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计之王（三）
臻智说，我已经成为高级恶魔战士，没有魔元，由魔王亲自改造，属于异种恶魔，进阶原因不同于其他恶魔，所以不能一概而论。
“简而言之呢，你不用卖命打仗或者对打就能进阶。”
“吃排骨算吗？”
“也算吧，大力喜欢吃草莓，不过也没见他因此增强战力。”
说曹操曹操到：
“王，天坚星那边打起来了。是他们的死对头，升炎。”
天坚星被魔王杀掉将近三分之一的天使，升炎王倒是会钻空子。
排名前三的升炎星，也可以叫做药剂师天堂。
减速药剂、增血药剂、增强战力药剂、专门针对敌方任何类型主力的变性药剂……铺天盖地撒，不要钱一样。
他们确实不缺钱。早年的增强战力药剂卖得很好，各天使星成批成批地进。后来战斗天使进阶成为战斗精英天使，增强战力药剂副作用明显，才停止使用。
升炎王跟天坚王历来不合。
一个用药剂用上瘾，药效一退，药剂师一个能扛的都没有。之所以排名前三，不过因为升炎星研制出一种毒剂，能让敌方在短期内、大规模感染“炎毒”。解药制作成本极高，研制到使用，时间长、成本高、成效慢。
一个无限进化，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完成神王改造。
天坚王等着这堆药剂师冲进来。
领头那个兴高采烈：
“天坚星果然不行了！”
话音刚落，从黑暗的角落里冒出一个又一个金皮天使。
空气中还残留着炎毒药剂，天坚天使竟然……
“升炎王那个草包没跟你讲，我星天使已经全全升阶为战斗精英超级天使了？”
“名字那么长，装逼！”
升炎药剂师们已经被包围，在战士的包围圈，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傻瓜，只等被宰。
突然，他们集体消失了。
还玩隐形？
天坚王食指动了动。金皮天使个个眼冒金焰，把那些正在逃跑的药剂师杀个精光……
“阿叶的消息，天坚天使全是金皮。”
天坚前脚刚打完，大力后脚就来报给魔王。
魔王正在擦拭手里的魔剑：
“那些金皮糊弄升炎星还可以。叫半兽人族长来见我。”
“他已经在门口了。”
半兽人族长是个圆溜溜的白须狮子头。一蹦一跳进来了。在半空对魔王行礼：
“王。”
“你那边怎么样了，都准备好了吗？”
“回王，半兽人在29号星这十二年间，完成了星球能量初步解析、储存、覆盖。大部分宁胧普通天使已经与我族通婚，精英天使中，加入环境修复工程的人数过半。兽人冢已经能接收少量魔王能量。新生的半兽人战士里，还没有出现天使基因。新生幼兽存活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成年率百分之八十七以上。我族已经具备成为辅助恶魔战士作战的战力，只是还不能与超级魔法能量弹抗衡。”
“防御战士和法师团保证半兽人重伤率降到0.13。”
“恭喜王，这样的话，恶魔军团将战无不胜！”狮子头快乐地转圈圈。
宁胧精英天使参与环境修复，我鼓励的。
事情一码归一码。
再说天坚星那边。
升炎军被天坚星打得退缩母星基地。天坚王直接端了升炎星老巢，在升炎身上，狠狠出了这些年来在魔王这边受的鸟气。
愿意投降的药剂师，全全升级为战斗精英，去阿叶那里搞药剂研发。不愿意的，当场斩杀，不留活口。
天坚王做事，非黑即白。
此刻，他正半靠在门边，看阿叶安排新到药剂师的工作。
药剂狂人曾经向他提议：
“有一种甜素，以前用来调味，加入滕子草，这种东西便成了剧毒。对付恶魔效果显著。”
天坚王坐在沙发里，闭着眼睛：
“能伤还是能死？”
“能变心。”
他睁开眼，笑道：
“变心？”
“是。这种毒以前魔鬼星在用，那时候尘济还在，大搞天使改造。甜素变成他培养间谍的工具。这家伙，拽得二五八万，在我面前大谈天使的未来。没想到，死在我前头。”
天坚王弹了弹烟灰，抽了一口，示意爆炸头继续说下去。
药剂狂人推推眼镜，从白大褂里拿出一瓶无色药剂，踮起脚尖，递到天坚王手里：
“这是我在尘济活着的时候悄悄从魔鬼星拿的，加滕子草的甜素。不能打开，得现用。”
天坚王把药剂夹在食指和中指间，眯着眼睛看了看，招手，着透明衣纱的床伴扭过来。递去药剂，床伴听话喝了。
几分钟后。
天坚王斜眼看着药剂狂人。
药剂狂人手一摊：
“就是这样。”
天坚王把门口的金翼天使叫进来：
“你，通知天坚学校校长，安排老师给药剂师上课。今后在天坚星，一律使用天坚语。特别是纠正他们的音调。别带升炎方言。”
“是，王。”金翼天使离开。
天坚王在屋子里踱步。
药剂师道：
“这没得解药。”
天坚王停下脚步，招招手，朝地上指了指，几个士兵将地上哭叫的裸男架起来。天坚王对其中一个士兵道：
“去第三室。当不了间谍就……安排轻便的活。”
药剂狂人橘黄色爆炸头一晃一晃，天坚王越看越气，给了他一脚，他球儿似的飞出阳台，掉进广场，惊飞一群白鸽。
阿叶对天坚王行礼：
“王。”
他转身离开，边走边说：
“挑几个好的，今晚上送来。”
“是，王。”
天坚王把天坚所有天使变成自己的傀儡，储存能量。现在还是初期，再过不久，傀儡将无知无识，为他所用。等傀儡成熟，天使城内恐怕没有能与天坚王一战的人。消息已经传去宁胧星，不知魔王会做什么打算……
魔王亲临半兽人村，家家户户出门迎接。她没有穿战甲，长发高束，随从寸步不离左右。面对半兽人，她的面容呈现出一丝温柔。
天坚王、金皮天使，唬得了升炎投降，唬不了我。等恶魔先锋全员配备了半兽人战士，管你金皮银皮，头先斩下来。魔王心想。
……
“星使。”
“倪三，控制住他们。千万不能动手。”
“是，星使。”
……
“恶魔军就位。”
“是，头儿。”
……
“法师弓箭手就位。发生异动，立即压制，不能杀人，要活捉。”
“是。头儿。头儿，杜……”
“她怎么了？”
“杜女士问你明天想不想吃蛋包饭。”
“盯好你的人！”
“我盯着呢盯着呢……”
……
夜幕下的半兽人村，所有半兽人狮鬃发出深蓝光芒，随着呼吸，鬃毛间飘浮起淡蓝色的萤火，迎接魔王的到来。
魔王走在最前面，族长跟在她身后。
路边的树挺细，但是精神。
魔王的随从们不敢懈怠。敌人就在人群里。
“嗖！”一支箭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直冲魔王面门。防御战士抵住箭头，“轰”地一声，箭矢爆炸，强大的气流将半兽人轰趴一片。
“杀了魔王！”屋顶冒出几个精英天使，个个身披战甲、手持天使剑，直冲魔王而去。
不用魔王动手，大力、臻智、夕落已经将他们抵挡在防御圈外。
“你们谁领头？”魔王问。
精英天使冷笑道：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一声口哨，大雪纷飞，黑色的天使翅膀一扇，雪花锋利如刀，变成暴风雪向魔王扑过去。
防御战士按照计划已经保护好半兽人撤离。
又是一声口哨，一柄黑色天使剑猛地戳向魔王后背。
我拧碎堕天使的剑，白色蝠翼将他扇成两截。
“星使！”被控制住的宁胧精英天使咬着牙，面目狰狞。
银甲挡住雪风。雪花发出“锵锵”声，插进地面，冻伤一片深蓝绒毛。
“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强。”银甲渐渐覆盖住每一寸皮肤，她抱着手臂站立，纹丝不动。
一声兽吼，一个恶魔先锋骑着半兽人突击到宁胧精英天使面前，一剑将她斩杀。
堕天使黑光能量弹打向陆续出现的恶魔先锋，谁知被一层魔法防御罩挡下来，骷髅法师指着一堆堕天使：
“杀！”
骷髅兵一个个从尘灰里竖起，向堕天使冲去。
魔王冷静观战，此刻，她脑海里想的是半兽人到底能撑多久，跟恶魔军的配合还有什么需要改进。
直到刺客被押着跪在她面前，她也没有停止观察。
“表面上给我们自己治理魔星，实际，魔王，你骗了我们！我们雪人族能量本来就蓄积缓慢，因为植入芯片，为数不多的能量竟然会无故消失！不是你搞的鬼还能是谁？你偷我们的能量要做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凶手！我们要求独立！”
“幼年天使被恶魔看护，我们的孩子凭什么一天到晚被恶魔盯着？又不是犯人。”
“堕天使要求获得与恶魔军同等的恶魔能量。否则，我们不会再像夕落那样给你卖命。”
“取消河水巡逻！不然就换成宁胧天使。我们不要恶魔监管河水！”
……
“正尹星使，你怎么看这些问题？”魔王竟然问我。
公开场合，我还是很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全凭王的决断。”
魔王摆摆手，叫其他人说。
夕落道：
“凭王处置。”
魔王叹了一口气，对几个堕天使说道：
“你们能力很强，可以试着加入恶魔军。至于恶魔能量分配，你们原本不是恶魔，如果跟他们一样，接受相同份量的恶魔能量，灵元会废掉，再也召唤不出天使剑。这个问题相信夕落已经跟你们解释过。我是魔王，希望出现精兵强将。”
又对我说：
“幼年天使的看护、河水巡逻，都不是问题。你一直想集结宁胧天使脱离我的统治。宁胧星遭遇天坚打击，光凭几个精英天使，没有魔王能量防御，你们觉得结果会怎样？敌人已经扼住你们的咽喉，没有恶魔驻扎在此，你们又会怎样？天坚借故攻打宁胧星，意不在我，而在——”指向那条闪闪发光的河水：
“它，生命之河。没有天使像你们，喝水疗愈，战斗中，可以引动河水使重伤率大大下降，有些竟然能无伤冲杀，比起耗费高额成本的治疗，这是宁胧神王对你们的恩赐。宁胧技术组几千年止步不前，天坚王一但在水里投毒，你们觉得，以你们的法师，可以预设、解决这个问题吗？”
我走到她面前，一个膝盖跪地，低头：
“我已经是星使，不是天使王。”
抬起头，直直看她，她的眉目凌冽如冰风。
“宁胧天使不能成为宁胧堕天使，保全种族、令其繁荣，不一直是你的愿望吗？星塔半开，宇宙能量接收不足，新出生小天使的成年率想必你也看过了，低得离谱。再过不久，宁胧星将没有宁胧天使，你也不想看到的，对不对？”
魔王俯视着我，道：
“很久以前，这里是半兽人的家乡，宁胧天使过度开发星球资源，宁胧星濒临枯竭。自从半兽人住进来，环境修复有目共睹。”
我还是不习惯跪着，站了起来：
“我们可以欢迎半兽人、恶魔、堕天使，前提是邀请他们，而不是他们自己想进来就进来。”
魔王眼睛微微发出红光：
“你的意思是我强行帮助了你们？”
“王，我们需要把统治权归还宁胧天使。由他们决定怎么治理宁胧星。”
臻智实在听不下去：
“那好，宁胧就等着变成死星吧。”
“死星也好、活星也罢，关键，把决定权给宁胧天使。”
“说白了你就是想当天使王。”
魔王抬起手，臻智不甘地闭上嘴巴。魔王问今夜刺杀行动的领头：
“我可以撤兵，离开宁胧。问一句，你们决定由谁来当天使王？”
领头不自在地抓抓脑袋，最后指着我。
这个锅我不背，连忙道：
“就几个人能决定什么事，要大家一起商量。”
“不用商量了。魔王，你刚才说撤兵，是真的吗？”是倪三。
他果然要留到最后才出手。
“是真的。”魔王说。
倪三后面跟着宁胧天使，几百号人站成豆腐块。
天使翅膀发出齐刷刷颤动声，“刷”，天使们跪在我面前。倪三道：
“王，您来决定。”
我一个高阶恶魔战士……去当天使王……
魔王、大力、臻智、夕落都看着我，我算是被推到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尬到极点也就轻松了，我收回蝠翼，站直了：
“既然你们还拥护我，那我就跟你们说几句真心话。我同意半兽人、恶魔、堕天使在宁胧星帮助我们环境修复，更新技术组。如果有敌人来犯，不管是谁，我们共同抵御。你们头顶，天坚星上，有怎样的敌人，不用我多说。同意我的想法，在我治下，是我的子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不同意的，说出你更好的建议，或者离开。”
“你果然想当天使王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利用我王这么久，你良心不会痛吗！”臻智被大力按住帽子。
我揉了揉胀痛的眼睛，看着魔王，她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动作，好像事情发展到今天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如果你还愿意帮助我们，我们随时欢迎。”
魔王嘴角浮出一丝笑容，很浅。她的手在空中一抓，黑色战甲又重新穿在身上。
保护宁胧就是保护魔王自己，保护魔星所有人。魔王不会拒绝我的。
“恶魔撤出宁胧星，收回宁胧天使体内芯片。半兽人的事由他们自己决定。我们走。”
哎哎……不是吧……
河水不要了？
银血不怕了？
我呢？
也不要我了！
魔王说撤就撤，一夜间，撤个干干净净。恶魔的眼屎都不剩下一颗。
“王，我爱人和孩子昨夜收拾东西走了，这……”
“王，我男朋友也走了。”
“王，我奶奶问小恶魔什么时候来家里。”
“王，那个……我怀孕了，芯片被收，联系不上孩子他爸……”
“王，恶魔同学还没还我天使剑呢，那是我妈妈的……”
“王，恶魔法师就走了吗？他答应教我魔法的……”
“王，魔星的海带可好吃了，我叫朋友帮我带，她还会回来吗……”
我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恶魔恶魔恶魔。
研发基地空辽辽，一只蚊子都不见。
小蓬给我做了排骨汤。
腻。
魔王这是教育我，不是我想外交就外交。我的天使之心在她那，她还怕什么银血！
倒是宁胧星，赤裸裸暴露在各天使星眼皮底下一夜，没被打就已经烧高香了。
对，我的天使灵元还在她那。
“宁胧星请求魔王支援。”
魔王给小白花换了水，不理会我。
“别闹了。天坚王还盯着河水能量，到时候恶魔军团打不过，怎么办？”
魔王转了个身，我跟到她面前去：
“我发誓，我没有利用我们之间的感情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真心实意跟你交往。宁胧星是宁胧星，它就是一颗天使星而已。还有，那些人我都交到夕落处了，按《恶魔条例》处置。”
魔王终于正眼看我，缓声道：
“魔星可以给宁胧星提供技术支持和防御支持，我不想看到天坚王那么容易就吃了你们的河。至于我们之间，结束。”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好吗？”
我没说结束，我还没有结束。
“这件事情，我说了算。”
她不留我再说话的机会。冷白色的银甲从眼角翻起，漆黑战甲下，后背挺得笔直。她向外走去，没有回头。
我忘记了。
她是女人。
也是女王。
魔王。
大力在门口等她，跟在她身后，臻智嘲笑我：
“回去吧，正尹王。我王还愿意跟你们打交道，你该庆幸，现在还可以吃妈妈本。”
“简而言之呢，你不用卖命打仗或者对打就能进阶。”
“吃排骨算吗？”
“也算吧，大力喜欢吃草莓，不过也没见他因此增强战力。”
说曹操曹操到：
“王，天坚星那边打起来了。是他们的死对头，升炎。”
天坚星被魔王杀掉将近三分之一的天使，升炎王倒是会钻空子。
排名前三的升炎星，也可以叫做药剂师天堂。
减速药剂、增血药剂、增强战力药剂、专门针对敌方任何类型主力的变性药剂……铺天盖地撒，不要钱一样。
他们确实不缺钱。早年的增强战力药剂卖得很好，各天使星成批成批地进。后来战斗天使进阶成为战斗精英天使，增强战力药剂副作用明显，才停止使用。
升炎王跟天坚王历来不合。
一个用药剂用上瘾，药效一退，药剂师一个能扛的都没有。之所以排名前三，不过因为升炎星研制出一种毒剂，能让敌方在短期内、大规模感染“炎毒”。解药制作成本极高，研制到使用，时间长、成本高、成效慢。
一个无限进化，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完成神王改造。
天坚王等着这堆药剂师冲进来。
领头那个兴高采烈：
“天坚星果然不行了！”
话音刚落，从黑暗的角落里冒出一个又一个金皮天使。
空气中还残留着炎毒药剂，天坚天使竟然……
“升炎王那个草包没跟你讲，我星天使已经全全升阶为战斗精英超级天使了？”
“名字那么长，装逼！”
升炎药剂师们已经被包围，在战士的包围圈，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傻瓜，只等被宰。
突然，他们集体消失了。
还玩隐形？
天坚王食指动了动。金皮天使个个眼冒金焰，把那些正在逃跑的药剂师杀个精光……
“阿叶的消息，天坚天使全是金皮。”
天坚前脚刚打完，大力后脚就来报给魔王。
魔王正在擦拭手里的魔剑：
“那些金皮糊弄升炎星还可以。叫半兽人族长来见我。”
“他已经在门口了。”
半兽人族长是个圆溜溜的白须狮子头。一蹦一跳进来了。在半空对魔王行礼：
“王。”
“你那边怎么样了，都准备好了吗？”
“回王，半兽人在29号星这十二年间，完成了星球能量初步解析、储存、覆盖。大部分宁胧普通天使已经与我族通婚，精英天使中，加入环境修复工程的人数过半。兽人冢已经能接收少量魔王能量。新生的半兽人战士里，还没有出现天使基因。新生幼兽存活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成年率百分之八十七以上。我族已经具备成为辅助恶魔战士作战的战力，只是还不能与超级魔法能量弹抗衡。”
“防御战士和法师团保证半兽人重伤率降到0.13。”
“恭喜王，这样的话，恶魔军团将战无不胜！”狮子头快乐地转圈圈。
宁胧精英天使参与环境修复，我鼓励的。
事情一码归一码。
再说天坚星那边。
升炎军被天坚星打得退缩母星基地。天坚王直接端了升炎星老巢，在升炎身上，狠狠出了这些年来在魔王这边受的鸟气。
愿意投降的药剂师，全全升级为战斗精英，去阿叶那里搞药剂研发。不愿意的，当场斩杀，不留活口。
天坚王做事，非黑即白。
此刻，他正半靠在门边，看阿叶安排新到药剂师的工作。
药剂狂人曾经向他提议：
“有一种甜素，以前用来调味，加入滕子草，这种东西便成了剧毒。对付恶魔效果显著。”
天坚王坐在沙发里，闭着眼睛：
“能伤还是能死？”
“能变心。”
他睁开眼，笑道：
“变心？”
“是。这种毒以前魔鬼星在用，那时候尘济还在，大搞天使改造。甜素变成他培养间谍的工具。这家伙，拽得二五八万，在我面前大谈天使的未来。没想到，死在我前头。”
天坚王弹了弹烟灰，抽了一口，示意爆炸头继续说下去。
药剂狂人推推眼镜，从白大褂里拿出一瓶无色药剂，踮起脚尖，递到天坚王手里：
“这是我在尘济活着的时候悄悄从魔鬼星拿的，加滕子草的甜素。不能打开，得现用。”
天坚王把药剂夹在食指和中指间，眯着眼睛看了看，招手，着透明衣纱的床伴扭过来。递去药剂，床伴听话喝了。
几分钟后。
天坚王斜眼看着药剂狂人。
药剂狂人手一摊：
“就是这样。”
天坚王把门口的金翼天使叫进来：
“你，通知天坚学校校长，安排老师给药剂师上课。今后在天坚星，一律使用天坚语。特别是纠正他们的音调。别带升炎方言。”
“是，王。”金翼天使离开。
天坚王在屋子里踱步。
药剂师道：
“这没得解药。”
天坚王停下脚步，招招手，朝地上指了指，几个士兵将地上哭叫的裸男架起来。天坚王对其中一个士兵道：
“去第三室。当不了间谍就……安排轻便的活。”
药剂狂人橘黄色爆炸头一晃一晃，天坚王越看越气，给了他一脚，他球儿似的飞出阳台，掉进广场，惊飞一群白鸽。
阿叶对天坚王行礼：
“王。”
他转身离开，边走边说：
“挑几个好的，今晚上送来。”
“是，王。”
天坚王把天坚所有天使变成自己的傀儡，储存能量。现在还是初期，再过不久，傀儡将无知无识，为他所用。等傀儡成熟，天使城内恐怕没有能与天坚王一战的人。消息已经传去宁胧星，不知魔王会做什么打算……
魔王亲临半兽人村，家家户户出门迎接。她没有穿战甲，长发高束，随从寸步不离左右。面对半兽人，她的面容呈现出一丝温柔。
天坚王、金皮天使，唬得了升炎投降，唬不了我。等恶魔先锋全员配备了半兽人战士，管你金皮银皮，头先斩下来。魔王心想。
……
“星使。”
“倪三，控制住他们。千万不能动手。”
“是，星使。”
……
“恶魔军就位。”
“是，头儿。”
……
“法师弓箭手就位。发生异动，立即压制，不能杀人，要活捉。”
“是。头儿。头儿，杜……”
“她怎么了？”
“杜女士问你明天想不想吃蛋包饭。”
“盯好你的人！”
“我盯着呢盯着呢……”
……
夜幕下的半兽人村，所有半兽人狮鬃发出深蓝光芒，随着呼吸，鬃毛间飘浮起淡蓝色的萤火，迎接魔王的到来。
魔王走在最前面，族长跟在她身后。
路边的树挺细，但是精神。
魔王的随从们不敢懈怠。敌人就在人群里。
“嗖！”一支箭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直冲魔王面门。防御战士抵住箭头，“轰”地一声，箭矢爆炸，强大的气流将半兽人轰趴一片。
“杀了魔王！”屋顶冒出几个精英天使，个个身披战甲、手持天使剑，直冲魔王而去。
不用魔王动手，大力、臻智、夕落已经将他们抵挡在防御圈外。
“你们谁领头？”魔王问。
精英天使冷笑道：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一声口哨，大雪纷飞，黑色的天使翅膀一扇，雪花锋利如刀，变成暴风雪向魔王扑过去。
防御战士按照计划已经保护好半兽人撤离。
又是一声口哨，一柄黑色天使剑猛地戳向魔王后背。
我拧碎堕天使的剑，白色蝠翼将他扇成两截。
“星使！”被控制住的宁胧精英天使咬着牙，面目狰狞。
银甲挡住雪风。雪花发出“锵锵”声，插进地面，冻伤一片深蓝绒毛。
“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强。”银甲渐渐覆盖住每一寸皮肤，她抱着手臂站立，纹丝不动。
一声兽吼，一个恶魔先锋骑着半兽人突击到宁胧精英天使面前，一剑将她斩杀。
堕天使黑光能量弹打向陆续出现的恶魔先锋，谁知被一层魔法防御罩挡下来，骷髅法师指着一堆堕天使：
“杀！”
骷髅兵一个个从尘灰里竖起，向堕天使冲去。
魔王冷静观战，此刻，她脑海里想的是半兽人到底能撑多久，跟恶魔军的配合还有什么需要改进。
直到刺客被押着跪在她面前，她也没有停止观察。
“表面上给我们自己治理魔星，实际，魔王，你骗了我们！我们雪人族能量本来就蓄积缓慢，因为植入芯片，为数不多的能量竟然会无故消失！不是你搞的鬼还能是谁？你偷我们的能量要做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凶手！我们要求独立！”
“幼年天使被恶魔看护，我们的孩子凭什么一天到晚被恶魔盯着？又不是犯人。”
“堕天使要求获得与恶魔军同等的恶魔能量。否则，我们不会再像夕落那样给你卖命。”
“取消河水巡逻！不然就换成宁胧天使。我们不要恶魔监管河水！”
……
“正尹星使，你怎么看这些问题？”魔王竟然问我。
公开场合，我还是很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全凭王的决断。”
魔王摆摆手，叫其他人说。
夕落道：
“凭王处置。”
魔王叹了一口气，对几个堕天使说道：
“你们能力很强，可以试着加入恶魔军。至于恶魔能量分配，你们原本不是恶魔，如果跟他们一样，接受相同份量的恶魔能量，灵元会废掉，再也召唤不出天使剑。这个问题相信夕落已经跟你们解释过。我是魔王，希望出现精兵强将。”
又对我说：
“幼年天使的看护、河水巡逻，都不是问题。你一直想集结宁胧天使脱离我的统治。宁胧星遭遇天坚打击，光凭几个精英天使，没有魔王能量防御，你们觉得结果会怎样？敌人已经扼住你们的咽喉，没有恶魔驻扎在此，你们又会怎样？天坚借故攻打宁胧星，意不在我，而在——”指向那条闪闪发光的河水：
“它，生命之河。没有天使像你们，喝水疗愈，战斗中，可以引动河水使重伤率大大下降，有些竟然能无伤冲杀，比起耗费高额成本的治疗，这是宁胧神王对你们的恩赐。宁胧技术组几千年止步不前，天坚王一但在水里投毒，你们觉得，以你们的法师，可以预设、解决这个问题吗？”
我走到她面前，一个膝盖跪地，低头：
“我已经是星使，不是天使王。”
抬起头，直直看她，她的眉目凌冽如冰风。
“宁胧天使不能成为宁胧堕天使，保全种族、令其繁荣，不一直是你的愿望吗？星塔半开，宇宙能量接收不足，新出生小天使的成年率想必你也看过了，低得离谱。再过不久，宁胧星将没有宁胧天使，你也不想看到的，对不对？”
魔王俯视着我，道：
“很久以前，这里是半兽人的家乡，宁胧天使过度开发星球资源，宁胧星濒临枯竭。自从半兽人住进来，环境修复有目共睹。”
我还是不习惯跪着，站了起来：
“我们可以欢迎半兽人、恶魔、堕天使，前提是邀请他们，而不是他们自己想进来就进来。”
魔王眼睛微微发出红光：
“你的意思是我强行帮助了你们？”
“王，我们需要把统治权归还宁胧天使。由他们决定怎么治理宁胧星。”
臻智实在听不下去：
“那好，宁胧就等着变成死星吧。”
“死星也好、活星也罢，关键，把决定权给宁胧天使。”
“说白了你就是想当天使王。”
魔王抬起手，臻智不甘地闭上嘴巴。魔王问今夜刺杀行动的领头：
“我可以撤兵，离开宁胧。问一句，你们决定由谁来当天使王？”
领头不自在地抓抓脑袋，最后指着我。
这个锅我不背，连忙道：
“就几个人能决定什么事，要大家一起商量。”
“不用商量了。魔王，你刚才说撤兵，是真的吗？”是倪三。
他果然要留到最后才出手。
“是真的。”魔王说。
倪三后面跟着宁胧天使，几百号人站成豆腐块。
天使翅膀发出齐刷刷颤动声，“刷”，天使们跪在我面前。倪三道：
“王，您来决定。”
我一个高阶恶魔战士……去当天使王……
魔王、大力、臻智、夕落都看着我，我算是被推到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尬到极点也就轻松了，我收回蝠翼，站直了：
“既然你们还拥护我，那我就跟你们说几句真心话。我同意半兽人、恶魔、堕天使在宁胧星帮助我们环境修复，更新技术组。如果有敌人来犯，不管是谁，我们共同抵御。你们头顶，天坚星上，有怎样的敌人，不用我多说。同意我的想法，在我治下，是我的子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不同意的，说出你更好的建议，或者离开。”
“你果然想当天使王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利用我王这么久，你良心不会痛吗！”臻智被大力按住帽子。
我揉了揉胀痛的眼睛，看着魔王，她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动作，好像事情发展到今天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如果你还愿意帮助我们，我们随时欢迎。”
魔王嘴角浮出一丝笑容，很浅。她的手在空中一抓，黑色战甲又重新穿在身上。
保护宁胧就是保护魔王自己，保护魔星所有人。魔王不会拒绝我的。
“恶魔撤出宁胧星，收回宁胧天使体内芯片。半兽人的事由他们自己决定。我们走。”
哎哎……不是吧……
河水不要了？
银血不怕了？
我呢？
也不要我了！
魔王说撤就撤，一夜间，撤个干干净净。恶魔的眼屎都不剩下一颗。
“王，我爱人和孩子昨夜收拾东西走了，这……”
“王，我男朋友也走了。”
“王，我奶奶问小恶魔什么时候来家里。”
“王，那个……我怀孕了，芯片被收，联系不上孩子他爸……”
“王，恶魔同学还没还我天使剑呢，那是我妈妈的……”
“王，恶魔法师就走了吗？他答应教我魔法的……”
“王，魔星的海带可好吃了，我叫朋友帮我带，她还会回来吗……”
我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恶魔恶魔恶魔。
研发基地空辽辽，一只蚊子都不见。
小蓬给我做了排骨汤。
腻。
魔王这是教育我，不是我想外交就外交。我的天使之心在她那，她还怕什么银血！
倒是宁胧星，赤裸裸暴露在各天使星眼皮底下一夜，没被打就已经烧高香了。
对，我的天使灵元还在她那。
“宁胧星请求魔王支援。”
魔王给小白花换了水，不理会我。
“别闹了。天坚王还盯着河水能量，到时候恶魔军团打不过，怎么办？”
魔王转了个身，我跟到她面前去：
“我发誓，我没有利用我们之间的感情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真心实意跟你交往。宁胧星是宁胧星，它就是一颗天使星而已。还有，那些人我都交到夕落处了，按《恶魔条例》处置。”
魔王终于正眼看我，缓声道：
“魔星可以给宁胧星提供技术支持和防御支持，我不想看到天坚王那么容易就吃了你们的河。至于我们之间，结束。”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好吗？”
我没说结束，我还没有结束。
“这件事情，我说了算。”
她不留我再说话的机会。冷白色的银甲从眼角翻起，漆黑战甲下，后背挺得笔直。她向外走去，没有回头。
我忘记了。
她是女人。
也是女王。
魔王。
大力在门口等她，跟在她身后，臻智嘲笑我：
“回去吧，正尹王。我王还愿意跟你们打交道，你该庆幸，现在还可以吃妈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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