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忏悔
第二纪元1138年新星月9日，圣玫瑰港
作为晨曦女神教会的三大圣地之一，圣玫瑰港素以酿造充满玫瑰香气的葡萄酒闻名。这些酒类的酿造技艺被严格掌握在晨曦女神教会的手中，在宴会和圣礼上展露出玫瑰人的热情和品味。
1138年的教皇冕下亲自主持的圣礼定于圣玫瑰港举行。这可奇怪得很，以往的教皇向来不愿意在北方夹杂着野蛮的海风中主持祭礼，这个地点只会在玫瑰港和星陨城两者之中像踢皮球一样来回举办。
现任教皇若望十二世显然在这个问题上有着自己独到的理解。天可怜见，圣玫瑰港都十二年没举行过圣礼了，作为传说中晨曦女神第一次洒下曙光的地方，受到这样的冷遇实在是不该。
若望十二世就这样在码头前回想自己过往的一生。一些坊间最恶毒的传言称凯法斯·潘塔瑞亚根本没有能力和王太后生下一对子女，西泽尔和他的妹妹露克蕾西娅是当时还在担任玫瑰领枢机主教的若望十二世与王太后偷情的产物。
教堂的光辉灿烂之下掩埋的尽是算计和阴谋，不过好在若望十二世是最后的胜利者。玫瑰港的时事评论家和贵族俱乐部都清楚若望十二世就是西泽尔弑父篡位的最大后台和靠山，也未必清楚若望十二世不一定会无条件支持他的全部举措。
若望十二世有着自己的野心。在过去，八王宪章签署后的一段时间里，教会的权力可以说是无限的。任何没有接受过主教或教皇祝福的爵位受封仪式都是非法的；任何不被教皇所承认的国王都是僭主；教廷的卫队在教皇的指挥下控制了整个玫瑰港。
看看现在是什么日子？葡萄酒的酿造专营权被前几任教皇出卖的一干二净；开办了工厂或是当上了种植园主的贵族也失去了对信仰的虔诚和对教会的敬畏；就连酒馆里的混混的语气词都换成了晨曦女神的肚子啊这种亵渎的话语。
这些都是若望十二世给自己找的理由。实际上的动机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是人就追求权力，无人能够例外。
尽管海棠领北部边境的战火仍未平息，圣玫瑰港依旧弥漫着节日的欢庆。让我们想象这样一个场景：宽达45米的街道上洒落着各式各样假花的花瓣，一些是布料，一些则是碎纸。街道的尽头是圣丽贝卡广场，中间是精灵执政时期修建的两层喷泉。
黑道白道上的人物这个时候都会围绕着圣丽贝卡广场找一个好位置。埃斯莱宫、先王达丽雅大厦和晨昏宫都是上佳的去处，剧院望远镜此时也拥有了第二个用处。
没人是来看老头在广场中央布道的，大伙对布道结束后的宗教剧更感兴趣。虽然故事可能都耳熟能详了，可谁让女神传道这出戏要用整整十七个女演员，还都得是青春靓丽的少女。
一想到这，若望十二世就得咬碎自己的后槽牙。好在眼下就有若望十二世可以加以操作的机会。
莱缪尔·海尔森用化名坐上了当天最后一班通往圣玫瑰港的列车，经过半个小时的深思熟虑之后，他还是决定将这些情报就近卖给若望十二世。反正若望十二世也是西泽尔·潘塔瑞亚的盟友，想来也不会多说什么。
莱缪尔转头进了圣丽贝卡广场正东的圣丽贝卡大教堂。大教堂的钟楼有两口沉重的青铜铸造的钟，据说就连敲钟人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人类。
大教堂熙熙攘攘地挤满了听布告和捐钱的人。圣礼日捐一笔数额不大不小的钱财起码能起到一个安慰自己的作用。这一天的主教和司祭们也是最为慈眉善目的，很少有他们无法宽恕的罪过。
莱缪尔跟在队伍后面，点了四枚金玫瑰投进捐款箱里。一位牧师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位慷慨的年轻人。莱缪尔上下打量了这位神父的穿着，看样子是一位十七使徒派的牧师。
教皇冕下正是十七使徒派的支持者。至少看样子这位神父是有可能联系上教皇的。
莱缪尔坐在教堂第一排的长椅上，手边翻着一本不知道哪一年编纂的圣徒列传。
“神父，女神会爱着所有人的，是吗？”
“是的。那光是真光，照亮一切生在世上的人。”
“她也会爱着罪人吗？”
“人皆有罪。能真诚悔过，清晨的曙光依旧会照耀在每一个人身上。”
“我有罪，神父。”
这个穿着十七使徒派袍服的神父示意莱缪尔跟着他。两人最终来到侧厅一间忏悔室里，隔着一层纱互相对话。
本来来之前莱缪尔就拜托朋友给他做了一些伪装。尽管看起来相当地拙劣，但也足够用了，他不担心神父告密。
“有罪就需要忏悔。说出来吧，神会宽恕你的。”
“这样啊，太好了。我爱上了一位修女。”
神父并没有按莱缪尔预想中的一样开口说话。既然主教们绝大多数都有孩子，尽管对外宣称上都是外甥和侄子，那么修女出去体谅一下自己的难处也并非不能理解的事情。
“我很爱她。我现在还能回想起她发梢间的芬芳，那种腊梅和迎春花混合起来的香料。”
这确实是修道院常见的化妆品。虽然送进修道院的姑娘都有各自的理由，可人到二十不爱美是不可能的。
神父说：“女神庇佑所有的爱情。单纯的爱并不能称之为罪。”
“有一天，她向我吐露了一个秘密。她说那个时候她正在打扫修道院的侧厅，很快就听到几个人闯了进来。她只认识其中的一位，多半是修女长爱丽丝丽泽大人。”
“这是不得了罪过，先生。”忏悔室另一头的神父语气中混杂着贪婪和颤抖，“我想我的位阶不足以代表女神饶恕这样的罪过。”
莱缪尔将一枚崭新出厂的金玫瑰递了过去。
“我会亲自向您祈求圣座的指示。”神父的语气回到了平常的状态，“请您稍等片刻。”
作为晨曦女神教会的三大圣地之一，圣玫瑰港素以酿造充满玫瑰香气的葡萄酒闻名。这些酒类的酿造技艺被严格掌握在晨曦女神教会的手中，在宴会和圣礼上展露出玫瑰人的热情和品味。
1138年的教皇冕下亲自主持的圣礼定于圣玫瑰港举行。这可奇怪得很，以往的教皇向来不愿意在北方夹杂着野蛮的海风中主持祭礼，这个地点只会在玫瑰港和星陨城两者之中像踢皮球一样来回举办。
现任教皇若望十二世显然在这个问题上有着自己独到的理解。天可怜见，圣玫瑰港都十二年没举行过圣礼了，作为传说中晨曦女神第一次洒下曙光的地方，受到这样的冷遇实在是不该。
若望十二世就这样在码头前回想自己过往的一生。一些坊间最恶毒的传言称凯法斯·潘塔瑞亚根本没有能力和王太后生下一对子女，西泽尔和他的妹妹露克蕾西娅是当时还在担任玫瑰领枢机主教的若望十二世与王太后偷情的产物。
教堂的光辉灿烂之下掩埋的尽是算计和阴谋，不过好在若望十二世是最后的胜利者。玫瑰港的时事评论家和贵族俱乐部都清楚若望十二世就是西泽尔弑父篡位的最大后台和靠山，也未必清楚若望十二世不一定会无条件支持他的全部举措。
若望十二世有着自己的野心。在过去，八王宪章签署后的一段时间里，教会的权力可以说是无限的。任何没有接受过主教或教皇祝福的爵位受封仪式都是非法的；任何不被教皇所承认的国王都是僭主；教廷的卫队在教皇的指挥下控制了整个玫瑰港。
看看现在是什么日子？葡萄酒的酿造专营权被前几任教皇出卖的一干二净；开办了工厂或是当上了种植园主的贵族也失去了对信仰的虔诚和对教会的敬畏；就连酒馆里的混混的语气词都换成了晨曦女神的肚子啊这种亵渎的话语。
这些都是若望十二世给自己找的理由。实际上的动机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是人就追求权力，无人能够例外。
尽管海棠领北部边境的战火仍未平息，圣玫瑰港依旧弥漫着节日的欢庆。让我们想象这样一个场景：宽达45米的街道上洒落着各式各样假花的花瓣，一些是布料，一些则是碎纸。街道的尽头是圣丽贝卡广场，中间是精灵执政时期修建的两层喷泉。
黑道白道上的人物这个时候都会围绕着圣丽贝卡广场找一个好位置。埃斯莱宫、先王达丽雅大厦和晨昏宫都是上佳的去处，剧院望远镜此时也拥有了第二个用处。
没人是来看老头在广场中央布道的，大伙对布道结束后的宗教剧更感兴趣。虽然故事可能都耳熟能详了，可谁让女神传道这出戏要用整整十七个女演员，还都得是青春靓丽的少女。
一想到这，若望十二世就得咬碎自己的后槽牙。好在眼下就有若望十二世可以加以操作的机会。
莱缪尔·海尔森用化名坐上了当天最后一班通往圣玫瑰港的列车，经过半个小时的深思熟虑之后，他还是决定将这些情报就近卖给若望十二世。反正若望十二世也是西泽尔·潘塔瑞亚的盟友，想来也不会多说什么。
莱缪尔转头进了圣丽贝卡广场正东的圣丽贝卡大教堂。大教堂的钟楼有两口沉重的青铜铸造的钟，据说就连敲钟人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人类。
大教堂熙熙攘攘地挤满了听布告和捐钱的人。圣礼日捐一笔数额不大不小的钱财起码能起到一个安慰自己的作用。这一天的主教和司祭们也是最为慈眉善目的，很少有他们无法宽恕的罪过。
莱缪尔跟在队伍后面，点了四枚金玫瑰投进捐款箱里。一位牧师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位慷慨的年轻人。莱缪尔上下打量了这位神父的穿着，看样子是一位十七使徒派的牧师。
教皇冕下正是十七使徒派的支持者。至少看样子这位神父是有可能联系上教皇的。
莱缪尔坐在教堂第一排的长椅上，手边翻着一本不知道哪一年编纂的圣徒列传。
“神父，女神会爱着所有人的，是吗？”
“是的。那光是真光，照亮一切生在世上的人。”
“她也会爱着罪人吗？”
“人皆有罪。能真诚悔过，清晨的曙光依旧会照耀在每一个人身上。”
“我有罪，神父。”
这个穿着十七使徒派袍服的神父示意莱缪尔跟着他。两人最终来到侧厅一间忏悔室里，隔着一层纱互相对话。
本来来之前莱缪尔就拜托朋友给他做了一些伪装。尽管看起来相当地拙劣，但也足够用了，他不担心神父告密。
“有罪就需要忏悔。说出来吧，神会宽恕你的。”
“这样啊，太好了。我爱上了一位修女。”
神父并没有按莱缪尔预想中的一样开口说话。既然主教们绝大多数都有孩子，尽管对外宣称上都是外甥和侄子，那么修女出去体谅一下自己的难处也并非不能理解的事情。
“我很爱她。我现在还能回想起她发梢间的芬芳，那种腊梅和迎春花混合起来的香料。”
这确实是修道院常见的化妆品。虽然送进修道院的姑娘都有各自的理由，可人到二十不爱美是不可能的。
神父说：“女神庇佑所有的爱情。单纯的爱并不能称之为罪。”
“有一天，她向我吐露了一个秘密。她说那个时候她正在打扫修道院的侧厅，很快就听到几个人闯了进来。她只认识其中的一位，多半是修女长爱丽丝丽泽大人。”
“这是不得了罪过，先生。”忏悔室另一头的神父语气中混杂着贪婪和颤抖，“我想我的位阶不足以代表女神饶恕这样的罪过。”
莱缪尔将一枚崭新出厂的金玫瑰递了过去。
“我会亲自向您祈求圣座的指示。”神父的语气回到了平常的状态，“请您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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