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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交响诗的第一幕

    作为一名半路出家的记述者,我想我们有必要跳出乔瓦尼的视角,用几段当事人的表述来回忆这场战斗。

    一位参加过这场突袭战斗的军官在他的回忆录里是这样记述的:

    “.…..在我一生最难以忘怀的莫过于1138年霜花月23日的战斗。彼时的冬霜隘口的土地还没有完全冻结起来,工兵仍能借助火药的力量快速的修筑工事和挖掘堑壕。乔瓦尼爵士在指挥部时曾断言称:‘一旦我们没能在今天摧毁狼皮盾的攻城力量,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氏族一同将我们围困。’一开始的时候森林的边缘还算是宁静,只有北佬喊着卖力气时会喊的号子和敲敲打打的声音。工程营地就修筑在北部玫瑰森林屈指可数的几条马车公路旁边,有些路段还是精灵议会时期的遗留物。这一切都在下午5点的时刻被改变了……”

    “.…..从预定发起冲锋的战场回望冬霜隘口要塞,视线里充满着一种不真实感。大量的硝烟和扬起来的灰尘、碎屑和黑色的雪块给冬霜隘口要塞披上了名为残忍的披风,新征召来的炮兵和他们装备的新式火炮喷吐着火焰,好似晨曦女神在圣礼日凌晨洒下的阳光。那些野蛮人很显然被火炮吓呆了,除了投掷炸药包的投石机和精灵提供的弩炮,他们缺乏所有像样的远程打击手段。一些北境兵一直痴傻地站在营地里,直到被乔瓦尼将军亲自率领的骑兵队伍捅了个对穿……”

    议会枪骑兵团的指挥官赫瓦波夫斯基如此写道:

    “.…..双方的愤怒情绪都达到了阈值。海棠领的军人把对后方参谋部不作为的怒火和对北境王国国仇家恨的怒火统统发泄在了这些可怜人身上。马蹄将那些被火炮吓得失去了反应的北境兵活活踩进了森林旁富有腐殖质的土壤里,尸体叠的一具接着一具。一旁整备的北境兵最先反应了过来,他们遭受的炮火打击也更小。等待他们的是训练有素的轻步兵和线列步兵的枪声,射击个几轮后便在战场中央扭打做一团……”

    “.…..氏族巫师不知道擂响那些战鼓是否还有用处,便一直卖力地表演,直到脑袋绽放出脑浆的烟花。混乱之中难辨敌友,各色肢体四处堆积,毛皮服装的北境人的比例要更多一点。北境兵擅长的炸药陶罐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有些人点燃后忘掉了投掷出去,随后一声巨响便化作了一滩烂泥、没有人再去关心什么攻城营地的设施了,森林的边缘都焚烧了起来,火光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到了8点我们看到了地狱般的场景:白天、黄昏和夜晚在大陆上的同一片地区存在,这时,乔瓦尼将军吹响了总的冲锋号。”

    “晓月港骑兵的蓝色胸甲骑兵、议会雇佣的玫瑰色胸甲骑兵和海棠领边境驻军的白色胸甲骑兵都集合了起来,排列成整齐的队列冲锋向前。北境兵惯常使用的炸药罐和短柄斧对骑兵一点办法都没有,一些还称得上是精锐的北佬被这种景象吓得双腿软在地上尿了裤子,然后被马匹活活踩死。唯一称得上是在反抗的是北境装备了元老院火枪的士兵和精灵游侠,他们给骑兵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乔瓦尼爵士的副官丹尼斯·克鲁瑟尼当时留守在要塞里,他如此回忆道:

    “……乔瓦尼国王被精灵斥候射中了肩膀,但他强忍着疼痛纵马撤回了冬霜隘口。他的马刀被血液冲刷成了玫瑰红色。士兵们收拾着战场上的残局,把沙伯泰吓得缩回了精灵的巡逻范围内。看着乔瓦尼将军骑马靠近城墙,所有的士兵都欢呼起来,背后是燃烧的像火山口一样的常青树森林。很少有人能不被这种氛围所感染,冬霜隘口一时都颤抖起来……”

    “.…..二角帽和披风上遍布枪口和灼烧的痕迹,骑兵团的指挥官也阵亡了好几位。国王陛下外面的制服被使用短刀和斧子的北境兵划出了一个破口。一些露出了赛莲娜绒布的衬衣,一些还在汩汩地流着血。几个军医迅速上前包扎抢救,而后乔瓦尼国王就累瘫在了担架上。”

    让我们把篇幅还给在指挥室行军床里躺着的乔瓦尼吧。

    “精彩的胜利,阁下。”丹尼斯·克鲁瑟尼穿着一身骑兵制服进入了指挥室,“初步的战果和伤亡都已经统计完成了。我们给沙伯泰一计重拳,他再也不可能重新恢复投石车和攻城塔的建设了。”

    “骑兵死伤还是超出了我的预计。特别是很大一部分马匹也需要养伤。”乔瓦尼躺在床上粗略地翻阅着几张数据报表。这些参谋自战斗结束以来都还没休息过。

    “但是侦查兵报告我们,沙伯泰已经将残余部队撤回到森林内,等待水骷髅氏族的到来再做进一步打算。”

    “具体杀伤了多少敌人有结果吗?”

    “很难统计。投石塔的炸药包被引燃了,大量的尸体成了碎块,另一部分幸运的则被骑兵踩踏的血肉模糊。粗略计算来看,狼皮盾应当有四千人在本次战斗中失去了战斗能力。”

    小拉格纳同样沉浸在兴奋的海洋之中。作为半路出家担任炮兵指挥官的参谋,小拉格纳甚至亲自操作一门野战炮命中了攻城塔。大量的松木和皮革从五米高的空中纷纷落下,将北佬埋在的北境森林的嚎哭里,这样的体验对于小拉格纳来说是前所未有的。

    其他炮兵簇拥在一起把小拉格纳抛上的天空。所有人都兴奋于,沉迷于甚至臣服于炮口喷吐的巨大火焰。大部分人耳朵还处在嗡嗡的状态,彼此之间的交谈几乎要喊破了嗓子才能正常进行下去。

    新式火炮的木制支架尚未完全摆脱防腐漆的刺鼻味道,却已经笼罩了浓浓的血腥气。小拉格纳隐约有些理解父亲在谈论起焚烧战争时的兴奋感,他渴望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起完全属于自己的,不沾染任何父辈关系的功勋。为此,小拉格纳不满足于指挥这些炮兵。他发誓他要成为一名指挥官,炮兵学院毕业的学生应当有这样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