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除夕夜祈愿
而酒楼厢房里的那两人仍在商讨。
“可若不嫁给四殿下，还有别的法子吗？”谷清然问道。
秋藏月摇了摇头：“总归，他也是一番好意，想必是不会对我不好的。若不是他，我可就得嫁给二殿下或者三殿下了。”
“不想这些，咱先高高兴兴过了年，年后的事年后再说。再说无论如何，我们阿月啊，这么招人喜欢，哪怕四殿下如今对你无意，难保日后不对你心动。”谷清然说着，握上了秋藏月的手，笑道，“阿月来了尧京，可就是这尧京一等一的绝佳小娘子，可便宜了黎王了。”
“就是就是！”秋藏月抹了一把泪，附和着点头，这才开始敞开了吃饭，夹起桌上的鸡腿吃起来，“可我看话本里说，嫁给人当王妃，日子都不好过的，指不定犯了错了就不能吃东西，还得关柴房里。我可得在嫁出去之前多吃点。”
“关柴房？那定然是不会的。”谷清然无奈一笑，秋藏月如今是孩子心性起来了，因而说的话也都充满了孩子气。
秋藏月抱怨也抱怨完了，便也就只想着吃点东西了，扒拉了两口接着道：“不想这些，我秋藏月是什么人，能让自己不快活？不可能的。晚些我们去买炮仗去，先玩再说！”
除夕很快便到了，这还是卫国公府这十年来，头一回在尧京城过的年。
“祖父祖母除夕好，永远年轻，长生不老！”年夜饭上，秋藏月便率先伸出了手开始了祝福。
“你这丫头！来，拿着！这是祖父的。”卫国公听了，笑得合不拢嘴，就把包了压岁钱的红包递给秋藏月，“老夫就希望你们呀，我们整个国公府，都平平安安，我家阿意和阿月都能开开心心的！”
秋藏月开心地接下：“谢谢祖父！”
“来，这是祖母给阿月的！希望我家明年过年的时候啊，能再多添几口人，人老了，就想要更热闹些！”国公夫人也从袖口拿出了压岁钱递给秋藏月。
秋藏月笑呵呵地接过，一边说道：“那就得让我哥努力了。”随后转向秋藏意，“哥哥除夕好！岁岁平安！升官发财！”
秋藏意看他这殷勤的模样，笑着道：“给你的新年礼物放你房屋了，晚些回去自己瞧！”
“谢谢哥哥！真是尧京第一好的哥哥！”秋藏月也是有所求时才会对他殷勤相向。
“来，这个压岁钱是给我家阿意的，来年便要去礼部任职，可莫要懈怠，男子汉大丈夫，正好的年纪就该为国效力！为百姓谋福祉！你祖父我啊，当年可是——”国公爷递上压岁钱，还忍不住说起曾经。
却被国公夫人无情打断：“好了你就别说了，这是给阿意的，立业要紧，成家也要紧呀！你妹妹开年就要出嫁了，你可得抓紧！”
秋藏意收下压岁钱，好声应着：“好好好，多谢祖父祖母。”
而这边的秋藏月与刚进门的红樱使了个眼色，红樱悄悄地在秋藏月耳边说道：“都好了！”
秋藏月随即将压岁钱都藏进袖中，站起来清咳了两声道：“我也给你们备了新年贺礼呢！”
“噢？阿月准备了什么呀？”国公爷笑着问。
“随我去后院一看便知。”
秋家后院有着一处池塘和小亭子，亭边有一处空地与假山。秋藏月让下人在这里摆了许多张桌子，而上头备了许多份的天灯和笔墨。
“去把大家都喊来，一人写一张！”秋藏月让府中管家去把所有的下人都叫来后院。
“这叫天灯，把心愿写在上面，再送上天，是可以被神仙听到的，愿望便会实现！”秋藏月解释道，“大家都把心愿写在天灯上，希望新的一年，秋家每个人的愿望都得以实现！”
国公爷听着，很是欣慰：“阿月做得好！”
秋藏意也揉了揉秋藏月的脑袋道：“阿月有心了，当真是要当黎王妃的人，思虑得是很周全哈。”
“这可是我为了除夕新做的发髻！你都揉乱了！”秋藏月一手拍开他，瞪了他一眼，“夸我就好好夸，莫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是是是，秋家大小姐。”秋藏意说着，还又揪了一下她披散在背后的头发。
以至于场面立刻又变成了他俩你追我赶地打闹着。
全府上下看得高兴，却拦不住。
“好了，莫要闹了，都来好好地写心愿放天灯吧。”还是国公夫人拦下了，这两人才安安分分地随着众人写心愿。
秋藏月遮遮掩掩地写着，生怕被人瞧见，却也密密麻麻地写了整整一面：一愿祖父祖母无病无灾，长寿平安；二愿秋藏意自在快活，仕途坦荡、永不遇小人；三愿谷谷姐心愿得偿，永远开心；四愿......
四愿......
秋藏月停住了，心里想的是愿自己不会所托非人？可落笔时想了想便觉得写这个浪费了，非人不非人的，已然是定局了。
想到了什么似的，她便一笔一划地在灯上写了：四愿南湘昌盛，百姓安居，永无战事。
“写好没？让我看看，写了那么多？写文章呢？”秋藏意把脑袋凑了过来，秋藏月整个人直接扑在了上头拦住不给看。
“看了就不灵了！”
“有没有我，有没有写我？”秋藏意好奇地问道。
“没有！”秋藏月口是心非，小气道，“你放你的灯，我放我的灯，你可莫要偷看我的。”
秋府人多，聚集在这后院放的天灯升入夜空，倒也美不胜收。
秋藏意的天灯上写了：愿祖父祖母福如东海，愿阿月永远如今日这般洒脱自在，愿天下太平。
而祖母写了：愿阿意阿月开心平安。
祖父写的是：愿阖家圆满，愿山河永昌。
这数十个天灯升入夜空，如同点点繁星般璀璨。
而那头在城楼之上望着万家灯火的宋照眠，正好看见从秋家的方向放出来的许多天灯，难免有些失神。
儿时的一次除夕，他也曾与父皇母后一同放过一次天灯。
“是秋家的方向，这么多天灯，想必是全府上下一同放的。”顾风在宋照眠身边说道。
宋照眠听着，但却没有说话。
许是到了时辰，城中的炮仗声陆陆续续响起，烟花升起，在空中绽放。烟花的光亮也照亮了站城楼上的人的脸庞，他不知望着哪一处，面上并无过多的神情，似乎这阖家团圆的欢乐，与他无关，于他而言，好似孤寂更甚。
“今日宫宴，殿下这么快便出来了，岂不是会令圣上不快？”顾风问道。
“父皇知我一向做事如此，不会怪罪于我，晚些回去便是。”宋照眠说道。
“可二——”顾风话未说出口，宋照眠轻轻一个眼神望过去，便让他噤了声。
他此番出来，定有那两位好皇兄的眼线盯着，虽说他在宫中与二位皇兄都未曾有过分歧，甚至对他们二人，他向来一碗水端得很平。在两位皇兄心中，这四弟就是个不爱惹事的人，但两位毕竟都是心眼多的人，不会将他当成对手，但难免会提防他是否会与另一人走得更近。
因而宋照眠做事说话，哪怕在外头也常常是滴水不漏。
在宋照眠不动声色地眼神示意下，顾风便知晓了，回头看见有个人影在对面城楼的阴影处鬼鬼祟祟，便大声呵斥道：“谁在此处？”
那人影随即离开，消失在夜幕里，在顾风欲往前追去时，宋照眠拉住了他：“罢了，他既走了便罢了。回宫。”
做戏是要做全，说不惹是非便就不惹是非，也未伤及自身，又何必大动干戈。
宋照眠下了城楼后走上马车，掀开车帘的手停顿了下，道：“先回趟府中，去将我备给国公府的新岁贺礼，吩咐下人给送去。”
“好嘞，殿下对秋小姐那是一百个上心。”顾风笑着说道。
待他们回宫时，国公府也收到了黎王府送来的贺岁礼。
宋照眠给国公爷送上了一本失传已久的兵书典籍，给国公夫人送了一对上好的翡翠玉镯，送给秋藏意好几坛西域运来的葡萄酿，而送给秋藏月的，是一把精致小巧的短刀匕首。
秋藏月在祠堂里与家里人一同守岁，望着这把匕首有些捉摸不透，怎么有人大过年的送这个？
仔细瞧着这把匕首倒是做的精致小巧，很方便携带，刀鞘和刀柄上都雕有一些纹样，仔细瞧上头好像还有月亮的图案，抽出刀时，刀刃上还刻了藏月二字。
“小姐，殿下倒也有心了，除夕还特意差人过来给您送贺岁礼。”红樱站在秋藏月身边说道。
“是呢，想必黎王殿下也知晓要娶我家阿月过门有些不易，这不赶紧把礼物都送上来了。”一旁的秋藏意笑嘻嘻地说道。
“前几日的聘礼库房都堆不下了，满尧京的姑娘们可都羡慕我家小姐呢，现如今过年还有礼物送，我看这黎王日后定不会是个不解风情之人。”红樱分析得井井有条。
“好了好了，这我都还没嫁人呢一个个拿人家点礼物就吹上天了。”秋藏月将匕首收起，藏进了自己的长靴里。
她是还未做好心理准备，本以为来了尧京自己的大好日子才刚开始，没想到直接一脚踏入另一座高墙内，规矩体统日后是肯定一个也不能落下了，更别说出去玩了。
其实她对宋照眠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不愿意如此早的成婚，不愿嫁到皇室里罢了。
而另一头，皇宫里。
皇上领着一众嫔妃与皇子公主，在祈和殿中守岁。正问着身边的孙总管：“眠儿怎么出去这么久？去了何处啊？”
孙总管笑着道：“方才去黎王府寻殿下的人来报，说殿下回府备了贺岁礼，差人给国公府送去呢，估摸着这会也该回宫了。”
“四殿下当真是有心，眼看这还有不到五日便要成婚了，除夕还不忘给国公府备上贺礼。”一旁的郭贵妃听到，便朝皇上说道，“陛下。四殿下都要娶妻了，我们的二殿下您看这府中正位都未定——”
“妹妹若急着岐王府正妃之位空悬，本宫这里倒有合适人选，可给岐王看看合不合眼缘。”皇后一听这话，便提了建议。
一旁的郭贵妃笑得当真是尴尬又不失礼貌：“娘娘还要费心景王，怎好再让娘娘费心我们家老二。”
“欸！无碍！”皇上觉得甚好，“此事便由皇后帮忙相看一二，选儿媳的事可当真是难为朕了，你们反倒好说些。”
“呦黎王殿下回来了！”孙总管瞧见宋照眠走进来，便笑着迎了上去帮他拿下披风。
宋照眠朝着皇上行了礼，便坐到了一旁自己的座位上。
“眠儿啊，听闻你适才去给国公府送礼去了？”
皇上笑着问道，颇有些调侃。
“四弟这小娘子还未娶进门，想必是心急如焚了吧。”三皇子景王坐在一旁，笑道，“要我说，年前娶进门多好，这样宫宴可就能一同带进宫热闹热闹了，省得你两头跑。”
宋照眠看着他，端起酒杯遥遥与他敬了一杯酒，面上带着无害又谦和的笑意：“二哥说笑了。”
宋照眠虽面上带笑，可望着宋照晞的眸底是深不见底，只见宋照晞也举杯一口将酒饮尽：“坐等四弟的喜酒了。”
“儿臣斗胆，想请父皇赐婚。”
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宋照澜此时站了出来。
“可若不嫁给四殿下，还有别的法子吗？”谷清然问道。
秋藏月摇了摇头：“总归，他也是一番好意，想必是不会对我不好的。若不是他，我可就得嫁给二殿下或者三殿下了。”
“不想这些，咱先高高兴兴过了年，年后的事年后再说。再说无论如何，我们阿月啊，这么招人喜欢，哪怕四殿下如今对你无意，难保日后不对你心动。”谷清然说着，握上了秋藏月的手，笑道，“阿月来了尧京，可就是这尧京一等一的绝佳小娘子，可便宜了黎王了。”
“就是就是！”秋藏月抹了一把泪，附和着点头，这才开始敞开了吃饭，夹起桌上的鸡腿吃起来，“可我看话本里说，嫁给人当王妃，日子都不好过的，指不定犯了错了就不能吃东西，还得关柴房里。我可得在嫁出去之前多吃点。”
“关柴房？那定然是不会的。”谷清然无奈一笑，秋藏月如今是孩子心性起来了，因而说的话也都充满了孩子气。
秋藏月抱怨也抱怨完了，便也就只想着吃点东西了，扒拉了两口接着道：“不想这些，我秋藏月是什么人，能让自己不快活？不可能的。晚些我们去买炮仗去，先玩再说！”
除夕很快便到了，这还是卫国公府这十年来，头一回在尧京城过的年。
“祖父祖母除夕好，永远年轻，长生不老！”年夜饭上，秋藏月便率先伸出了手开始了祝福。
“你这丫头！来，拿着！这是祖父的。”卫国公听了，笑得合不拢嘴，就把包了压岁钱的红包递给秋藏月，“老夫就希望你们呀，我们整个国公府，都平平安安，我家阿意和阿月都能开开心心的！”
秋藏月开心地接下：“谢谢祖父！”
“来，这是祖母给阿月的！希望我家明年过年的时候啊，能再多添几口人，人老了，就想要更热闹些！”国公夫人也从袖口拿出了压岁钱递给秋藏月。
秋藏月笑呵呵地接过，一边说道：“那就得让我哥努力了。”随后转向秋藏意，“哥哥除夕好！岁岁平安！升官发财！”
秋藏意看他这殷勤的模样，笑着道：“给你的新年礼物放你房屋了，晚些回去自己瞧！”
“谢谢哥哥！真是尧京第一好的哥哥！”秋藏月也是有所求时才会对他殷勤相向。
“来，这个压岁钱是给我家阿意的，来年便要去礼部任职，可莫要懈怠，男子汉大丈夫，正好的年纪就该为国效力！为百姓谋福祉！你祖父我啊，当年可是——”国公爷递上压岁钱，还忍不住说起曾经。
却被国公夫人无情打断：“好了你就别说了，这是给阿意的，立业要紧，成家也要紧呀！你妹妹开年就要出嫁了，你可得抓紧！”
秋藏意收下压岁钱，好声应着：“好好好，多谢祖父祖母。”
而这边的秋藏月与刚进门的红樱使了个眼色，红樱悄悄地在秋藏月耳边说道：“都好了！”
秋藏月随即将压岁钱都藏进袖中，站起来清咳了两声道：“我也给你们备了新年贺礼呢！”
“噢？阿月准备了什么呀？”国公爷笑着问。
“随我去后院一看便知。”
秋家后院有着一处池塘和小亭子，亭边有一处空地与假山。秋藏月让下人在这里摆了许多张桌子，而上头备了许多份的天灯和笔墨。
“去把大家都喊来，一人写一张！”秋藏月让府中管家去把所有的下人都叫来后院。
“这叫天灯，把心愿写在上面，再送上天，是可以被神仙听到的，愿望便会实现！”秋藏月解释道，“大家都把心愿写在天灯上，希望新的一年，秋家每个人的愿望都得以实现！”
国公爷听着，很是欣慰：“阿月做得好！”
秋藏意也揉了揉秋藏月的脑袋道：“阿月有心了，当真是要当黎王妃的人，思虑得是很周全哈。”
“这可是我为了除夕新做的发髻！你都揉乱了！”秋藏月一手拍开他，瞪了他一眼，“夸我就好好夸，莫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是是是，秋家大小姐。”秋藏意说着，还又揪了一下她披散在背后的头发。
以至于场面立刻又变成了他俩你追我赶地打闹着。
全府上下看得高兴，却拦不住。
“好了，莫要闹了，都来好好地写心愿放天灯吧。”还是国公夫人拦下了，这两人才安安分分地随着众人写心愿。
秋藏月遮遮掩掩地写着，生怕被人瞧见，却也密密麻麻地写了整整一面：一愿祖父祖母无病无灾，长寿平安；二愿秋藏意自在快活，仕途坦荡、永不遇小人；三愿谷谷姐心愿得偿，永远开心；四愿......
四愿......
秋藏月停住了，心里想的是愿自己不会所托非人？可落笔时想了想便觉得写这个浪费了，非人不非人的，已然是定局了。
想到了什么似的，她便一笔一划地在灯上写了：四愿南湘昌盛，百姓安居，永无战事。
“写好没？让我看看，写了那么多？写文章呢？”秋藏意把脑袋凑了过来，秋藏月整个人直接扑在了上头拦住不给看。
“看了就不灵了！”
“有没有我，有没有写我？”秋藏意好奇地问道。
“没有！”秋藏月口是心非，小气道，“你放你的灯，我放我的灯，你可莫要偷看我的。”
秋府人多，聚集在这后院放的天灯升入夜空，倒也美不胜收。
秋藏意的天灯上写了：愿祖父祖母福如东海，愿阿月永远如今日这般洒脱自在，愿天下太平。
而祖母写了：愿阿意阿月开心平安。
祖父写的是：愿阖家圆满，愿山河永昌。
这数十个天灯升入夜空，如同点点繁星般璀璨。
而那头在城楼之上望着万家灯火的宋照眠，正好看见从秋家的方向放出来的许多天灯，难免有些失神。
儿时的一次除夕，他也曾与父皇母后一同放过一次天灯。
“是秋家的方向，这么多天灯，想必是全府上下一同放的。”顾风在宋照眠身边说道。
宋照眠听着，但却没有说话。
许是到了时辰，城中的炮仗声陆陆续续响起，烟花升起，在空中绽放。烟花的光亮也照亮了站城楼上的人的脸庞，他不知望着哪一处，面上并无过多的神情，似乎这阖家团圆的欢乐，与他无关，于他而言，好似孤寂更甚。
“今日宫宴，殿下这么快便出来了，岂不是会令圣上不快？”顾风问道。
“父皇知我一向做事如此，不会怪罪于我，晚些回去便是。”宋照眠说道。
“可二——”顾风话未说出口，宋照眠轻轻一个眼神望过去，便让他噤了声。
他此番出来，定有那两位好皇兄的眼线盯着，虽说他在宫中与二位皇兄都未曾有过分歧，甚至对他们二人，他向来一碗水端得很平。在两位皇兄心中，这四弟就是个不爱惹事的人，但两位毕竟都是心眼多的人，不会将他当成对手，但难免会提防他是否会与另一人走得更近。
因而宋照眠做事说话，哪怕在外头也常常是滴水不漏。
在宋照眠不动声色地眼神示意下，顾风便知晓了，回头看见有个人影在对面城楼的阴影处鬼鬼祟祟，便大声呵斥道：“谁在此处？”
那人影随即离开，消失在夜幕里，在顾风欲往前追去时，宋照眠拉住了他：“罢了，他既走了便罢了。回宫。”
做戏是要做全，说不惹是非便就不惹是非，也未伤及自身，又何必大动干戈。
宋照眠下了城楼后走上马车，掀开车帘的手停顿了下，道：“先回趟府中，去将我备给国公府的新岁贺礼，吩咐下人给送去。”
“好嘞，殿下对秋小姐那是一百个上心。”顾风笑着说道。
待他们回宫时，国公府也收到了黎王府送来的贺岁礼。
宋照眠给国公爷送上了一本失传已久的兵书典籍，给国公夫人送了一对上好的翡翠玉镯，送给秋藏意好几坛西域运来的葡萄酿，而送给秋藏月的，是一把精致小巧的短刀匕首。
秋藏月在祠堂里与家里人一同守岁，望着这把匕首有些捉摸不透，怎么有人大过年的送这个？
仔细瞧着这把匕首倒是做的精致小巧，很方便携带，刀鞘和刀柄上都雕有一些纹样，仔细瞧上头好像还有月亮的图案，抽出刀时，刀刃上还刻了藏月二字。
“小姐，殿下倒也有心了，除夕还特意差人过来给您送贺岁礼。”红樱站在秋藏月身边说道。
“是呢，想必黎王殿下也知晓要娶我家阿月过门有些不易，这不赶紧把礼物都送上来了。”一旁的秋藏意笑嘻嘻地说道。
“前几日的聘礼库房都堆不下了，满尧京的姑娘们可都羡慕我家小姐呢，现如今过年还有礼物送，我看这黎王日后定不会是个不解风情之人。”红樱分析得井井有条。
“好了好了，这我都还没嫁人呢一个个拿人家点礼物就吹上天了。”秋藏月将匕首收起，藏进了自己的长靴里。
她是还未做好心理准备，本以为来了尧京自己的大好日子才刚开始，没想到直接一脚踏入另一座高墙内，规矩体统日后是肯定一个也不能落下了，更别说出去玩了。
其实她对宋照眠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不愿意如此早的成婚，不愿嫁到皇室里罢了。
而另一头，皇宫里。
皇上领着一众嫔妃与皇子公主，在祈和殿中守岁。正问着身边的孙总管：“眠儿怎么出去这么久？去了何处啊？”
孙总管笑着道：“方才去黎王府寻殿下的人来报，说殿下回府备了贺岁礼，差人给国公府送去呢，估摸着这会也该回宫了。”
“四殿下当真是有心，眼看这还有不到五日便要成婚了，除夕还不忘给国公府备上贺礼。”一旁的郭贵妃听到，便朝皇上说道，“陛下。四殿下都要娶妻了，我们的二殿下您看这府中正位都未定——”
“妹妹若急着岐王府正妃之位空悬，本宫这里倒有合适人选，可给岐王看看合不合眼缘。”皇后一听这话，便提了建议。
一旁的郭贵妃笑得当真是尴尬又不失礼貌：“娘娘还要费心景王，怎好再让娘娘费心我们家老二。”
“欸！无碍！”皇上觉得甚好，“此事便由皇后帮忙相看一二，选儿媳的事可当真是难为朕了，你们反倒好说些。”
“呦黎王殿下回来了！”孙总管瞧见宋照眠走进来，便笑着迎了上去帮他拿下披风。
宋照眠朝着皇上行了礼，便坐到了一旁自己的座位上。
“眠儿啊，听闻你适才去给国公府送礼去了？”
皇上笑着问道，颇有些调侃。
“四弟这小娘子还未娶进门，想必是心急如焚了吧。”三皇子景王坐在一旁，笑道，“要我说，年前娶进门多好，这样宫宴可就能一同带进宫热闹热闹了，省得你两头跑。”
宋照眠看着他，端起酒杯遥遥与他敬了一杯酒，面上带着无害又谦和的笑意：“二哥说笑了。”
宋照眠虽面上带笑，可望着宋照晞的眸底是深不见底，只见宋照晞也举杯一口将酒饮尽：“坐等四弟的喜酒了。”
“儿臣斗胆，想请父皇赐婚。”
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宋照澜此时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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