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灭门
烧了几天，池姌的身体渐渐有了好转，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曲，宋氏便忽的睁开了眼。
“姌姐儿，你醒了？可有什么不适？”
池姌嗫嚅着，只觉得嗓子发干，望了望宋氏，心中有些酸涩：“娘，我无事，你快去休息吧。”
宋氏探了探她的脑门儿，又摸了摸自己的，心中那块石头终究落了地：“谢天谢地，总算好了。”
“杏花？杏花？”宋氏转身轻声唤道。
杏花连忙跑了过来，“夫人有何吩咐？”
“方才我去厨房炖了碗清粥，你去端来，在拿些饴糖。”
府上的人都知晓，二姑娘在喝清粥时，必须要就着饴糖才肯喝，有些娇气，可偏偏没人反着来，只因二姑娘脾气好，说话又温柔，没有人不喜欢这样的主子。
宋氏将池姌扶起身，脸上有些憔悴，眉头一拧：“姌姐儿啊，这次你可将为娘吓坏了。”
池姌笑了笑，柔声说：“让娘担心了，女儿以后不会如此了。”
宋氏抚了抚她的垂发，疑道：“姌姐儿和柳家的三少爷可曾相识？”
池姌摇了摇头：“娘莫胡说了，我平日连门都不曾出几次，怎么会认识外男？”
“也罢，如今你刚痊愈，好好休息。”宋氏一脸柔和，拍了拍她的手。
...
军卫营
士兵皆穿黑色甲胄，横执长枪，整齐划一，操练有序，正不缓不慢地换着阵法，如黑云铺满大地，雄赳赳，气昂昂！
主帅帐内，池烟正坐在椅子上翻着兵书，一小将掀开营帐急匆匆进来，池烟放下兵书。
“将军，昨天晚上，陈府被无端灭门，陈大人首级挂于东市，陈夫人也被活活打死，殁了。”
池烟心中一震，陈大人终究...还是被逼上了绝路。
“陈妙妙呢？”池烟问。
那小将低下头，语气有些心虚：“昨日有消息传来，陈小姐尸骨无存，怕是...”
只听前面的女人冷笑一声，那小将惊得胆寒，“看来有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将军，如今...”
池烟思量片刻，对他道：“你拨一堆人马，去柳府外，切记做事小心。若是有人来柳府挑刺，不用留活口，当即立斩！”
“卑将遵命！”
池烟看着桌上的那张羊皮地图，不知在想些什么。
...
柳府，女孩扎着两个小丸子，穿着粉色棉衫，此时脸上脏兮兮的，人也瘦了不少，大约八九岁的样子，便是陈妙妙了。
男人一身碧纹长衫，轻轻推开屋门，陈妙妙吓得缩在了床榻最里面，胳膊交叠挡在脸前，身子瑟瑟发抖。
柳文渊将饭菜摆在了案上，朝她那边走去，俯下身子，目光流转，尽是温柔：“妙妙乖，跟舅舅去吃饭。”
陈妙妙缩得更狠了，还在不停地啜泣，柳文渊没在上前，静静地呆在原处，看着那双酷似姐姐的眸子哭得通红。
陈妙妙缓缓起身，走到榻边，一把抱住了柳文渊，哭得一抽一抽的：“舅舅～舅舅，我没有爹了，我也没有，娘了，呜～呜～”
柳文渊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道了一句：“舅舅知道，以后舅舅会好好照顾你的。吃饭吧，吃完了舅舅...带你去见阿爹阿娘。”
“嗯。”
...
京郊一处偏僻的宅院，女人穿着蓝色棉衫坐在椅子上，手里拈着把雕刻着云纹的木梳。
女童乖乖地站在她身前，任由她给自己扎了两个小丸子，绑上了橙色缨结，脸上有些婴儿肥，声音软软糯糯地：“娘～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
那女人眉眼生的柔和，未施粉黛，带些江南女子的婉约，柳怀香温情地抚了抚她的脑袋：“你爹爹有事要忙，晚上让爹爹领你去集市玩儿好不好啊？”
陈妙妙用力点了点头，眼里充满了期翼。
却是陈京山裹挟着一身风雨打破了寂静，柳怀香隔着蒙蒙烟雨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儿，立刻放下手中的梳子，捂住了陈妙妙的眼睛，俯在她耳边讲：“妙妙乖，娘和爹有些话要说，妙妙先去找隔壁的玉林姨玩儿。”
陈妙妙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冲柳怀香眨了眨眼睛，活活泼泼地跑了出去。
看着陈妙妙的背影渐渐消失，柳怀香急匆匆地拿了一把油纸伞，跑向了陈京山。
柳怀香眉毛低垂，眉头紧蹙，眼中多了几分焦急：“京山，你...”
只见陈京山身上布满了斑斑血迹，脸上被人狠狠地划了一道疤，眼睛布满了浑浊的血丝，气若游丝地一把推开柳怀香：“走！走！”
话言未落，一把金灿灿的大刀当胸穿过，陈京山“蓦”地吐出了一团黑血，那刀又被人猛地拔出，陈京山费力转过身子挡在了柳怀香面前，又生生挨了几一刀，血迹溅到了柳怀香白皙的脸庞上，显得格外骇人。
“走--走！”
...
终是庄周梦了蝶，忠臣化了灰。
“我陈京山此生不负百姓，不负君王！”
“姌姐儿，你醒了？可有什么不适？”
池姌嗫嚅着，只觉得嗓子发干，望了望宋氏，心中有些酸涩：“娘，我无事，你快去休息吧。”
宋氏探了探她的脑门儿，又摸了摸自己的，心中那块石头终究落了地：“谢天谢地，总算好了。”
“杏花？杏花？”宋氏转身轻声唤道。
杏花连忙跑了过来，“夫人有何吩咐？”
“方才我去厨房炖了碗清粥，你去端来，在拿些饴糖。”
府上的人都知晓，二姑娘在喝清粥时，必须要就着饴糖才肯喝，有些娇气，可偏偏没人反着来，只因二姑娘脾气好，说话又温柔，没有人不喜欢这样的主子。
宋氏将池姌扶起身，脸上有些憔悴，眉头一拧：“姌姐儿啊，这次你可将为娘吓坏了。”
池姌笑了笑，柔声说：“让娘担心了，女儿以后不会如此了。”
宋氏抚了抚她的垂发，疑道：“姌姐儿和柳家的三少爷可曾相识？”
池姌摇了摇头：“娘莫胡说了，我平日连门都不曾出几次，怎么会认识外男？”
“也罢，如今你刚痊愈，好好休息。”宋氏一脸柔和，拍了拍她的手。
...
军卫营
士兵皆穿黑色甲胄，横执长枪，整齐划一，操练有序，正不缓不慢地换着阵法，如黑云铺满大地，雄赳赳，气昂昂！
主帅帐内，池烟正坐在椅子上翻着兵书，一小将掀开营帐急匆匆进来，池烟放下兵书。
“将军，昨天晚上，陈府被无端灭门，陈大人首级挂于东市，陈夫人也被活活打死，殁了。”
池烟心中一震，陈大人终究...还是被逼上了绝路。
“陈妙妙呢？”池烟问。
那小将低下头，语气有些心虚：“昨日有消息传来，陈小姐尸骨无存，怕是...”
只听前面的女人冷笑一声，那小将惊得胆寒，“看来有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将军，如今...”
池烟思量片刻，对他道：“你拨一堆人马，去柳府外，切记做事小心。若是有人来柳府挑刺，不用留活口，当即立斩！”
“卑将遵命！”
池烟看着桌上的那张羊皮地图，不知在想些什么。
...
柳府，女孩扎着两个小丸子，穿着粉色棉衫，此时脸上脏兮兮的，人也瘦了不少，大约八九岁的样子，便是陈妙妙了。
男人一身碧纹长衫，轻轻推开屋门，陈妙妙吓得缩在了床榻最里面，胳膊交叠挡在脸前，身子瑟瑟发抖。
柳文渊将饭菜摆在了案上，朝她那边走去，俯下身子，目光流转，尽是温柔：“妙妙乖，跟舅舅去吃饭。”
陈妙妙缩得更狠了，还在不停地啜泣，柳文渊没在上前，静静地呆在原处，看着那双酷似姐姐的眸子哭得通红。
陈妙妙缓缓起身，走到榻边，一把抱住了柳文渊，哭得一抽一抽的：“舅舅～舅舅，我没有爹了，我也没有，娘了，呜～呜～”
柳文渊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道了一句：“舅舅知道，以后舅舅会好好照顾你的。吃饭吧，吃完了舅舅...带你去见阿爹阿娘。”
“嗯。”
...
京郊一处偏僻的宅院，女人穿着蓝色棉衫坐在椅子上，手里拈着把雕刻着云纹的木梳。
女童乖乖地站在她身前，任由她给自己扎了两个小丸子，绑上了橙色缨结，脸上有些婴儿肥，声音软软糯糯地：“娘～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
那女人眉眼生的柔和，未施粉黛，带些江南女子的婉约，柳怀香温情地抚了抚她的脑袋：“你爹爹有事要忙，晚上让爹爹领你去集市玩儿好不好啊？”
陈妙妙用力点了点头，眼里充满了期翼。
却是陈京山裹挟着一身风雨打破了寂静，柳怀香隔着蒙蒙烟雨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儿，立刻放下手中的梳子，捂住了陈妙妙的眼睛，俯在她耳边讲：“妙妙乖，娘和爹有些话要说，妙妙先去找隔壁的玉林姨玩儿。”
陈妙妙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冲柳怀香眨了眨眼睛，活活泼泼地跑了出去。
看着陈妙妙的背影渐渐消失，柳怀香急匆匆地拿了一把油纸伞，跑向了陈京山。
柳怀香眉毛低垂，眉头紧蹙，眼中多了几分焦急：“京山，你...”
只见陈京山身上布满了斑斑血迹，脸上被人狠狠地划了一道疤，眼睛布满了浑浊的血丝，气若游丝地一把推开柳怀香：“走！走！”
话言未落，一把金灿灿的大刀当胸穿过，陈京山“蓦”地吐出了一团黑血，那刀又被人猛地拔出，陈京山费力转过身子挡在了柳怀香面前，又生生挨了几一刀，血迹溅到了柳怀香白皙的脸庞上，显得格外骇人。
“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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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庄周梦了蝶，忠臣化了灰。
“我陈京山此生不负百姓，不负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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