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揣摩疯子的底线
第二纪元1138年新星月12日，北境克拉夫特半岛
艾尔·威廉森老了。
他的下属们都不这么想。艾尔·威廉森统领三个先王亲卫旅已经二十年了，并不是每一名玫瑰骑兵都有像他一样看守神圣陵墓的荣誉。在以往的传言中，那些英勇善战的骑士会得到先王英魂的亲自指点，他们的板甲和骑枪会天然带有胜利的气势。他不知道这些传言是否是真实的，但是威廉森家族向来以能征善战闻名。
威廉森在马上保养着自己的佩枪。家族的荣誉随着厚重的板甲和华丽的骑枪一同被埋葬在了先祖的陵墓里，但艾尔·威廉森用火枪和马刀让北境氏族重新认识到什么是玫瑰所向披靡的骑兵。
新星月的克拉夫特半岛还是略微有些冷。尽管一小部分暖流能够逃过冰晶群岛寒流的冲击，对于缓解新星月南下的寒潮还是有些无济于事。在暮光海岸郡收发了几天的电报后，艾尔·威廉森意识到担在自己身上的是怎样沉重的一副担子。
这就是威廉森讨厌政治又不得不接受政治的主要原因。现在为了保住自己和手下的骑兵不被南方四领一些人泼上破坏局势的脏水，艾尔·威廉森只能强顶着和闭门不出的氏族兵作战。
新调来的氏族要比他们先前的前辈聪明得多，在整个克拉夫特半岛上的粮食补给线上隔一段距离就设立中转点，几个中转点刚好在一个氏族紧急动员的范围内。
这给威廉森的作战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乔治？”威廉森停下陪伴他十几年的爱马，向他的副官打招呼。
“将军，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在克拉夫特半岛逗留几天了？”
“自上一次返回暮光海岸郡补给后，今天已经是行军的第六天了。”
“看来这六天我们一事无成。是我老了吗，已经老到足够退休的年龄了吗，乔治？”
“不，将军。野蛮人对他们的补给线采取了更审慎的态度，就像您教导我们的那样，一名合格的猎人首先要学会等待。”
“韦斯特·内维斯那边有消息吗？”
“两个议会守卫旅仍在坚守暮光海岸。就目前状况而言，我认为氏族切断我们补给线和通信的可能性较低。”
“好，很好。但是猎人不能长久地和猎物对着耗下去。我们做这样的安排，如果让你抽取三个旅中的精锐，你觉得你能选出来多少人又不至于让整个骑兵旅的战斗力出现大幅度下降？”
“如果您指的是有一部分老兵能在队伍里充当教官的话，我个人认为最多只能抽出来不到半个旅的人马。”乔治回答道。
“那就足够了。明天我要看到这半个旅的人在平原上整顿，而你将率领先王达丽雅亲卫旅剩下的人在克拉夫特半岛上继续骚扰北佬的补给。马里恩旅和特里瑟兰旅由他们的主官继续统帅，命令一并执行。明白吗？”
“将军？您要……”
“我想试试我的剑还够不够称得上是锋锐。打破僵局的最好办法就是有一柄尖刀。”
威廉森有些分不清雪地和天空的分界线了。半个旅的精锐游骑兵可以以最小成本破坏倒霉的北佬运输车队，而他想证明自己还不够年迈。
第二纪元1138年新星月12日，冬霜隘口要塞
乔瓦尼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前线指挥所。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和自己身边的参谋们畅快讨论起战争来。
但国内局势像一只阴魂不散的幽灵一直尾随着他。这让乔瓦尼实在感到反感。
“艾尔·威廉森已经取得足够大的战果了，而北佬也在战斗中吸取了足够多的教训。让他们继续尝试突破没有战略性上的意义。”丹尼斯语调里的情感像是帝国祈月馆为了传递情报开发出的留声人偶一样稀少。
“这打的是什么窝囊仗。明明海棠领准备了整整半年，明明在战术上取得了足够大的优势，明明我们拥有三次光荣的胜利，丹尼斯。就因为王国政府在这件事情上的消极态度，我们现在被动得要命。”
“这有些吉纳维芙女士和徐正江公使借物资补给送过来的情报。”两人听到了一位参谋的汇报。
“拿过来吧。”
乔瓦尼利落地拆开了信封，可消息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一位教皇谒者当众罢免了暮光海岸郡的主教，并以叛教的罪名指控他。我说，丹尼斯，罗德里戈的手是不是伸得有些太长了。”
“圣座渴望着用教权重新干涉世俗的事务。尽管元老院的一些学者认为集中的组织无论如何都比事实上各自为政的八个领地要好，但……”
“罗德里戈恐怕没有想那么长远，对吧。他这个人为了一己私利行事的概率会更高一点。”
“是的，阁下。虽然教会还有修道院和裁判所两个机构能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罗德里戈几乎是无限制膨胀的权力，但越来越多的非凡事务缠住了他们的全部精力。”
“以前没有这么多事情的。就好像在什么时间点之后，一面墙壁，一道堤坝被以某种手段打开了一样。这个教皇谒者什么时候离开的暮光海岸？”
“如果吉纳维芙阁下拿到的日程表没错的话，看样子是今天刚刚坐上晓月港驶往圣玫瑰港的火车。”
“西泽尔肯定不能看着我们把前线的局势继续拖下去。如果你是西泽尔，丹尼斯。我相信你具备这样的才能和智识，你会在这个情况下做什么呢？”
“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选王会议。如果西泽尔·潘塔瑞亚在选王会议上的表现不足以孚众望，这个国家存在分崩离析的风险。至少我的朋友们不可能将自己的工厂拱手送给元老院人和南方朋友们。”
“这倒确实是你会做出来的选择。但西泽尔是个连自己父亲都能谋杀的疯子，我怕我们继续拖下去他会做出什么踩在悬崖边跳舞的举动来。罗德里戈上位教皇的时候，西泽尔就替他做过这些事情吧，丹尼斯？”
“那些谋杀案都没有证据，但是十有八九是他。”
艾尔·威廉森老了。
他的下属们都不这么想。艾尔·威廉森统领三个先王亲卫旅已经二十年了，并不是每一名玫瑰骑兵都有像他一样看守神圣陵墓的荣誉。在以往的传言中，那些英勇善战的骑士会得到先王英魂的亲自指点，他们的板甲和骑枪会天然带有胜利的气势。他不知道这些传言是否是真实的，但是威廉森家族向来以能征善战闻名。
威廉森在马上保养着自己的佩枪。家族的荣誉随着厚重的板甲和华丽的骑枪一同被埋葬在了先祖的陵墓里，但艾尔·威廉森用火枪和马刀让北境氏族重新认识到什么是玫瑰所向披靡的骑兵。
新星月的克拉夫特半岛还是略微有些冷。尽管一小部分暖流能够逃过冰晶群岛寒流的冲击，对于缓解新星月南下的寒潮还是有些无济于事。在暮光海岸郡收发了几天的电报后，艾尔·威廉森意识到担在自己身上的是怎样沉重的一副担子。
这就是威廉森讨厌政治又不得不接受政治的主要原因。现在为了保住自己和手下的骑兵不被南方四领一些人泼上破坏局势的脏水，艾尔·威廉森只能强顶着和闭门不出的氏族兵作战。
新调来的氏族要比他们先前的前辈聪明得多，在整个克拉夫特半岛上的粮食补给线上隔一段距离就设立中转点，几个中转点刚好在一个氏族紧急动员的范围内。
这给威廉森的作战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乔治？”威廉森停下陪伴他十几年的爱马，向他的副官打招呼。
“将军，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在克拉夫特半岛逗留几天了？”
“自上一次返回暮光海岸郡补给后，今天已经是行军的第六天了。”
“看来这六天我们一事无成。是我老了吗，已经老到足够退休的年龄了吗，乔治？”
“不，将军。野蛮人对他们的补给线采取了更审慎的态度，就像您教导我们的那样，一名合格的猎人首先要学会等待。”
“韦斯特·内维斯那边有消息吗？”
“两个议会守卫旅仍在坚守暮光海岸。就目前状况而言，我认为氏族切断我们补给线和通信的可能性较低。”
“好，很好。但是猎人不能长久地和猎物对着耗下去。我们做这样的安排，如果让你抽取三个旅中的精锐，你觉得你能选出来多少人又不至于让整个骑兵旅的战斗力出现大幅度下降？”
“如果您指的是有一部分老兵能在队伍里充当教官的话，我个人认为最多只能抽出来不到半个旅的人马。”乔治回答道。
“那就足够了。明天我要看到这半个旅的人在平原上整顿，而你将率领先王达丽雅亲卫旅剩下的人在克拉夫特半岛上继续骚扰北佬的补给。马里恩旅和特里瑟兰旅由他们的主官继续统帅，命令一并执行。明白吗？”
“将军？您要……”
“我想试试我的剑还够不够称得上是锋锐。打破僵局的最好办法就是有一柄尖刀。”
威廉森有些分不清雪地和天空的分界线了。半个旅的精锐游骑兵可以以最小成本破坏倒霉的北佬运输车队，而他想证明自己还不够年迈。
第二纪元1138年新星月12日，冬霜隘口要塞
乔瓦尼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前线指挥所。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和自己身边的参谋们畅快讨论起战争来。
但国内局势像一只阴魂不散的幽灵一直尾随着他。这让乔瓦尼实在感到反感。
“艾尔·威廉森已经取得足够大的战果了，而北佬也在战斗中吸取了足够多的教训。让他们继续尝试突破没有战略性上的意义。”丹尼斯语调里的情感像是帝国祈月馆为了传递情报开发出的留声人偶一样稀少。
“这打的是什么窝囊仗。明明海棠领准备了整整半年，明明在战术上取得了足够大的优势，明明我们拥有三次光荣的胜利，丹尼斯。就因为王国政府在这件事情上的消极态度，我们现在被动得要命。”
“这有些吉纳维芙女士和徐正江公使借物资补给送过来的情报。”两人听到了一位参谋的汇报。
“拿过来吧。”
乔瓦尼利落地拆开了信封，可消息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一位教皇谒者当众罢免了暮光海岸郡的主教，并以叛教的罪名指控他。我说，丹尼斯，罗德里戈的手是不是伸得有些太长了。”
“圣座渴望着用教权重新干涉世俗的事务。尽管元老院的一些学者认为集中的组织无论如何都比事实上各自为政的八个领地要好，但……”
“罗德里戈恐怕没有想那么长远，对吧。他这个人为了一己私利行事的概率会更高一点。”
“是的，阁下。虽然教会还有修道院和裁判所两个机构能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罗德里戈几乎是无限制膨胀的权力，但越来越多的非凡事务缠住了他们的全部精力。”
“以前没有这么多事情的。就好像在什么时间点之后，一面墙壁，一道堤坝被以某种手段打开了一样。这个教皇谒者什么时候离开的暮光海岸？”
“如果吉纳维芙阁下拿到的日程表没错的话，看样子是今天刚刚坐上晓月港驶往圣玫瑰港的火车。”
“西泽尔肯定不能看着我们把前线的局势继续拖下去。如果你是西泽尔，丹尼斯。我相信你具备这样的才能和智识，你会在这个情况下做什么呢？”
“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选王会议。如果西泽尔·潘塔瑞亚在选王会议上的表现不足以孚众望，这个国家存在分崩离析的风险。至少我的朋友们不可能将自己的工厂拱手送给元老院人和南方朋友们。”
“这倒确实是你会做出来的选择。但西泽尔是个连自己父亲都能谋杀的疯子，我怕我们继续拖下去他会做出什么踩在悬崖边跳舞的举动来。罗德里戈上位教皇的时候，西泽尔就替他做过这些事情吧，丹尼斯？”
“那些谋杀案都没有证据，但是十有八九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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