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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狗血开端

    朋友有重要约会,便以社科体验调查之名引诱宋肇文体验在东京KTV夜班。无非是做些饮品,端些薯片之类的现有的点心。除了客人按铃需要过去跑跑腿,基本上等时长结束或者客人离开后进行简单收拾就行。其他时间基本玩玩手游,聊天看书打瞌睡混完夜班的时间,打扫卫生结束后等人过来交接班后即可离开。KTV店长并不会兢兢业业一直呆在店内,差不多晚上十点左右结束督察,最晚也会在总之末班车之前就会离开。KTV值夜班的基本是留学生,什么印度西尼亚人,中国人,越南人。本国人打工薪酬要略高,留学生们只能说是物美价廉的无情打工机器人。

    “只是帮朋友去KTV顶一个晚班,真没想小日子过得不错的这么会玩……”相隔一小时时差,没想朋友这个点已经醒来,宋肇文便忍不住在企鹅群里吐槽今日见闻。

    RB的量贩式KTV跟国内完全不一样,每个隔间只挂了个半截布帘子。一张茶几一样的矮桌,一个长排沙发跟茶几距离不怎么宽敞便算是一间K歌房了。这块屁帘布,成人站直身体自然是看不见包房发生什么。若是俯身系鞋带什么的,房间里面在干吗,那可真是一览无余。

    两男一女说说笑笑聊着等会想唱什么歌,正巧是宋肇文负责的区域,由他带领着去了K歌房。除了开包间时点的东西,后面又单独给女生加了杯橙汁。原以为是这三人一起在这里混时间等明天早班车。等包夜时间结束,宋肇文清理包房,除了桌上的餐盘,还从沙发上收拾了一条蕾丝内裤,两只袜子以及一根被遗忘的男式皮带。

    这间包房所处于楼梯上来那块,在转角那从下往上,里面在干什么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你敢信?居然来KTV这么玩。”宋肇文从表情收藏中翻出一张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动图。

    “你看了现场?”朋友发了个黄色鹦鹉从墙壁后边伸头的好奇表情,显得十分八卦。

    “我要是看了现场直播,此刻你看到的就不是一张动图了。刚才波仔回复我说,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客人,连情侣酒店都舍不得的,跑来KTV厮混。”

    绿灯闪烁,宋肇文停在路口,跟朋友说打算等会去一兰拉面吃歌拉面当早餐,坐电车回去直接补觉。现在这个时间点,只有一兰拉面有在营业。其他好吃的拉面,开门时间晚,早上十点过去还得排队进店。刚通宵结束,随便对付一下就算了。

    正聊着,跑车的引擎从远处传来,宋肇文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手机时间,现在是东京时间早上八点不到,谁一大早不睡觉飙车?是不是有病?

    宋肇文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一眼,一抹红色的颜色迅速的靠近,在视野中不断的放大。这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宋肇文还在想,身体已经准备往后退去。只听一声闷响,感觉人都飘起来一样,紧接着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这下寄了……”失去意识前,宋肇文想着。

    路口的宋肇文被撞飞倒在五米开外,红色法拉利撞进路口尚未营业的店铺,驾驶人员当场死亡。奇怪的是,当天并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报道这起严重交通事故的新闻。

    传闻人死之前会看到跑马灯一样的生前回顾,一连串的记忆,像是倒档回顾。宋肇文有视觉,甚至听不到任何声音,像是看默片。主色调偏阴暗,多为静景,偶尔才会有一两句对话可以挺清楚。

    “你明明可以做的更好的。”男人冷淡的看着他,眼里满是漠然,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去。闪过男人对着他稍显缓和的笑容,眼神停留多了些,注视着他听他讲话。男人忙碌着,偶尔会看他一眼,神情总是不太满意。

    “明明都那么努力了,慎。”盘着头发相当传统打扮的女人温柔笑着,似乎在肯定,眼里却毫无笑意。女人有些慌乱的望着他,逐渐冷静下来,眼里带着某种决然。女人沉默的望着他,有些手足无措,略显迁怒而又忍耐着,微笑欢迎他。

    “你这种让鹰司家族蒙羞的人,怎么不早点去死啊?连死都不敢的废物!”年轻俊美的少年,傲慢的侧过脸斜着眼看他,下巴微扬,满脸的不耐。女人满心欢喜的劝慰着他,说他是流落在外的哥哥,小时候没教育好,让弟弟不要与哥哥置气。

    “像这种杂种就不该带他回来,像颗野草在草原多好,看不到也不会心烦。花园里怎么能容忍野草蔓延呢?”少年眼里闪过一缕阴郁,女人闻言,沉默地点了点,似乎在思考这样的可能性。

    少年年纪比他小不少,从喜欢抢他的东西开始,逐渐变成粘人的小豆包。宋肇文这才发现是倒叙PPT。

    画面逐渐有了色彩,年轻自信张扬的慎在海外与人侃侃而谈,没有对话的声音却能看见他神采飞扬,不断达成共识并签订什么,连画面都闪着阳光的剔透感。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说他给家族丢脸了?不是做的很好吗?这无声无配文的PPT看着宋肇文无力吐槽。

    平平无奇,略显压抑的学生时代,总是不知不觉落单。

    偶尔会看到一个侧面或者背影的长发美女,阳光打在她身上,分外的柔和。嚯,这个漂亮女人又是谁?心中的白月光?宋肇文感觉视觉一下舒适起来,原本跟PPT一样的画面,突然成了一个蒙太奇手法的长镜头,若是电影这幕镜头称得上唯美。

    “我还以为我被丢下了。”男孩一只手握着融化的冰淇淋,想不起吃,只是紧紧抱住年龄稍大的女孩,吸着鼻涕,声音里满是担心害怕。少女松了口气,轻抚他的背,安慰着他,牵着他顺着祭典的人流慢慢走到小吃摊,一起捞金鱼,又买了苹果糖什么的,一起开开心心的度过。

    “我不喜欢你,你把我的爸爸妈妈都抢走了!”虽然只是小萝莉,已经可以预见未来的她究竟有多美了。哪怕是蹙眉生气的样子,宋肇文看着,满脑子都是这姑娘真可爱啊!

    原来是姐姐吗?宋肇文有点恍然。

    戴着黑色金属细框眼镜的文雅男人,沉默的坐在书房的书桌前,捧着什么在阅读。男人抬头,笑着朝门口的望过来。细致耐心地教导着,让他做事之前多考虑一下后果是什么,仔细思考谨慎地采取行动,努力的去做,最终获取自己想要的结果。

    “给你取名慎的原因你要记住了,至于太郎,自古以来便是长子常用名。你可要好好替我保护姐姐,爸爸妈妈总会有老去的一天啊!到时候远藤家可要靠你了!”文雅男人抱着年幼的他,笑着叮嘱道。

    “妈妈给你手工制作的小礼服!等小姨结婚的时候,你作为花童登场,一定会特别帅气的!”

    “很漂亮吧!这套餐具搭配,我可是挑了很久。等慎君再大一点,妈妈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走马灯是倒放,没问题。为什么我要看这个不知道叫鹰司慎还是远藤慎太郎的人生啊喂!宋肇文吐槽着,瞬间视野陷入黑暗。感觉不到任何知觉,连时间都变得无足轻重。可能过了很久,又可能是一瞬间,五感复苏。宋肇文只觉得很累,累得完全睁不开眼。由于恢复知觉,像是给宋肇文打了一剂强心剂,强撑着没有立刻昏睡,努力感知周围的环境。闻着医院常见的消毒气味,隐隐地感到一阵心安,还活着!

    病房拉门被打开,皮鞋与地面碰触的声音,从来没有这样清晰过。

    “远藤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无论如何这个孩。希望你能帮我处理好。”鹰司信荣关上门,等护士走远后,这才开口。暗哑的声音在说了一句话后才恢复正常,可见这个事给他带来的心里压力。

    “家里知道这个事吗?”远藤宗彦看到偌大的病床上只有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之前帮忙照看的护士在看到来人后,很有眼色的离开病房。

    我也只是明面上脱离了家族,没有家族的帮助,也不可能这个年纪就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远藤宗彦心里想着,却没办法言说。家族血脉这种事,谁会向外公布家有逆子或者不孝子?在不知道内情或者对内情一知半解的人看来,远藤宗彦就是家族里还算不错,比较有个性的后辈。知道他家族背景的人,没有人会忽视他背后的力量。即便嘴里说离开家族,实际上家族影响无处不在。

    “这孩子确实是我偷尝禁果犯的错,现在她把孩子送给我,说自己没能力抚养孩子。我也是真没办法了,帮帮我!这件事,我爸知道绝对要打断我的左手或者更惨!这个孩子不知道会被送到哪里去,家里是绝不允许这种血脉存在。宗彦哥,帮帮我,救救孩子!”鹰司信荣哭丧着脸,稚嫩的脸上满是崩溃。已有一个刚满两周岁的女儿的远藤宗彦绷了绷脸,心想,天知道如今这群兔崽子胆有多大!

    “你可要想清楚,这孩子给我后,将来不能反悔要回去!他会跟着我姓远藤,从此跟家里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希望你以后不要打扰这孩子跟我的家庭生活,暂且就这样吧……”除了一笔临时凑出来的现金,鹰司信荣跟一众小老弟表示将来自己有能力后一定会记得今日的恩情。远藤宗彦摆了摆手,让那群千恩万谢的小屁孩赶紧走。

    被裹在襁褓里,动弹不得的且尚不能睁眼的宋肇文,只感觉到有人生疏的抱起自己,送到一个安稳的臂弯之中。这是什么第一视角游戏体验啊,游戏开场都不做个PPT动画过场什么的吗?系统?!系统你在吗?

    远藤宗彦看着怀里抱着的婴儿,心想女儿有个伴也不错。要是妻子不同意,暂且先养着,帮孩子再个靠谱的家庭。回家前,还得去给这个宝宝买罐奶粉。远藤宗彦边走变边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