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身世
“累赘？什么意思？”
对于应彩衣的身世，陆何早就有些好奇了。
一位十五六岁的柔弱少女，在一个白发老者的陪同下，穿越凶险万分的荒芜地带，去找她的父亲，让人无法理解。
陆何早就有些疑惑了。
不过也仅仅是有些好奇罢了。之前对方不说，陆何也不打算主动问。
应彩衣眼神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我的母亲，是丰安郡城应家家主的女儿，身为大家小姐，衣食无忧，轻松快乐，最大的爱好就是游山玩水。在一次远足中，认识了同样也在游历天下的男子，也就是后来的‘雨花武圣’，两人一起周游世界，很快坠入爱河。”
“两人携手游山玩水，那段时间，是我母亲最开心的时光。可好景不长，这段时间仅仅持续了三个月。三个月后的一天，那个男人就消失了，好像人间蒸发似的凭空消失了。”
“我的母亲，这个可怜的女人，发疯似的找那个男人。可天大地大，除了名字，我的母亲对他的讯息一概不知，怎么找？甚至于，连他的名字都是假的，这也是很后来才知道的事情了。”应彩衣眼中有着一丝悲痛，似乎在为母亲的命运感到不公。
“玩弄女人感情的渣男？”陆何心中猜测，“还是说，隐姓埋名出门历练，家中突然出了急事？”
陆何心中很清楚，第二种的可能性很低。
毕竟……
家里出的事情再十万火急，也不至于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人。
“找了两个月，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我娘都快急疯了，可是再急，也没用。只能先回到家中，再想办法。应家毕竟是个大家族，也可以借助家族的力量来寻找。”应彩衣回忆着，“可回到家中以后，我的母亲发现了一件事情，她怀上了我。男人跑的没影，却给自己留了一个孩子，这该说是慰藉呢，还是讽刺呢？”
“不过，我毕竟是娘的亲骨肉，她还是很爱我的，期盼着我的出生。可纸包不住火，我娘怀着我的事情，被她的父亲，也就是家主发现了。自己的女儿，堂堂大家族的小姐，在外面和一个不知底细的野男人搞上了，还怀了种，这让家主大发雷霆，认为应家的脸都被我娘丢尽了。”
陆何暗叹一声。
彩衣的母亲，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
可未婚先孕，就是在自己前世，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更不用说，在这个观念相对保守的世界了。
最重要的是，孩子的父亲，都不知道真实身份是什么，应彩衣的身份说的不好听点，算是一个“野种”。
如果孩子的父亲能找到，那事情还能有周转的余地。
可问题就是，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早就人间蒸发了。
“应家家主，也就是我的外公，命令我娘拿掉我。可是，我娘这个时候，怀着我已经有三个月了，我是她身体里面孕育的生命。她虽然恨那个男人，可对我，只有浓浓的母爱，当然死活都不愿意。”
“这一下，我的外公真的发怒了，怒到不想再认这个女儿。”应彩衣苦涩道，“可也舍不得真的将我娘逐出家门，便一怒之下，将我娘赶到了族中最偏僻的一处老宅中。那个老宅，年久失修，破旧不堪，即便再收拾打扫，也勉强只有一个房间能住人。从小到大，我就一直和母亲住在那个房间里。”
“原来如此。”陆何点头，“怪不得你说，你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单独住过。”
“嗯。”应彩衣点头，“几个月后，我出生了，我的出生，非但没有让我的外公心软，反而令他更加恼怒。”
“我出生之前，外公还来看过几次母亲，询问母亲是否愿意回心转意，可得到的都是坚决的反对。我出生之后，事情再与回转余地，我的外公，再也没有来看过我们。对他来说，我的存在，就像是狠狠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是一种耻辱。”
“外公害怕我娘还会出去找我爹，也害怕我娘出去会被人背后说闲话，丢应家的脸面。于是，对我，还有我娘，下了禁足令，只允许我们在老宅周围一片，很小的范围内活动。”
“可我娘毕竟是他的亲女儿。我怎么样他无所谓，可他做不到对我娘完全绝情绝义。我们虽然住的地方偏僻简陋，可吃的，穿的，用的，他都会安排人送过来，都是上好的，不比其他人差。”
陆何仔细聆听着，没有说话。
应彩衣继续说道:“我和我娘，就一直过着这种不愁吃穿，但类似监禁的生活。自从我娘被外公赶到破旧老宅以后，就很少有人过来看她。她的兄弟姐妹，她的那些长辈，甚至以前那些仆人侍女，都觉得我娘犯了十恶不赦的大错，跟我娘画清界线，几乎不会来这破旧老宅看望她。”
“只有她以前的老仆人，曹爷爷，依然对她不离不弃。曹爷爷对我也极好，从小就对我疼爱有加，他没有子女，将我当成他的亲孙女对待。对于我来说，最亲的人除了我娘，就只有曹爷爷了。”
“父亲的怪罪，家人的冷落，再加上对那个男人的思念，怨恨，我娘的身体每况愈下，心病才是最严重的病。”
“后来，也就是两年之前，曹爷爷给我娘看了一本书籍。这本书籍上，天下所有武圣强者的信息，乃至肖像画都记载的很详细，当初我娘遇到我爹，曹爷爷是作为护卫一直跟着的，自然对我爹的相貌有印象。可肖像画毕竟与真人有差别，曹爷爷不敢确定，拿给我娘辨别。我娘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她一直想寻找的那个男人。”
“不管是恨意还是思念，毕竟是日思夜想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我娘一眼便从肖像画中我爹那独特的神韵辨认出来。我虽然从小就对我爹不喜欢，他抛妻弃女，不是好男人，可还是有点高兴，因为我爹竟然是天下闻名的武圣强者。曹爷爷也很高兴，只有我娘，她陷入了更深的悲伤中。”
“她不明白，为什么我爹当初要不辞而别，突然消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找她，难道当初的甜言蜜语，一切都是假的吗？她想去雨花郡，找那个男人。可是，她被困在这，出不去。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这副憔悴瘦弱模样，早就没了当年的美貌，她没脸去见那个男人。当初年轻美貌，那个男人说抛弃就抛弃，现在年老色衰，他又成了武圣，说不定直接将她扫地出门。她想见，却又不敢见。”
“就在这复杂情绪的折磨下，我娘心力交瘁，身体状况进一步恶化。”
“一个月前，我娘走了。”
对于应彩衣的身世，陆何早就有些好奇了。
一位十五六岁的柔弱少女，在一个白发老者的陪同下，穿越凶险万分的荒芜地带，去找她的父亲，让人无法理解。
陆何早就有些疑惑了。
不过也仅仅是有些好奇罢了。之前对方不说，陆何也不打算主动问。
应彩衣眼神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我的母亲，是丰安郡城应家家主的女儿，身为大家小姐，衣食无忧，轻松快乐，最大的爱好就是游山玩水。在一次远足中，认识了同样也在游历天下的男子，也就是后来的‘雨花武圣’，两人一起周游世界，很快坠入爱河。”
“两人携手游山玩水，那段时间，是我母亲最开心的时光。可好景不长，这段时间仅仅持续了三个月。三个月后的一天，那个男人就消失了，好像人间蒸发似的凭空消失了。”
“我的母亲，这个可怜的女人，发疯似的找那个男人。可天大地大，除了名字，我的母亲对他的讯息一概不知，怎么找？甚至于，连他的名字都是假的，这也是很后来才知道的事情了。”应彩衣眼中有着一丝悲痛，似乎在为母亲的命运感到不公。
“玩弄女人感情的渣男？”陆何心中猜测，“还是说，隐姓埋名出门历练，家中突然出了急事？”
陆何心中很清楚，第二种的可能性很低。
毕竟……
家里出的事情再十万火急，也不至于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人。
“找了两个月，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我娘都快急疯了，可是再急，也没用。只能先回到家中，再想办法。应家毕竟是个大家族，也可以借助家族的力量来寻找。”应彩衣回忆着，“可回到家中以后，我的母亲发现了一件事情，她怀上了我。男人跑的没影，却给自己留了一个孩子，这该说是慰藉呢，还是讽刺呢？”
“不过，我毕竟是娘的亲骨肉，她还是很爱我的，期盼着我的出生。可纸包不住火，我娘怀着我的事情，被她的父亲，也就是家主发现了。自己的女儿，堂堂大家族的小姐，在外面和一个不知底细的野男人搞上了，还怀了种，这让家主大发雷霆，认为应家的脸都被我娘丢尽了。”
陆何暗叹一声。
彩衣的母亲，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
可未婚先孕，就是在自己前世，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更不用说，在这个观念相对保守的世界了。
最重要的是，孩子的父亲，都不知道真实身份是什么，应彩衣的身份说的不好听点，算是一个“野种”。
如果孩子的父亲能找到，那事情还能有周转的余地。
可问题就是，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早就人间蒸发了。
“应家家主，也就是我的外公，命令我娘拿掉我。可是，我娘这个时候，怀着我已经有三个月了，我是她身体里面孕育的生命。她虽然恨那个男人，可对我，只有浓浓的母爱，当然死活都不愿意。”
“这一下，我的外公真的发怒了，怒到不想再认这个女儿。”应彩衣苦涩道，“可也舍不得真的将我娘逐出家门，便一怒之下，将我娘赶到了族中最偏僻的一处老宅中。那个老宅，年久失修，破旧不堪，即便再收拾打扫，也勉强只有一个房间能住人。从小到大，我就一直和母亲住在那个房间里。”
“原来如此。”陆何点头，“怪不得你说，你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单独住过。”
“嗯。”应彩衣点头，“几个月后，我出生了，我的出生，非但没有让我的外公心软，反而令他更加恼怒。”
“我出生之前，外公还来看过几次母亲，询问母亲是否愿意回心转意，可得到的都是坚决的反对。我出生之后，事情再与回转余地，我的外公，再也没有来看过我们。对他来说，我的存在，就像是狠狠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是一种耻辱。”
“外公害怕我娘还会出去找我爹，也害怕我娘出去会被人背后说闲话，丢应家的脸面。于是，对我，还有我娘，下了禁足令，只允许我们在老宅周围一片，很小的范围内活动。”
“可我娘毕竟是他的亲女儿。我怎么样他无所谓，可他做不到对我娘完全绝情绝义。我们虽然住的地方偏僻简陋，可吃的，穿的，用的，他都会安排人送过来，都是上好的，不比其他人差。”
陆何仔细聆听着，没有说话。
应彩衣继续说道:“我和我娘，就一直过着这种不愁吃穿，但类似监禁的生活。自从我娘被外公赶到破旧老宅以后，就很少有人过来看她。她的兄弟姐妹，她的那些长辈，甚至以前那些仆人侍女，都觉得我娘犯了十恶不赦的大错，跟我娘画清界线，几乎不会来这破旧老宅看望她。”
“只有她以前的老仆人，曹爷爷，依然对她不离不弃。曹爷爷对我也极好，从小就对我疼爱有加，他没有子女，将我当成他的亲孙女对待。对于我来说，最亲的人除了我娘，就只有曹爷爷了。”
“父亲的怪罪，家人的冷落，再加上对那个男人的思念，怨恨，我娘的身体每况愈下，心病才是最严重的病。”
“后来，也就是两年之前，曹爷爷给我娘看了一本书籍。这本书籍上，天下所有武圣强者的信息，乃至肖像画都记载的很详细，当初我娘遇到我爹，曹爷爷是作为护卫一直跟着的，自然对我爹的相貌有印象。可肖像画毕竟与真人有差别，曹爷爷不敢确定，拿给我娘辨别。我娘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她一直想寻找的那个男人。”
“不管是恨意还是思念，毕竟是日思夜想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我娘一眼便从肖像画中我爹那独特的神韵辨认出来。我虽然从小就对我爹不喜欢，他抛妻弃女，不是好男人，可还是有点高兴，因为我爹竟然是天下闻名的武圣强者。曹爷爷也很高兴，只有我娘，她陷入了更深的悲伤中。”
“她不明白，为什么我爹当初要不辞而别，突然消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找她，难道当初的甜言蜜语，一切都是假的吗？她想去雨花郡，找那个男人。可是，她被困在这，出不去。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这副憔悴瘦弱模样，早就没了当年的美貌，她没脸去见那个男人。当初年轻美貌，那个男人说抛弃就抛弃，现在年老色衰，他又成了武圣，说不定直接将她扫地出门。她想见，却又不敢见。”
“就在这复杂情绪的折磨下，我娘心力交瘁，身体状况进一步恶化。”
“一个月前，我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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