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
第二纪元1138年霜花月20日晚，冬霜隘口
现在乔瓦尼和丹尼斯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处境：来往通信很有可能被海军陆战队的两个团监听和控制，自己也抽不出人手来诘问海军陆战队这样做的目的。且不说自己无权指挥王国政府手下的军队，因为比格尼亚家族并不负担这些人的军饷，他只用管好海棠领的领兵；即便自己有权这样做，自己也管不到海军大臣的脑袋顶上去。
军人可以很轻易地扣着一些电报，让这些文字沉睡在红叶郡的电报中继站里。而自己不可能取得什么证据指控他们欺瞒。这意味着自己所有消息渠道所能提供的消息基本上是首相和国王想让他们看到的消息。
首相暂且不论，国王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呢？尽管乔瓦尼长久处于行伍之中，这不代表他对国内政治完全不敏感。现在乔瓦尼也得承认丹尼斯的判断了，禁卫军一整个军赖在首都不走，极有可能国王已经换人了。接班上台的除了西泽尔·潘塔瑞亚，老国王的好儿子以外别无他人。
可乔瓦尼更加清楚选王会议上他有着绝对的劣势。北方四领的公爵首先就不可能支持他；四座自治城市中的三座都在北方四领，那些工厂主跟庄园主们天生就谈不来——一个需要大量的工人工作，一个需要大量的雇农种地。说是雇农，跟奴隶其实也没什么区别。晨曦教会作为国教，教皇即便有一票那又能阻挡什么呢？
北方四领极大概率会支持南海棠领的女公爵桃乐丝。桃乐丝自身足够守旧，也足够开明。她在未继承爵位前就以宴会的主办方闻名，很少有南方出身的人比她更能掌握好礼仪尺度；她不问政事却能知人善任，南海棠领在她手下治理的很好。她赞成工厂的开办，也关心工人和贫民的福利待遇。有四个赈济和助学基金的名誉主席都是她，还是多位才华横溢的作家与作曲家的担保人。
没有什么人比她更加适合担任国王这样一个角色，特别是和著名的野心家西泽尔·潘塔瑞亚对比起来的时候。南方四领想必也有不少倾向于桃乐丝的人。
排解掉烦恼的绝佳办法就是一场胜利，如果一场胜利不足以占据人的思维，那就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第二天，一封给丹尼斯的电报打破了乔瓦尼的思绪。
这封电报并没有说些重要的事情，但语序措辞有些奇怪。文法上更接近宪章时期的玫瑰语，又在一定程度上和帝国话杂糅了起来。署名是丹尼斯·克鲁瑟尼五年前就战死的兄长，这让这封电报显得尤为诡异。
“五年前你的兄长在哪？丹尼斯？”乔瓦尼检查着这封说不上是家书还是别的什么的电报。家书怎么会用电报形式传递呢？在战时这就更不可能了。
“在王国海军。王国海军由樱桃群岛领出钱的那支舰队五年前在帝国的军港里接受训练，我兄弟指挥的那条达丽雅女王陛下号在浩瀚海里碰到了大风暴，整条船都沉没了。有些水兵被商船所搭救，至于我的哥哥，水兵说他把自己反锁在舰长室里，和船一起沉了下去。”
乔瓦尼瞧出了一些端倪。这应该是个密电，密码很像徐正江塞给自己的那一套。
丹尼斯在密码本的帮助下迅速解码了整个电文。电文里说的事不多，也就两件事情：其一，帝国兵部天枢司证实了北境王国北部边境的氏族南下，可能接受元老院派遣军官的训练，也可能直奔冬霜山脉投身于前线。
“这说不上是个好消息，”丹尼斯在北边加了三面红旗子，“特别是现在连王国直属的陆军都在防着我们的情况下。”
其二便是首都政变的消息。徐正江在电报文里特别指明要当心元老院在玫瑰境内的活动。
这倒在乔瓦尼的预料之中。但现在这不是他首先要关心的事情。先头三个氏族分别攻打三座要塞，防御战倒都不成问题。可眼下新调动的两个氏族似乎将冬霜隘口视作薄弱点，集结三个氏族的力量一举强攻，这就让乔瓦尼有些坐不住了。
好在狼皮盾氏族领袖沙伯泰不是什么将才帅才。尽管先锋被几门炮炸得七荤八素，沙伯泰在营帐基本修筑完成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开始修建攻城塔和攻城车。
北境兵的血液里都流淌着对荣誉的渴望，对胜利的渴望和对战利品的渴望，可像沙伯泰这样急哄哄地大包干，生怕其他氏族抢走一丁点荣誉的还算是比较少见的。
这是个机会。如果沙伯泰要敢在水骷髅氏族抵达前强攻整个要塞，乔瓦尼就有把握吃掉大部分的肉；如果沙伯泰最后当怂包，那么零敲牛皮糖也能喂饱一部分人。
昨天一部分耐不住性子的北佬让新兵蛋子们当靶子一样打回去了。乔瓦尼清楚那些人同样是北境氏族兵里的新兵，而且是最不服管教的那批。氏族看着他们送死多半是要给其他人树一个反面教材。
怎么让老兵和沙伯泰都坐不住呢？乔瓦尼爬上了棱形炮台，在顶部用望远镜观察着攻城塔工地的情况。
不得不说，在土木建造方面，北境兵可能天赋卓越。大量树木被砍倒削去枝叶，对于缺乏炮兵的北境氏族来说，投递炸药包的投石塔也是一种可靠的攻城手段；一些攻城塔已经初具形貌，外表包裹着一层生牛皮用以防弹。
乔瓦尼不可能坐视这些北佬安安稳稳地搞建设。昨天夜里征召来的一团骑兵已经抵达了冬霜隘口的要塞，而北佬的骑兵还在恢复元气当中。要塞外的平原实在是太适合骑兵作战了，只有少的可怜的远程手段的北境兵会被骑兵当猴子耍。精锐的北境兵多半是为了殿后和防范精灵背盟压在整个队伍的最尾部。如此说来，难道还有比现在更适合剜掉一块肉的时候吗？
乔瓦尼决定亲自上阵，率领这队骑兵给北境兵们送一把冬天的大火。
现在乔瓦尼和丹尼斯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处境：来往通信很有可能被海军陆战队的两个团监听和控制，自己也抽不出人手来诘问海军陆战队这样做的目的。且不说自己无权指挥王国政府手下的军队，因为比格尼亚家族并不负担这些人的军饷，他只用管好海棠领的领兵；即便自己有权这样做，自己也管不到海军大臣的脑袋顶上去。
军人可以很轻易地扣着一些电报，让这些文字沉睡在红叶郡的电报中继站里。而自己不可能取得什么证据指控他们欺瞒。这意味着自己所有消息渠道所能提供的消息基本上是首相和国王想让他们看到的消息。
首相暂且不论，国王有什么理由这样做呢？尽管乔瓦尼长久处于行伍之中，这不代表他对国内政治完全不敏感。现在乔瓦尼也得承认丹尼斯的判断了，禁卫军一整个军赖在首都不走，极有可能国王已经换人了。接班上台的除了西泽尔·潘塔瑞亚，老国王的好儿子以外别无他人。
可乔瓦尼更加清楚选王会议上他有着绝对的劣势。北方四领的公爵首先就不可能支持他；四座自治城市中的三座都在北方四领，那些工厂主跟庄园主们天生就谈不来——一个需要大量的工人工作，一个需要大量的雇农种地。说是雇农，跟奴隶其实也没什么区别。晨曦教会作为国教，教皇即便有一票那又能阻挡什么呢？
北方四领极大概率会支持南海棠领的女公爵桃乐丝。桃乐丝自身足够守旧，也足够开明。她在未继承爵位前就以宴会的主办方闻名，很少有南方出身的人比她更能掌握好礼仪尺度；她不问政事却能知人善任，南海棠领在她手下治理的很好。她赞成工厂的开办，也关心工人和贫民的福利待遇。有四个赈济和助学基金的名誉主席都是她，还是多位才华横溢的作家与作曲家的担保人。
没有什么人比她更加适合担任国王这样一个角色，特别是和著名的野心家西泽尔·潘塔瑞亚对比起来的时候。南方四领想必也有不少倾向于桃乐丝的人。
排解掉烦恼的绝佳办法就是一场胜利，如果一场胜利不足以占据人的思维，那就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第二天，一封给丹尼斯的电报打破了乔瓦尼的思绪。
这封电报并没有说些重要的事情，但语序措辞有些奇怪。文法上更接近宪章时期的玫瑰语，又在一定程度上和帝国话杂糅了起来。署名是丹尼斯·克鲁瑟尼五年前就战死的兄长，这让这封电报显得尤为诡异。
“五年前你的兄长在哪？丹尼斯？”乔瓦尼检查着这封说不上是家书还是别的什么的电报。家书怎么会用电报形式传递呢？在战时这就更不可能了。
“在王国海军。王国海军由樱桃群岛领出钱的那支舰队五年前在帝国的军港里接受训练，我兄弟指挥的那条达丽雅女王陛下号在浩瀚海里碰到了大风暴，整条船都沉没了。有些水兵被商船所搭救，至于我的哥哥，水兵说他把自己反锁在舰长室里，和船一起沉了下去。”
乔瓦尼瞧出了一些端倪。这应该是个密电，密码很像徐正江塞给自己的那一套。
丹尼斯在密码本的帮助下迅速解码了整个电文。电文里说的事不多，也就两件事情：其一，帝国兵部天枢司证实了北境王国北部边境的氏族南下，可能接受元老院派遣军官的训练，也可能直奔冬霜山脉投身于前线。
“这说不上是个好消息，”丹尼斯在北边加了三面红旗子，“特别是现在连王国直属的陆军都在防着我们的情况下。”
其二便是首都政变的消息。徐正江在电报文里特别指明要当心元老院在玫瑰境内的活动。
这倒在乔瓦尼的预料之中。但现在这不是他首先要关心的事情。先头三个氏族分别攻打三座要塞，防御战倒都不成问题。可眼下新调动的两个氏族似乎将冬霜隘口视作薄弱点，集结三个氏族的力量一举强攻，这就让乔瓦尼有些坐不住了。
好在狼皮盾氏族领袖沙伯泰不是什么将才帅才。尽管先锋被几门炮炸得七荤八素，沙伯泰在营帐基本修筑完成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开始修建攻城塔和攻城车。
北境兵的血液里都流淌着对荣誉的渴望，对胜利的渴望和对战利品的渴望，可像沙伯泰这样急哄哄地大包干，生怕其他氏族抢走一丁点荣誉的还算是比较少见的。
这是个机会。如果沙伯泰要敢在水骷髅氏族抵达前强攻整个要塞，乔瓦尼就有把握吃掉大部分的肉；如果沙伯泰最后当怂包，那么零敲牛皮糖也能喂饱一部分人。
昨天一部分耐不住性子的北佬让新兵蛋子们当靶子一样打回去了。乔瓦尼清楚那些人同样是北境氏族兵里的新兵，而且是最不服管教的那批。氏族看着他们送死多半是要给其他人树一个反面教材。
怎么让老兵和沙伯泰都坐不住呢？乔瓦尼爬上了棱形炮台，在顶部用望远镜观察着攻城塔工地的情况。
不得不说，在土木建造方面，北境兵可能天赋卓越。大量树木被砍倒削去枝叶，对于缺乏炮兵的北境氏族来说，投递炸药包的投石塔也是一种可靠的攻城手段；一些攻城塔已经初具形貌，外表包裹着一层生牛皮用以防弹。
乔瓦尼不可能坐视这些北佬安安稳稳地搞建设。昨天夜里征召来的一团骑兵已经抵达了冬霜隘口的要塞，而北佬的骑兵还在恢复元气当中。要塞外的平原实在是太适合骑兵作战了，只有少的可怜的远程手段的北境兵会被骑兵当猴子耍。精锐的北境兵多半是为了殿后和防范精灵背盟压在整个队伍的最尾部。如此说来，难道还有比现在更适合剜掉一块肉的时候吗？
乔瓦尼决定亲自上阵，率领这队骑兵给北境兵们送一把冬天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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