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追杀
李存翊选择没有路的地方驰骋。他没有想到有七八个以撒人来追他。暗道糟糕：“冲动了，真死在这山里，功名利禄就真成浮云了！”这些以撒人天生都是草原上的猎手，追踪围猎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树林盘根错节，枝桠虬张，已完全分不清楚方向。雨后初晴，一群群蚊虫追着李存翊嗡嗡作响。李存翊气喘吁吁看看左右，拍马臀，使2匹马分别各向两侧奔去，自己骑马继续向山坡进发。
越走林子越密，四周都回荡着他的气喘声，像是被裹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绿色大屋子。
…………
那七八个以撒人顺着李存翊的方向追来。为首一人衣着华丽，穿着鳞甲和特制掩膊，腹吞上镌刻着面目狰狞的黑龙头像，马鞍后挂着一个黑黝黝的流星锤。他目光阴鸷，不时闪出夺人心魄的寒光。其余以撒人也是均穿着精良的皮甲，带着头盔，背负长弓，斜插长刀。
此人是以撒麻重部落右骨都侯虚连纳兰的弟弟虚连赫。他们追了一会儿，虚连赫忽然勒住马停下来，对左右：“不好！”
左右问：“大人，怎么了？”
虚连赫：“中计了，敌人调虎离山，意图袭击烽火台。提祯，提虎，你们几个速回烽火台，我和雪亦去追那人。”
提祯面有豫色：“大人，您的安危——”
虚连赫冷冷一笑：“对付那人何须多人。雪亦跟我走。”
6个以撒人应声调转马头，原路返回，虚连赫和另一名侍卫则继续向前。
进入密林，在某处虚连赫停住，跳下马匹，蹲身看着地面泥土中的模糊马蹄印，向左右看了看，又向前看了看高处的枝桠。
“往这里，”低声指向山坡，“抓活口。”
…………
几人审问那以撒人，以撒人却是闭口不言，偶尔阿咕噜的乱叫。
李定边：“他骂什么？”
那伙夫叫何大，嗫嚅着说：“他……叫你们去死。”
朱罕之沉声问何大：“此番以撒人来了多少人，意图何为？”
何大又是连连磕头：“小人愚钝，小人不知。”
他们把布袋塞满干粮，又取了些箭镞、铠甲和饲料。正要准备离开点燃烽火台时，忽然郑不怒跑进烽火台：“不好，蛮子返回来了！”
一支鸣镝箭带着尖锐的声音射入烽火台。随后五六支箭跟着射入。
噼噼啪啪。
有的钉在燧门上，有的射进室内，力道之大，直接插入泥坯墙里震颤。
他们飞快地关上燧门，插紧门栓。
李定边爬上碟头，猫腰从缝隙间看去，见5、6名以撒骑兵在烽火台周围的空地上走马灯似的绕烽火台外的羊马墙驰骋，将烽火台团团围住，吆喝着尖叫着。
一支骨头箭擦着他头盔的红缨飞出。听得见嗖的一声，劲风灌入耳朵。
…………
只有他的呼吸声在树林里回荡，除此之外，一片寂静。不知为何，李存翊感觉有些不妙。他听见附近有流水的潺潺声，寻声而去，但爬上几个凸处，放眼看去，山峦叠嶂，满目苍翠。策马而行，榆树、刺槐树枝抽打得脸颊、肩膀、腰杆生疼。
马匹累得吐白沫。他只得下马步行。前方是一处近乎垂直的陡峭悬崖，悬崖上斜立着几株刺槐树，壮如伞盖。李存翊扶着崖壁歇息片刻，四下看去，貌似身处绝境。把马隐藏起来，向左走了百米，却见迎面是一个大峡谷，潺潺水声便是从此处传来。无可奈何，刚往回走了数十步，却见下方树枝颤抖，传出脚步声。
他只得退回到峡谷边，上下寻去，瞥见数十步外上方有滕索，耷拉在突出的石块上。一咬牙，攀崖而上，爬了数米，忽然看见悬崖上有不少凹槽，显然是人工凿开的，边上有凸起的部分，可以用手抓住。而藤素就在凹槽的旁边。李存翊大喜，背上弓箭，奋力向上，正要抓住滕索。却下方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别动！”
讶然转头。
下方峡谷边站着一个以撒人。弯弓搭箭，对准了自己，一双阴鸷的眼睛如毒蛇般盯着他。
李存翊踌躇。
这人正是虚连赫。他凭着多年的狩猎经验寻迹而来，不紧不慢地赶上了李存翊。
“投降，饶你不死，”虚连赫说的是晋国话。他也想抓住这个晋国探马，问出军情。
李存翊计算了距离。并看了看不远处。不远处的悬崖突出，如果他能抓住藤索荡过去，恰巧就能脱离他的射箭范围。前提是以撒人的箭没射中他。
他咬牙跳出，抓住藤索，向前荡去。
“该死！”虚连赫仍然不想把这个晋国探马一箭毙命。
“嗖——”。他瞄准的是他肩膀。
骨头箭尖刺破李存翊的护肩，插入肩胛骨和肱骨之间的肉里。
李存翊荡到凸出的崖壁后面，抓住凸槽。丢开藤索。顾不得疼痛，将身子全部埋藏在崖壁后，右手抽短刃。一动不动。他只能侧着身子，箭插在他的肩膀上。他也不敢去拔，以撒人的箭镞都带有倒刺，硬把只会连骨带肉，痛不欲生。不一会儿，血从铠甲里浸了出来。
疼痛导致的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脚下便是万丈悬崖。只有流水的潺潺声。风在耳边呼呼刮过。
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李存翊高度紧张和专注。听见敌人深深的呼吸声。接着敌人抓住藤索纵身向这个地方荡来。
李存翊本来欲乘敌人腾不出手，待荡得靠近些，便用短刃刺入他身体。却瞥见来者左手抓着藤索，右手提着套索，便要向他扔来，套住他。
来者却不是虚连赫，是他的侍卫雪亦。
李存翊反应也是非常迅捷，短刃抢先扔出。正中来着面颊。
雪亦惨叫一声，摔下悬崖。刚刚扔出套索反随着他的坠落反把他套住。
敌人一闪而没。
趁这功夫，李存翊左臂撑住崖壁，紧紧抓着凹槽。右手抓住露在肩膀外的箭杆。深吸一口气，用力折断。
疼的大叫。叫声在悬崖回荡。
树林盘根错节，枝桠虬张，已完全分不清楚方向。雨后初晴，一群群蚊虫追着李存翊嗡嗡作响。李存翊气喘吁吁看看左右，拍马臀，使2匹马分别各向两侧奔去，自己骑马继续向山坡进发。
越走林子越密，四周都回荡着他的气喘声，像是被裹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绿色大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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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七八个以撒人顺着李存翊的方向追来。为首一人衣着华丽，穿着鳞甲和特制掩膊，腹吞上镌刻着面目狰狞的黑龙头像，马鞍后挂着一个黑黝黝的流星锤。他目光阴鸷，不时闪出夺人心魄的寒光。其余以撒人也是均穿着精良的皮甲，带着头盔，背负长弓，斜插长刀。
此人是以撒麻重部落右骨都侯虚连纳兰的弟弟虚连赫。他们追了一会儿，虚连赫忽然勒住马停下来，对左右：“不好！”
左右问：“大人，怎么了？”
虚连赫：“中计了，敌人调虎离山，意图袭击烽火台。提祯，提虎，你们几个速回烽火台，我和雪亦去追那人。”
提祯面有豫色：“大人，您的安危——”
虚连赫冷冷一笑：“对付那人何须多人。雪亦跟我走。”
6个以撒人应声调转马头，原路返回，虚连赫和另一名侍卫则继续向前。
进入密林，在某处虚连赫停住，跳下马匹，蹲身看着地面泥土中的模糊马蹄印，向左右看了看，又向前看了看高处的枝桠。
“往这里，”低声指向山坡，“抓活口。”
…………
几人审问那以撒人，以撒人却是闭口不言，偶尔阿咕噜的乱叫。
李定边：“他骂什么？”
那伙夫叫何大，嗫嚅着说：“他……叫你们去死。”
朱罕之沉声问何大：“此番以撒人来了多少人，意图何为？”
何大又是连连磕头：“小人愚钝，小人不知。”
他们把布袋塞满干粮，又取了些箭镞、铠甲和饲料。正要准备离开点燃烽火台时，忽然郑不怒跑进烽火台：“不好，蛮子返回来了！”
一支鸣镝箭带着尖锐的声音射入烽火台。随后五六支箭跟着射入。
噼噼啪啪。
有的钉在燧门上，有的射进室内，力道之大，直接插入泥坯墙里震颤。
他们飞快地关上燧门，插紧门栓。
李定边爬上碟头，猫腰从缝隙间看去，见5、6名以撒骑兵在烽火台周围的空地上走马灯似的绕烽火台外的羊马墙驰骋，将烽火台团团围住，吆喝着尖叫着。
一支骨头箭擦着他头盔的红缨飞出。听得见嗖的一声，劲风灌入耳朵。
…………
只有他的呼吸声在树林里回荡，除此之外，一片寂静。不知为何，李存翊感觉有些不妙。他听见附近有流水的潺潺声，寻声而去，但爬上几个凸处，放眼看去，山峦叠嶂，满目苍翠。策马而行，榆树、刺槐树枝抽打得脸颊、肩膀、腰杆生疼。
马匹累得吐白沫。他只得下马步行。前方是一处近乎垂直的陡峭悬崖，悬崖上斜立着几株刺槐树，壮如伞盖。李存翊扶着崖壁歇息片刻，四下看去，貌似身处绝境。把马隐藏起来，向左走了百米，却见迎面是一个大峡谷，潺潺水声便是从此处传来。无可奈何，刚往回走了数十步，却见下方树枝颤抖，传出脚步声。
他只得退回到峡谷边，上下寻去，瞥见数十步外上方有滕索，耷拉在突出的石块上。一咬牙，攀崖而上，爬了数米，忽然看见悬崖上有不少凹槽，显然是人工凿开的，边上有凸起的部分，可以用手抓住。而藤素就在凹槽的旁边。李存翊大喜，背上弓箭，奋力向上，正要抓住滕索。却下方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别动！”
讶然转头。
下方峡谷边站着一个以撒人。弯弓搭箭，对准了自己，一双阴鸷的眼睛如毒蛇般盯着他。
李存翊踌躇。
这人正是虚连赫。他凭着多年的狩猎经验寻迹而来，不紧不慢地赶上了李存翊。
“投降，饶你不死，”虚连赫说的是晋国话。他也想抓住这个晋国探马，问出军情。
李存翊计算了距离。并看了看不远处。不远处的悬崖突出，如果他能抓住藤索荡过去，恰巧就能脱离他的射箭范围。前提是以撒人的箭没射中他。
他咬牙跳出，抓住藤索，向前荡去。
“该死！”虚连赫仍然不想把这个晋国探马一箭毙命。
“嗖——”。他瞄准的是他肩膀。
骨头箭尖刺破李存翊的护肩，插入肩胛骨和肱骨之间的肉里。
李存翊荡到凸出的崖壁后面，抓住凸槽。丢开藤索。顾不得疼痛，将身子全部埋藏在崖壁后，右手抽短刃。一动不动。他只能侧着身子，箭插在他的肩膀上。他也不敢去拔，以撒人的箭镞都带有倒刺，硬把只会连骨带肉，痛不欲生。不一会儿，血从铠甲里浸了出来。
疼痛导致的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脚下便是万丈悬崖。只有流水的潺潺声。风在耳边呼呼刮过。
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李存翊高度紧张和专注。听见敌人深深的呼吸声。接着敌人抓住藤索纵身向这个地方荡来。
李存翊本来欲乘敌人腾不出手，待荡得靠近些，便用短刃刺入他身体。却瞥见来者左手抓着藤索，右手提着套索，便要向他扔来，套住他。
来者却不是虚连赫，是他的侍卫雪亦。
李存翊反应也是非常迅捷，短刃抢先扔出。正中来着面颊。
雪亦惨叫一声，摔下悬崖。刚刚扔出套索反随着他的坠落反把他套住。
敌人一闪而没。
趁这功夫，李存翊左臂撑住崖壁，紧紧抓着凹槽。右手抓住露在肩膀外的箭杆。深吸一口气，用力折断。
疼的大叫。叫声在悬崖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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