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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何氏三子

    漆黑静谧的夜里,大夏王朝的王宫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这位大人,”守门禁军拦下姜来,“宫中设宴,外臣不得携兵器入席。”

    说着,禁军便强硬地收缴下姜来的佩剑。

    姜来一介儒士,禁军自然不会把她三脚猫的功夫放在眼中。

    然而,不等姜来据理力争,一道令人无法忽视的女声,传入众人的耳畔。

    “怎么这么慢?”

    声音的主人是个年轻女子。

    女子的存在感极强,像是没有剑鞘的寒剑,剑光四溢,让人想注意不到她都难。

    “主上。”姜来向女子行礼,解释道,“这位女军不欲来佩剑入席。”

    女子正是姜来的主上,岁寒侯单凉。

    早就入宫的单凉,迟迟不见她家军师姜来的人影,遂回来查看。

    谁成想,自家军师竟被宫中小卒拦住,无法脱身,平时姜来最宝贝的佩剑,也被小卒收缴了去。

    禁军方才见过单凉,自然记得她的模样:“岁,岁寒侯。”

    禁军结巴两句后,才壮着胆子:“宫中规定,外臣不可带兵器入内。”

    宫里的规定?外臣?

    单凉轻笑,将手搭在小卒的肩膀上,小卒瞬间身体紧绷,如地面抽干了水分一般僵硬。

    她“亲昵”地说道:“吾能救皇室于水火,你缴剑的这位大人功不可没,她也算得你们皇家恩人,怎能说是外臣?”

    小卒憋得脸绛紫,这个胆大包天的岁寒侯,不能说是居功自傲,只能说是要明目张胆地骑到皇室的头上去。

    不过,她一介宫中禁军,又能拿单凉如何?

    莫说王城,就连宫中,八成的守卫都是她们勤王联盟的人,单凉在其中的份量举足轻重,倘若因为这件小事惹得单凉不豫,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小卒已经泄气,单凉轻而易举地勾走小卒“挟持”的佩剑,扔给姜来,转身向宫内走去。

    “好生收着。”

    此剑对姜来意义非凡,从未见她离过手。

    姜来大不了单凉几岁,却也是跟随单凉多年的老人,才华谋略没得挑剔,十分得用,所以单凉也愿意惯着她。

    “得嘞!”佩剑失而复得,姜来喜笑颜开,屁颠屁颠儿地跟上单凉。

    此事一出,没过多久,便有宫内的眼线密告给女帝。

    女帝听后,目光阴沉。

    好一个岁寒侯!现在就敢在皇宫里作威作福,再过几日,她是不是就敢学远平侯造反?

    “歌舞可否备好?”女帝意有所指。

    “万事俱备。”眼线答道。

    女帝捏紧手指:“如此,便随朕入席吧。”

    凰历九年,大夏朝天女手中权力衰微,诸侯并起。远平侯起兵造反,直指天女脚下——王城。

    女帝颁布勤王令,天下诸侯纷纷响应,远平侯大败被俘。

    为表谢意,女帝设下宫廷盛宴,嘉奖远道而来,勤王有功的诸侯们。

    单凉入宫,正为此宴。

    紫柱金梁,璧玉恢宏,宴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过几个回合后,众人性情逐渐高涨,战胜的喜悦难以掩盖,席间好生热闹。

    一身材魁梧的女子朗声问女帝:“酒肉皆是上佳,如此好酒好肉,没有歌舞相衬,岂不可惜?”

    女帝也不为她粗鄙之言所恼,而是轻轻睨向左席的年轻女子,然后开口说道:“宫中教坊新训出一批歌舞伎,众卿可饱眼福。”

    语罢,女帝身边的女使向下面人使了个眼色,华衣曲裾的官伎们款款入场,吹拉弹唱,舞动身姿,皆是中规中矩。

    众人以为是寻常歌舞,难免有些扫兴。

    正当气氛变得恹恹之时,舞伎们挥舞长袖,遮住看客们的视线。

    一位手持绸扇的青年突然出现,舞伎们退至一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青年身上,青年一跃成为宴中焦点。

    他素衣墨发,体态轻盈,裙裾下侧的层层裙褶,是素衣唯一的一片墨色,随着他翩跹的舞步轻轻晃动。

    像极了会浮动的水墨画,淡淡晕染描绘在看者心间。

    他本美得不似人间物,仿若天上谪仙,与凡尘之人毫无交集。

    但他那颈间一指宽的项圈,将他好看的喉结遮得随舞步若隐若现,莫名地让在场的女人喉咙发紧。

    其他人怎么想,女帝并不在意,她将目光落在自己左右侧上座的两位女子身上。

    右侧是绮美侯徐芳,左侧是岁寒侯单凉。这两人,是此次平定反叛最大功臣。她们家底足,兵力雄厚,名声经此一战,也是威名远扬。

    最难得的是,她们同样年少成名,世人常拿她俩比较,这俩本人却没有一较高低的意思。反而相交莫逆,身为诸侯却时而抵足而眠,流传为一段佳话。

    此次勤王,众诸侯集结百万雄师,其中近六十万,都是徐芳与单凉的兵马,其他诸侯可以说是皆以二人为首。

    远平侯被俘,王城设宴犒劳众诸侯,百万雄师依旧驻扎在王城外,令女帝胆寒。

    徐单二人不合也罢,偏偏两人好得如胶似漆,如同契姊妹一般。如今,诸侯兵马就在城外,倘若徐单联手,这天下之主的位置,简直唾手可得!

    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鼾睡?她们为女帝平定了叛乱,如今大局已定,待论功行赏后,这两人也该赶紧滚回自己封地去,省得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而这位青年舞伎,则是女帝为徐芳和单凉,准备的一份最大的谢礼。

    “陛下的这位舞伎,怎令芳有些眼熟?”徐芳一直盯着那青年,等青年一曲舞毕,不等他退去,便按捺不住问道。

    在王京任官的蒋立对这些知道甚多,在女帝的授意下,蒋立向徐芳解释道:“他叫何书言,是罪臣何洁之子,也是何氏三公子。何洁原是宫中太医令,后来落罪,就连累家中夫郎儿子入了教坊司。”

    竟然是他!

    何书言的母亲只是太医令,但何氏乃是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皆是一顶一的好儿郎。何书言作为世家公子,虽是男儿身,却博学好问,曾令大儒余莘自愧不如,学识才华绝不输于女子。

    徐芳和单凉一样,都是王城里长大的孩子,王城的同龄人里,何人不知晓他的名姓?何人不想迎娶这样的男子?

    徐芳年少时,自然也慕艾于他,只是碍于种种原因,迟迟无果而已。

    徐芳翕了翕嘴唇,正要开口向女帝讨人,女帝却说道:“朕闻,岁寒与这何三公子,有些渊源?”

    听到熟悉的表字,跪在殿前的何书言心中微动。

    女帝的话,让所有人的注意力,从何书言转移到岁寒侯——单凉的身上。

    单凉比徐芳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暗沉大气的玄衣,让她穿得如山中黑狐一般,妖而不艳。

    尤其是那双黑如漆墨,仿佛能将所有人都看透的双眼,让人暗叹此女绝非池中之物。

    单凉跽坐在座位上,挺直身体向女帝一揖:“禀陛下,确有此事。”

    她行礼做得周全,但周身慵懒中带着尖锐的气势却不像她向女帝行礼,反倒犹如是女帝向她行礼一般。

    “此事下官也有所耳闻,”蒋立这位朝廷命官,政务做得如何不做评价,收集八卦的本事倒是令村头的长舌夫都要自惭形秽,她揶揄道,“何氏一族,因为何三公子与岁寒侯,闹出不少龃龉,当年岁寒侯被迫离开王城,何氏可出了不小的力。”

    单凉长眉一挑,轻笑道:“当年之事是一场误会,凉年少轻狂,不知轻重,怨不得何氏。”

    恰巧,何氏族长也坐在今日的宴席上。只是何氏日渐式微,何族长只能坐在靠外的下席里做陪衬。

    单凉素手举起酒樽,向对面的何族长举酒示意,唇角淡淡的笑意,让人猜不出她此举究竟是挑衅,还是向何氏的赔礼。

    何族长哪敢受她的敬酒,连忙斟满酒樽,将其一饮而尽。喝完后又觉憋屈,当年任由她揉搓扁圆的少女,成了何氏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如今别说是她,就连女帝都要兢兢战战地小心应对这位岁寒侯。

    倘若单凉不记恨当年之事还好,万一记恨起她们……女帝绝对第一个把她们推出去挡刀,如此,何氏一族危矣!

    “既然是误会,那何三公子与岁寒你也算有缘,宫中教坊待伎人难免严苛,不如由朕做主,就将他赐予你,也算有个好去处,如何?”女帝笑道。

    酒至兴起,帝王向臣下赏赐美人,这是常有的事。

    尊者赐,不可辞。单凉没有拒绝的道理。

    “臣,谢陛下赏赐。”单凉再一揖道。

    后侧席上有臣子窃窃私语,传到徐芳的耳朵里。

    “你说这何三公子,跟岁寒侯回去之后,会是什么下场?”

    “男人嘛,自然是用来疼的。”

    “哎,此言差矣。岁寒侯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主,何氏与她又有嫌隙,这何三公子落入她手里,指不定要受什么磋磨哩。”

    徐芳皱眉,她见不得别人诋毁单凉。

    徐芳回头警告似的瞪了一眼说闲话的人,那几个大臣被徐芳的眼神吓到,立马噤声,议论声才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