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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姊妹共衾(2)

    接着便听到李老太那边发出一声幽冤的叹息声,我感到一股阴寒之气从李老太那边出来,擦身而过。下一瞬间李老太便又一次失去了意识,头部低悬、浑身松软,摊在椅子上。沈胤琳见状便停止了念咒,收起手印道:“那东西倒是识货,见我要出手将其斩杀便仓皇退遁了。”

    李伯棋赶紧问道:“那家母可是无恙了?那东西可还会再来?家母日后可是安全了?”沈胤琳摆摆手道:“无妨,回头我画道玄女符让老夫人时刻挂于胸口护住心脉,那东西便再上不了身。”说完便命人将李老太松绑服去内宅休息,又嘱咐让人去煮些滋补气血的汤羹来。

    顷刻,李老太转醒,果然意识清明,又是那个一团和气,说话轻柔,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了。李老太与李家俩兄弟道:“你们兄弟二人去将你们爹爹请回来吧,就说我都好了。”

    李家兄弟二人自然大喜,忙着让人套马车去道观将老爹迎回家。沈胤琳悄悄给我递来一个眼色,颇有几分得意之色。

    夜间,李家老太爷回府,见结发爱妻已恢复神智,自然高兴,令人摆了宴席好好致谢沈胤琳。

    正用着餐,突然李老太手一撒,碗筷差点落于地上,只见她口眼歪斜,嘴有流涎,浑身抽搐了几下,接着便不省人事。

    众人赶紧将李老太扶住,见她双眼紧闭,脸色发青,有在旁边拍打叫唤的、有掐人中的。沈胤琳上前把了下脉,脸色大变,说道:“不好,老太太似有中风之相,体内情况比较复杂,快去找个经验丰富的郎中来瞧瞧。”

    众人听说老太太中风,接慌了手脚,又有七嘴八舌说着要将老太太扶入卧房的。我一听这可是不着调了,阿爹是教过我的,这中风大厥一旦发作凶险万分,切不可胡乱挪动病患。便赶紧拦在前头道:“这中风之人,不可挪动,否则可能引发气血妄行,即刻暴毙。”

    听我这么一说,众人是不敢动李老太了,但亦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一边责下人去请县里最好的郎中,一边让人找来几根锐利的缝衣针。幸而之前梅姑姑已与众人介绍过,我师从明光学院苏先生,那李家父子三人才肯让我试着给李老太放血。沈胤琳知晓我的出身,自不会阻拦。

    我便以缝衣针戳遍李老太十指指尖,起先无血流出,便又让周围女眷帮忙,将指尖挤出血来;又见李老太此时嘴巴歪斜,便将李老太的两耳拉红,在两耳耳垂位置又各刺两针,挤出两滴血,片刻后,李老太自然转醒,嘴也复原。如此,我才松了口气道:“现下危机已除,可将老夫人送回房中卧床休息,等着郎中来再详细诊治。”

    众人见状亦松了口气,对我连连道谢。我倒是没什么,一切都是按阿爹所教的本能反应而已。只是这李老太的反应让我想到那脏东西离去前所说的话:“一损俱损”,到底怎么回事呢?

    趁着郎中在诊断,李家上下都围着郎中与老太,我便找了个角落静静坐着暗自入三昧,以定力探查李老太的身体状况,却发现老太太虽暂无已无生命之忧,但手足厥冷,入息不及出息,体内气机迟缓,竟已是日薄西山之相。果然那郎中所说的跟我类似,只能扎了针,又开些汤药拖延些时日。

    忽而,我感到有一阵寒凉之气射向我的后背心,赶紧守住心神,聚集能量,以三昧力将那寒凉之气逼退并护住全身,接着便在三昧中“听”到有人与我话语:“小姑娘定力不错。”这股阴寒之气似曾相识,应该便是之前从李老太身上遁逃的那东西。

    我便在三昧中以意识与其说道:“过奖,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与李老太有何关系?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咯咯咯,”那鬼东西笑道,“我是玉皇大帝,你们妄想加害于我,这李老太便不能活!还不快快与我认错!”

    “你胡说,你若是玉帝,方才如何那般惧怕沈胤琳!”我拆穿道。“那是因为我在此间没有色身,才弱她几分,不然怎会怕她!”那东西还在狡辩,继续道:“只要你与我认错,再将我迎回李老太身上,我便能保她平安。”

    哼,当我三岁小孩呢!我暗自道,看来那东西急着想回到李老太身上,故意来蒙我帮忙呢,得想个办法先治住它,再将隐情细细问出。我便说道:“好,既然你说自己是玉皇大帝,一定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咯?”“那当然,不然怎么做玉帝呢?!”那东西傲慢地答道。

    “好,”见鱼上钩,我便兴冲冲说道:“既然如此,我与你打个赌,如果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给你认错,再将你请回李老太身上,日后这李家上下便由你说了算。如若你回答不了,你便得听我的,我问什么你都要如实回答。”

    “哼,你这小娃娃,放马过来便是。”那声音还挺嚣张。

    “你听好了,佛祖释伽牟尼在人间时有一子,其子名讳为何?”我一边问,一边心里暗笑,此问题若非熟悉佛家典籍者,知之甚少。“这…你不可拿番邦人事来问我!”听声音,那东西似有些不快了。“番邦亦是在三界九地之内,玉帝怎会不知,除非你就是假冒的!”我厉声喝道,“你之前害人已有错在先,现下又假冒玉帝错上加错,恶业不断,你再如此下必落地狱,还不快快改过!”

    寂静了片刻,那东西才又说了:“好吧,我愿赌服输,你赢了,有何问题尽管问来。”“你与那李老太到底有何因缘,为何你一离开,她身体就如此糟糕,可是你吸了她的阳元之故?”我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

    “唉,一损俱损呐,我又若吸了她阳元早就能化形,如何还是今日这般无形无状,”那东西开始幽幽地跟我诉说起它与李老太纠缠一生的因缘。

    原来那李老太娘家姓赵,名唤赵银环,那东西竟是李老太的胞姐唤做赵金锁,长李老太两岁。赵家虽非大富大贵,但家境也算殷实,两个小女儿长得姿容俏丽、乖巧可爱,视为掌上明珠,平日里都是由一位嬷嬷和一位小丫鬟看着的。

    那年赵金锁八岁,正是顽皮之时,趁着家人仆役们午休,带着赵银环悄悄出门去到附近一个平时家人不让去的小池塘边玩耍。

    玩闹间,赵金锁一不小心将赵银环挤入了池塘中。正值盛夏,午间日头最毒辣时,过往行人均无。眼见幼妹溺水,赵金锁顾不得自己不会水,跳入塘中去救赵银环。二人扑腾了半天,赵金锁好不容易将幼妹推上岸,自己却因这一推离岸更远,终深陷水塘,溺水身亡。

    当时赵金锁之神识固执地认为是自己把妹妹带出家门、深陷险境,而倍感愧疚,又加之爱幼妹心切,竟对自己的死毫无觉察,一路跟着幼妹回家。直到家中为其举行葬礼,且周围之人对其无觉无察才慢慢明白自己已死,却又舍不得父母幼妹,便一直附在幼妹身上。

    一般而言,这附体只能是跟着与自己能量、气场相当的人,如果是能量过高或过低,二者不匹配,就很难跟着。如果附体想要直接上活人身,那就更难些,二人的能量场必须非常接近才行。那赵银环自小跟着长姐,想必是在长姐死后日日思念,与赵金锁心意相通,二人相应相吸,故而能让赵金锁轻易寄居于身上长达几十年,直至今日!

    “如你所说,你依附李老夫人身上已经这么多年了,为何之前都没有显现,直到这两年才时不时显露出来呢?”我赶紧问出了疑惑之处。

    那赵金锁道:“之前我妹妹自身阳元强,我要显露并非易事,而且前些年她生活安逸,夫贤子孝,根本无需我的照拂。不料两年前,她因中了风寒大病了一场,这阳元弱了许多,做很多事都力不从心了,我便时不时显现出来帮她处理些事情,没想到她那官人老匹夫见她年纪大,开始嫌弃起她来,那我不可坐视不管,自然要为她出头的。”

    “可是,据我所知那李老太爷并非因为李老夫人年纪大了而嫌弃她,你看他也一直未有纳妾,而是觉得她性情大变的缘故。我看你与令妹二人的性情相差颇大,李老太爷喜欢的是令妹那种温婉柔和的性子。”我把这几日观察到的给赵金锁解释了一番,她听了沉默不语。

    我想了想又道:“如此说来,那李老夫人自身元能已是强弩之末,平日里皆因有你的元能才能一切如常,故而今日将你逐出,她那身体变不行了。”“是这理儿。”那赵金锁赶紧答道,“所以我才说,一损俱损,若那沈家小女娘将我斩杀,那银环也必死无疑,眼下只能让我再上她的身方能再维持一些时日。”

    我想了想道:“这法子也不是不可,但要先让我取得李老夫人同意。另外,你得明白,你之前是越帮越忙,李家上下一直对老夫人关爱有加,无须你的帮忙。所以要答应,如若老夫人同意你再附体,直到她善终,你不切不可再夺取她的色身,不可有任何的显现。你若应允了,他日李老夫人仙逝时,我便来超度你二人。如若不然,我便将你交予沈家少主,让她将你打得灰飞烟灭。”

    “好,”那赵金锁道,“我本已接受自己已死,这么多年未去投胎皆因舍不得这个妹妹,前面那么多年我对她也没有任何干扰,这两年也是担心她年老体衰受人欺负,若能再帮她维持些时日,我是甘愿沉睡在她体内的。”

    我想了想又道:“那海底轮是生命元能之根,却非神识之所在,你日常可蛰伏在此,即可为李老夫人提供供养元能,又不会轻易影响到她本身的神识。”

    那赵金锁听完连连点头,与其商量妥当后,我便出了三昧。此时李老太已服下汤药,精神略好些,我便把那赵金锁之事前前后后说与众人听。那李老太听得是眼泪汪汪,直叫着“我那苦命的阿姊~”

    众人起初不信有此姊妹共身离奇之事,但刚才全靠我出手才保全了李老太,再加上梅姑姑的保举,李老太自身的认可,大家才信了下来。

    那李家兄弟与沈胤琳起先都觉得此法荒唐,怎可让个中有魂灵再上活人之身的道理,万一日后再将身体夺了去又如何?

    但一来郎中也说,李老太元能溃散、时日无多,药石也无济;二来,李老太自己颇为坚决,她道:“姐姐当年便是为救我而亡,此身给她都可,何况她与我同生这么多年,照顾我许久,往后也没多少时日了,我姊妹俩再共用一身,一起过完剩下的日子便是。”

    如此,大家只好也都同意。我便示意虚空中不可见的赵金锁上李老太的身,按之前约定已蛰伏在李老太的海底轮沉睡。片刻之后,果见李老太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老太太噙着泪道:“往后便让我的老姐姐跟我同生共死了。”

    我亦向李家说明,那赵金锁许诺只在李老太体中沉睡为其提供所需元能,不会再出来作妖,但如若其不守信诺,再出来夺取李老太色身便立刻通知我,我自有方法对付她,如若他日李老太驾鹤西去亦通知于我,必为她二人超度往生。

    沈胤琳在一旁听着我大包大揽,不动声色,只是临别时与我说了句:“阿玉如今好手段,只是独自出门在外还是与沈家离得远些为好。”我轻笑了下,回道:“驱魔沈家独步天下,阿玉今次算是见识了,阿玉只是明光书院一介学子,与沈家毫无瓜葛,能不见自然不见的好。”

    事情一了,梅姑姑自是对我又千恩万谢,李老太也极力挽留让我多住些时日,以答谢我对她们姊妹俩所做一切。我心里记挂着梅老夫人,休整了两日见李老太已完全无碍,便不肯再多留。梅姑姑亦念及赶回家中的长兄,便亲自送我回到落梅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