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元素之心
“不行，此事不妥。”
王介甫当即一口否决，且不说能否成功，单凭要拿他女儿为赌注，就万万行不通。
天大地大，女儿最大。
王介甫中年丧妻，留有一女，视为掌上明珠，更是汴京第一贵女。
哪怕是王子皇孙见着王小姐，也得喊一声姐姐（妹妹）好。
即使王介甫曾被贬他州，也无人敢小觑王家小姐。
“爹，我意已决。”
就像是一脉相承的倔犟，长女一意孤行，像极了当初的长子王元泽不听劝阻，摘状元，得魁首，娶前任右相之女，平步青云。
“不行，若此事传出去，你的名声尽毁。”
王元素满脸认真，认定非他不可：“若所托非人，女儿自挂东南枝。”
王介甫动容。
“爹，请您成全。”
王介甫犹豫不决。
“女儿知道，你请天骄入府，诚然是为了大宋筛选良臣雅士，但同样也是为了女儿择一良善之家。”
王介甫喟然长叹。
“可你想过没？我堂堂左相之女，介甫之后，哪怕嫁了个寻常人家，就真的躲得过那些人的秋后算账？”
王介甫肩头微动。
如果他不回京，王元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京都清贵。
哪怕有一天，王介甫不在了。
他曾经的门生，也会庇护王元素。
至于王元泽，那是一定会死。
毕竟，杀父之仇，谁敢言忘？
“可你，终究是我的女儿，而我，依旧还活着……”
王介甫一直认为，他活着，陛下活着，王元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清贵名女。
“爹，欧阳胥之前拦住了我。”
王元素其实说的很委婉。
不只是之前，而是自从父亲回京，欧阳胥就不断地死缠烂打，甚至有时候会图谋不轨。
好在，王元泽是个清闲官职，一直暗中派人保护王元素。
王介甫何等人也，第一时间就猜到了某些可能，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而是在这一刻痛下决心：“罗先生，请你把方仲永带回府，一切听从小姐安排。”
罗永浩沉默领命。
王元素突然问道：“爹，你不回府？”
王介甫整了整白衣：“我去面圣。”
……
“欧阳胥，你好大的胆？！”
当厕纸老人回到府上，见不到那把视若珍宝的宝剑，第一时间就手握荆棘找到他的儿子。
欧阳胥一见老父亲动怒，二话不说抱住他的大腿，涕泪纵横：“爹，我错了。”
厕纸老人见他态度诚恳，火气也消了大半，随口问道：“你把绿绮送给了谁？”
欧阳胥赶忙回道：“爹，我的剑被个登徒子抢去了。”
厕纸老人举手就要抽他。
“可我和那人约好，不日即将登台比武，胜者可带走绿绮。”
厕纸老人闻言，欣然笑道：“也算你有几分气概，若你真输了，被人带走，倒也不至于埋没绿绮的英名。”
毕竟，自家儿子也是四品武夫。
尽管生在温室，但也是货真价实的四品武夫。
“爹，你不怪我？”
“一笑泯恩仇，未尝不是段佳话。待风波过去，我再亲自去见公孙大娘，请她为你们谱写一段佳话，传唱天下。”
天下英雄，惺惺相惜，也多是不打不相识。
厕纸老人并不觉得失败或输掉有什么可耻辱的。
欧阳胥如释重负，牢牢抱紧父亲大腿：“我就知道爹最好了。”
厕纸老人满脸溺爱。
就在这时，一道怒吼声响彻欧阳府。
“欧阳文忠，你若管不好你的儿子，我来替你管教。”
厕纸老人正是当今王朝的右相欧阳文忠。
“王相，此话何解？”
“你何不问问你的好儿子？”
王介甫落在欧阳府邸，整座相府竟无一人敢出言不逊，甚至连打死都不敢出。
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武夫们都瑟瑟发抖，躲在角落里装傻充愣。
这不同于抵抗刺客，那哪怕是死，也没人敢退缩。
可对抗王相，不仅是死，而且是要夷灭九族。
何况，王相未贬谪前，曾多次上门拳打右相。
天下皆知，右相打不过左相。
不仅右相打不过，而且与他同届的武夫中，也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
王介甫，不仅位极人臣，也更是武道榜曾经的魁首，甚至也是大宋王朝百年来的文武第一人。
文可镇压百官。
武可号令群雄。
所以，王相府中只有些老弱病残，却依旧没人敢擅闯。
不像欧阳府邸被人三天两头就有江湖刺客出现。
欧阳文忠恼怒之时，也心生疑惑，转身一鞭抽下去：“欧阳胥，你到底做了什么？”
欧阳胥满脸无辜：“爹，我什么也不做。”
欧阳文忠半信半疑，又问王介甫：“敢问王相，我儿到底犯了何错？”
王介甫不言语，唯有一双神目盯着欧阳胥。
他如临大敌，不敢直视，扑通一声跪下，仍咬死不松口：“爹，孩儿未曾做错什么。”
见自家儿子声泪俱下，饱含冤枉，欧阳文忠也有些心疼，便语气加重道：“王相，这是我的府邸。”
欧阳胥低着头，始终不敢抬头。
王介甫再次问道：“欧阳胥，难道你不敢说？”
欧阳胥装傻充愣，死活不肯坦白：“我不知王相在说什么。”
欧阳文忠闻言，越发笃定他无错，肯定是王介甫想要寻衅滋事，不由得怒上心头：“好你个王介甫，真欺负我打不过你？”
王介甫气极反笑：“好个欧阳胥，我今日不打死你，就不配做你的叔父。”
当年，欧阳文忠与王介甫相交甚好。
欧阳胥就成了王介甫的异姓子侄。
甚至，当年两家也险些结为姻亲。
若非，皇室从中阻挠，王元素如今就是欧阳家的媳妇。
至于是否两情相悦，老辈都常说日久生情。
说罢，王介甫就要催动真气，敲打欧阳胥。
欧阳文忠见状，一时情急，竟然拔出朱门剑，以剑尖挡住他的去路。
以剑指人。
王介甫忽然就显得越发苍老，一身气息无声退下，宛若海浪般，来的快，去的也快。
“欧阳老师，我于黄泉路上等你。”
说完这话，王介甫就转身离去，只留下劫后余生的欧阳胥和如失至亲的欧阳文忠。
“来人，马上去给我查，大公子最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要他这一年来的一切行踪。”
……
“小姐，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将药桶准备好了，同时也将方公子泡入其中。”
王元素静静听着，接着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退出她的素心院。
于是，诺大的素心院，仅有一男一女。
而她的闺房，也只剩下一男一女。
王元素一脸羞红地走回闺房，望着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喃喃自语：“太极剑鸣，阴阳相济。”
王介甫当即一口否决，且不说能否成功，单凭要拿他女儿为赌注，就万万行不通。
天大地大，女儿最大。
王介甫中年丧妻，留有一女，视为掌上明珠，更是汴京第一贵女。
哪怕是王子皇孙见着王小姐，也得喊一声姐姐（妹妹）好。
即使王介甫曾被贬他州，也无人敢小觑王家小姐。
“爹，我意已决。”
就像是一脉相承的倔犟，长女一意孤行，像极了当初的长子王元泽不听劝阻，摘状元，得魁首，娶前任右相之女，平步青云。
“不行，若此事传出去，你的名声尽毁。”
王元素满脸认真，认定非他不可：“若所托非人，女儿自挂东南枝。”
王介甫动容。
“爹，请您成全。”
王介甫犹豫不决。
“女儿知道，你请天骄入府，诚然是为了大宋筛选良臣雅士，但同样也是为了女儿择一良善之家。”
王介甫喟然长叹。
“可你想过没？我堂堂左相之女，介甫之后，哪怕嫁了个寻常人家，就真的躲得过那些人的秋后算账？”
王介甫肩头微动。
如果他不回京，王元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京都清贵。
哪怕有一天，王介甫不在了。
他曾经的门生，也会庇护王元素。
至于王元泽，那是一定会死。
毕竟，杀父之仇，谁敢言忘？
“可你，终究是我的女儿，而我，依旧还活着……”
王介甫一直认为，他活着，陛下活着，王元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清贵名女。
“爹，欧阳胥之前拦住了我。”
王元素其实说的很委婉。
不只是之前，而是自从父亲回京，欧阳胥就不断地死缠烂打，甚至有时候会图谋不轨。
好在，王元泽是个清闲官职，一直暗中派人保护王元素。
王介甫何等人也，第一时间就猜到了某些可能，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而是在这一刻痛下决心：“罗先生，请你把方仲永带回府，一切听从小姐安排。”
罗永浩沉默领命。
王元素突然问道：“爹，你不回府？”
王介甫整了整白衣：“我去面圣。”
……
“欧阳胥，你好大的胆？！”
当厕纸老人回到府上，见不到那把视若珍宝的宝剑，第一时间就手握荆棘找到他的儿子。
欧阳胥一见老父亲动怒，二话不说抱住他的大腿，涕泪纵横：“爹，我错了。”
厕纸老人见他态度诚恳，火气也消了大半，随口问道：“你把绿绮送给了谁？”
欧阳胥赶忙回道：“爹，我的剑被个登徒子抢去了。”
厕纸老人举手就要抽他。
“可我和那人约好，不日即将登台比武，胜者可带走绿绮。”
厕纸老人闻言，欣然笑道：“也算你有几分气概，若你真输了，被人带走，倒也不至于埋没绿绮的英名。”
毕竟，自家儿子也是四品武夫。
尽管生在温室，但也是货真价实的四品武夫。
“爹，你不怪我？”
“一笑泯恩仇，未尝不是段佳话。待风波过去，我再亲自去见公孙大娘，请她为你们谱写一段佳话，传唱天下。”
天下英雄，惺惺相惜，也多是不打不相识。
厕纸老人并不觉得失败或输掉有什么可耻辱的。
欧阳胥如释重负，牢牢抱紧父亲大腿：“我就知道爹最好了。”
厕纸老人满脸溺爱。
就在这时，一道怒吼声响彻欧阳府。
“欧阳文忠，你若管不好你的儿子，我来替你管教。”
厕纸老人正是当今王朝的右相欧阳文忠。
“王相，此话何解？”
“你何不问问你的好儿子？”
王介甫落在欧阳府邸，整座相府竟无一人敢出言不逊，甚至连打死都不敢出。
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武夫们都瑟瑟发抖，躲在角落里装傻充愣。
这不同于抵抗刺客，那哪怕是死，也没人敢退缩。
可对抗王相，不仅是死，而且是要夷灭九族。
何况，王相未贬谪前，曾多次上门拳打右相。
天下皆知，右相打不过左相。
不仅右相打不过，而且与他同届的武夫中，也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
王介甫，不仅位极人臣，也更是武道榜曾经的魁首，甚至也是大宋王朝百年来的文武第一人。
文可镇压百官。
武可号令群雄。
所以，王相府中只有些老弱病残，却依旧没人敢擅闯。
不像欧阳府邸被人三天两头就有江湖刺客出现。
欧阳文忠恼怒之时，也心生疑惑，转身一鞭抽下去：“欧阳胥，你到底做了什么？”
欧阳胥满脸无辜：“爹，我什么也不做。”
欧阳文忠半信半疑，又问王介甫：“敢问王相，我儿到底犯了何错？”
王介甫不言语，唯有一双神目盯着欧阳胥。
他如临大敌，不敢直视，扑通一声跪下，仍咬死不松口：“爹，孩儿未曾做错什么。”
见自家儿子声泪俱下，饱含冤枉，欧阳文忠也有些心疼，便语气加重道：“王相，这是我的府邸。”
欧阳胥低着头，始终不敢抬头。
王介甫再次问道：“欧阳胥，难道你不敢说？”
欧阳胥装傻充愣，死活不肯坦白：“我不知王相在说什么。”
欧阳文忠闻言，越发笃定他无错，肯定是王介甫想要寻衅滋事，不由得怒上心头：“好你个王介甫，真欺负我打不过你？”
王介甫气极反笑：“好个欧阳胥，我今日不打死你，就不配做你的叔父。”
当年，欧阳文忠与王介甫相交甚好。
欧阳胥就成了王介甫的异姓子侄。
甚至，当年两家也险些结为姻亲。
若非，皇室从中阻挠，王元素如今就是欧阳家的媳妇。
至于是否两情相悦，老辈都常说日久生情。
说罢，王介甫就要催动真气，敲打欧阳胥。
欧阳文忠见状，一时情急，竟然拔出朱门剑，以剑尖挡住他的去路。
以剑指人。
王介甫忽然就显得越发苍老，一身气息无声退下，宛若海浪般，来的快，去的也快。
“欧阳老师，我于黄泉路上等你。”
说完这话，王介甫就转身离去，只留下劫后余生的欧阳胥和如失至亲的欧阳文忠。
“来人，马上去给我查，大公子最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要他这一年来的一切行踪。”
……
“小姐，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将药桶准备好了，同时也将方公子泡入其中。”
王元素静静听着，接着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退出她的素心院。
于是，诺大的素心院，仅有一男一女。
而她的闺房，也只剩下一男一女。
王元素一脸羞红地走回闺房，望着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喃喃自语：“太极剑鸣，阴阳相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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