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光点
“李公子，请。”数名身着黑甲、正当值的黑差卫引巡检司的马车前来。
“好，替我多谢云策兄。”李长命朝巡检司方向拱手致意，余下事宜自有他人料理，，先行回去等候，尽管遭遇异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霍云策仍出于谨慎，仍派人护送。
一身的灰土，粘腻腥臭的汗渍将皮肤和衣服牢牢黏住，干涸的地方甚至结成了硬块。
李长命只想尽早回到家中，在浴桶里泡个热水澡，好好歇歇，放松放松。
夜已深至三更，马车在静谧的道路上平稳摇晃，催人入睡。
突然，一道尖锐又纤细、雌雄莫辨的声音划破夜幕：“婆婆，我想吃那个细皮嫩肉的。”
紧随其后的苍老嗓音如枯树皮摩擦，阴寒彻骨：“好好好，乖娃娃，婆婆允你，都给你吃。”
怎么回事！？又来！？
寒意直逼心底，李长命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拔剑出鞘，清越之声在马车内回荡。
“公子！”马车外长刀出鞘之声不绝于耳，甲一掀起了马车的门帘，持刀戒备。
李长命环顾四周，一切平静如常，刚刚那诡异的声音究竟是？
幻觉？还是梦境？他一时难以分辨，只道：
“梦中惊醒，无碍。”
遂收剑入鞘，马车帘缓缓落下，然而，就在帘幕将合之际，又有一声冷嘲响起：
“笑吧，笑吧，趁能喘气，多笑几声。”
这回听的真真切切，正是那“斩命人屠”，他可不是什么隐身怪，李长命察觉了不对，这回儿睡意全无，忙寻声源所在。
“小子，听好了，你之性命者丧于我‘斩命人屠’之手，若你死后有怨，地下相见，勿忘复仇！”
那大汉之声直入耳畔，清晰无比，而车外护送之人却毫无察觉。
难不成是他中了什么蛊术？
正在犹疑间，一只脚悄无声息地从马车角落伸出，紧接着，一把斩骨刀自车顶直冲李长命天灵盖劈下，竟不起丝毫风声。
斩骨刀从头顶劈至脖梗，李长命这才惊觉，我这是，要死了？
他浑身僵硬，一刹那间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从死亡的恐惧中一点点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怎么一点不痛？
李长命这才发现，那柄斩骨刀，竟穿透了马车地板，而马车本身竟丝毫无损，这是，穿模了？
他回身望去，那“人屠”果然现身，浑身铁链缠绕，胸部以上的位置穿透了马车的顶篷，左边身体也有小半在外。
鬼？
不对，鬼大多是其死之前的样子，是幻觉？
于此同时，身型完好的“老妪”，躲在水缸中雌雄难辨的“孙儿”不知何时，也从地下升了起来，挤进马车，满满当当。
他们充满恶意地以各种手段致李长命于死地，刀，虫子，尖叫……然而，这些手段对李长命竟全无影响。
水缸中的“孙儿”头颅臃肿，面色森白如纸，肥胖的皮肉堆积成黑色的孔洞，透过孔洞，依稀可见褶皱中的五官。
除了尖叫外，他还能从短小的四肢中，喷出溃烂的脓水，十分恶心。
李长命不堪其扰，索性闭上了眼。
现在，先图个清净。
我没有疯，一定有其他的原因！他心中坚定地告诉自己。
水缸人的样貌他从未见过，这幻觉人影却显现了出来，说明问题的来源不是记忆。
或许和怀中的玉玦相关，它的能力与之类似，这是某种代价？
还是在今日拼杀之中，确实有第四者存在，，对他偷偷下了蛊术？
原因未有定论，唯一能确定的是只有自己能看见“幻觉”，他心中隐约有了几个猜想，等回到了府邸，再逐一验证。
既然这些幻象无法对自己造成实质伤害，不如徐徐图之，他不想变成别人口中的“疯子”。
“公子，已安然抵府。”甲一的声音适时传来。
李长命睁开双眼，谨慎而稳健地下了马车，那些幻觉在眼前晃动，有些遮挡视线，必须步步小心。
“辛苦诸位了，寒夜漫漫，这一百两，我请诸位吃酒，暖暖身子。”李长命从怀中掏出一百两的银交钞，由甲二递给巡检司护送而来的黑差卫。
“公子言重了。”
“职责所在，何谈辛苦。”
“多谢公子美意。”
安稳跑了这一趟差，还能落几顿酒钱，众人脸色泛起笑意。
“那就后会有期，今后也请诸位同僚多多提点。”李长命拱手道。
“不敢，公子有需我等效力之处，尽管直言便是。”
“我等就此别过，公子保重。”
黑差卫亦纷纷抱拳行礼，随后驾起马车返回巡检司。
“此行辛苦，回头你们也去找账房每人支取一百两银子，权且补贴家用。”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此乃铁律，勿存推诿之心。”
回到府内，李长命面向甲一甲二，缓缓说道。
“是...多谢公子厚赐，我等感激不尽。”两人支吾了一阵，无奈只能应承下来。
“今日之事，明日再详禀福伯，莫要去扰他休息。”
李长命目光扫过寂静的庭院，此时家中众人早已睡下，复又叮嘱二人。
“谨遵公子之命。”二人拱手领命。
“行了，夜已深，去好好歇息吧。”他挥挥手，两人恭敬退去，新面孔的换防护卫上前，他们艳羡地看了甲一甲二一眼，身姿挺拔地跟随在李长命身后。
回到院内，数名丫鬟守在房门口，昏昏欲睡，显然是等待良久。
“公子。”见李长命身影，忙不迭迎上前去：“公子，小姐早有吩咐备妥热汤，以待公子沐浴之用。”
“甚好，你们下去吧。”李长命略一点头，示意她们退下：“今日无需你等服侍，且去安歇。”
“是，奴婢告退。”丫鬟们闻言，欠身告退。
房门一关，隔离内外，仿佛自成一片天地，李长命取出玉玦置于画桌上，做起些许尝试。
等待良久，眼前萦绕不去的幻影不知疲倦，仍想至他于死地。
“你们已经死了...”李长命无奈长叹，瘫倒入浴桶中，身心俱疲。
雾气蒸腾，他取回了玉玦，将其浸入温热的水中，揣摩其用法。
冰蓝色的玉玦一触及热水，即刻引来无数光点，宛如流萤聚汇其中。
这是在汇聚灵气？遇水则启？
李长命试着接触星星点点的光芒，略有些冰凉的触感，这像是在充能，不妨等等看。
他从一旁预备好的衣物中抽出一根丝带，穿过玉玦中间的孔洞将其系于丝带上，悬于颈间佩戴。
既然不是玉玦的问题，李长命开始另一种尝试。
他转而专注于脑海中那个自仪式后便时隐时现的神秘光点。
凝聚心神，尝试以意念操控其消解眼前幻象，心下默念，消除幻影。
这一举动看似有些儿戏，然而随着玉玦的“洗髓”之力渐显，那光点竟真如筋骨渐壮，愈发明亮。
以控制变量法去做对比，很难不怀疑它在其中的角色。
全神贯注之下，光点腾跃而起，一层淡淡的光华自体内溢出。
“嗤啦~”当光晕触及幻影，犹如冷水泼入炽热油锅，激起一声异响。
这是？起作用了？
光晕泛起涟漪散开，幻影被镀上一层金色，停滞下来。
这可不像因果关系，反而似某种克制。
三个呆愣的身影围着浴桶，李长命试探性伸手地摸过去，指尖轻易穿透大汉虚影的胸膛。
这，好像只能让他们停下来，除此以外还能做什么，他又陷入困惑中，内心深处的疲惫感再一次涌了上来。
这日子过得，处处是猜谜，处处是谜语，李长命心中无奈，真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能不能天降一个什么提示系统，给点提示。
脑海的光点好似感应到了他的想法，白金色的光芒充盈左眼，猛地一阵剧痛袭来，李长命感觉有根燃烧的火炭扎进了他左眼，烧的他眼瞳吱吱作响，一根根钢针从玻璃体中刺出来，直达脑干，每一根神经都充斥着浓烈的痛意。
他的头皮紧绷，舌根深处都变得僵直起来，好像有什么庞大的东西，无所顾忌地拓宽他的左眼眶，然后硬生生地挤进来。
唾液和眼泪不受控制地分泌，汗液中渗出暗红的血丝，清澈的浴桶逐渐浑浊不堪，可这还没有结束，某种速度极快的东西如轰鸣的重锤，狠狠砸在了他脑门上。
眼前骤然一黑，他如愿以偿地晕了过去...
“好，替我多谢云策兄。”李长命朝巡检司方向拱手致意，余下事宜自有他人料理，，先行回去等候，尽管遭遇异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霍云策仍出于谨慎，仍派人护送。
一身的灰土，粘腻腥臭的汗渍将皮肤和衣服牢牢黏住，干涸的地方甚至结成了硬块。
李长命只想尽早回到家中，在浴桶里泡个热水澡，好好歇歇，放松放松。
夜已深至三更，马车在静谧的道路上平稳摇晃，催人入睡。
突然，一道尖锐又纤细、雌雄莫辨的声音划破夜幕：“婆婆，我想吃那个细皮嫩肉的。”
紧随其后的苍老嗓音如枯树皮摩擦，阴寒彻骨：“好好好，乖娃娃，婆婆允你，都给你吃。”
怎么回事！？又来！？
寒意直逼心底，李长命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拔剑出鞘，清越之声在马车内回荡。
“公子！”马车外长刀出鞘之声不绝于耳，甲一掀起了马车的门帘，持刀戒备。
李长命环顾四周，一切平静如常，刚刚那诡异的声音究竟是？
幻觉？还是梦境？他一时难以分辨，只道：
“梦中惊醒，无碍。”
遂收剑入鞘，马车帘缓缓落下，然而，就在帘幕将合之际，又有一声冷嘲响起：
“笑吧，笑吧，趁能喘气，多笑几声。”
这回听的真真切切，正是那“斩命人屠”，他可不是什么隐身怪，李长命察觉了不对，这回儿睡意全无，忙寻声源所在。
“小子，听好了，你之性命者丧于我‘斩命人屠’之手，若你死后有怨，地下相见，勿忘复仇！”
那大汉之声直入耳畔，清晰无比，而车外护送之人却毫无察觉。
难不成是他中了什么蛊术？
正在犹疑间，一只脚悄无声息地从马车角落伸出，紧接着，一把斩骨刀自车顶直冲李长命天灵盖劈下，竟不起丝毫风声。
斩骨刀从头顶劈至脖梗，李长命这才惊觉，我这是，要死了？
他浑身僵硬，一刹那间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从死亡的恐惧中一点点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怎么一点不痛？
李长命这才发现，那柄斩骨刀，竟穿透了马车地板，而马车本身竟丝毫无损，这是，穿模了？
他回身望去，那“人屠”果然现身，浑身铁链缠绕，胸部以上的位置穿透了马车的顶篷，左边身体也有小半在外。
鬼？
不对，鬼大多是其死之前的样子，是幻觉？
于此同时，身型完好的“老妪”，躲在水缸中雌雄难辨的“孙儿”不知何时，也从地下升了起来，挤进马车，满满当当。
他们充满恶意地以各种手段致李长命于死地，刀，虫子，尖叫……然而，这些手段对李长命竟全无影响。
水缸中的“孙儿”头颅臃肿，面色森白如纸，肥胖的皮肉堆积成黑色的孔洞，透过孔洞，依稀可见褶皱中的五官。
除了尖叫外，他还能从短小的四肢中，喷出溃烂的脓水，十分恶心。
李长命不堪其扰，索性闭上了眼。
现在，先图个清净。
我没有疯，一定有其他的原因！他心中坚定地告诉自己。
水缸人的样貌他从未见过，这幻觉人影却显现了出来，说明问题的来源不是记忆。
或许和怀中的玉玦相关，它的能力与之类似，这是某种代价？
还是在今日拼杀之中，确实有第四者存在，，对他偷偷下了蛊术？
原因未有定论，唯一能确定的是只有自己能看见“幻觉”，他心中隐约有了几个猜想，等回到了府邸，再逐一验证。
既然这些幻象无法对自己造成实质伤害，不如徐徐图之，他不想变成别人口中的“疯子”。
“公子，已安然抵府。”甲一的声音适时传来。
李长命睁开双眼，谨慎而稳健地下了马车，那些幻觉在眼前晃动，有些遮挡视线，必须步步小心。
“辛苦诸位了，寒夜漫漫，这一百两，我请诸位吃酒，暖暖身子。”李长命从怀中掏出一百两的银交钞，由甲二递给巡检司护送而来的黑差卫。
“公子言重了。”
“职责所在，何谈辛苦。”
“多谢公子美意。”
安稳跑了这一趟差，还能落几顿酒钱，众人脸色泛起笑意。
“那就后会有期，今后也请诸位同僚多多提点。”李长命拱手道。
“不敢，公子有需我等效力之处，尽管直言便是。”
“我等就此别过，公子保重。”
黑差卫亦纷纷抱拳行礼，随后驾起马车返回巡检司。
“此行辛苦，回头你们也去找账房每人支取一百两银子，权且补贴家用。”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此乃铁律，勿存推诿之心。”
回到府内，李长命面向甲一甲二，缓缓说道。
“是...多谢公子厚赐，我等感激不尽。”两人支吾了一阵，无奈只能应承下来。
“今日之事，明日再详禀福伯，莫要去扰他休息。”
李长命目光扫过寂静的庭院，此时家中众人早已睡下，复又叮嘱二人。
“谨遵公子之命。”二人拱手领命。
“行了，夜已深，去好好歇息吧。”他挥挥手，两人恭敬退去，新面孔的换防护卫上前，他们艳羡地看了甲一甲二一眼，身姿挺拔地跟随在李长命身后。
回到院内，数名丫鬟守在房门口，昏昏欲睡，显然是等待良久。
“公子。”见李长命身影，忙不迭迎上前去：“公子，小姐早有吩咐备妥热汤，以待公子沐浴之用。”
“甚好，你们下去吧。”李长命略一点头，示意她们退下：“今日无需你等服侍，且去安歇。”
“是，奴婢告退。”丫鬟们闻言，欠身告退。
房门一关，隔离内外，仿佛自成一片天地，李长命取出玉玦置于画桌上，做起些许尝试。
等待良久，眼前萦绕不去的幻影不知疲倦，仍想至他于死地。
“你们已经死了...”李长命无奈长叹，瘫倒入浴桶中，身心俱疲。
雾气蒸腾，他取回了玉玦，将其浸入温热的水中，揣摩其用法。
冰蓝色的玉玦一触及热水，即刻引来无数光点，宛如流萤聚汇其中。
这是在汇聚灵气？遇水则启？
李长命试着接触星星点点的光芒，略有些冰凉的触感，这像是在充能，不妨等等看。
他从一旁预备好的衣物中抽出一根丝带，穿过玉玦中间的孔洞将其系于丝带上，悬于颈间佩戴。
既然不是玉玦的问题，李长命开始另一种尝试。
他转而专注于脑海中那个自仪式后便时隐时现的神秘光点。
凝聚心神，尝试以意念操控其消解眼前幻象，心下默念，消除幻影。
这一举动看似有些儿戏，然而随着玉玦的“洗髓”之力渐显，那光点竟真如筋骨渐壮，愈发明亮。
以控制变量法去做对比，很难不怀疑它在其中的角色。
全神贯注之下，光点腾跃而起，一层淡淡的光华自体内溢出。
“嗤啦~”当光晕触及幻影，犹如冷水泼入炽热油锅，激起一声异响。
这是？起作用了？
光晕泛起涟漪散开，幻影被镀上一层金色，停滞下来。
这可不像因果关系，反而似某种克制。
三个呆愣的身影围着浴桶，李长命试探性伸手地摸过去，指尖轻易穿透大汉虚影的胸膛。
这，好像只能让他们停下来，除此以外还能做什么，他又陷入困惑中，内心深处的疲惫感再一次涌了上来。
这日子过得，处处是猜谜，处处是谜语，李长命心中无奈，真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能不能天降一个什么提示系统，给点提示。
脑海的光点好似感应到了他的想法，白金色的光芒充盈左眼，猛地一阵剧痛袭来，李长命感觉有根燃烧的火炭扎进了他左眼，烧的他眼瞳吱吱作响，一根根钢针从玻璃体中刺出来，直达脑干，每一根神经都充斥着浓烈的痛意。
他的头皮紧绷，舌根深处都变得僵直起来，好像有什么庞大的东西，无所顾忌地拓宽他的左眼眶，然后硬生生地挤进来。
唾液和眼泪不受控制地分泌，汗液中渗出暗红的血丝，清澈的浴桶逐渐浑浊不堪，可这还没有结束，某种速度极快的东西如轰鸣的重锤，狠狠砸在了他脑门上。
眼前骤然一黑，他如愿以偿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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