粥,趁热喝了吧!”

    南渊别过脸,没好气道:“你出去吧,我不想看见你。”

    顾修寒放下托盘,在他面前跪下,心里自责极了:“师父,您怎么责怪我,打我骂我都行,但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若是您垮了,碧霞山庄怎么办?”

    “碧霞山庄怎么办?你还有脸问碧霞山庄怎么办?你心里可曾有过碧霞山庄?”南渊突然起了一阵怒火,斥责道,“你如果真在乎我,在乎碧霞山庄,就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有辱师门之事!”

    “是,师父!对不起,我错了!”顾修寒连声道歉,辩解道,“但弟子这么做,也是为了光耀门楣……”

    “住口!”南渊呵斥,打断了他,“到现在你还敢狡辩!”

    “我错了师父!”顾修寒低下头,不敢多言。

    “你没错!你从来都没错!是我错了!是我错看了你!”南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他失望至极,“你从小就好高骛远,好胜心强,我只当你是孩子心性,争强好胜,只要我好好调教,等你长大了成熟了,自然就会有所收敛。可我没有想到,你确实是收敛了,不过不是成熟了,而是有城府了!你瞒着我偷练混元剑法居然还如此理直气壮!江湖众人不会说你顾修寒什么,只会说我碧霞山庄师门不幸!居然教出了你这么不堪的弟子!”

    顾修寒握紧拳头,咬着牙,突然站起来,愤怒道:“谁要敢诋毁我碧霞山庄,我就杀了他!”

    南渊怒打他一巴掌,呵斥道:“孽徒!你还没杀够人吗?你如此好大喜功,争强好胜,为师若再不管教,日后必定危害江湖!”

    顾修寒心里忍了很久的怒火终于忍不住发泄了出来:“我好大喜功?我争强好胜?那师父你何尝不是表面仁义实则虚荣呢?”

    “你说什么?”南渊神情诧异,不敢相信这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我说错了吗?你受荣王的威胁真的是为了保护我吗?你无非是在乎碧霞山庄的名声和自己的颜面罢了!”顾修寒一下子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将心里积压了多年的埋怨全都发泄出来,“你生气不是因为我做错了!是因为我让你丢脸了!这么多年来,你爱惜名声打着以德服人的旗号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你连英雄大会都不敢去参加,你无非就是想让江湖上的人觉得你德行高贵高风亮节罢了!可这有什么用呢?你是替赤魂宗出头定下了五年之约,可人家早就把我们当成和慕浅一伙的人了!你再怎么置身事外也没用,说不定人家早就认为混元剑法放在碧霞山庄五年之久,你南渊早就偷着练过了!”

    南渊怒火冲天,又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你再说一遍!”

    “爹!”南栀突然跑进来,替他说好话,“师兄说的只是一时气话,您千万不要生气啊!师兄就算有千错万错,他也是您的弟子,是我的夫君啊!您就算不看在多年栽培的份上,您也看在女儿的份上,不要怪他好不好?”见南渊没有理会,她又去求顾修寒,拉着他的衣袖,急道,“师兄,你说句话啊!快点跟爹道歉!”

    南渊后悔不已:“我南渊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把你嫁给他。”

    “不是这样的,爹!”南栀左右为难,哀求道,“师兄,你快跟爹道歉啊!快说句话,师兄!”奈何顾修寒没有一点反应。

    南渊忍无可忍,痛心道:“好,事到如今你居然还不知悔改,看来我碧霞山庄是留不得你了!”

    “师父,你要赶我走?”顾修寒一脸诧异地望着他。

    南栀听了心急如焚,跪在地上,一个劲地哀求:“爹!您不能赶师兄走!他要是走了,女儿怎么办?爹您不要赶他走!小栀求求您!”

    “够了小栀!不要再求他了!”顾修寒已经不再挣扎了,“反正这个碧霞山庄我也待不下去了!”他站在南渊面前,把话说完,“你生气是因为我练成混元剑法以后你就无法再操控我了,你怕我成为天下第一。”

    “好,你居然这么想为师,我无话可说。”南渊眼角含泪,怒斥道,“从今天开始,我碧霞山庄再也没有你这样的大弟子!给我滚!”

    顾修寒转身,愤然离去。南栀求道:“爹!他可是女儿的夫君!你怎么能赶他走呢?”

    南渊拂袖,怒声道:“这样的夫君不要也罢!”

    南栀站起身,抬手抹去眼泪,做出了一个决定:“那您就休怪女儿不孝,和夫君一起离开!”说完,也转身离去。

    “小栀!小栀!”南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落泪,痛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