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追封
“今日长姐让我同二姐那么闹了一通，虽说以后回唯阳这宗族便不敢找我们麻烦，可这三十万两银子……给的实在憋屈！”顾晓茹心里愤懑，“就宗族那吸血臭虫的做派，我宁愿用这三十万两银子开个粥棚接济穷困人家，都比给了他们强。”
“将军府如今只剩女流之辈，就当花钱买平静吧！”顾秋渝笑着抚了抚顾晓茹的脑袋。
“不过，那吴先生倒是真高义！”顾晓茹提起吴智杰，眼底带着几分敬佩，“真是一派风光霁月之姿，与我之前见过满身铜臭的商人完全不同呢！到像是清贵世家的公子哥儿。”
吴智杰本就不是真正的商人，自然身上无铜臭。
刚出主院，就见小丫头撑伞扶着罗氏身边的管事嬷嬷李嬷嬷匆匆而来，李嬷嬷说罗氏遣她来唤顾秋渝去一趟。“长姐，二姐，我就先去母亲那里，随后便去灵堂……”
顾子妗颔首。
顾秋渝行礼后匆匆同李嬷嬷离开，不住地问李嬷嬷是不是母亲罗氏有什么不舒服。
“那我陪长姐去看看吧，”顾晓茹说道。
“好……”顾子妗点头。
顾晓茹陪着顾子妗到蒋琛那里时，蒋琛已经睡下，王大夫说蒋琛刚才疼醒了吃了药又睡了。
“能睡好啊！”坐在方桌前一直守着的王大夫摸着山羊须道，“睡着了就不那么疼了。”
望着躺在床上面色惨白若纸的蒋琛，顾子妗红着眼从内室出来，问卢平：“蒋琛的家人可都知道了？”
“今天蒋琛刚回来，便遣人去庄子上告知蒋琛的姐姐了。”卢平点头替顾子妗和顾晓茹打帘出来。
“不派人去告知蒋琛父母妻儿一声吗？”顾晓茹问。
卢平立在廊下徐徐开口：“徐州匪患的时候，蒋琛的父亲没了，母亲五年前也没了。腊月初蒋琛刚娶了媳妇，可媳妇儿年纪还小……派去的管事怕蒋家无长辈，新媳妇经不住事。便又赶到蒋琛姐夫家里，同他姐姐说了。”
顾子妗点了点头，沉默片刻，转身望着卢平道：“平叔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悄悄去办。”
“大姑娘吩咐！”卢平抱拳。
“我估摸着明儿个一大早，我那位族堂伯顾江南便会怀揣银票动身回唯阳。”她垂眸，慢条斯理说，“你挑十个忠诚可靠，武艺高强，且口风紧的，悄悄跟着他，等快到唯阳边界，让他们扮作盗匪劫了顾江南。”
顾晓茹一愣：“长姐？！”
“是！”卢平应声。
“平叔劳烦您现在就去挑人，挑好了来后山同我说一声。”
卢平抱拳后，匆匆离开。“我还以为，长姐让我和二姐做了那么一场戏，只是为了在天下人面前占个理字，要一个面子，便会将银子给宗族，二姐为此心里还不高兴呢。”顾晓茹眼里藏着笑，打劫这做派真真像极了二姐。
光是想到顾江南被劫后哭天喊地样子，顾晓茹就觉得解气。
“理字要，面子要，实惠也得要，不然对不起你和二姐辛苦一场。”她望着卢平匆匆而去的背影，对顾晓茹道，“都说穷家富路，你能多三十万两傍身，记得要多谢顾江南这位族堂伯啊……”
“长姐说的是。”
看着这满地落叶，她转过身来，郑重问顾晓茹：“你可是有出海的打算？”
顾晓茹自从宫宴回来之后，日日都在思量这事。
若没有皇帝殿前对长姐那一问，如果没有顾家满门男儿尽折损荒芜，她很是愿意按照祖母安排的路走下去，慢慢为顾家积暗财。可那日看到第一富商吴智杰，终于明白，财……是能通天的。
顾晓茹不知长姐对顾家未来如何谋划，可她能从长姐只言片语中，察觉到长姐意欲威慑皇室意图。
否则，为何长姐要在这大都搅起风波，以民情民愤逼迫皇帝，又为何每每只提将军府爱民忠民之心……只提将军府保国安民之大义？
长姐……从头到尾，也未提过要忠这慕家皇权。
所以，顾晓茹猜，长姐绝不会将顾家军权拱手。
当顾家手握军权，又富可敌国！那她顾家在这大禹……乃至天下，将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顾晓茹很想看到这一天。
那日清晖院中，长姐同她说，以她才智能做到何种地步，是她的造化也是顾家造化。所以，她必需不遗余力叩求那滔天富贵，为将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富贵险中求，这世上没有凭白来的富贵。”顾晓茹负手而立，眉目间带着几分飒飒英气，“
顾晓茹道：“长姐，我先回去了……”
顾子妗望着四妹挺立如松的背影，如今我们几个妹妹都长大了。
卢平手下知根知底可以交付后背，统共就那么几十个，他慎之又慎挑了嘴巴最严的十个，拿着名册来同顾子妗禀报。
她点头，抬眼望着卢平，眸色幽深，语速极稳：“即是盗匪，那就扮得像一些别露出什么破绽，更不必刻意给顾江南一行留命。事毕后，更不必折返复命。一路直奔岳峰坡一路乔装普通商户管事家仆替少东家华姜购置唯阳白茶出海交易买卖。以后……他们便都跟着四姑娘听命行事。”
“是！”卢平颔首。第二日一早，果然如顾子妗预料的那般，顾江南带着三十万两的银票带着他来时的人马出城，是回唯阳的方向。
临走前，顾江南交代两位庶族弟，今日再去将军府一天，明日必需出发回唯阳。
不到中午，皇帝四道旨意接从皇城发出，内容让大都百姓都不住跪地叩拜，高呼皇帝英明。
第一道旨意，皇帝命大理寺卿主捉拿忠勇侯严查审荒芜粮草一案。第二道旨意，温永通敌叛国，抄家灭族。
第三道旨意，秦王杖一百贬为庶民流放荒芜永世不得回朝，秦王子嗣贬为庶民圈禁于秦王府内。
第四道旨意，追封老太爷为忠义王，追封大老爷为老太爷。
老夫人亲率顾家遗孀跪在门口接圣旨，两位还未离开的庶老爷惊得脸色发白，对望一眼，满心惶惶。
皇帝追封老太爷为忠义王，这是说皇帝不但没有厌弃将军府的意思，且还要加恩！
封王啊！异姓王！虽是追封……也是高不可及的荣耀啊！
跪在灵前的顾子妗给老太爷上了一柱香，郑重叩首，再抬头已是泪眼朦胧，心头酸涩难当。
“祖父！父亲！叛贼温永抄家灭族，秦王被贬为庶民流放荒芜永世不得回朝！苍天终还我顾家男儿清白，我顾家男儿……各个都是顶天立地，无愧百姓的忠义君子！顾家一门肉身虽死，精魂永生不灭！诸位叔叔、弟弟们，可以安息了！”她重重叩首。
顾家诸姐妹含泪跪于顾子妗身后，叩首。
将军府门外百姓听闻“安息”二字，捶胸痛哭，那藏在心中巨大的悲痛相护感染，哭声震天。
此生，她总算没有让祖父背负着“刚愎用军”四字，屈辱下葬，留下一世骂名。
可就算……追封王爵又有何用？！她顾家满门的忠义儿郎，还能活过来吗？！
她再也不会将顾家的生死，将顾家的荣辱，寄托在旁人手里。
她要权！要势！
要顾家不再成为砧板之鱼。
“将军府如今只剩女流之辈，就当花钱买平静吧！”顾秋渝笑着抚了抚顾晓茹的脑袋。
“不过，那吴先生倒是真高义！”顾晓茹提起吴智杰，眼底带着几分敬佩，“真是一派风光霁月之姿，与我之前见过满身铜臭的商人完全不同呢！到像是清贵世家的公子哥儿。”
吴智杰本就不是真正的商人，自然身上无铜臭。
刚出主院，就见小丫头撑伞扶着罗氏身边的管事嬷嬷李嬷嬷匆匆而来，李嬷嬷说罗氏遣她来唤顾秋渝去一趟。“长姐，二姐，我就先去母亲那里，随后便去灵堂……”
顾子妗颔首。
顾秋渝行礼后匆匆同李嬷嬷离开，不住地问李嬷嬷是不是母亲罗氏有什么不舒服。
“那我陪长姐去看看吧，”顾晓茹说道。
“好……”顾子妗点头。
顾晓茹陪着顾子妗到蒋琛那里时，蒋琛已经睡下，王大夫说蒋琛刚才疼醒了吃了药又睡了。
“能睡好啊！”坐在方桌前一直守着的王大夫摸着山羊须道，“睡着了就不那么疼了。”
望着躺在床上面色惨白若纸的蒋琛，顾子妗红着眼从内室出来，问卢平：“蒋琛的家人可都知道了？”
“今天蒋琛刚回来，便遣人去庄子上告知蒋琛的姐姐了。”卢平点头替顾子妗和顾晓茹打帘出来。
“不派人去告知蒋琛父母妻儿一声吗？”顾晓茹问。
卢平立在廊下徐徐开口：“徐州匪患的时候，蒋琛的父亲没了，母亲五年前也没了。腊月初蒋琛刚娶了媳妇，可媳妇儿年纪还小……派去的管事怕蒋家无长辈，新媳妇经不住事。便又赶到蒋琛姐夫家里，同他姐姐说了。”
顾子妗点了点头，沉默片刻，转身望着卢平道：“平叔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悄悄去办。”
“大姑娘吩咐！”卢平抱拳。
“我估摸着明儿个一大早，我那位族堂伯顾江南便会怀揣银票动身回唯阳。”她垂眸，慢条斯理说，“你挑十个忠诚可靠，武艺高强，且口风紧的，悄悄跟着他，等快到唯阳边界，让他们扮作盗匪劫了顾江南。”
顾晓茹一愣：“长姐？！”
“是！”卢平应声。
“平叔劳烦您现在就去挑人，挑好了来后山同我说一声。”
卢平抱拳后，匆匆离开。“我还以为，长姐让我和二姐做了那么一场戏，只是为了在天下人面前占个理字，要一个面子，便会将银子给宗族，二姐为此心里还不高兴呢。”顾晓茹眼里藏着笑，打劫这做派真真像极了二姐。
光是想到顾江南被劫后哭天喊地样子，顾晓茹就觉得解气。
“理字要，面子要，实惠也得要，不然对不起你和二姐辛苦一场。”她望着卢平匆匆而去的背影，对顾晓茹道，“都说穷家富路，你能多三十万两傍身，记得要多谢顾江南这位族堂伯啊……”
“长姐说的是。”
看着这满地落叶，她转过身来，郑重问顾晓茹：“你可是有出海的打算？”
顾晓茹自从宫宴回来之后，日日都在思量这事。
若没有皇帝殿前对长姐那一问，如果没有顾家满门男儿尽折损荒芜，她很是愿意按照祖母安排的路走下去，慢慢为顾家积暗财。可那日看到第一富商吴智杰，终于明白，财……是能通天的。
顾晓茹不知长姐对顾家未来如何谋划，可她能从长姐只言片语中，察觉到长姐意欲威慑皇室意图。
否则，为何长姐要在这大都搅起风波，以民情民愤逼迫皇帝，又为何每每只提将军府爱民忠民之心……只提将军府保国安民之大义？
长姐……从头到尾，也未提过要忠这慕家皇权。
所以，顾晓茹猜，长姐绝不会将顾家军权拱手。
当顾家手握军权，又富可敌国！那她顾家在这大禹……乃至天下，将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顾晓茹很想看到这一天。
那日清晖院中，长姐同她说，以她才智能做到何种地步，是她的造化也是顾家造化。所以，她必需不遗余力叩求那滔天富贵，为将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富贵险中求，这世上没有凭白来的富贵。”顾晓茹负手而立，眉目间带着几分飒飒英气，“
顾晓茹道：“长姐，我先回去了……”
顾子妗望着四妹挺立如松的背影，如今我们几个妹妹都长大了。
卢平手下知根知底可以交付后背，统共就那么几十个，他慎之又慎挑了嘴巴最严的十个，拿着名册来同顾子妗禀报。
她点头，抬眼望着卢平，眸色幽深，语速极稳：“即是盗匪，那就扮得像一些别露出什么破绽，更不必刻意给顾江南一行留命。事毕后，更不必折返复命。一路直奔岳峰坡一路乔装普通商户管事家仆替少东家华姜购置唯阳白茶出海交易买卖。以后……他们便都跟着四姑娘听命行事。”
“是！”卢平颔首。第二日一早，果然如顾子妗预料的那般，顾江南带着三十万两的银票带着他来时的人马出城，是回唯阳的方向。
临走前，顾江南交代两位庶族弟，今日再去将军府一天，明日必需出发回唯阳。
不到中午，皇帝四道旨意接从皇城发出，内容让大都百姓都不住跪地叩拜，高呼皇帝英明。
第一道旨意，皇帝命大理寺卿主捉拿忠勇侯严查审荒芜粮草一案。第二道旨意，温永通敌叛国，抄家灭族。
第三道旨意，秦王杖一百贬为庶民流放荒芜永世不得回朝，秦王子嗣贬为庶民圈禁于秦王府内。
第四道旨意，追封老太爷为忠义王，追封大老爷为老太爷。
老夫人亲率顾家遗孀跪在门口接圣旨，两位还未离开的庶老爷惊得脸色发白，对望一眼，满心惶惶。
皇帝追封老太爷为忠义王，这是说皇帝不但没有厌弃将军府的意思，且还要加恩！
封王啊！异姓王！虽是追封……也是高不可及的荣耀啊！
跪在灵前的顾子妗给老太爷上了一柱香，郑重叩首，再抬头已是泪眼朦胧，心头酸涩难当。
“祖父！父亲！叛贼温永抄家灭族，秦王被贬为庶民流放荒芜永世不得回朝！苍天终还我顾家男儿清白，我顾家男儿……各个都是顶天立地，无愧百姓的忠义君子！顾家一门肉身虽死，精魂永生不灭！诸位叔叔、弟弟们，可以安息了！”她重重叩首。
顾家诸姐妹含泪跪于顾子妗身后，叩首。
将军府门外百姓听闻“安息”二字，捶胸痛哭，那藏在心中巨大的悲痛相护感染，哭声震天。
此生，她总算没有让祖父背负着“刚愎用军”四字，屈辱下葬，留下一世骂名。
可就算……追封王爵又有何用？！她顾家满门的忠义儿郎，还能活过来吗？！
她再也不会将顾家的生死，将顾家的荣辱，寄托在旁人手里。
她要权！要势！
要顾家不再成为砧板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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