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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邓肯的同伙

    赛尔坎和高登先生在几个坏种家里把他们都抓了出来,带到办公厅前的广场上。广场上有个高台,是用来惩罚犯错的奴隶而设的。高台上的木桩被血迹染成黑色,绞刑架上的绳子在风里摇晃着。

    休息的人们开心地发现还有一场好戏看,于是高台周围很快就围满了看戏的人。

    “你们偷了主人的羊,而且把羊杀了,烤了吃,是么?”高登问道。

    “没有这回事。”格雷矢口否认。另外几个人也都不承认。被找到的时候格雷就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此时他更是表现出一副被冤枉而生气的神情。他是个天生的演员,就应该去戏剧院演戏的。

    可惜另外几个人就没有他这样的演戏天赋了,当被高登找到时,他们就表现出慌乱和害怕。不过等他们汇聚到一起,有了格雷的表率,他们的表现就好多了。

    “你们先把我负责的羊群驱散,然后偷了其中一只,在罗姆河竹林边的沙滩上烤了,我是亲眼看到的。”邓肯见他们摆出一副抵赖的样子,立刻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你根本就是胡说,我们可没驱赶你的羊,更没有偷羊,一定是你自己干的,然后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格雷气愤地吼道。

    “对,一定是这样。”坏种们七嘴八舌地说道。

    孩子的谎言也就骗骗他们自己,在高登的眼里,事实早已清晰明了。不过他却表现出一副被弄糊涂的样子,疑惑地看看邓肯,又满是怀疑地看了看格雷。

    “我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邓肯见高登先生发生动摇,急忙发誓,以加重自己所言的分量。

    “我发誓,我说的也是实话。”几个坏种也跟着发誓。

    “你们不但偷了羊,还偷了酒,你们现在身上还有酒味呢。”邓肯说道。

    “这是中午主人赏赐的酒,你身上不是也有?”

    “我身上早就没有了。你们身上酒味还这么重,是因为你们偷了酒喝,到现在还能闻到味。”邓肯气愤地说道。对于几个坏种的无赖手段,他只能尽可能的找出证据。

    “我中午喝完酒就睡觉了,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吹风,身上酒味当然浓了。难道这也能成为你把脏水泼到我身上的证据?”格雷说道。

    “谁能证明你吃饭完就睡觉呢?”

    “我能证明。”

    “我也能证明“

    一群人喊着能证明格雷他们下午在睡觉。他们都是这些坏种的亲人。

    高登先生小声地问赛尔坎:“赛尔坎,你觉得是谁偷了主人的财产?”

    赛尔坎说道:“高登先生,邓肯先把他负责的羊群送回羊圈,又去找剩下的羊,然后又回来告诉我羊被杀了,又和我一起去烤羊现场,我认为他没有时间去杀羊烤羊。”

    高登先生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家里人多的家伙,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啊。”

    高登先生开口对大众说道:“你们的辩论我都听到了,都无法证明对方有罪,那么就只能依照惯例来处理了。”

    所谓的惯例,那就是不能证明自己无罪的参与者一个不拉,全部挨鞭子,直到真正犯罪的人承认罪行。这种毫无道理的手段,却是奴隶农场最常用的。因为大多数监工都懒得动脑子,只想依靠鞭子找出事情的真相。

    一听到全部都要挨鞭子,坏种里就有四个人吓的脸色发白,腿脚发软。他们在欺负别人的时候总是很勇猛,可当他们面对惩罚时往往比任何人都要软弱。

    “高登先生,明显是这小子泼脏水,他们几个人是无辜的。”格雷的父亲里克尔站出来提出异议。里克尔三十多岁,他的家族在罗姆河奴隶农场历史悠久,是最大的一个家族,并且他的父辈兄弟姐妹很多,他这一辈兄弟姐妹也很多,在他的家族里,他家的话语权也相当的大。

    六个坏种里单单他们家族就有四个人。另外两人的在现场的亲人也跟着起哄,想依靠人多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里克尔,你是在质疑我还是在质疑惯例?”高登笑眯眯地盯着里克尔问道。对于里克尔的挑衅,高登心底是很欢迎的,越是负责的事情他越是喜欢,因为这能够体现出他的能力,让他和别的只知道抽鞭子的监工区别开来。

    “高登先生,我没有质疑你,也不敢质疑惯例,我只是觉得只凭他一张嘴说几句话就让另外几个孩子跟着他一起挨鞭子,不是很妥当。我们这么多人都能够证明这几个孩子今天下午没有外出,偷羊偷酒这一切都不可能是他们干的。他们是清白的,我们这么多人为他们的清白做证。”里克尔说完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他身后的众人都表现出愿意为几个孩子作证的样子。

    高登心中暗喜,他巴不得这些贱骨头越狂妄越好。奴隶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是谁的责任呢?费尔德男爵大人听到罗姆河奴隶农场发生奴隶闹事事件,第一个想到的是谁?那必然是罗姆河奴隶农场的主管卡米罗。高登早已看不惯卡米罗的软弱,特别是老牧师加文来后,两个将要入土的老头过分的仁慈,让这些奴隶们越来越忘乎所以。

    现在敢质疑他依照惯例行事,就是最好的体现。

    为了坐实他们闹事,高登小心翼翼的引导着,唯恐自己的强硬吓退了他们。所以高登微笑着说道:“疼爱自己的孩子,这是人之常情,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要知道,维护男爵大人财产的安全是我们监工的职责。现在男爵大人的一只羊丢了,你觉得我除去依照惯例办案,还有别的办法么?”

    “那必须查清楚,真正的小偷必须受到惩罚。可是这和他们几个没有关系,我们很多人能够证明他们的清白。一定是邓肯在说谎,只要抽他几鞭子,他一定会老老实实交代清楚。”里克尔提出自己的解决办法。

    高登看了看邓肯,沉吟不语,好像在权衡这样做的利弊。

    邓肯四顾茫然,自己丢了羊,是应该挨鞭子,可不应该是这种情况下挨鞭子。他心里憋闷,因为气愤而满脸通红。他一再强调,自己没有偷。真正的小偷是格雷一伙。

    可是谁会在乎他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奴隶的话呢?

    如果高登先生为了息事宁人,按照里克尔所说的办,谁会来给他这样的奴隶说一句话?

    “把他绑上去。”高登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对邓肯一指。

    立刻从里克尔身后跳出两个青年,将邓肯拖到一根木桩旁,脱掉邓肯的破烂亚麻罩衣,让邓肯双手环抱木桩,然后将双手困在一起。

    邓肯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以前他只是看别人被抽鞭子,种种残像在他脑海蹦出,让鞭子还没落下来,他的双腿就开始打颤。可是他心里却不停地念道着: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如果今天被打死,那么也要清清白白地死。

    突然,邓肯心里竟然生出一丝期望,期望自己就这样被打死,或许能够和父亲母亲团圆。

    台下的帕莎心里十分矛盾,她知道亲人们证明格雷一伙下午没出去是假的。因为她亲眼看到格雷几个人是在前不久偷偷溜回家。他们根本就没在家里睡觉。

    可如果她站出来捅破这一点,以后她会被整个家族排斥,在几次鼓起勇气后,她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儿。

    高登接过别人递过来的鞭子,慢慢来到邓肯身后。

    听到高登先生的皮鞋踩在木质台面而发出渐近的脚步声,邓肯已经吓的面色发白了。现在唯一支撑他没有尿裤子的力量就是心里的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念叨着‘我不能出丑,我不能承认,我要清清白白地。’

    可惜这只是让他没尿裤子,双腿却已经筛糠一样地抖着。在父亲死后,邓肯知道自己必须坚强起来,可是以前的懦弱也不是一句话就能抛弃的。

    就在高登先生扬起鞭子时,一直没有开口的赛尔坎突然喊道:“高登先生,我有话说。”

    “赛尔坎,你有什么话呢?”

    “我认为邓肯不是偷东西的人。他只是失职没有看管好羊群,但他没有偷。”赛尔坎说道。

    “哦?赛尔坎,我们特本骑士的父亲,你怎么证明邓肯没有偷呢?”高登问道。同时他也收起手里的鞭子。赛尔坎的表现虽然是在高登的意料之外,但他稍稍一盘算就认定这是有利于他的。让这群日渐狂妄的贱骨头们和一个骑士的父亲对立,这是一件好事。所以他特意在说话的时候加上了特本骑士。

    赛尔坎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被别人关注,在儿子特本成为圣光学徒之后,他虽然也是人们眼中的焦点,却和今天不同。再加上他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没有惹怒高登先生,并且还得到他的认可,这让他心里十分激动。

    “邓肯这孩子已经是个正式的牧羊人,虽然他只有十岁,可他管理羊群却非常称职,我曾经为了考验他,把三只顽劣的公羊一起交给他,而他却将它们管理得井井有条。从他开始做牧羊人到现在,他的羊群只出现过两次差错,第一次有四只羊儿脱离的羊群,提前归圈。我记得很清楚,那次他被人打的鼻青脸肿,而打人的正是这一帮令人厌恶的坏蛋。第二次就是今天,直接有一只羊被偷走……”众人的注目和聆听的态度,让赛尔坎越说越兴奋,为了尽量多说一会,他把下午的事情连同时间和地点详细的说了一遍。特别是遇到鱼人的事,他更是加上很多根本没有的事儿,把自己打扮成掩护邓肯逃跑的保护者形象。

    “所以,我可以断定,邓肯绝对不是偷主人财物的罪犯,当然他没有看好自己的羊群,这一点过错是不能推卸的。”赛尔坎结束了自己的演讲。他的心扑通扑通狂跳,差点破胸而出。

    “赛尔坎说的这些,只是证明邓肯作案时间不足。完全无法证明小偷是格雷他们。”里克尔立刻指出关键。并且他继续分析道“也许邓肯还有同伙,杀羊烤羊是别人在操作。”

    “里克尔,你是在怀疑赛尔坎是邓肯的同伙么?”自始至终高登的脸上都一直挂着微笑。

    赛尔坎稍稍平复了一点心情,胸口刚刚感觉到轻松,听到高登先生这么一分析,立刻又被气愤充满,一时气的面红耳赤,他想要怒斥里克尔,可喉咙却好像被一团无形的东西噎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不,我没有这样怀疑。”里克尔急忙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