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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山门陷落

    乐九和风朝云略一商量,觉得还是先回山为好。主意一定,二人很快便出了城,向着小苍山的方向全速疾驰着。

    二人的身影很快就奔出了数十里,来到了一处镇子前面,“小心点”风朝云说着便慢下了脚步。

    乐九闻言身形也跟着慢了下来,只见不远处有几个身着白衣之人,正用着犀利的目光不断扫视着来往的人群,那光亮的白袍和被废了的申文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

    几人晃晃悠悠地向乐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身形看似懒散悠闲,却又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乐九的视线不由得向下看去,只见那几人脚下时虚时实,步法看似凌乱没有章法,却又给人一种气机相连的感觉。

    “看出不对来了?”风朝云见乐九面露思索之色,开口问道。

    “只是有些模糊的感觉,他们应该在使一种合击技”乐九回道。

    “差不多,他们脚下正踏着一种剑阵步法,此阵名为‘五芒鞭’,乃是一种六人剑阵”风朝云解释道。

    乐九闻言又看了眼前面,随后疑惑道:“不对吧师姐,他们明明只有五个人啊”。

    “这是剑阵,这五个算剑身,还有一人当剑柄,‘剑柄’习惯躲在暗处控阵”风朝云面露忧色,接着又道:“连这么小的镇子都出现帝师府的人了,看来情势已经糟透了,我们得快点回去才行”。

    “回去?二位这是要回哪儿去啊?”身旁突然有人问道。

    那人声音有气无力,可说出的话却字字真切,像是趴在人耳边说的一样。

    风朝云一惊,不及多想,急忙脚尖点地向后横跃了出去。

    而说话之人早已出手,长剑破风,剑尖犹如刁毒的尖牙向着身形未止的风朝云狠狠咬了过来,风朝云急忙抽剑,剑尖斜刺而出,滑过追来的剑影,直直刺向了乐九。

    原来一旁的乐九已经先风朝云一步出手,枯枝一弹便将追来的剑影格开了,接着顺势转到了风朝云身侧,而风朝云刺出的一剑正好替乐九接下了另一人的偷袭。

    “叮”,“叮”两声清脆的剑鸣之后,乐九和风朝云背靠着背站定了身形,持剑护在身前。

    乐九和风朝云这才看清那人的面目,一张再平常不过的路人脸,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

    “一看他就是‘剑柄’,这长相也太好藏了,”乐九和风朝云心中暗道。

    另外五名帝师府的人也都围了上来,六人将乐九和风朝云慢慢逼向镇子外面,到了一处野地。

    “二位,自报家门吧,就刚才那两下,你们”路人脸再次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猜”乐九笑道。

    “眼下的形势你们应该也清楚了,劝你们识相点,早早投到我帝师府麾下,免得自误”路人脸面色不快,厉声道。

    “说了让你猜”乐九又笑道。

    “这么不开窍,只好把你们留在这儿了”路人脸把剑一挺,其余五人也随即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你看你,又急,把剑都放下,告诉你还不行嘛”乐九示意对方住手,弓着身子笑嘻嘻地凑了上来,风朝云也跟着往乐九一步步退向路人脸一边。

    “嘁”路人脸的脸上现出一丝不屑,他们这些日子一路过来,靠着帝师府的招牌已经收服了百十位修士了,偶尔有些硬骨头也都败在了他们的剑阵之下。

    “师姐你转过来”三两步到了路人脸跟前,拉着风朝云转过身正对着路人脸。

    “你看”乐九伸手轻轻拂过风朝云的面庞,绝世容颜随即凭空出现在了路人脸的眼前。

    路人脸的视线顺着乐九的动作看向了风朝云,立即被惊得张大了嘴巴,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倾去。

    乐九此时早已暗自蓄满了力,芥子印朝着路人脸的面门狠狠贴了上去。

    路人脸再吃一惊,慌忙把头扭向一边,乐九掌中印芒紧随其后,堪堪落在了路人脸的脸颊上。

    只听“啪”的一声,路人脸就像是被一个大嘴巴子给结结实实地抽在了脸上,整个人转着圈翻滚了出去。

    “快跑啊”乐九一把抓住满头雾水的风朝云撒丫子狂奔了出去。

    二人向着远处的山脚一阵狂奔,等到进了山才松了一口气。

    “师姐,这个还你”乐九手掌一摊,正是从风朝云脸上取下的紫云绢。

    风朝云将其接了过去,再次遮到了面上,随即便又成了寻常样貌。

    “看来想快也快不起来了,我们专挑小道走吧”风朝云无奈道。

    “嗯,就刚才那几个我们都不是对手,要是再碰上别的什么人就更难办了,眼下钻山林子反而更快”乐九也是一样的想法。

    之后的半个月,二人一直躲着人多的地方赶路,终于再这一天来到了小苍山,很远就能看见山门外竖着帝师府的白旗。

    “果然还是晚了,不知道师娘他们怎么样了?”风朝云愁声道。

    “别急师姐,我们摸进去瞧瞧就清楚了”乐九道。

    “你跟我来”风朝云说着便往一个方向走去,乐九随即跟了上去。

    凭借对自家地方的熟悉,二人一路上轻易地避开了几拨帝师府的人,不久便来到了后山的一处瀑布。

    “师姐,怎么绕到后山来了,这里没有进山的路啊”乐九问道。

    “闭嘴,你上山日子短,不知道正常”风朝云回了一句便示意噤声。

    只见风朝云随手取出一只小巧的铜雀,往面前的瀑布中一抛,铜雀刚一碰到水幕就跟活了一样,扇着双翅飞了起来,像条跃龙门的鲤鱼,逆流而上奔着瀑布垂落的峰顶冲了过去。

    很快上面便坠下一条长长的锁链,链身银白,裹在川流里若隐若现。

    风朝云一把拽住链子,链子便开始向上升去,乐九见状急忙跟了上去,很快二人就到了上面。

    风朝云将手一招,那只铜雀又凭空飞了回来,银白的锁链也慢慢缩进了石缝之中,不见了踪迹。

    身在高处,视野便开阔多了,乐九放眼看去,山门内各处显得既熟悉又陌生:记得下山之前,山上的草木都是一副不合时宜的早衰模样,此时已经全都变得正常了,只是物是人非,不时出现的忙碌身影却不是门内的众人了。

    “想什么呢,快收拾收拾,抓紧时间过去”就在乐九愣神的时候,风朝云已经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给换了。

    “师姐你在哪换的衣服啊”乐九边说边从须弥袋中取出干净的衣物。

    “就在这儿啊”风朝云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乐九见她走远立即麻利地换了衣服追了过去。

    二人很快就摸到了此前门主赵流之的院子外面,说起来这里乐九还是头一次来。

    此处乃是小苍山核心之地,门内重要的东西也大都存放在这里,眼下小苍山既已沦陷,那这里应该也是对方的头目所在,想要探明情况,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了。

    乐九和风朝云在院外各自挑了个地方藏了起来,四周到处都是浓密的绿植,找个藏身的地方着实不难。

    看起来这院子里的人还挺忙的,不时有人从乐九他们身旁经过,直到天色黑了下来,进出的人才陆续离开。

    正当乐九发愁该怎么进去的时候,远远看见有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一股饭菜的香气也随之飘了过来。

    来人有三个,一人在前面引路,两个拎着食盒跟在后面,三人很快到了近前,乐九轻轻一跃,瞬间便击晕后面的两人,风朝云也在同一时间制服了前面那个。

    乐九扛着昏死的两人,风朝云押着提灯的那个退到了之前藏身的地方,很快又再次走了出来,先前那人依旧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只是跟在后面的换成了乐九和风朝云。

    三人进了院门,沿着主路笔直地走向正堂,到了门口,提灯那人抬手轻叩两下,随后轻声道:“大人,晚膳到了”。

    “进来”屋内有人应了一声,乐九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来不及细想,三人便一同进了屋,将食盒里的酒菜和碗筷摆好,三人便退到了门口站定。

    “郝长老,你这又是何必呢,算了,话就说到这儿,念在你我同门一场,我再陪你们喝上最后一杯酒,就当是给你们送行了”一旁的厢房里再次传出那个熟悉的声音。

    “是他!怎么会!”乐九转头看向一旁的风朝云,四目相对,眼中俱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赵流之在乐九和风朝云惊愕的目光中走了出来,后面跟着郝长老和他的夫人。

    郝长老和夫人眼皮耷拉着,一副很疲惫的样子,脖子上还套着一只圆环,那圆环跟乐九手里的拘兽环很像。

    三人陆续落座,赵流之再次开口道:“郝强,你我本是同门师兄弟,奈何同门不同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敬你们夫妇一杯,愿你们一路走好”。

    “赵流之,若你我之间还有一丝同门情谊在的话,我想求你一件事”郝强道。

    “好,你说,只要不过分,我都答应你”赵流之道。

    “我妻杨潇,一介女流,且修为还不及许多弟子,对你,对帝师府而言根本无足轻重,能不能把她放了,我留下任由你处置”郝强道。

    “这怕是不行,我们如今只剩敌我两途,非我即敌,我怎么能纵敌为患呢”赵流之道。

    “我可以将她的修为去了,让她今后只做个常人”郝强脸上满是悲愤与不忍。

    “那也不行”赵流之回得很干脆。

    “姓赵的,那我们就鱼死网破”郝强见赵流之这般坚持,一拳砸在桌上吼道。

    “你这话早几天说或许有用,毕竟你我修为相差无几,要是动起手来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眼下你们两个都被缚灵环困着,拿什么跟我鱼死网破”赵流之不以为意道。

    “你...”郝强猛地站起身,想要发作,脖子上的圆环却在此时“嗡”地震了一下,随即一阵灵力波动,将他的身体慢慢压了下去,嘴里的话也被生生塞了回去。

    郝强满面涨得通红,不知道是因为痛苦还是愤怒,只得死死盯着赵流之,不断喘着粗气。

    “来吧,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喝了这杯吧,就当是为往日的情分做个了结”赵流之再次端起酒杯。

    郝强无法,只得转头看向杨潇,杨潇也转头看他,四目相对,二人憔悴的脸上同时升起一层薄薄的红晕,携手黄泉似乎也算得上一件美事。

    二人端起酒一饮而尽,脸上的浅红也跟着泛开来,灰蒙蒙的目光发出一丝亮光,一旁的赵流之全然没有发现二人的变化,慢悠悠地喝完了杯中的酒。

    没等把酒杯放下,悬在半空的右手便被郝强一把捏住了,郝强的手掌宽大,将赵流之的右手整个包了起来,随着劲力倾泻,赵流之手里的酒杯被挤得纷碎,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赵流之这般大意实在是对缚灵环太过依赖,那东西虽然能够拘束灵力,可却并非时时刻刻都能维持着高功效,郝强的修为并不比他低多少,抓住一点空隙便抢到了先机。

    赵流之刹那间便从惊讶中恢复了镇定,一面催动缚灵环压制郝强,一面奋力向后拉扯手臂想要把手掌从郝强的手中抽出。

    随着赵流之的灵力灌注,缚灵环上的嗡鸣声越来越大,让人难以忍受的音浪不断翻涌,郝强只觉得体内的灵力快要被这音浪鼓噪得爆开了一样,细密的血滴不断从其脸上渗出,像一颗颗血色虫卵,很快就爬满了整张脸。

    血滴顺着脸颊向下滑落,不断滴在缚灵环上,很快就将其染成了血色,郝强全然不理会这一切,仍然死死抓着赵流之的右手,不管他如何用力,始终难以挣脱出去,赵流之见一时无法挣脱,只得不断向缚灵环上注入灵力,希望能够用它尽快将郝强制服。

    一旁的杨潇因为修为远不及郝强,所以赵流之只需要分出一小部分灵力便可催动她身上的缚灵环,所以并未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这正好给了杨潇出手的机会,由于她修为不高,所以郝强平日里获取的各式符箓都会交给她带在身边,一来可以防身,二来可以用它置换些需用之物。

    符箓施放所需灵力很少,杨潇一口气扔出去十几张,劈头盖脸朝着赵流之飞来,赵流之此时正全力与郝强僵持着,只得任由这些符箓砸在身上,符箓一张张炸开,接着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又是冰又是火的将赵流之炸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的衣服也被炸得七零八落。

    不过赵流之只是看起来狼狈,这种程度的手段显然还伤不到他,只见其随手一摸便从怀中取出一支盘得油亮的骨针,向着杨潇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