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喝醉的半精灵
第二纪元1138年新星月11日，圣玫瑰港
作为整个西海岸线上最繁华的港口之一，圣玫瑰港同样以鱼龙混杂闻名于世。如果说教堂广场区的人们至少还对神灵有些表面上的敬畏的话，沉船区的人们则毫不掩饰自己对金钱的追捧。你能在这的酒馆里找到各式各样的人。
在酒馆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看起来起码是这样。手艺人、海员、长工、小贩、码头工人，人人喝着一样的酒，开着一样的荤腔。想要融入这样的社会，首先要学会和气味共存。
整座酒吧里唯一称得上好闻的只有啤酒花的味道。马尿混着泥巴糊在粗劣的木地板上，呕吐物和剩餐点在空气发酵。要在社交界里厮混的年轻人自然是不来这样的场合的，但是要谈些不干不净的生意的贵族们，还是不可避免地要常来。
福克纳与船锚酒馆是这其中的个中翘楚。老福克纳以前算得上是沉船区的名门望族，带领一支有四五条三桅船的船队在浩瀚洋中与风暴搏斗，收着教会的委托运输一些较危险的事物。
说不上是什么时候老福克纳决定不干了。船队被整个移交给了行会里的徒弟，自己带着钱开了这么家在沉船区算得上体面的酒馆。这间酒馆很快就成了圣玫瑰港最大的政治集会和情报集中地。
西部林地的沙尔是一名半精灵，也就是所谓的精灵与人的混血。最近半精灵跑到玫瑰和百合讨生活的太多了，据说是精灵那些讲究血统的老顽固们组织军队下手驱逐了森林里的半精灵。
“缺耳朵们不长眼是吗？”满口酒气的埃格林·铜锤醉醺醺的，居住在群岛火山的矮人说话冒着硫磺味，“这家的酒还是不够味。你们平常都在喝马尿吗？”
沙尔算不上有什么跟矮子们有深仇大恨的精灵血统派。这事情在酒馆太常见了，打个哈哈一般也就过去了。他坐在了酒馆的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边，斜对面念报纸的吟游诗人吸引了绝大部分闲人，至少让沙尔有片亲近的地方。
莱缪尔径直走向这个半精灵，坐在了他的对面。
“最近的日子过得怎么样？”反正莱缪尔每次来都是这一句。一开始沙尔懒得和这种阴谋写在脸上的野心家混在一块儿，奈何莱缪尔手里有足够新的银皇冠，不是那些黑的一看就是假币的货色。
“沉船区还有什么日子可言吗？我们反正都是无根之人，飘到哪算哪。”
“有门手艺就饿不死嘛。我最近有笔大买卖，干不干。”
“没兴趣。有酒没，上酒再谈这些。”
吟游诗人在那边把最近几期的晓月港和圣玫瑰港本地的报纸发下去传给酒鬼们自己瞧。偶尔会有些路边捡到钱的主，或者看上沉船区议员席位的政客会出钱请大家听卢特琴，那个时候会更热闹一些。
看着报纸的闲人很快就最近的局势开始了争吵，今天也许他是这个派的，明天他就坐到了那个派的椅子上。
莱缪尔招招手叫来了酒保。“两杯蜂蜜酒，不要兑水的货。”
有酒沙尔才好开腔，“你又跟着哪个大人物干些干不得人的勾当了？还是最近又看上哪个俱乐部的交际花，急哄哄着要攒钱给人家买首饰？”
“我在你眼里有这么不堪吗？”
“你要是办正事的主也不至于呆在玫瑰港一次就是半年。谁不知道你往玫瑰港跑都干点啥。听说你最近阔了，也不准备给兄弟们分嘴肉吃。”
“我这现在可是有大活要干。”
“我接不了，也没兴趣。我给你开个条子，你去找独眼。”
“独眼又是哪位？”
“嘘，小声点。最近圣玫瑰港这边地下世界的新头领，据说有摄政王的硬背景，是个不好说话的主。”
“那你怎么跟他搭上关系的？”
“他找我替他撕了两张肉票。据说两张肉票都有点身份，为此独眼给了我一笔数额不小的账款。”
“看样子够你一年多不开张了？”
“反正这一年我不准备干什么。就连那些想回家的半精灵都请不动我。”
“那祝您醉生梦死过得安稳，给我开张条子。”
沙尔扯了一条报纸，从胸口前掏出一支水笔在上面沙沙写着什么。那水笔明显是精灵货，在有些学问的读书人间的交易里很抢手。
“没有什么记号查验真伪？”
“整个圣玫瑰港，会写精灵话的又有多少？那些学究不屑于干我们这些腌臜事。”
“其他半精灵呢？”
“大伙互相都认识，就也没这个必要性。没事，独眼自己懂这个，他看一眼就知道。”
“我上哪找这么位地下世界的大人物呢？”
“整个圣玫瑰港只有一家俱乐部喜欢凑伙玩纸牌，而不是没事开什么读书沙龙。到了地方输两轮扑克，然后说你要上厕所，自然会有人请你进去。你把条子给了接头的就行。”
“成，我这杯酒一口没动。现在他是你的了。”
莱缪尔起身就走，半精灵已经醉倒在酒馆的桌子上呼呼大睡了。不过这些刀口上舔血的半精灵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醉了。
这家格调比较差劲的俱乐部就是退伍海军俱乐部，水兵们很喜欢玩扑克牌打发海上的时间，退休了也不例外。莱缪尔稍微给自己脸上摆弄了两下就走了进去。
二楼有几个保镖在楼上盯着他，莱缪尔坐在牌桌上才发现。他抬头后保镖就消失在了两扇木门的背后。
莱缪尔按照沙尔的嘱托规规矩矩玩了两轮纸牌。他看得出庄家在出老千，不过几个银皇冠倒也算不上啥。第二轮纸牌结束后，他借口啤酒喝多了起身前往厕所。
厕所外已经有两个大汉在等着他了。虽然莱缪尔时常在玫瑰港的狐朋狗友里吹捧自己见多识广，面对这种略显滑稽的情形心里不免咯噔一下。
莱缪尔很快收拢好情绪，将手心里的半截报纸条子递给了其中一位大汉。大汉扫了几眼，做出请他跟着走的手势。
作为整个西海岸线上最繁华的港口之一，圣玫瑰港同样以鱼龙混杂闻名于世。如果说教堂广场区的人们至少还对神灵有些表面上的敬畏的话，沉船区的人们则毫不掩饰自己对金钱的追捧。你能在这的酒馆里找到各式各样的人。
在酒馆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看起来起码是这样。手艺人、海员、长工、小贩、码头工人，人人喝着一样的酒，开着一样的荤腔。想要融入这样的社会，首先要学会和气味共存。
整座酒吧里唯一称得上好闻的只有啤酒花的味道。马尿混着泥巴糊在粗劣的木地板上，呕吐物和剩餐点在空气发酵。要在社交界里厮混的年轻人自然是不来这样的场合的，但是要谈些不干不净的生意的贵族们，还是不可避免地要常来。
福克纳与船锚酒馆是这其中的个中翘楚。老福克纳以前算得上是沉船区的名门望族，带领一支有四五条三桅船的船队在浩瀚洋中与风暴搏斗，收着教会的委托运输一些较危险的事物。
说不上是什么时候老福克纳决定不干了。船队被整个移交给了行会里的徒弟，自己带着钱开了这么家在沉船区算得上体面的酒馆。这间酒馆很快就成了圣玫瑰港最大的政治集会和情报集中地。
西部林地的沙尔是一名半精灵，也就是所谓的精灵与人的混血。最近半精灵跑到玫瑰和百合讨生活的太多了，据说是精灵那些讲究血统的老顽固们组织军队下手驱逐了森林里的半精灵。
“缺耳朵们不长眼是吗？”满口酒气的埃格林·铜锤醉醺醺的，居住在群岛火山的矮人说话冒着硫磺味，“这家的酒还是不够味。你们平常都在喝马尿吗？”
沙尔算不上有什么跟矮子们有深仇大恨的精灵血统派。这事情在酒馆太常见了，打个哈哈一般也就过去了。他坐在了酒馆的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边，斜对面念报纸的吟游诗人吸引了绝大部分闲人，至少让沙尔有片亲近的地方。
莱缪尔径直走向这个半精灵，坐在了他的对面。
“最近的日子过得怎么样？”反正莱缪尔每次来都是这一句。一开始沙尔懒得和这种阴谋写在脸上的野心家混在一块儿，奈何莱缪尔手里有足够新的银皇冠，不是那些黑的一看就是假币的货色。
“沉船区还有什么日子可言吗？我们反正都是无根之人，飘到哪算哪。”
“有门手艺就饿不死嘛。我最近有笔大买卖，干不干。”
“没兴趣。有酒没，上酒再谈这些。”
吟游诗人在那边把最近几期的晓月港和圣玫瑰港本地的报纸发下去传给酒鬼们自己瞧。偶尔会有些路边捡到钱的主，或者看上沉船区议员席位的政客会出钱请大家听卢特琴，那个时候会更热闹一些。
看着报纸的闲人很快就最近的局势开始了争吵，今天也许他是这个派的，明天他就坐到了那个派的椅子上。
莱缪尔招招手叫来了酒保。“两杯蜂蜜酒，不要兑水的货。”
有酒沙尔才好开腔，“你又跟着哪个大人物干些干不得人的勾当了？还是最近又看上哪个俱乐部的交际花，急哄哄着要攒钱给人家买首饰？”
“我在你眼里有这么不堪吗？”
“你要是办正事的主也不至于呆在玫瑰港一次就是半年。谁不知道你往玫瑰港跑都干点啥。听说你最近阔了，也不准备给兄弟们分嘴肉吃。”
“我这现在可是有大活要干。”
“我接不了，也没兴趣。我给你开个条子，你去找独眼。”
“独眼又是哪位？”
“嘘，小声点。最近圣玫瑰港这边地下世界的新头领，据说有摄政王的硬背景，是个不好说话的主。”
“那你怎么跟他搭上关系的？”
“他找我替他撕了两张肉票。据说两张肉票都有点身份，为此独眼给了我一笔数额不小的账款。”
“看样子够你一年多不开张了？”
“反正这一年我不准备干什么。就连那些想回家的半精灵都请不动我。”
“那祝您醉生梦死过得安稳，给我开张条子。”
沙尔扯了一条报纸，从胸口前掏出一支水笔在上面沙沙写着什么。那水笔明显是精灵货，在有些学问的读书人间的交易里很抢手。
“没有什么记号查验真伪？”
“整个圣玫瑰港，会写精灵话的又有多少？那些学究不屑于干我们这些腌臜事。”
“其他半精灵呢？”
“大伙互相都认识，就也没这个必要性。没事，独眼自己懂这个，他看一眼就知道。”
“我上哪找这么位地下世界的大人物呢？”
“整个圣玫瑰港只有一家俱乐部喜欢凑伙玩纸牌，而不是没事开什么读书沙龙。到了地方输两轮扑克，然后说你要上厕所，自然会有人请你进去。你把条子给了接头的就行。”
“成，我这杯酒一口没动。现在他是你的了。”
莱缪尔起身就走，半精灵已经醉倒在酒馆的桌子上呼呼大睡了。不过这些刀口上舔血的半精灵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醉了。
这家格调比较差劲的俱乐部就是退伍海军俱乐部，水兵们很喜欢玩扑克牌打发海上的时间，退休了也不例外。莱缪尔稍微给自己脸上摆弄了两下就走了进去。
二楼有几个保镖在楼上盯着他，莱缪尔坐在牌桌上才发现。他抬头后保镖就消失在了两扇木门的背后。
莱缪尔按照沙尔的嘱托规规矩矩玩了两轮纸牌。他看得出庄家在出老千，不过几个银皇冠倒也算不上啥。第二轮纸牌结束后，他借口啤酒喝多了起身前往厕所。
厕所外已经有两个大汉在等着他了。虽然莱缪尔时常在玫瑰港的狐朋狗友里吹捧自己见多识广，面对这种略显滑稽的情形心里不免咯噔一下。
莱缪尔很快收拢好情绪，将手心里的半截报纸条子递给了其中一位大汉。大汉扫了几眼，做出请他跟着走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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