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 实话
如月的眼神如两把利剑刺向他：“真的吗？”
“当初连让你休夫的事，我都能依了你，何况只是承认点错误？”和珅预感不祥，心中一横，反而镇定下来。
“好。我问你，沙济阿是怎么死的？”如月甩开他的手，又气又恨地直视着他。
和珅双眼半眯，思绪回到过去，良久才缓缓道：“我曾经很想沙济阿死，也求过别人帮助让他永久消失……”
如月全身一冷，绝望地看着他。他希望沙济阿死她能原谅，可是他真的找过人想让沙济阿永远消失，那个时候他不过十七岁，心思竟然那么狠毒。
和珅并不理会她此时的绝望，继续慢慢说道：“我所求之人，其实并不具备让沙济阿消失的能力。可是后来沙济阿真的死了时，我却很后悔，尤其看到你生病的样子，更后悔自己曾经有过那样的念头和行为。虽然沙济阿不是我害死的，但其实每次面对你，我都有负罪感，因为我曾经有过那样的心念和行为。”
如月长长地吸口气，全身颤栗着，哀哀地道：“你曾托什么样的人害沙济阿？”
和珅摇摇头，使劲抬起头，将眼角的泪忍住，戚声道：“你不理我的滋味不好受。你生病的时候，我的滋味更不好受。因此，我说的都是真的，即使让你知道后会休了我。我也会毫不隐瞒我的内心。你不用再问我所托之人了，她早已不在人世。”
“沙济阿是不是那个人害死的？”如月大声咆哮起来。
“我曾经问过她，她说沙济阿的事不关她的事。至于到底关不关她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和珅低下头，声音沙哑地答道。
“她是谁？”如月眼泪婆娑地望着他。
“他是一名风尘女子。有次雪天，因为你不理我，我喝醉了倒在外面，被她救起，她对我一见钟情，便许了我一个诺言，说我若有事找她帮助，她一定全力相助，所以我告诉了她我的心事，她说她能帮我消灭我的情敌。”和珅捂着脸，眼泪控制不住涌出来。
如月摇摇头，再也听不下去，哭着跑了出去。
和珅跌坐在软榻手，一双手空空地伸在空中，表情呆滞地没有半点力气追出去。
“小姐。”
雪雁惊叫一声被冲出来的小姐撞倒在地上。待到爬起来时，小姐早已不见了踪影。
“怎么了？”地姑和刘全从厨房里跑出来。
“我正去东院找小姐，请她到厨房来看菜的样式，谁知她象脱缰的马一样跑出来，把我撞倒在地上。天都要黑了，小姐这是跑哪去了啊？”雪雁带着哭腔道。
地姑愣了愣，往大门跑去，格齐乌正往里面跑，地姑拦着他问：“小姐出去了？可有骑马？”
“小姐怒气冲冲地样子骑马出去了，好象她还哭得很厉害。所以我进来给大家报信。老爷走了才没多会，就出这事，真不知该不该给老爷报信。”格齐乌着急地说道。
“不要给老爷报信。我去找小姐。”地姑一纵身去了马棚，解下一匹马，飞快追了出去。
正此时，和琳下职回来，还未下马，看到地姑骑马跑出去，连忙问明波：“发生什么事了？”
明波小声道：“小姐骑马跑了，地姑去追她。不知会不会有事啊？不如二少爷，你跟着去看看吧。”
和琳连忙调头跟着地姑追去。
“大少爷，这是怎么搞的？”刘全气急败坏地跑进东院，质问和珅，好不容易请来冯老爷化解了他俩个之间的僵持，先前如月还笑着说要给大家补个新年酒席，就这么一会功夫，如月竟哭着骑马跑了。这次，定是和珅有什么不是，不然如月不会气成那个样子。
软榻上和珅呆如木鸡，嘴里喃喃念着：“让她去吧。是我不对，是我不好……”
“大少爷啊！”刘全一跺脚，见他这般样子，只得在屋里守着他，怕他又弄出个什么事。
格齐乌跟着跑进来，见此情景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问刘全：“你说，这事怎么办好啊？”
“等和琳回来再说吧。”刘全毕竟老沉，此时去惊动冯老爷非为上策。
“那我出去守着。要是有什么吩咐就来叫我。”
刘全挥挥手，望着大少爷，跪在地上，直向上苍祈祷，愿大少爷和少夫人都平安无事，和睦如初。
天黑后，和琳骑在马上，又拉着匹马回来。格齐乌急忙问道：“怎么把地姑的马牵回来，却不见她和小姐？”
和琳摇摇头，下了马，明波上前牵走马儿。和琳疾步走进东院的主人房，见到和珅的样子，心中倒抽一口冷气，忙与刘全说道：“地姑好厉害。才追她到西直门处，她便丢下马，用神行百变把我甩掉了。”
刘全苦着脸道：“你看你大哥这样子，已经没魂了。”
“让她去吧。”和珅还在轻轻喃语。
“大哥，你与大大嫂倒底怎么了？”和琳吓得跪在地上，拉着和珅的手直问。
和珅摇摇手，瘫在软榻上不再说话，任和琳怎么问他都不理会。
这一晚和琳与刘全守在和珅屋里，不敢离开半步，生怕他情绪不定，又或者想不通而作出胡乱的事情。
却说如月骑马跑出府，直奔映月山庄，地姑一路追去，发现和琳跟来，怕暴路映月山庄的地点，便弃马施展神形百变甩掉和琳的追随。追到映月山庄里面，如月哭着发下话儿：“今夜起，我便住在这里了。明日，你把沙济真叫来，我有事与他商量。”
地姑见她悲伤得厉害，心疼得连忙应承：“若是沙济阿大哥还在世，便没有今日这些事了。”
“你自己下去歇息吧。让我一人静静。”如月坐在铺有皮毛的椅子上，又疲惫又悲伤。
“天儿冷。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还得烧点热水。”地姑边收捡屋里边说道。
这是一个高大佝偻的背影提着一桶热水进来，声音沙涩地说道：“小姐。丑奴先前烧好的热水还没有用，先提来给小姐洗洗脸吧。”
地姑连忙接过水，看了一眼丑奴，小声道：“你下去吧，我来伺候。”
“你们还没吃饭，我去厨房给你们作点面来吧。”满疤痕模样难看的丑奴看了一眼如月，行个礼，边说边往外退。
地姑点点头，拿出铜盆，倒好热水，拿出一张布巾放在盆里打湿拧好，递到如月面前，劝慰道：“不管多不开心的事，都已经过了。洗把热水脸，免得明天起来目红面肿的难看得很。”
如月接过面巾，洗了把热水脸，心里舒服许多。叹道：“我本想包容他的，可是听了他说那些，尽管不是他杀了沙济阿，可我这心就是再也容不下他。”
“你刚才动了大气，先躺躺吧。”地姑搀起她，把她按在铺了软褥的小炕上，为她盖上床毛被。
唉。如月长长地叹口气，不知接下来，如何处理自己与和珅关系是好。下午时，爷爷还期盼着她明年此时生个孩子，而她心里也动了这个心念，可此时她不但绝了这个心念，甚至不愿再见到和珅。
地姑收拾了洗脸盆，又理了理屋里的东西，坐在她边上轻轻为她捏着身子。
两刻钟后，丑端着两碗面块进来，道：“小姐，我给你们煮了些面食。”
“哟。闻着挺香。”地姑从炕上跳下来，接过他手中的盘子，把两碗面放在炕几上。
“你们慢用，等会我来收碗。我再去烧些热水，待会你们好用。”丑奴拿过托盘又走了出去。
“还真有点饿了。”如月眨两上有些发疼的眼睛，坐起身，拿起筷子吃面块。
“奇了。”地姑边吃边看着碗里，用鼻子深嗅几下，赞道：“这味道倒有几分千百味的味道。还有这粗粗的面条块，颇有韧性，吃着有两分嚼劲，真是口感极好，味道极好。还有这汤好闻好喝，简直不逊色于千百味的拉面。”
去洛阳买刺绣时，经过顺风镖局，便顺路拜访了一下林镖主一家，出来时遇到乞讨为生的丑奴，如月赠了他些银子，一路跟着如月到了京城，如月就收留了他，让他住在映月山庄作了个看庄的奴仆。
“这丑奴不仅会打理庄里的树木果林和菜地，想不到他竟然还会做好吃的。”地姑狼吞虎咽地吃了粗面块，放下碗边咂着嘴舌，边感叹地说道。心里有个想法却不敢说出来，这碗面块让人想起沙济阿拉的面，吃着筋劲爽口。
“小姐。热水来了。”丑奴背影佝偻地进来禀报。
“嗯。好，你把碗筷收了吧。”地姑心满意足地柔声与他说道。
丑奴衣着单薄，手袖挽到胳膊上，伸着一双满是疤痕的手上来收拾炕几。如月挪了挪身子，看着难见真实面容与年岁的丑奴，他佝偻的身影虽然有些驼，轮廓看着却十分健美。
丑奴低着头不收了碗筷，边往外退边说道：“我去帮小姐搬木桶。小姐今晚精神不好，泡个热水澡，就会睡得安宁些。”
“当初连让你休夫的事，我都能依了你，何况只是承认点错误？”和珅预感不祥，心中一横，反而镇定下来。
“好。我问你，沙济阿是怎么死的？”如月甩开他的手，又气又恨地直视着他。
和珅双眼半眯，思绪回到过去，良久才缓缓道：“我曾经很想沙济阿死，也求过别人帮助让他永久消失……”
如月全身一冷，绝望地看着他。他希望沙济阿死她能原谅，可是他真的找过人想让沙济阿永远消失，那个时候他不过十七岁，心思竟然那么狠毒。
和珅并不理会她此时的绝望，继续慢慢说道：“我所求之人，其实并不具备让沙济阿消失的能力。可是后来沙济阿真的死了时，我却很后悔，尤其看到你生病的样子，更后悔自己曾经有过那样的念头和行为。虽然沙济阿不是我害死的，但其实每次面对你，我都有负罪感，因为我曾经有过那样的心念和行为。”
如月长长地吸口气，全身颤栗着，哀哀地道：“你曾托什么样的人害沙济阿？”
和珅摇摇头，使劲抬起头，将眼角的泪忍住，戚声道：“你不理我的滋味不好受。你生病的时候，我的滋味更不好受。因此，我说的都是真的，即使让你知道后会休了我。我也会毫不隐瞒我的内心。你不用再问我所托之人了，她早已不在人世。”
“沙济阿是不是那个人害死的？”如月大声咆哮起来。
“我曾经问过她，她说沙济阿的事不关她的事。至于到底关不关她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和珅低下头，声音沙哑地答道。
“她是谁？”如月眼泪婆娑地望着他。
“他是一名风尘女子。有次雪天，因为你不理我，我喝醉了倒在外面，被她救起，她对我一见钟情，便许了我一个诺言，说我若有事找她帮助，她一定全力相助，所以我告诉了她我的心事，她说她能帮我消灭我的情敌。”和珅捂着脸，眼泪控制不住涌出来。
如月摇摇头，再也听不下去，哭着跑了出去。
和珅跌坐在软榻手，一双手空空地伸在空中，表情呆滞地没有半点力气追出去。
“小姐。”
雪雁惊叫一声被冲出来的小姐撞倒在地上。待到爬起来时，小姐早已不见了踪影。
“怎么了？”地姑和刘全从厨房里跑出来。
“我正去东院找小姐，请她到厨房来看菜的样式，谁知她象脱缰的马一样跑出来，把我撞倒在地上。天都要黑了，小姐这是跑哪去了啊？”雪雁带着哭腔道。
地姑愣了愣，往大门跑去，格齐乌正往里面跑，地姑拦着他问：“小姐出去了？可有骑马？”
“小姐怒气冲冲地样子骑马出去了，好象她还哭得很厉害。所以我进来给大家报信。老爷走了才没多会，就出这事，真不知该不该给老爷报信。”格齐乌着急地说道。
“不要给老爷报信。我去找小姐。”地姑一纵身去了马棚，解下一匹马，飞快追了出去。
正此时，和琳下职回来，还未下马，看到地姑骑马跑出去，连忙问明波：“发生什么事了？”
明波小声道：“小姐骑马跑了，地姑去追她。不知会不会有事啊？不如二少爷，你跟着去看看吧。”
和琳连忙调头跟着地姑追去。
“大少爷，这是怎么搞的？”刘全气急败坏地跑进东院，质问和珅，好不容易请来冯老爷化解了他俩个之间的僵持，先前如月还笑着说要给大家补个新年酒席，就这么一会功夫，如月竟哭着骑马跑了。这次，定是和珅有什么不是，不然如月不会气成那个样子。
软榻上和珅呆如木鸡，嘴里喃喃念着：“让她去吧。是我不对，是我不好……”
“大少爷啊！”刘全一跺脚，见他这般样子，只得在屋里守着他，怕他又弄出个什么事。
格齐乌跟着跑进来，见此情景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问刘全：“你说，这事怎么办好啊？”
“等和琳回来再说吧。”刘全毕竟老沉，此时去惊动冯老爷非为上策。
“那我出去守着。要是有什么吩咐就来叫我。”
刘全挥挥手，望着大少爷，跪在地上，直向上苍祈祷，愿大少爷和少夫人都平安无事，和睦如初。
天黑后，和琳骑在马上，又拉着匹马回来。格齐乌急忙问道：“怎么把地姑的马牵回来，却不见她和小姐？”
和琳摇摇头，下了马，明波上前牵走马儿。和琳疾步走进东院的主人房，见到和珅的样子，心中倒抽一口冷气，忙与刘全说道：“地姑好厉害。才追她到西直门处，她便丢下马，用神行百变把我甩掉了。”
刘全苦着脸道：“你看你大哥这样子，已经没魂了。”
“让她去吧。”和珅还在轻轻喃语。
“大哥，你与大大嫂倒底怎么了？”和琳吓得跪在地上，拉着和珅的手直问。
和珅摇摇手，瘫在软榻上不再说话，任和琳怎么问他都不理会。
这一晚和琳与刘全守在和珅屋里，不敢离开半步，生怕他情绪不定，又或者想不通而作出胡乱的事情。
却说如月骑马跑出府，直奔映月山庄，地姑一路追去，发现和琳跟来，怕暴路映月山庄的地点，便弃马施展神形百变甩掉和琳的追随。追到映月山庄里面，如月哭着发下话儿：“今夜起，我便住在这里了。明日，你把沙济真叫来，我有事与他商量。”
地姑见她悲伤得厉害，心疼得连忙应承：“若是沙济阿大哥还在世，便没有今日这些事了。”
“你自己下去歇息吧。让我一人静静。”如月坐在铺有皮毛的椅子上，又疲惫又悲伤。
“天儿冷。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还得烧点热水。”地姑边收捡屋里边说道。
这是一个高大佝偻的背影提着一桶热水进来，声音沙涩地说道：“小姐。丑奴先前烧好的热水还没有用，先提来给小姐洗洗脸吧。”
地姑连忙接过水，看了一眼丑奴，小声道：“你下去吧，我来伺候。”
“你们还没吃饭，我去厨房给你们作点面来吧。”满疤痕模样难看的丑奴看了一眼如月，行个礼，边说边往外退。
地姑点点头，拿出铜盆，倒好热水，拿出一张布巾放在盆里打湿拧好，递到如月面前，劝慰道：“不管多不开心的事，都已经过了。洗把热水脸，免得明天起来目红面肿的难看得很。”
如月接过面巾，洗了把热水脸，心里舒服许多。叹道：“我本想包容他的，可是听了他说那些，尽管不是他杀了沙济阿，可我这心就是再也容不下他。”
“你刚才动了大气，先躺躺吧。”地姑搀起她，把她按在铺了软褥的小炕上，为她盖上床毛被。
唉。如月长长地叹口气，不知接下来，如何处理自己与和珅关系是好。下午时，爷爷还期盼着她明年此时生个孩子，而她心里也动了这个心念，可此时她不但绝了这个心念，甚至不愿再见到和珅。
地姑收拾了洗脸盆，又理了理屋里的东西，坐在她边上轻轻为她捏着身子。
两刻钟后，丑端着两碗面块进来，道：“小姐，我给你们煮了些面食。”
“哟。闻着挺香。”地姑从炕上跳下来，接过他手中的盘子，把两碗面放在炕几上。
“你们慢用，等会我来收碗。我再去烧些热水，待会你们好用。”丑奴拿过托盘又走了出去。
“还真有点饿了。”如月眨两上有些发疼的眼睛，坐起身，拿起筷子吃面块。
“奇了。”地姑边吃边看着碗里，用鼻子深嗅几下，赞道：“这味道倒有几分千百味的味道。还有这粗粗的面条块，颇有韧性，吃着有两分嚼劲，真是口感极好，味道极好。还有这汤好闻好喝，简直不逊色于千百味的拉面。”
去洛阳买刺绣时，经过顺风镖局，便顺路拜访了一下林镖主一家，出来时遇到乞讨为生的丑奴，如月赠了他些银子，一路跟着如月到了京城，如月就收留了他，让他住在映月山庄作了个看庄的奴仆。
“这丑奴不仅会打理庄里的树木果林和菜地，想不到他竟然还会做好吃的。”地姑狼吞虎咽地吃了粗面块，放下碗边咂着嘴舌，边感叹地说道。心里有个想法却不敢说出来，这碗面块让人想起沙济阿拉的面，吃着筋劲爽口。
“小姐。热水来了。”丑奴背影佝偻地进来禀报。
“嗯。好，你把碗筷收了吧。”地姑心满意足地柔声与他说道。
丑奴衣着单薄，手袖挽到胳膊上，伸着一双满是疤痕的手上来收拾炕几。如月挪了挪身子，看着难见真实面容与年岁的丑奴，他佝偻的身影虽然有些驼，轮廓看着却十分健美。
丑奴低着头不收了碗筷，边往外退边说道：“我去帮小姐搬木桶。小姐今晚精神不好，泡个热水澡，就会睡得安宁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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