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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预言

    “真没想到,能在这碰到,我还以为大宇王将羽鹏涣之应该不会蠢到自投罗网。”男人一跃而下,阴冷地望着横贯涣之身前裹覆起来的麻布。

    “杨氏的杂兵么?你该后悔一个人来的。”涣之将孩子们揽在身后,目光如炬。

    “我想我该庆幸能提着大宇王将还有……”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涣之身后空无一人的石壁,“宇皇的人头回去,这该是无上的殊荣。”

    宇皇藏在石垣后不禁蹙眉,他丝毫不担心王将解决不了这杂兵,只是即便是此前得到了田郜的奇药相助,王将胸前的刀伤仍还未完全痊愈,万一复发,将是难以想象的灾难。

    霎时间,一记寒光刺出,涣之迅速避开反制,持剑挑下,鞭腿踢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风驰电掣,丝毫没有负伤的模样,仅是一个照面,涣之就占了上风。

    “大宇王将…着实不是草芥,受了这么重的伤反应还能如此迅速。”男人缓缓擦拭嘴边的鲜血。

    忽然,一道极光闪过,耀眼刺目的光芒充斥甬道,孩子们用手臂挡在面前,铿锵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血花洒落,男人娄着腰快步后退,身前被斩出两条粗大的血痕。

    “术师?难怪这般目中无人。”涣之手中银剑舞姿翩翩,纵是身负累伤,却仍大有无敌之势。

    “放下武器。”男人如幽灵般出现在落单的蓝发男孩身后,掌间匕首搁置在脖上。

    男人料到会不敌涣之,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正面拿下涣之,面对大宇王将羽鹏涣之,他从一开始就制定了战术。

    这是杨军根骨里的狡诈。

    涣之静默在原地,面无表情,垂下的长剑滑落血滴。

    “我说放下你的武器!!”男人面目狰狞,似笑似哭,掌间的匕首剧烈震颤,“这就是你们羽鹏氏口口声声所守护的民众么?真是…可笑。”

    涣之冷冷望着男人掷落长剑,一言不发。

    “哈哈哈!!这才对!这才对嘛!”男人一把推开蓝发男孩,加速冲去,扬起的匕首眼见就要撕裂涣之的脖颈,就在即将触及之际,男人身前牟的空无一物。

    涣之出现在男人身后,手上握着满是寒意的至高剑。

    术式—闪身。

    在近乎于刹那的流速里,术者将被允许一次短距离的位移,在术式内,所有非限定术者都会被订上“不可移动”的标签。

    直到术式完成。

    男人轻蔑一笑,好像已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左手早就藏好的短匕向身后刺去。

    但涣之只是站着。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极速抽出的短匕骤停在涣之脖颈,男人口中翻涌鲜血,双眼血丝充溢,随即轰然倒地,涣之只是静默地站着。

    至高剑,由羽鹏氏历代传承,虽剑身破损,可神秘的符文力量却萦绕其中,固如金石,削铁如泥,坑洼的剑锋上更是携带着剧烈的未知毒素!

    从一开始,涣之就未把男人当回事,巨大的实力沟壑前,一切算计都显得那么无力。

    涣之缓缓转过身去,对着早被吓得满脸惨白的蓝发男孩露出淡淡的微笑,同时双手支起男孩的脸颊凑成笑脸的模样,“没事了已经,回家去吧,再别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了。”

    “谢谢…大哥哥。”蓝发男孩轻声说,“但我们不是自己要来的。”

    “那是谁要你来的?”涣之有些想不明白。

    蓝发男孩指了指倒在血泊里的男人。

    “你是说你们是按杨兵要求来这里的?”涣之问向身边的蓝发男孩。

    蓝发男孩懂事地点点头,“我们村里基本所有孩子都被他们发配去村子附近的地穴寻找可疑的人员。”

    涣之立刻意识到,杨氏已然派兵开始寻觅羽鹏氏党羽乃至自己和宇皇的踪迹,而此处的杨兵更是为了自身性命的安全,派孩子替他们进入蔽绝天日十几年的地穴。

    涣之只觉难以言说的惭愧。

    “他们…还有多少人?”沉缓了多时,涣之才终于开口。

    孩子们互相望望,满脸捉不住方向的样子就像在课堂上抓耳挠腮地解答数学难题。

    “十多个吧?”高个男孩不确定道。

    涣之顿时为难起来,关于孩子们的回答他本就不打算全然作数,但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答案的真实性想必就连参考价值都很难有,更要画上一个问号了。

    “二十四个,他们还有二十四个人。”蓝发男孩突然站出,目光炯炯。

    涣之感到有些意外,“能确定么?”

    蓝发男孩轻轻点点头,又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男人,“他们都在驿站,我看到过他们的头儿召集他们,算上他,该是二十五个。”

    “你为什么能记得这么清楚?”涣之饶有意味地问。

    蓝发男孩丝毫没有慌张的样子,陈述的语气就和平常一样寡淡,“杀了村里那么多人,他们每个人我都记得。”

    气氛顿时凝重起来,不可视及的悲伤如潮水般氤氲开,深深刺激着在场的所有人。

    “你叫什么名字?”涣之缓缓开口。

    “杨丘。”

    “那么杨丘,你想要杀了他们为父老乡亲报仇么?”涣之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他的想法。

    杨丘却摇了摇头,“不,我不想。”

    涣之愣了一下,“为什么?”

    “我有妹妹,有父母,还有这么多陪着我的朋友和乡亲,即便我有这个能力杀了那些家伙并全身而退,但他们呢?他们可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一辈子就只与山田相伴,他们不懂怎么给自己留后路,更不懂杨兵纵深的可怕,所以与其招致杨兵报复性无差别的屠杀,我情愿就这样继续下去。”

    杨丘字字珠玑,听得涣之不禁一颤,若不是亲耳所闻,很难想象这是十多岁孩子说出的话。

    宇皇这时突然站出,“那对于这些罪大恶极的家伙,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宇皇话语间充满了愤恨。

    杨丘又摇摇头,但这次眼里充满了力量,“不,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不知是出于玩味,还是真切地想要寻出答案,宇皇对一个十来岁的孩童继续追问了下去。

    “等你们重新回来的时候。”

    涣之再次愣住,这已不是远超同龄人乃至常人的心性所能驱使的,这份谨慎完备到好似能预测将来的心智,而更像是某种预卜先知的神秘能力。

    “你…为什么这样说?”涣之有些惊讶地问,他不敢相信一个十来岁的孩童能几乎道出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我…能看到一些不曾发生的事情。”杨丘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