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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海渊凝视

    “再次呼叫恒星号潜艇,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海底研究所控制室内,两位值班人员仍在苦苦等待恒星号的回音。

    这里是引力公司花费数年时间,在深海六千米下建立的海底研究所,目的是研究深海下环境与生物。

    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也就是2028年,距离夏威夷西南方向二百公里处的海底发生了恐怖的九级大地震。

    这场地震的强度超越了曾经1960年的智利大地震成为人类有记录以来发生最大的地震。

    灾难发生的毫无预兆,在地震发生之前所有人类曾经能够有效预测地震的手段都失去效果,就像这场灾难是凭空诞生在这个世界。

    地震掀起恐怖的海啸几乎将夏威夷群岛吞没,首当其冲的考爱岛上,人类文明付之一炬,所有生命在天灾中陨落。

    而曾经夏威夷最繁华的殴胡岛也在海啸的冲击下变成钢筋水泥的废墟,整个夏威夷群岛受到几乎致命的重创。

    不只是离震源最近的夏威夷,整个环太平洋沿海地区都受到海啸的波及。

    灾难带给人类无法想象的经济损失,而海底震源的中心,原本平坦的海床出现一道塌陷万里的海渊沟壑。

    那些幸存的某些信仰鬼神的原住民将凭空出现的海沟称之通向地狱的裂缝,还有很多人怀疑环太平洋怪兽入侵人类的情节要变成现实。

    许多人都在为夏威夷群岛的未来担忧,没人能想到仅仅五年时间,夏威夷群岛会再次恢复至天灾前那般生机勃勃的景象。

    这不仅得益于世界各国家热心相助,还与一个公司有重要关,那就是靠着磁菌科技在短短十年内崛起的引力生物科技公司。

    引力公司对夏威夷灾后建设投入了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这也为之后夏威夷分公司的发展奠定基础。

    莫里斯海渊底部海底研究所,是引力公司在两年前首次使用磁菌科技建造的,首座深入海底六千米下的科学研究所。

    海底研究所外部环境监控中心,按照通用时间计算,现在已是凌晨两点。

    昼夜交替的规则在终日黑暗的深海毫无意义,但对于已经习惯按照自然界生物钟作息活动的人类来说,现在大部分依旧人沉浸在梦乡。

    只有控制室两个值班的工作人员在实时观察海渊的情况。

    “这是你第一份工作吗?我看你像大学刚毕业的学生。”

    “没错,我今年刚毕业,读的是社会经济学。”

    约尔回答。

    “经济学?哪个学校?”

    杰森饶有兴致的问到。

    “哈佛。”

    “哈佛!哈佛经济学毕业的人才就到这个没用的海底研究所当个保安,你脑子没坏掉吧?”

    杰森表示很惊讶。

    通过小道消息他听说眼前这小子是靠上面人走关系进入的海底研究所,所长和他不太对付,时常有人听到这小子和所长吵架。

    他和所长两人互相看不爽,之前杰森还以为约尔是个性格娇纵的纨绔子弟,准备把研究所工作当成垫脚石,没想到他居然还是高学历人才。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来这么个与世隔绝的破地方,又为什么老是和所长不对付。

    “没有为什么,想来就来。”听到他说海底研究所没用的时候,约尔眼神中透露出不悦的神情,但他很快将情绪隐藏起来。“在你眼里海底研究所就这么一无是处吗?”

    “确实没用,要是我早就把这个废物机构关停了。”

    不只是杰森,其实外界很多人也有这个疑问。

    海底研究所建成耗费的资本需要好几十亿,已经够多少公司起步发展,可研究所带来的收益却微乎其微。

    这几年关于海渊探索完全没有任何价值的发现,这是笔稳赔不赚的买卖,但公司已经每年投入大笔资金维持海底研究所运营。

    “你有想过你嘴里的废物或许是别人倾注一生的心血吗?”

    约尔情绪突然激动,杰森也被他吓的不敢说话。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压抑住心中升腾的怒火,拿起旁边的苏打水一饮而尽。

    海底物资不允许储存酒精,他只能借用苏打水汽包划过舌尖的刺激感为海底枯燥的生活带来新鲜感。

    “也许你说的对,这破研究所根本不值得他替它付出这么多心血。”

    他开始喃喃自语。

    杰森没有责怪他的阴晴不定,或许是仕途不顺让他有点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控制室四周是实时监控海渊的屏幕,寂静的黑色如蚀骨之蛆侵蚀着每位在海渊工作人的神经。

    海渊的寂静对于人类这种习惯热闹的群居生物来说是致命的。

    研究所的工作常让约尔常有种自己是中世纪英国开拓新航线的英国水手的感觉,为了更伟大的发现而踏上远航的船,随即迎来几年漫长海上漂泊的生活。

    就在百无聊赖之时,海渊寂静的深处突然响起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似教堂神圣的钟声在海渊深处回荡,原本漆黑的屏幕上出现丝丝萤光。

    “你看,那是......光?”

    约尔指着身旁的显示屏,那是通往海渊深处的方向。

    “光?海渊连个鬼影都见不到,哪来的光。”

    “是真的,你看!”

    “是不是投影屏出什么故障了,还是你眼花了?”

    杰森觉得这小子可能真的要被海渊枯燥的工作逼到精神崩溃,毕竟以往有不少同事因为海渊压抑的环境得上了抑郁症。

    不经意间他的眼睛扫过面前漆黑的的投影屏。

    黑暗中闪烁着那微弱的难以察觉的光芒,它们随着诡异的心跳声此起彼伏,微软的难以察觉但确确实实存在。

    “来真的!”

    杰森急忙起身对着通讯器呼叫外出巡逻的潜艇,想让他汇报海渊底的情况。

    “呼叫恒星四号,呼叫恒星四号,帕里克,收到请回复,帕里克,收到请回复。”

    通讯器另一端始终听不见回复,在保持将近十分钟的呼叫后,等来的回应却是的惨叫和嘈杂电流声。

    “没有回应,电脑也无法定位恒星号的具体位置,难道......”

    有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杰森心头,望向屏幕里海渊深处的方向,那紫色光芒越发耀眼。

    “不是幻觉,海渊底到达有什么鬼东西在发光。”

    “出现紧急状况,立刻叫醒所有人,同时向分公司发出信号。”

    控制室内,站在两人身边正在发号施令的正是现任海底研究所的所长。

    旋转声光警报器刺耳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研究所,闪烁的红光将人们心中倦意驱散,惶恐的情绪被声浪推向顶点。

    越来越多人汇聚在研究所大厅讨论着发生了什么。

    “由于突发存在危险的未知事件,现在所有人,按照公司的应急撤离方案开始分批有序撤离,保安注意维持秩序,所有人往潜艇库房方向撤离。”

    所长做出最果断的选择,开始疏散员工有序撤离。

    控制室内侦测雷达上,硕大的光点正不断像研究所逼近,现在距离也就不到两公里远。

    根据声呐分析来看,那家伙体型巨大,超过所有他们认知中的海洋生物,更何况它还出现在海渊底。

    难道是传说中绝迹的远古巨齿鲨?不管是什么,所长很确信他们如果继续留在这会有生命危险。

    突然雷达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那缓慢移动的光点突然分裂出无数细碎的光点以极快的速度向研究所移动。

    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拿光电果然是个活物,而且它的目标正是海底研究所。

    首批逃生潜艇已经出发,逃生潜艇唯一的功能就是按照设定好的路线驶向海面,除此之外它们没有任何防御手段,甚至无法做到主动偏离预订航线。

    “打开研究所前端的所有探照灯。”

    “不行。”

    约尔连忙出言制止。

    海底的生物往往具有趋光性,所有刚才在发现海底异常的时候大卫就优先选择关闭所有的探照灯。

    “我明白你担心的,但现在潜艇预设的逃生路线和探照灯位置正好相反,我希望能用探照灯可以吸引它们的注意力,这样它们攻击目标就不会是逃生潜艇了。”

    “您说的有道理。”

    约尔打开所有探照灯并将它们的功率拉到最大。

    竖排探照灯的白光倾泻而出,海渊的夜幕被白昼一分为二,可屏幕内的景象却让所长心情如坠冰窟。

    前端垂直岩壁之上,大片拥挤的腐尸层层叠叠如海潮般涌现研究所的位置。

    它们的躯体早已被还是浸泡腐烂,但苍白的骨骼却以某种诡异的活力支撑着它们前行,像电影里走出来的丧尸。

    尸潮看似混乱实则是有序的按照叠罗汉的方式攀爬岩壁涌向海底研究所。

    在尸潮下方,数只抹香鲸与人类尸骨畸形融合的产物正扭动触手游向逃生潜艇。

    它的体型足有篮球馆大小,浑身上下缠绕着蠕动的黑色触手,样貌酷似神话中的黑山羊幼崽。

    还有各种人类未曾记录的扭曲怪物,就像造物主强行将几种生物糅杂混合而产生的全新生物。

    强行拼凑融合的躯体依靠紫色血管连接,蠕动闪烁的血管漫延向海渊的深处与那不可名状的怪物连接。

    那是控制傀儡的丝线,大片尸潮不过是受它奴役驱动的傀儡。

    “逃生潜艇!它们的目标是逃生艇。”

    黑山羊幼崽略过探照灯朝研究所后方游去,所长立刻明白它们的目的。

    这些怪物或许存在智慧,能让他们略过光的诱饵,直接攻击逃生潜艇,它们的目的是让研究所人埋葬在海渊中。

    研究所地基处,丧尸般的骸骨蜂拥而至,这些被浸泡的尸骨看起来很脆弱,但其实它们骨架的硬度甚至超过普通合金。

    锋利指骨不断抓挠着研究所的墙壁,拼尽全力也只能在墙壁上留下淡淡的划痕,因为打造海底研究所的磁菌金属是目前世界存在最硬的物质。

    缠绕在骸骨间的血管突然有规律的闪烁着紫光,像电磁波在尸群中荡漾着,血管便是以此传递信息。

    它们收到指令放弃了无意义的挠墙,转而开始绕过墙壁涌向研究所后方,也就是逃生艇离开库房的位置。

    看着追向逃生潜艇的黑山羊幼崽,所长只能寄希望于整个海底研究所唯一拥有武装的潜艇。

    “立刻解锁捍卫者使用权限。”

    随着所长一声令下,控制室下方库房大门敞开,里面存放着是为了应对突发事件而配备的武装潜艇,捍卫者。

    “你们现在马上离开控制室到潜艇库房,去维持秩序,等所有人撤离之后你们再离开。”

    发刚说完所长便转身走向捍卫者所在的库房。

    “那您怎么办?”

    约尔看着所长,他知道所长是想驾驶捍卫者潜艇去吸引怪物的注意力,这样就能为逃生潜艇撤离争取时间。

    “无所谓,我已经一把老骨头了,活不了几年。”

    “那我怎么办?母亲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她?这么多年你都有回家看过我和母亲几次,现在又要自私的选择离开吗?”

    约尔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双鬓已经泛白。

    他毕业后选择来到这里,为的也是陪在自己这位几年见不到一次的父亲身边。

    除了凯瑟琳,公司没人知道约尔是所长的孩子。

    “抱歉孩子,我知道对这个家来说,我很自私,但我能说的只有抱歉,我会保护所有人,也包括你,这是我身为所长和父亲的责任。”

    “至少最后再让我抱你一次,可以吗?”

    两人都知道这种情况下作为诱饵去吸引那些怪物的注意力,很难有可能活着离开。

    或许这是他与孩子最后一次拥抱,再也抑制不住眼角的泪水,他猛地抱向前面自己的孩子。

    生离死别千言万语,但他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约尔反身推回控制室。

    按下墙壁上的紧急制动按钮,控制室与捍卫者潜艇库房间的隔离门落下,一道门将父子永远隔开。

    “抱歉的话你还是亲口和妈妈说吧,这些年你最对不起的人是她。”

    所长只能用拳头不停敲打金属隔离门,哽咽的说着那些没能和自己孩子说出的话。

    这些年为了科研工作,他很少有机会回家,与孩子见面大多是在视频里。

    到突然有一天,他的孩子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他的研究所里。

    是自己公司的徒弟凯瑟琳瞒着自己,通过内部关系将他送进的海底研究所。

    父子相见其实他大心眼里高兴,却又有几分懊悔,因为在他的成长足迹好像很少出现过他的影子。

    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像他那样把生命的大部分时光献给孤独的深海,到最后却还一事无成。

    他曾经牺牲家庭想要凭借海渊的机遇获得伟大成就,可一无所有的海渊却让他所有雄心壮志化为泡影。

    这让他更加无言面对自己的妻儿,以至于面对面看见孩子的时候他感到的竟是无尽的羞愧。

    他假装生气呵斥自己孩子思想幼稚,通过不正当手段进入研究所,同时还以父子关系避险的缘由尽量减少两人见面。

    但其实他只是希望无能的自己不要拖累孩子,让他把青春留在海底,他值得外面更精彩的世界。

    所长还在门外垂泪,库房内约尔已经熟练的进入到捍卫者的驾驶舱。

    抹掉眼角的眼泪,他会拼尽所有的一切保护父亲和他的研究所。

    其实在他的心里从未因此怨恨过研究所和自己的父亲,相反他很爱他们,这也正是他会来这里的原因。

    虽然这些年父亲没有留在自己身边,但母亲嘴里的父亲是原因为科研牺牲小我的人。

    毕业后他想方设法找到凯瑟琳将自己送入海底研究所,为的就是陪在父亲身边关。

    海风仍在吹拂,夜晚夏威夷海面只剩海浪翻滚的声音,而在海底,约尔驾驶着捍卫者号全力像眼前那些畸形丑陋的怪物。

    正如他们所猜测,这些怪物的目标是逃生艇,黑山羊幼崽不断用触手拖拽逃生艇偏离原本的航线,将潜艇拖向更深处。

    捍卫者潜艇所谓的武器也不过是几枚追踪深海鱼雷,凭这几枚鱼雷很难全部击杀那四头体型巨大的黑山羊幼崽。

    约尔的目的并不是消灭它们,而是要吸引它们的注意力。

    他选择将火力分散雨露均沾,鱼雷均匀射向每个黑山羊幼崽。

    约尔成功了,爆炸激怒那几头正在拉扯逃生潜艇的黑山羊幼崽,它们调转方向朝捍卫者追来。

    望着那些追来的怪物,约尔将捍卫者前进方向对准海底,动力输出功率开向最大。

    声呐通过运动轨迹分析,那几头黑山羊幼崽速度要在潜艇之上,大约十分钟后它们便能追上潜艇。

    约尔能做的便是尽量吸引黑山羊幼崽朝逃生潜艇反方向前进。

    他驶入深渊,只为保护他们逃出海底。

    方向固定后他开启潜艇自动巡航,拿起驾驶舱内已经过期的苏打水,带上耳机选了首自己最喜欢的歌,将腿悠闲翘在控制台上。

    耳边传来40年代伟大歌手鲍勃·迪伦的歌曲《随风而逝》。

    ‘鸽子要飞跃几重大海,才能在沙滩上安眠。’

    ‘一个男人要走过多少路,才能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回想起父子在海底研究所初见那天,他满怀憧憬,所长却认为他思想幼稚,抉择轻浮,约尔对此耿耿于怀。

    希望这次过后,在父亲心里他能算个合格的男子汉,也希望他能有时间多陪母亲。

    没有黑山羊幼崽的拉扯,逃生潜艇成功回到预设航线,捍卫者潜艇最终被黑山羊幼崽包围,拖入深渊。

    海底研究所内部,所长抹去眼角的泪花继续维持人群的疏散工作。

    还来不及为自己的孩子伤心,潜艇库的方向,更大的危机已经出现。

    伴随之前第二艘逃生潜艇出舱,几具人形尸骸利用库房闸门开闭的空隙挤入研究所。

    阀门开启的瞬间,它们从泄水口涌入库房,对毫无防备的人群开始血腥屠戮。

    这是场毫无人性的单方面屠杀,手握枪支的警卫挡在人群面前,子弹从枪口倾泻而出那,与那脆弱的骨架相撞后竟擦出阵阵火花。

    尸骸身体强度远超他们想象,枪林弹雨的冲击下骨骼上粘黏的那点腐肉被掀飞,交错扎根在骸骨之上的血管形成诡异的紫色纹理。

    它们好似拥有生命,依附在骨骼之上不断蠕动,即使尸骸被子弹彻底粉碎,紫色血管也会断裂并去寻找,而后寄生在战斗中死去的人类尸体上。

    被血管寄生人类尸体再次睁开双眼,浑身骨骼增生肌肉暴涨,那倒下的尸体以更狰狞的姿势重新站起并扑向人群。

    紫色血管将人类躯壳转化为自己控制的傀儡,并让它们重新加入这场猎杀游戏,循环往复之下,人类阵营很快支持不住。

    狭窄的金属通道挤满了逃命的人群,断裂的高压线缆与桥架触碰冒出阵阵火花,点亮人群拥挤的身影。

    硝烟与血腥充斥整个研究所,逃命的人群只要摔倒便会被后方人潮践踏至死,即使侥幸存活,等待他们也是怪物的猎杀。

    半刻过后,研究所仅有幸存者被逼回前方控制室,所长满脸绝望的按下控制室的紧急隔离门,将怪物与幸存者分割开来。

    这道门是他们最后的庇护,也会是困死他们的牢笼,除非有人能在他们饿死前到来救援。

    控制室外,怪物层层叠叠挤挤在金属隔离门前,不断用锋利的指骨抓挠摩擦着金属门。

    金属摩擦声此起彼伏,听的人浑身立毛肌收缩,许多人被这声音折磨的精神崩溃。

    但在持续十分钟后折磨后,这声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人们厚重的喘息和抽泣。

    正当幸存者以为逃过死劫时,控制室内的监视屏被诡异的紫光占领,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盯着屏幕。

    那是监控海渊的镜头,镜头内无数粗壮的白色粗手如海潮般覆盖向海底研究所。

    紫色竖瞳悬浮在镜头前,瞳孔中燃烧着无穷无尽的恨意,仅是与那竖瞳对视,便能让人理智紊乱,精神崩溃。

    幸存者五官从呆滞,逐渐被恐惧替代,最后演变为扭曲放肆的笑容。

    狂热的兴奋取代恐惧,化为最后超度他们安详离世的葬魂曲。

    在不可名状的生物面前,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它早已从心里层面将他们每个人生存的欲望击碎。

    控制室内还有几个倔强的人抱有生存希望的人,他们不再直视怪物的竖瞳,转而在心中默默向神祈祷。

    几个被怪物咬伤的人蜷缩在地,七窍出血头痛欲裂,身体能清晰感受到大脑在被某种生物一点点蚕食。

    在肉体痛苦的折磨中,他们失去意识,浑身血管化为紫黑色。

    再次起身,它们已经沦为行尸走肉,开始无差别攻击控制室内的幸存者。

    撕心裂肺的惨叫,夹杂少许怪笑,血肉模糊,垂死挣扎。

    无论如何祈祷,海渊之下也没人能听见他们临终前的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