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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豪宅?鬼宅?

    回至梅家,那梅家家主梅福康已早我几日到家。这梅福康的年纪要比我阿爹年轻些许,不过这青梅竹马的爱妻受辱而亡对他打击太大,心内悲愤交加,整日以泪洗面,竟引发了一些旧疾,见到时竟是拄了个拐踱来踱去。梅姑姑见了心疼,上前扶住她这位内心深受折磨的胞兄,不停地宽慰他。

    梅老夫人早将我为梅家所做告知梅福康,故而一见面梅福康便要向我下跪磕头,说是感谢我不仅救他老母一命,还帮他亡妻昭雪,惩戒了恶人。如此大礼,我自是不敢受的,赶紧跳到梅老夫人身后去。

    梅老夫人笑着拍拍我的手,对梅福康说:“罢了,阿玉对梅家的恩情我们心里记着便是,你还是别折煞她了。”那梅福康这才肯起身,坐一旁,问起妻子临走前可有何只言片语留于他。

    我便将那梅王氏临走前所说复述与他:“福康吾夫,汝为生计故,四处奔波不辞辛苦。妾于家中侍奉老母,耐心静守,怎奈突生事端,终负数年之情,我两再无团聚时。百年如梦,梦幻泡影,你我生死两途矣。望君一挥慧剑,勿念故人,凡随遇而安,切莫悲伤,妾心方为安适。”

    听我说着,完全是梅王氏的口气,那梅福康一边听又一边痛哭起来。梅姑姑与梅老夫人在旁规劝不止,我亦说道:“尊夫人为梅家成就了贞烈之名,绝不想您如此悲恸伤身,还望梅先生保重。”那梅福康哭道:“我只求她还能好好活着,何苦要这贞烈之名!”梅姑姑也劝道:“嫂嫂临走还留言,让你莫要过于悲伤毁了身子,你可要听她的话啊。”梅福康闻言,点了点头,只是眼泪还是默默在流着。

    我心下唏嘘,这也算是个不求虚名的明白人,不枉他二人相爱一场了。见梅福康悲伤过度气滞郁结,已伤及心、肺,我又帮着他拟了个方子调理一二。

    在梅家待些日子,因老夫人极喜欢我,加之之前为方便行事管梅亚芳叫了“姑姑”,老夫人便让我改口管她叫“阿婆”,系此地对祖母的称呼;叫梅福康为“梅叔”。

    我自小便没怎么见过祖父母,一则阿爹常年居住沈家山堡,二则我又被禁足于沈家大屋,如今多了位对我疼爱有加的阿婆,自然是高兴的。

    这期间竟渐渐有了些上门来求法问药的人。原来那李家之事也传到了落梅镇,两事相加,再加上几位当地老学究宣传了下我的师承渊源,这周边的老百姓便觉得来找我办事儿靠谱。

    就有些家里小孩受到惊吓、夜间梦多等事的找上来,一般给他们以三昧力念上一会儿金刚经或大悲咒便可解决。如若只是有些小毛小病的,我也便给拟个方开几味草药;严重的就据实以告,让他们自行去找经验丰富的郎中。梅家上下对我的本事更是信服,经常夸赞有加。

    这一日,过了梅王氏的七七,我觉得在落梅镇待的时间已够久,正想着如何跟老夫人提要走的事,那梅福康先主动来找我和老夫人商量,说是想移居到蓟春府去。原来这些日子他身子虽已逐渐好转,但因自幼与亡妻在此落梅镇长大,这镇上、宅子里一草一木莫不令他睹物思人,便想着搬离此地,移居他处。

    只听得我这位梅叔说道:“我想着搬去蓟春府,一则阿玉之前就有提及想去见见世面,二来我在蓟春城里有几个铺子,那几个铺子虽不是日进斗金,但支持家里日常绰绰有余,如此我便可就近照顾生意,经此一事,我再不想东奔西走了。

    三呢,咱在蓟春城里有个现成的大宅子,是前些年抵债进来的。那宅子建的是又大又好,只是荒了许多年。当初看那宅子又大又气派,还以为比那点货款值钱多了,想着抵进来可以换卖得更多,没想到去了牙行才知那宅子有些不干净,就一直压在手里没卖成。既然阿玉有这身本事,我想着回头到了蓟春可以先暂住贾家瑾姨母处,我带着阿玉去看看那宅子,如若能住人,便收拾出来住过去,如若住不了,再另寻一处小宅子安置,如此可好?”

    我的本意便是要去蓟春,料想着处理个鬼宅应该不是太大问题,这提议自然是好的。梅老夫人虽有些不舍老宅,但亦觉得儿媳妇一事过于惨痛,再加上不想儿子日日忧思,也便点头同意。梅叔便一边修书去贾家询问可否过去暂住时日,这边便着人收拾行装,待贾家回复后,立刻择日起身。

    梅叔所说的贾家瑾姨母便是那日来书信引得梅家婆媳俩大吵的梅老夫人的发小,贾家老夫人。贾家有官宦背景,家底比梅家丰厚许多,在蓟春城外二十里有个大宅院,多个三五个人自然不成问题,两位老姐妹又多年未见,便很快来信催着过去。梅叔打点好家中琐事,就带着我与梅老夫及若干仆役前往蓟春。

    路上行了几日,毋需多说。到了蓟春城外,梅叔先将老母亲送至贾家安顿妥当。原本贾家也极力挽留我们一并居住下来,每日来往蓟春城也非难事。但梅叔觉得住在贾家,这一来一回路上便花去两三个时辰,不值当,还是带了我在蓟春城里找了个客栈住下,顺便也可让我在城里多逛逛。

    安顿好后,便跟着梅叔去他之前收下来的宅子查看。果然是一个高宅大院,门楼高挑,两侧安放着石鼓、石狮、上马石与拴马桩,红漆斑驳的大门上镶嵌着铜狮门环,门头上悬挂着破落的匾额写着“可居”二字。我瞧着,感觉这宅子名字还颇有意趣。

    进了宅子的大门,迎面是一道“影壁墙”,绕过影壁墙,便是曲径通幽,整个宅子按着姑苏园林的制式,抄手游廊、假山亭台、小桥流水、花草虫鱼一应俱全;各色的楼、阁、轩等房屋也颇为考究地依着景致散落在园林间,一楼一阁,一水一石都颇为讲究。

    只是长久无人打理,园子里一片杂草丛生、林木茂盛,显得特别阴寒。亭台楼阁皆颇为破落,在屋子里待久了竟会起来一身鸡皮疙瘩。看来,此间不好好整理收拾,还真没法住人。这宅子占地估摸着得有二三个梅家老宅大,难怪梅叔当时以为捡了个大漏,完全没有去了解清楚底细。

    在这宅子里走着,我是感觉到有异样的能量存在,只是大概白日里阳气盛,不大能与这股能量很好地连接上。我便提出夜间独自在此居住的请求。梅叔一听大骇,立刻拒绝道:“这可不行,都说这宅子里有脏东西,怎么能让你这么个小女娘独自在此。”

    “梅叔,您之前不都说了么,靠我的本事来把这宅子收拾出来,怎么现在又不信我啦!”我佯装生气道。

    梅叔赶紧摆手说道:“不是叔不信你,咱有本事归有本事,你就白天里做个法什么的,叔再叫几个人一起在旁边陪着,确保你安全。”

    我摇了摇头道:“这白天阳气太盛,那东西显不出来,恐怕得晚上阴气重时才能得见。而且,如若人多了,那东西恐怕也不会来,我一个人在此候着,应该刚好。”

    梅叔听我如此说,坚决说道:“不行不行,这么个大宅子,本身就不能把你独自留在这里,更何况这还不干净,那就更不行了,万一出点啥幺蛾子,那还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要你冒险的话,倒不如重新再置个宅子了,这里么就不管了,再多等些时日,低价总能卖了去。”

    见梅叔一直以我的安危为先,我反倒越发无畏了,想了想便说道:“梅叔,咱这些天也打听了,这宅子虽然一直传言说是不干净,但传闻里只说有被吓到的,但却从未闹出过人命。我刚才看了,这宅子阴气虽重,但绝无戾气,想来并非什么害人的东西。”

    梅叔听我说的是实情,而且分析也在理,也忍不住点了点头,不过仍坚持,无论如何不能留我一个小姑娘独自在此深宅大院里。不然,发生点什么状况,也无法知晓。

    我想了想便折衷道:“这样,您带几个人就在大门口的门房里守着,那边临近大街,人来人往的本来阳气就盛,想那东西本就不会去那边。我呢就在正屋里待着,如若发生点什么事,我大喊一声,你们也能听得到。”

    梅叔听着这计划尚可接受,便同意了。接下来便是采办一些灯烛火蜡等过夜所用之物,入夜后便分别行事。

    夜里,我独自在正屋里待着,现下天气开始转热,但这宅子里却是阴风阵阵,寒凉的很。我在屋子里点了许多烛火灯油,此刻也是火焰摇曳,忽明忽暗的。要是普通人估计早就被吓跑了。我让梅叔给备了薄被子,打算等的累了便睡上一觉。

    按师父的教导,这中阴的魂灵与我们生人在不同的空间,偶有能连接者也是需要有特殊的因缘。既然不在一个空间,便轻易伤不了人,除非遇到执念特别强大者。所以,我可是一点不担心。

    正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便听得外面堂屋内似有人在走动,有时还磕磕碰碰发出声音,这宅子里啥东西都没有,又被传的神乎其神,自然不可能是小偷小摸之类的,想来是有东西来了。

    我一下子坐起,以跏趺坐姿入定。片刻,在三昧中闪过一些画面,似乎是一男一女带着一襁褓中的女娃在此宅中生活的场景。这些画面闪过后,便见到一位脸色苍白、气质儒雅且身穿官服的年轻男子立在我的床头,正是之前闪过的画面中的男子,不用说,正主儿来了。

    我便在三昧中“问”他:“你是何人?为何已经过世多年还不去投胎,在此地闹腾?”那人向我行了个礼道:“终于遇到一位能与我沟通之人,还请姑娘莫要害怕,在下绝无害人之心,在下只是在此等着能帮我的有缘人。”

    我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就把你的来龙去脉细细说来罢。”原来此人名唤黎钦,十多年前携妻儿来蓟春府任通判,因家境原本殷实,便按姑苏老家的风格置办了这座府邸。

    本来这黎钦一家住着深宅大院,衣食不愁,这日子过得和乐融融。可没曾想,这黎钦来此不久便染上疫病,挨了一年多便过世了。临死时,黎钦放心不下年幼的女儿与妻子,便化作一缕幽魂在此守护着妻儿。

    如此又过了两年,那黎妻突然便将宅子卖了,带着女儿不知所踪,也再未到坟头扫墓。如此,那黎钦便没着没落了,不清楚女儿情况如何,便一直放不下去投胎;又因生前执念都在此地,无法离开这宅子,不能自在去往别处寻找妻女下落。就只能在有人来时闹出点动静,看看能否找到人帮他,去探寻妻女的消息。

    如此过了这许多年,此地变成了鬼宅,而黎钦也好不容易等到了我。听完黎钦的故事,我自然知晓,只有解了黎钦的执念才可能让他离开。一般人死后三日至七日内必往生,最差也不超过四十九天,这黎钦必是极爱他的妻女,死时才有执念形成中阴身在此,牵挂、徘徊至今。

    我想了想对黎钦道:“你我今日得见,也算有缘,如此我便帮你吧。你可想想有哪些亲人朋友可能知晓母女二人的情况,将这些人的信息告知于我,我帮你去打探一二。”那黎钦大喜,赶紧说了几个名字和住址与我。

    “不过,”我继续道:“你过世不往生,在此干扰生者些许年,实在有悖常伦,我也只能说会竭尽所能去帮你探寻妻女下落,至于结果且看天意了。此地已为我阿叔买下,你日后都不得现行干扰生者。如若遍寻不到你妻女,你也要做好往生的准备。”

    那黎钦此刻只管点头道是,恨不得我连夜便赶去替他打听消息。我见已无其他要了解的,便收拾好,去寻梅叔回客栈商议去了。

    把情况都告知梅叔后,梅叔看了下给的几个名姓,有几个便是此地的街坊邻居,想必打探起来不会太难。便先休息,一切等天亮了再说。

    第二日,梅叔出门拜访那几位黎钦指明的街坊邻居,我自去街上逛去。蓟春城果然又大又热闹,这几日闲暇时,我都出来逛街,也还只是走了其中一小部分。

    逛了半天,想来梅叔已经回来,我便拎了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小零食回到客栈。梅叔见到我,迫不及待地跟我说道:“我都打听清楚了,那黎家娘子早已带着孩子改嫁,夫家离此地需二三日路程,估计是嫌太远,不再回来上坟了吧。”

    我听完连连摇头,道:“不对,我觉得还是不对,那孩子毕竟是黎家血脉,二三日的路程也算不得特别远,按理说大可隔上二三年让女儿回来拜祭下阿爹的,怎会一直不回来了呢?”梅叔一听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

    我想了想说道:“梅叔已经打探到她的夫家所在了吧,不如明日我们便动身去走一着,看个究竟。不管如何,我即已答应那黎钦,也得对他有个交代,好让他早点了了这份执念。”

    梅叔本想着简单处理,直接告诉黎钦,他妻女皆好,已改嫁他方;听我这么一说,知道我不弄个水落石出不会罢休;想想也罢,就当跑一趟一劳永逸吧,便安排跟我一起去找黎钦的妻女弄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