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幕后之手
不出徐正江所料，来着正是在玫瑰银行界有着显赫声名的玫瑰航运银行董事，艾伯哈德伯爵。虽然公使一向没有在公使馆内接待客人的习惯，但伯爵的来访并不显得突兀。
许多玫瑰的庄园主和银行家喜欢在俱乐部，狩猎场和夜总会招待自己的客人。一些人认为能够释放欲望的环境更容易打开别人的心防，用金钱的筹码换来不那么真心也不那么珍贵的情谊；一些人认为没在一块调戏过女侍者的算不上朋友；一些人干脆就是趁着这个机会来放纵自己的。
这些风俗在一开始给徐正江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公使并非找到外交大臣之后念着礼部发来的公文臭骂一顿就算完成任务，在接待完各色权贵要员后还有诸如侨民、商会和投资等一系列稀奇古怪的问题。可要处理这些问题，为帝国尽可能谋取足够多的利益的时候，就免不了要去这些地方。
徐正江不喜欢在这些地方谈公事，隔墙有耳，谁能知道多少人被特意收买过呢？好在要谈正事的一般也都这么想。艾伯哈德伯爵正是这样的一位银行家。
艾伯哈德伯爵看到一位随员给他打开了门，并引导他前往二楼书房等候。地板是冬霜山开采的条纹大理石，一旁的书柜和书桌在灯光下反射出紫红色的光泽，树木的条纹依稀可见。毫无疑问，这个颜色是重新上漆打蜡后的产物。艾伯哈德伯爵听过一点公使馆两张桌子的来历，他们是从玫瑰海军当年旗舰的龙骨上掏出来的木板，被当时玫瑰的第五任国王送给了帝国公使馆以充当建交贺礼。书架是把几块鸢尾出产的檀香木板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结合在了一起，没有显露出一丝钉子存在的痕迹。书架上摆放着一系列烫金的精装书，书封的色调和书房整体极为协调。皇家学院出版社出品，纸张极为考究。艾伯哈德伯爵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出来，书角已经卷起来了，在半透明羔羊皮做灯罩的煤气灯的照明下仍显示出陈旧的暗黄色。
“那本是《论尤里乌斯·西庇阿<凯撒传>前十五卷》。”徐正江拿着一罐茶叶从门口进来，“闲来无事便翻了翻。云州两眉愁出产好蓝茶，一般人我可不拿出来。”
“那就有劳徐先生了。”艾伯哈德伯爵目光扫过书架上的其他书，皆是《东洋诸国志异》、《七教敕令集》和《论战争与艺术》等说不上是宗教、民俗还是其他方面的著作。
徐正江熟练地清洗好茶具，温了两杯蓝茶。
“我等庸庸碌碌，几乎每一日都在和别人算计几个金玫瑰。不像公使阁下有这般闲心增进学问，实在惭愧。”艾伯哈德伯爵粗略翻了几页书。
“今天难道不是闲人招待闲客？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坦诚布公吧，有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买卖。”徐正江倒也不跟他继续客套。
“我是个商人，阁下”艾伯哈德品了一口蓝茶，“我自然是来卖东西的。”
“想从我这买什么？”
“买一份人情。”
“先让我猜一猜。我想，你会告诉我和今天上午有关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王太子坐不住了想搞政变，你也许能卖我一点更细节的东西。”
“正是。阁下所言不差。”
让我们给忙里偷闲的徐大人留一盏茶的时间。
担任玫瑰港国民巡逻队的指挥官，在本次叛逆中居功至伟的莱缪尔·海尔森正和他的父亲亚历克西斯·海尔森一同前往王太子府参加私密宴会。据称是首相索罗斯兰·克里特大人在行动中对莱缪尔的果决大加赞叹，毫不吝啬溢美之词才让王太子有心把莱缪尔发展成自己的核心骨干之一。是真是假只有莱缪尔自己也不清楚，不过并不妨碍他和自己的朋友们吹嘘起来。
所谓的国民巡逻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托儿所。一些有产阶级平日里把自己的子女教育的实在不成器，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平民百姓对此苦不堪言。前任首相就搞出来个国民巡逻队安置这些街头上酗酒的混混，十七八个人能有一个会打火枪就算是满足任务。到了这届首相，这些混混披上了淘汰的红色禁卫军的皮，也能揣把佩剑在郊区的训练场上人五人六地走走队列。经费都是这些父母们出的，保不齐政府还能从巡逻队身上再扣一点出来。
杀人不会干，打砸抢可没问题。就在今天凌晨，莱缪尔带领的这批人抄了不少坚持效忠于老国王的大臣的家。特别是宫廷御医，那个老不死的学究在拒绝伪造死亡证明的时候，朝着莱缪尔就是一口浓痰。莱缪尔用自己手里的佩剑将这位玫瑰港国王大学的荣誉教授捅了个对穿，朝着尸体上踩了两脚。
这便是首相在王太子殿下面前所提的“一件大功劳”了。首相特意嘱咐亚历克西斯，宴会上有元老院方面的特使参与。为此，亚历克西斯和莱缪尔都穿上了从元老院流传过来的礼服。粉色的大号礼服在莱缪尔身上浮夸地像是马戏团巡回表演时逗观众笑的小丑。
两位侍者为亚历克西斯伯爵，不，也许很快就要称呼为亚历克西斯侯爵的马车打开了大门。元老院的使者已经在和王太子交谈着什么。
莱缪尔紧随在他父亲的身后，迈进王太子金碧辉煌的行宫。几位侍女迅速拿起他们脱下的衣服，送到一旁的仆人间里熨得笔挺。注意到他们二位，王太子起身向元老院使者介绍父子二人。
“维比乌斯阁下，这位是亚历克西斯·海尔森，我们忠诚的城防军司令；旁边这位是他的儿子莱缪尔，在这次行动中表现优异。我听说莱缪尔有一些朋友，对与元老院的贸易特别感兴趣。”
穿着白袍的元老院人拍了拍莱缪尔的肩膀：“一表人才。这样的精气神在今天的元老院青年中都不算非常常见。这些就是未来国家的栋梁啊。”
“亚历克西斯先生，这位是维比乌斯·阿米利乌斯·卡米卢斯前月工务官。他受元老院和元老院的伟大人民们指派来处理双方之间的经贸事务。”
亚历克西斯向王太子和使节行军礼，儿子也照猫画虎有样学样。
杯光斛影间便到了谈钱的时候了。
“.…..玫瑰这赛莲娜绒布实在是太受元老院人民的追捧和喜爱了。手感柔滑细腻，甚至是帝国几个州出产的最知名的丝绸也要在它的面前黯然失色。我听说这赛莲娜绒草在采摘时颇有些讲究？”维比乌斯此时身上正穿着一件赛莲娜绒布面料的服装，不过样式是古典的元老院风格。
“不瞒阁下，确实有些要求。不少庄园主都头疼这个。赛莲娜绒草高达四米，不借助高跷根本碰不到。要取得赛莲娜绒，需在风起时用网兜捕获随风飘动的赛莲娜绒，才能取得完整的绒花。这采摘时机也有要求。若是需求浅粉色，需在日出时采摘；若是需求天蓝色，需在正午时采摘；若是需求暗红色，得在太阳落山前采摘。最为贵重也是最受元老院喜欢的靛紫色，只能在午夜得到。”这个问题是莱缪尔的主场，其他人也乐见给有野心的年轻人表现的机会。
“不错。我听说很多人对现在的交易形式不满啊。既然北方同胞们无法满足你们的胃口，何妨直接卖给我们？我们也省些功夫一笔一笔谈。”元老院的獠牙此时才刚刚显露。
许多玫瑰的庄园主和银行家喜欢在俱乐部，狩猎场和夜总会招待自己的客人。一些人认为能够释放欲望的环境更容易打开别人的心防，用金钱的筹码换来不那么真心也不那么珍贵的情谊；一些人认为没在一块调戏过女侍者的算不上朋友；一些人干脆就是趁着这个机会来放纵自己的。
这些风俗在一开始给徐正江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公使并非找到外交大臣之后念着礼部发来的公文臭骂一顿就算完成任务，在接待完各色权贵要员后还有诸如侨民、商会和投资等一系列稀奇古怪的问题。可要处理这些问题，为帝国尽可能谋取足够多的利益的时候，就免不了要去这些地方。
徐正江不喜欢在这些地方谈公事，隔墙有耳，谁能知道多少人被特意收买过呢？好在要谈正事的一般也都这么想。艾伯哈德伯爵正是这样的一位银行家。
艾伯哈德伯爵看到一位随员给他打开了门，并引导他前往二楼书房等候。地板是冬霜山开采的条纹大理石，一旁的书柜和书桌在灯光下反射出紫红色的光泽，树木的条纹依稀可见。毫无疑问，这个颜色是重新上漆打蜡后的产物。艾伯哈德伯爵听过一点公使馆两张桌子的来历，他们是从玫瑰海军当年旗舰的龙骨上掏出来的木板，被当时玫瑰的第五任国王送给了帝国公使馆以充当建交贺礼。书架是把几块鸢尾出产的檀香木板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结合在了一起，没有显露出一丝钉子存在的痕迹。书架上摆放着一系列烫金的精装书，书封的色调和书房整体极为协调。皇家学院出版社出品，纸张极为考究。艾伯哈德伯爵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出来，书角已经卷起来了，在半透明羔羊皮做灯罩的煤气灯的照明下仍显示出陈旧的暗黄色。
“那本是《论尤里乌斯·西庇阿<凯撒传>前十五卷》。”徐正江拿着一罐茶叶从门口进来，“闲来无事便翻了翻。云州两眉愁出产好蓝茶，一般人我可不拿出来。”
“那就有劳徐先生了。”艾伯哈德伯爵目光扫过书架上的其他书，皆是《东洋诸国志异》、《七教敕令集》和《论战争与艺术》等说不上是宗教、民俗还是其他方面的著作。
徐正江熟练地清洗好茶具，温了两杯蓝茶。
“我等庸庸碌碌，几乎每一日都在和别人算计几个金玫瑰。不像公使阁下有这般闲心增进学问，实在惭愧。”艾伯哈德伯爵粗略翻了几页书。
“今天难道不是闲人招待闲客？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坦诚布公吧，有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买卖。”徐正江倒也不跟他继续客套。
“我是个商人，阁下”艾伯哈德品了一口蓝茶，“我自然是来卖东西的。”
“想从我这买什么？”
“买一份人情。”
“先让我猜一猜。我想，你会告诉我和今天上午有关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王太子坐不住了想搞政变，你也许能卖我一点更细节的东西。”
“正是。阁下所言不差。”
让我们给忙里偷闲的徐大人留一盏茶的时间。
担任玫瑰港国民巡逻队的指挥官，在本次叛逆中居功至伟的莱缪尔·海尔森正和他的父亲亚历克西斯·海尔森一同前往王太子府参加私密宴会。据称是首相索罗斯兰·克里特大人在行动中对莱缪尔的果决大加赞叹，毫不吝啬溢美之词才让王太子有心把莱缪尔发展成自己的核心骨干之一。是真是假只有莱缪尔自己也不清楚，不过并不妨碍他和自己的朋友们吹嘘起来。
所谓的国民巡逻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托儿所。一些有产阶级平日里把自己的子女教育的实在不成器，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平民百姓对此苦不堪言。前任首相就搞出来个国民巡逻队安置这些街头上酗酒的混混，十七八个人能有一个会打火枪就算是满足任务。到了这届首相，这些混混披上了淘汰的红色禁卫军的皮，也能揣把佩剑在郊区的训练场上人五人六地走走队列。经费都是这些父母们出的，保不齐政府还能从巡逻队身上再扣一点出来。
杀人不会干，打砸抢可没问题。就在今天凌晨，莱缪尔带领的这批人抄了不少坚持效忠于老国王的大臣的家。特别是宫廷御医，那个老不死的学究在拒绝伪造死亡证明的时候，朝着莱缪尔就是一口浓痰。莱缪尔用自己手里的佩剑将这位玫瑰港国王大学的荣誉教授捅了个对穿，朝着尸体上踩了两脚。
这便是首相在王太子殿下面前所提的“一件大功劳”了。首相特意嘱咐亚历克西斯，宴会上有元老院方面的特使参与。为此，亚历克西斯和莱缪尔都穿上了从元老院流传过来的礼服。粉色的大号礼服在莱缪尔身上浮夸地像是马戏团巡回表演时逗观众笑的小丑。
两位侍者为亚历克西斯伯爵，不，也许很快就要称呼为亚历克西斯侯爵的马车打开了大门。元老院的使者已经在和王太子交谈着什么。
莱缪尔紧随在他父亲的身后，迈进王太子金碧辉煌的行宫。几位侍女迅速拿起他们脱下的衣服，送到一旁的仆人间里熨得笔挺。注意到他们二位，王太子起身向元老院使者介绍父子二人。
“维比乌斯阁下，这位是亚历克西斯·海尔森，我们忠诚的城防军司令；旁边这位是他的儿子莱缪尔，在这次行动中表现优异。我听说莱缪尔有一些朋友，对与元老院的贸易特别感兴趣。”
穿着白袍的元老院人拍了拍莱缪尔的肩膀：“一表人才。这样的精气神在今天的元老院青年中都不算非常常见。这些就是未来国家的栋梁啊。”
“亚历克西斯先生，这位是维比乌斯·阿米利乌斯·卡米卢斯前月工务官。他受元老院和元老院的伟大人民们指派来处理双方之间的经贸事务。”
亚历克西斯向王太子和使节行军礼，儿子也照猫画虎有样学样。
杯光斛影间便到了谈钱的时候了。
“.…..玫瑰这赛莲娜绒布实在是太受元老院人民的追捧和喜爱了。手感柔滑细腻，甚至是帝国几个州出产的最知名的丝绸也要在它的面前黯然失色。我听说这赛莲娜绒草在采摘时颇有些讲究？”维比乌斯此时身上正穿着一件赛莲娜绒布面料的服装，不过样式是古典的元老院风格。
“不瞒阁下，确实有些要求。不少庄园主都头疼这个。赛莲娜绒草高达四米，不借助高跷根本碰不到。要取得赛莲娜绒，需在风起时用网兜捕获随风飘动的赛莲娜绒，才能取得完整的绒花。这采摘时机也有要求。若是需求浅粉色，需在日出时采摘；若是需求天蓝色，需在正午时采摘；若是需求暗红色，得在太阳落山前采摘。最为贵重也是最受元老院喜欢的靛紫色，只能在午夜得到。”这个问题是莱缪尔的主场，其他人也乐见给有野心的年轻人表现的机会。
“不错。我听说很多人对现在的交易形式不满啊。既然北方同胞们无法满足你们的胃口，何妨直接卖给我们？我们也省些功夫一笔一笔谈。”元老院的獠牙此时才刚刚显露。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