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诸法非相③
召缨瞥了一眼那个女人，立刻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一把将秦霖拽得踉跄一步，然后拉着他快步往外走。
“你可是官府遍寻不到的宝贝，可别被人骗了去啊。”女人的声音幽幽从背后传来，秦霖回头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位置，已经没有了那女人的身影。
被召缨一路拽到寺门外，秦霖又看见了那个扫地的和尚，和尚在和秦霖对上视线的一瞬间别过脸去，这动作实在是过于刻意，也不知道那光洁的大脑门底下在产生一些什么想法，让秦霖尴尬得十根脚趾牢牢抠住地面。秦霖被召缨塞进马车里，问召缨怎么这么着急，召缨皱着眉，沉着脸，低声说：“以后遇到跟您说到这类内容的人，您一定躲着一点。”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紧张？她说我身上有饿的气息，饿是什么？”
马车动起来，召缨通过车窗确认了一下那个女人没有跟出来，这才放下窗帘，转回身来回答问题：“有一种人，我们把他们叫做三劫，分别是灾厄和瘟，他们样貌与常人无异，只是走到哪里，就会把天灾、厄运和瘟疫带到哪里。三劫彼此之间靠气息来分辨同类，只有他们自己能够认出来谁是三劫，于是有一些三劫喜欢骗人，告诉无辜的人他们是厄，让他们快跑远点躲起来别被官府抓到，然后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寻开心。也有些人自称是三劫，但实际上不是，求证这个太难了，毕竟只有他们内部人能看出来一个人是否是三劫，我不能确定那个女人是否是，但无论她试不试，她说您是厄这个行为本身，就足以证明她并无善意，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远离她比较好。”
“有仨类型，为什么只骗人说是厄？”
召缨十分有耐心地继续给他解释：“因为灾和疫都太明显了，一个普通人一生能经历的灾难和疫病少之又少，这种东西遇到一次就极其凶险，遇到次数多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所以没人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灾或者疫。但是厄运不一样，任何人自己和身边人都会有很多倒霉不走运的时候，只要在这个前提下反观自身，厄的身份就会变得容易相信。”
懂了，这东西就像星座，说一堆有的没的，然后等对方自己对号入座，一旦对上了，这人以后就会自个儿越琢磨越像。秦霖眨巴眨巴眼睛，关于三劫的这类说法，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毕竟在自己那个世界没有这种能带给周围灾难和瘟疫的人，要是有的话，肯定也会被部分国家全副武装的抓走秘密投放到一些资源丰富的地区，就不是他这种屁民能接触到的层次了。他在自己身上闻闻嗅嗅：“没闻到有什么奇怪的气味啊。”
召缨被他的动作逗笑了，神态放松不少：“您闻不出来，说明她在说谎，您要是真的闻出来什么，问题可就大了。”
秦霖继续追问：“这种会造成巨大灾难的存在，政府一般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囚禁？”
“政府?”
秦霖赶紧改口：“啊，我是说，官府那些老爷们，还有皇帝之类的。”
召缨似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新称呼，点了点头，接着说下去：“官家有官家的办法，他们似乎掌握了隔绝三劫带来的影响的方式，所以一般遇到三劫，就会将他们抓起来带走，对外没有说明过如何处理，我猜应当是秘密囚禁。我们一百多年前就曾用一名灾与两名厄，秘密潜入当时与我们敌对的离国，直接让对方十万大军还未接敌便因为各种事故全部伤残，无法与我们作战，不得不求和。”
秦霖瞪大了眼睛，这确实是他想象力之外的事情，原本只觉得三劫应该是人形兵器，但是听召缨这么一说，三劫的形象就变成了纯天然无污染甚至能生产有机肥的人形自走核武，是需要国家与国家之间声明不率先对他国使用三劫并且签署和平条约的恐怖存在，而且这些国家是真的在用他们当秘密武器。忽然想到了什么，秦霖更恐慌了：“那，那刚刚那个女的，有可能是三劫？有可能给阙京带来灾难？”
召缨没有回应秦霖的担忧，他再一次看向窗外，通过他掀起的那一角窗帘，秦霖看到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向后掠过的沿路街灯一晃一晃的，没过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
“您不要跟那家人提起遇到三劫的事情，接下来将魂放回去的任务交给我就好。”召缨又把那个娃娃拿了回去，小心地收进怀里。
秦霖跟着下了马车，小声问：“那我应该干什么？”
“我想您应该还没有吃饭吧？可以跟那家人聊聊天，让那家人准备一下我们的晚饭。”召缨态度轻松，给秦霖一种这种小事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既视感，压根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秦霖不由得生出了一丢丢自卑。
当然，自卑也只有那么一点点自卑，现在秦霖看召缨的眼神更奇怪了，这个人还会这么神奇的东西，却要拜自己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为师，怎么想也是另有所图。
不过，这么想想，这个秦天师确实应当要比召缨厉害一些，毕竟按召缨说的，当时他被怨灵缠身他自己应当都没有察觉，是秦天师救了他。这么一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颇有本事的捉鬼天师就这么被啥也不会的自己顶了号，还真是有点过意不去。
两个人再次来到宜良的房间，一开门，召缨和秦霖两个人身子都是一僵，屋里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熄了，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屋里黑黢黢的，离开之前昏睡着的宜良此时正抱着枕头坐在床上。
即使是什么也不知道的秦霖，都能感觉到屋内有些不对劲，即使外面天色已晚，但屋内也没道理黑成这个样子，更何况还有一种阴森森的冷气从屋内透出，冷冰冰将身上衣服打穿，叫人汗毛倒竖，心里一阵阵发毛。召缨上前一步，把秦霖挡在身后，向着床上的小女孩开口：“敢问您尊名？”
床上的小女孩笑了一声，但也只是笑了一声，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背后这家人向屋内探头探脑想看看屋里是什么情景，秦霖回头看了一眼，默默将门关上了。
召缨再次提问：“或者，在下应该怎么称呼您？”
这边态度恭恭敬敬，那边却仍旧只是笑了一下，依然不打算回答。
屋里一片漆黑，召缨从怀中摸出白玉铃铛，在空中晃了两下，安静的屋内忽然响起了小孩子的哭声，召缨只能停手，将手搁着衣服按在怀中瓷娃娃上略作安抚：“既然不是冤魂，我想，您一定不介意我点灯吧？”
召缨往前走了一步，想去摸桌子上的蜡烛，却被迎面扑来的大风打得倒退了几步，连带着背后的秦霖也被刮得贴在了门上，秦霖直呼这是什么魔法，风就停了下来。召缨又是一动，那风立刻又拍了过来。
“别费劲了，以你二人能力，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床上的“宜良”终于搭腔了，她声音懒洋洋的，有种不怎么想搭理召缨的感觉，更加显得不把这俩人放在眼里：“我也只是想过一次衣食无忧的生活，这个身体我是绝对不会还的，除非你真的要下狠手，把我的魂魄和这小丫头一起斩杀。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不是为了杀人来的，杀了这个小丫头，对你们也绝对没有好处。不如就让我们合作一下，你们去跟那家人说已经没有问题了，我过我的小日子，你们交你们的差，以后有些什么处理不了的麻烦事，我也会看在这次的面子上帮帮忙。”
“什么忙您都会帮？”召缨忽然问了这么一句，秦霖在一边都愣了，本事之间的差距他有所感触，毕竟召缨也不像是能拿风拍回去的样子，估计真动起手来他俩真不够这位吃的，但是怎么这么快就倒戈投降了？中间难道不应该有点什么过渡和拉扯，然后我们再不情不愿又无可奈何地答应对方的条件吗？
“我修炼七百余年，能做到的事情还算不少。”
黑暗中，召缨点了点头：“那这位秦天师失忆的问题，相信您一定有办法解决了。”
“宜良”咯咯笑了两声：“有是有，不过，要是想恢复记忆，那个小子，可能要死一次。”
秦霖赶紧摆手摇头，又觉得黑暗中对方可能看不到自己有多么激烈的想要表示拒绝，于是又改成说话：“不不不，多谢好意，我目前不觉得这个状态碍事，就是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而已，慢慢适应就好，不打紧，不打紧。但是……我有别的事情需要您帮忙。”
“宜良”从床上下来，踩着脚凳，稳稳坐上了茶几边的椅子，一声清脆响指点亮了屋里所有的蜡烛，她慢悠悠翘起二郎腿，抬抬下巴示意秦霖说。
“第一件事，宜良的魂目前还没有落处，而且您装宜良未必能装得很像，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是会让这家人起疑心，到时候还会找人来看。既然可以一体双魂共存，不如就把宜良的魂一并还回身体，让她去应付她家里人，您负责吃喝玩乐的部分，她毕竟只是个小孩子，不比您这样的神仙存在，相信您能跟宜良分好工，也算您帮忙完成我这个委托。”
茶几边坐着的小女孩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拍桌子：“真有你的！真有你的！你这个小子还真是有意思，好，我答应了，第二件呢？”
“第二件事，能不能等宜良魂放回身体之后，我跟您单独说？”
“宜良”摆出一副了然的笑脸：“你还信不过你这位一直护着你的‘朋友’？更有意思了。”
“你可是官府遍寻不到的宝贝，可别被人骗了去啊。”女人的声音幽幽从背后传来，秦霖回头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位置，已经没有了那女人的身影。
被召缨一路拽到寺门外，秦霖又看见了那个扫地的和尚，和尚在和秦霖对上视线的一瞬间别过脸去，这动作实在是过于刻意，也不知道那光洁的大脑门底下在产生一些什么想法，让秦霖尴尬得十根脚趾牢牢抠住地面。秦霖被召缨塞进马车里，问召缨怎么这么着急，召缨皱着眉，沉着脸，低声说：“以后遇到跟您说到这类内容的人，您一定躲着一点。”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紧张？她说我身上有饿的气息，饿是什么？”
马车动起来，召缨通过车窗确认了一下那个女人没有跟出来，这才放下窗帘，转回身来回答问题：“有一种人，我们把他们叫做三劫，分别是灾厄和瘟，他们样貌与常人无异，只是走到哪里，就会把天灾、厄运和瘟疫带到哪里。三劫彼此之间靠气息来分辨同类，只有他们自己能够认出来谁是三劫，于是有一些三劫喜欢骗人，告诉无辜的人他们是厄，让他们快跑远点躲起来别被官府抓到，然后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寻开心。也有些人自称是三劫，但实际上不是，求证这个太难了，毕竟只有他们内部人能看出来一个人是否是三劫，我不能确定那个女人是否是，但无论她试不试，她说您是厄这个行为本身，就足以证明她并无善意，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远离她比较好。”
“有仨类型，为什么只骗人说是厄？”
召缨十分有耐心地继续给他解释：“因为灾和疫都太明显了，一个普通人一生能经历的灾难和疫病少之又少，这种东西遇到一次就极其凶险，遇到次数多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所以没人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灾或者疫。但是厄运不一样，任何人自己和身边人都会有很多倒霉不走运的时候，只要在这个前提下反观自身，厄的身份就会变得容易相信。”
懂了，这东西就像星座，说一堆有的没的，然后等对方自己对号入座，一旦对上了，这人以后就会自个儿越琢磨越像。秦霖眨巴眨巴眼睛，关于三劫的这类说法，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毕竟在自己那个世界没有这种能带给周围灾难和瘟疫的人，要是有的话，肯定也会被部分国家全副武装的抓走秘密投放到一些资源丰富的地区，就不是他这种屁民能接触到的层次了。他在自己身上闻闻嗅嗅：“没闻到有什么奇怪的气味啊。”
召缨被他的动作逗笑了，神态放松不少：“您闻不出来，说明她在说谎，您要是真的闻出来什么，问题可就大了。”
秦霖继续追问：“这种会造成巨大灾难的存在，政府一般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囚禁？”
“政府?”
秦霖赶紧改口：“啊，我是说，官府那些老爷们，还有皇帝之类的。”
召缨似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新称呼，点了点头，接着说下去：“官家有官家的办法，他们似乎掌握了隔绝三劫带来的影响的方式，所以一般遇到三劫，就会将他们抓起来带走，对外没有说明过如何处理，我猜应当是秘密囚禁。我们一百多年前就曾用一名灾与两名厄，秘密潜入当时与我们敌对的离国，直接让对方十万大军还未接敌便因为各种事故全部伤残，无法与我们作战，不得不求和。”
秦霖瞪大了眼睛，这确实是他想象力之外的事情，原本只觉得三劫应该是人形兵器，但是听召缨这么一说，三劫的形象就变成了纯天然无污染甚至能生产有机肥的人形自走核武，是需要国家与国家之间声明不率先对他国使用三劫并且签署和平条约的恐怖存在，而且这些国家是真的在用他们当秘密武器。忽然想到了什么，秦霖更恐慌了：“那，那刚刚那个女的，有可能是三劫？有可能给阙京带来灾难？”
召缨没有回应秦霖的担忧，他再一次看向窗外，通过他掀起的那一角窗帘，秦霖看到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向后掠过的沿路街灯一晃一晃的，没过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
“您不要跟那家人提起遇到三劫的事情，接下来将魂放回去的任务交给我就好。”召缨又把那个娃娃拿了回去，小心地收进怀里。
秦霖跟着下了马车，小声问：“那我应该干什么？”
“我想您应该还没有吃饭吧？可以跟那家人聊聊天，让那家人准备一下我们的晚饭。”召缨态度轻松，给秦霖一种这种小事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既视感，压根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秦霖不由得生出了一丢丢自卑。
当然，自卑也只有那么一点点自卑，现在秦霖看召缨的眼神更奇怪了，这个人还会这么神奇的东西，却要拜自己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为师，怎么想也是另有所图。
不过，这么想想，这个秦天师确实应当要比召缨厉害一些，毕竟按召缨说的，当时他被怨灵缠身他自己应当都没有察觉，是秦天师救了他。这么一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颇有本事的捉鬼天师就这么被啥也不会的自己顶了号，还真是有点过意不去。
两个人再次来到宜良的房间，一开门，召缨和秦霖两个人身子都是一僵，屋里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熄了，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屋里黑黢黢的，离开之前昏睡着的宜良此时正抱着枕头坐在床上。
即使是什么也不知道的秦霖，都能感觉到屋内有些不对劲，即使外面天色已晚，但屋内也没道理黑成这个样子，更何况还有一种阴森森的冷气从屋内透出，冷冰冰将身上衣服打穿，叫人汗毛倒竖，心里一阵阵发毛。召缨上前一步，把秦霖挡在身后，向着床上的小女孩开口：“敢问您尊名？”
床上的小女孩笑了一声，但也只是笑了一声，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背后这家人向屋内探头探脑想看看屋里是什么情景，秦霖回头看了一眼，默默将门关上了。
召缨再次提问：“或者，在下应该怎么称呼您？”
这边态度恭恭敬敬，那边却仍旧只是笑了一下，依然不打算回答。
屋里一片漆黑，召缨从怀中摸出白玉铃铛，在空中晃了两下，安静的屋内忽然响起了小孩子的哭声，召缨只能停手，将手搁着衣服按在怀中瓷娃娃上略作安抚：“既然不是冤魂，我想，您一定不介意我点灯吧？”
召缨往前走了一步，想去摸桌子上的蜡烛，却被迎面扑来的大风打得倒退了几步，连带着背后的秦霖也被刮得贴在了门上，秦霖直呼这是什么魔法，风就停了下来。召缨又是一动，那风立刻又拍了过来。
“别费劲了，以你二人能力，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床上的“宜良”终于搭腔了，她声音懒洋洋的，有种不怎么想搭理召缨的感觉，更加显得不把这俩人放在眼里：“我也只是想过一次衣食无忧的生活，这个身体我是绝对不会还的，除非你真的要下狠手，把我的魂魄和这小丫头一起斩杀。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不是为了杀人来的，杀了这个小丫头，对你们也绝对没有好处。不如就让我们合作一下，你们去跟那家人说已经没有问题了，我过我的小日子，你们交你们的差，以后有些什么处理不了的麻烦事，我也会看在这次的面子上帮帮忙。”
“什么忙您都会帮？”召缨忽然问了这么一句，秦霖在一边都愣了，本事之间的差距他有所感触，毕竟召缨也不像是能拿风拍回去的样子，估计真动起手来他俩真不够这位吃的，但是怎么这么快就倒戈投降了？中间难道不应该有点什么过渡和拉扯，然后我们再不情不愿又无可奈何地答应对方的条件吗？
“我修炼七百余年，能做到的事情还算不少。”
黑暗中，召缨点了点头：“那这位秦天师失忆的问题，相信您一定有办法解决了。”
“宜良”咯咯笑了两声：“有是有，不过，要是想恢复记忆，那个小子，可能要死一次。”
秦霖赶紧摆手摇头，又觉得黑暗中对方可能看不到自己有多么激烈的想要表示拒绝，于是又改成说话：“不不不，多谢好意，我目前不觉得这个状态碍事，就是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而已，慢慢适应就好，不打紧，不打紧。但是……我有别的事情需要您帮忙。”
“宜良”从床上下来，踩着脚凳，稳稳坐上了茶几边的椅子，一声清脆响指点亮了屋里所有的蜡烛，她慢悠悠翘起二郎腿，抬抬下巴示意秦霖说。
“第一件事，宜良的魂目前还没有落处，而且您装宜良未必能装得很像，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是会让这家人起疑心，到时候还会找人来看。既然可以一体双魂共存，不如就把宜良的魂一并还回身体，让她去应付她家里人，您负责吃喝玩乐的部分，她毕竟只是个小孩子，不比您这样的神仙存在，相信您能跟宜良分好工，也算您帮忙完成我这个委托。”
茶几边坐着的小女孩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拍桌子：“真有你的！真有你的！你这个小子还真是有意思，好，我答应了，第二件呢？”
“第二件事，能不能等宜良魂放回身体之后，我跟您单独说？”
“宜良”摆出一副了然的笑脸：“你还信不过你这位一直护着你的‘朋友’？更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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