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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求娶

    在顾子妗安置之前,春夏犹犹豫豫来禀说今天一直悄悄跟着春妍的小丫头白芷来报,春妍今日去前院见了一个小厮。

    “见那小厮出府,白芷那个小丫头不知轻重也跟了出去,结果看到那小厮直奔梁王府后门和梁王府的夏三耳语,二话不说就冲过去一拳把人打晕扛了回来。刚才她把人丢到了后院柴房那里,又喜滋滋跑来清晖院门口,朝我邀功讨……”春夏哭笑不得道。

    坐在铜镜前的顾子妗本还满腔怒火,立时就被逗得笑出声来:“白芷今年有十四了吧?”

    “回姑娘,是十四了,姑娘还记得……”春夏拿过白玉梳子替顾子妗梳发。

    白芷被墨兰带回府的时候才十岁,瘦弱不堪,可却有着一把子好力气,就因为饭吃的多,家里养不起,这才被爹娘给卖了。

    白芷跟了墨兰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身手怎么样。

    “明日你去禀了秦嬷嬷,把白芷调来清晖院,让拂冬她好好教教规矩,以后就留在清晖院了。”顾子妗说。

    春夏唇瓣动了动,想着和春妍一起长大的情分想为春妍求情:“大姑娘,春妍她……”

    “放着不用管,派人盯着就是了。”

    “姑娘……”春夏放下手中白玉梳子,郑重跪在顾子妗身侧,红着眼哽咽道,“春夏知道,春妍背主就是打死都不为过,奴婢只求姑娘能饶春妍一命,不是奴婢心软,奴婢只是想全了春妍曾救过奴婢一命的情谊。”

    她看着纯真温厚的春夏,半晌叹了一口气将春夏扶了起来:“罢了,只要她不做出害我顾家之事,看在你的份儿上我饶她不死,但愿她不会辜负你为她求情的这份心意。眼泪擦一擦,去告诉平叔将白芷抓回来的小厮先悄悄看管起来,别漏了风声。”

    春夏眼泪汪汪望着顾子妗:“是!多谢大姑娘!”

    在梁王府上的梁王得了消息,闭眼靠坐在软枕上,声音冷得像藏尸的冰窖般:“这个戴向东查清楚了吗?”

    “戴向东师从大儒孙老先生,年少解元公,曾有人断言戴向东将会连中三元。这些年说媒的几乎要踏断登州戴家的门槛,可戴老太君似乎一心将自己这位嫡次孙留给自己的外孙女,谁都没有答应。且这位解元公房里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安排过,十分干净。”梁王的属下照实禀报。

    梁王睁眼,幽邃凤眸里透出浓烈的寒意,他缓了半晌才唤道:“夏三……”

    夏三站在一旁道“主子!”

    “明日一早,你拿着本王御赐的玉佩去将军府找春妍,叮嘱她将玉佩转交顾子妗!告诉顾子妗,本王欲以王妃之位求娶她,请她千万等本王。”

    梁王算计的明白,他如此行事,一来是以皇子之尊压一压戴家,让他们不敢提亲。二来,只要春妍收下了玉佩,就证明顾子妗和他有私,顾子妗名节有了瑕疵,还被退过婚,谁人还敢娶?!

    夏三眉头拧成麻花:“之前说戏言一下的,主子怎么现在当真了。”

    “本王的话你也敢不听了?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夏三被梁王的目光看得心惊胆寒,连颔首称是。

    第二日,戴向东一大早陪同戴老太君带着厚礼登门,一是来探望老夫人,二是昨晚戴向东同戴老太君长谈后悔不已,求戴老太君再来一次将军府,看看和顾子妗的婚事是否还有商量的余地。

    并非是戴向东为好色贪美之徒,而是他见表姐顾子妗一派霁月风光,冰壶秋月,莹彻无瑕。只要思及顾子妗嫁作他人妇因被退过婚,被婆家嫌弃,就觉得明珠暗投,心痛难当。

    老夫人同戴老太君两人热热闹闹闲语了一会儿,郭嬷嬷便奉命来清晖院请顾子妗。

    春妍送走郭嬷嬷脸耷拉的老长,活像别人欠了她似的立在门口,手指绞着帕子嘟哝:“昨日刚在戴府见过,那个益州表少爷又凑到我们府上来做什么?”

    昨儿个春妍遣人去给梁王殿下报信,也不知道梁王殿下收到消息了没有,有没有什么对策。

    要是大姑娘真的嫁到益州去,她日后……还怎么见梁王殿下?

    见顾子妗已经更衣出来,春妍忙上前要扶,就听顾子妗道:“春夏跟着就行了。”

    春妍一听,缩回了手,红着眼立在一旁。

    她看都不看春妍,扶着春夏的手出了清晖院。

    手里捧着花生糖吃的津津有味的白芷看到眼眶发红的春妍,低头瞅了眼自己的糖,颇为肉痛的皱了皱眉上前将花生糖递给她:“吃糖。”

    春妍瞪了白芷一眼,扬手打翻了白芷手中的糖:“谁要吃你的糖!”

    白芷看着撒了满地的花生糖,随手就将春妍推了一个大马趴,春妍转过头怒视白芷:“你……”

    白芷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仰着下巴,春妍自知自己不是白芷的对手,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恼恨道:“我不和你计较!”

    见春妍离开,白芷这才弯腰将春夏姐姐给她的花生糖一颗一颗捡起来,吹净了灰尘重新包好,坐在屋檐下又高高兴兴吃了起来。

    老夫人和戴老太君在屋内说话,戴向东耐不住立在檐下,不住往主院外眺望。

    只见,朝阳金光映雪的一片璀璨中,那纤瘦欣长的白色身影款款而来,戴向东心头发热,忍不住走下台阶迎了两步,长揖到底:“表姐……”

    她笑着还礼:“表弟怎么立在廊下,可是屋内闷了?”

    “特意在这里等表姐。”戴向东双耳通红,再次作揖,“一来,是为昨日向东怠慢表姐致歉。”

    “无妨。”她浅浅颔首。

    “二来……二来……”戴向东不肯直起身,心如擂鼓,呼吸滚烫,“可否请表姐借一步说话?”

    顾子妗回头看了眼春夏,春夏立刻识趣立在远处。

    所幸这是在主院,满院子的仆妇看着,倒也不算逾矩。

    “表弟请讲。”

    戴向东这才面红耳赤直起身:“向东知表姐婚事因退婚的缘故让姑母操心不少,表姐淑质英才,蕙心纨质,是能与琨玉秋霜比质之人,怎能……”怎能如祖母说得那般,只因为被退过婚,婚事不顺将就婚姻,屈嫁于他人。

    戴向东咬了咬牙,信誓旦旦:“向东不愿见表姐明珠蒙尘,不才斗胆,请表姐考虑一二。”

    看着戴向东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她片刻错愕后,低低笑了一声:“多谢表弟好意,我此生……并未有嫁做他人妇的打算,且祖父、父亲已替我安排好退路,表弟不必替我忧心。向东表弟襟怀坦荡,璞玉浑金的端方君子,当与美玉无瑕的淑女相配,怎可因同情屈就。只是……终身不嫁这样的话说来怕伤了我母亲的心,还望向东表弟替我保密,莫让我母亲知道了。”

    戴向东能看出顾子妗并不想嫁他,却还是冒险说了,不料顾子妗是有着终身不嫁的打算。

    屋内老夫人和戴老太君摇头叹气,戴老太君道:“看向东这脸色,想必子妗不愿意。昨日向东这孩子跪在我面前,求我为他舍了这张老脸再来一次,说不愿意看到子妗那样冰壶秋月,莹彻无瑕的女子,因为退过婚屈嫁将来被婆家刁难。”

    戴氏揪着手中的帕子,心中已然感动不已,恨不能一口答应下来。

    戴老太君叹气看向老夫人:“到底是自己的孙子和外孙女儿,有什么舍不舍脸的?可这婚事子妗不点头,我们总不能强逼。只是子妗这终身大事,我一想起来就揪心的很啊!”

    “娘!”戴氏望着戴老太君急了眼,“可……”

    “老大媳妇儿,你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你逼着她嫁了,她心里能痛快?”老夫人截断了戴氏的话头。

    老夫人是顾子妗的的祖母,自然同戴老太君一般担忧顾子妗的,只是顾子妗的宁折不弯,绝不会违心屈就。

    戴氏用帕子沾了沾眼泪:“罢了!罢了!就算子妗一辈子不嫁,只要她能痛快。”后来,戴向东同顾子妗的进屋,面色如土立在戴老太君身旁,再未发一言。

    戴老太君略坐了坐,便带着戴向东回府。

    戴氏和顾子妗的亲自将戴老太君送至门前,戴氏和戴老太君又依依不舍了一番,这才将老太君送上车。

    目送戴老太君的马车离开,顾子的又被郭嬷嬷请回主院。

    老夫人同她说起二妹的事,“秋渝的性子要磨一磨她那火爆脾气,这时候顾家是多事之秋,莫要她给顾府惹事”

    “祖母放心,孙女儿知道!”顾子妗点头。

    郭嬷嬷端着八宝茶打帘子进来,笑着说““大姐儿院子里那个叫春妍的小丫头,不知道有什么事在主院外探头探脑的团团转,一张小脸急着发红,小雨出去问也问不出什么,大姑娘要不要传进来问问?”

    她心中讥笑,能让春妍着急又不能对他人言的,除了那位金尊玉贵的梁王还能是什么?!

    顾顾子妗在主院院伺候才老夫人礼佛,用了午膳之后才出来。

    在主院屋外窝了半天的春妍忙迎上前,一张脸急的得通红:“大姑娘……”

    她凉薄的视线朝春妍看去:“回去再说。”

    春妍一双腿发麻,咬着牙追在顾子妗身后,一进门便献宝似的将捂在怀里半晌的玉佩拿出来递给她:“大姑娘,这是梁王又让夏三送来的玉佩,梁王说将来会以正妃之位求娶大姑娘!”

    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她冷戾入骨的视线看向春妍,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春妍这个背主的东西竟如此大胆,还敢替她收下梁王贴身玉佩!

    春夏睁大了眼,脸色涨的通红,胸口起伏剧烈:“春妍你怎么还敢!上次也说过你了,你真是疯了不成?!”

    顾子妗她怒火攻心,手指用力扣住小几边缘,愤怒直视春妍:“春妍可真是厉害啊,这就替我的亲事做主将我定给梁王了!没让你当将军府这个家当真是委屈你了!”

    春妍立刻跪下:“春妍不敢,大姑娘!春妍这是为了大姑娘啊!大姑娘想想那可是王妃之尊……益州表少爷不过是一个解元公,凭什么肖想我们姑娘!”

    她差点儿忍不住扬手给春妍这背主的东西一个耳光,二十一世纪灵魂的人,会这么在意一个皇子妃,那怕皇后之位送给我都不要,可想到留着春妍才能细查府上哪些宵小是梁王的人,就硬是忍了不打过去,简直不能再呕心。

    她闭着眼,只觉太阳穴直突突:“一日之内,这东西怎么来的,你给我怎么送回去!否则别怪我不念情分打折你的腿!滚!”

    春妍哭着出了上房,春桃也气得差点儿哭出来,就这样的东西她还在大姑娘面前求情,她简直是疯魔了。

    见顾子妗闭着眼被气得气息不稳,春夏愧疚的不行,连忙给她倒了杯水:“大姑娘,奴婢一会儿定会狠狠教训春妍。”

    半晌,她平静了心绪,闭着眼说:“去问问今日是谁叫春妍出府的,让管家找个由头将那人也拘起来,就说管事给派了差事出府,以免引人怀疑!”

    “是,奴婢这就去办!”春夏连忙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