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一本书
玛姬阿姨的突然出现将雨果从自己的世界一下子拉了出来，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疲惫让雨果只想回到床上休息。
雨果顺着楼梯上了二楼，他的脚步声很轻，生怕引起其他孩子的注意。毕竟这几天的雨果早出晚归，“坏查理”等人应该已经很不满了。
来到盥洗室，雨果打拧开水龙头，嘴里轻哼着乱七八糟的调子，双手用力地搓洗起来。这时，说话声从盥洗室的里侧传了出来。
“乔，你出去看看是谁在外面？！”
“糟了！”雨果暗道一声不好，拧上水龙头就准备跑，可惜他刚转过身就被乔看到了。
“喂！黑头发！站住！你要是敢跑等我们抓到你就让你好看！”
“好！我不跑。”
雨果转过身，却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眼前的乔已经不是那个他熟悉的乔了，其中一只眼睛变成了熊猫眼，眼皮肿的厉害，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不许笑！”乔恶狠狠的威胁道，只不过他的语气再配合他的熊猫眼让雨果有些好笑。
“把他带进来！”里面又传出了一句话，自然是“坏查理”说的。
在被“坏查理”他们揍了无数次之后，雨果总结出一些经验。其中的一条就是，可能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坏查理”还算是说话算话。
雨果乖乖地跟着走进了盥洗室的里侧，眼前的一幕让雨果惊讶地张开了嘴。
原本在外面看到乔时，雨果还以为是他搞砸了什么事情被“坏查理”教训的，可眼前的一切推翻了他的想法。
“坏查理”本人倒是没有熊猫眼，只不过脸颊的一侧肿了起来，看样子是被狠狠地打了一拳。其他几个跟班也都有伤，其中一个人的胳膊上甚至有隐隐渗血的牙印。
“奇怪，应该没有其他人能把坏查理他们打成这样了。”雨果心里疑惑，脸上却赶紧控制住表情，把嘴赶紧闭上。
“坏查理”应该是不想解释这些伤口，实际上也没有这个必要。他把雨果推到了墙上，用手堵在雨果身体的两侧，居高临下地问道：“你刚才听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听到，我刚进来洗手。”
“老大，他应该是没听到什么，我刚才只是想进来去个厕所！”乔也跟着解释道。
“废物，连个门也看不好！”
“坏查理”转头骂了乔一句，又转过来对雨果说道：“无论你听到了什么，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忘掉！如果你敢跟那个小子告密，我们就打死你！”
“坏查理”在雨果的脸前扬了扬自己的大拳头，然后从雨果的衬衣里把雨果的小牌子掏了出来。
“我......”
雨果刚想反抗，但是又瞬间想到了打架可能会影响到自己去书店。他的双眼变得通红，强忍着低下了头，任由“坏查理”把牌子拿走。
“坏查理”把牌子拿到手里来回搓了两下，用双指捏着，对雨果说道：“乖乖听话，等我们收拾完那个小子就还给你！”
“现在赶紧滚！”
“坏查理”哈哈大笑了起来，朝着雨果的侧身踹了一脚。
这一脚并不快，雨果当然是可以躲过去的，但是雨果不能躲，挨了这一脚“坏查理”才会放他走。
“好的。”
雨果没有多废话，赶紧跑出盥洗室，顺便躲过了跟班们的几脚。
“等我有机会的！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们！”雨果在心里暗暗发誓，因为咬得太过用力，他的嘴唇甚至渗出了血。
身后传来了“哎呦”和滑倒的声音，看来是哪个倒霉鬼没控制好自己的身体。随后又传来了“坏查理”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只不过雨果没有听清是骂自己的还是那些跟班。
一口气跑回自己的寝室门口，雨果又隐隐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只不过这次雨果没有太多顾忌，推门走了进去，里面的说话声也随之停了下来。
雨果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坏查理”他们说的是那个小子，难道是早上刚来的那个艾伯特么？
“那个家伙看起来倒是一个狠角色，不过他一个人就能把坏查理几个人打得这么惨么？”
雨果有些难以置信，但这又是唯一合理的解释。想到这里雨果忽然有些跃跃欲试，但是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雨果又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对！”
雨果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之前自己用尿浇过坏查理，按理说今天自己被抓到绝对会被狠狠地揍一顿，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了呢？”
雨果百思不得其解，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要知道为什么，他害怕会遭到更大的报复。
忽然他灵光一现，想到了刚才出现在一楼的玛姬阿姨。
“对了！是坏查理他们几人刚刚因为打架被狠狠地收拾了一顿，不敢顶风作案。”
“没准也是因为第一次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雨果感觉这也是一个原因，“坏查理”他们可能也有些害怕了。
想到了原因，雨果的心也放了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一周对于雨果来说非常平静，每天都早起去书店学习，下午回到济贫院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复习。聪明又努力的雨果一周就掌握了音标，只是稍微有些不熟练。他的进度让理查德先生十分满意，因此这段时间里的每一天雨果都得到了白面包作为奖励，至少那个慈祥的老头是这样解释的。
“既然你已经掌握了音标，那么在我这的学习也应该结束了。”
在第一周后的下午，理查德先生忽然对雨果说道。听到这句话，雨果就像忽然被闪电击中一样呆在了那里，他的心感到了一下剧烈的撕扯，泪水瞬间就冲出了眼眶。
“先生，我以后不能再来这里了么？”
理查德先生明显没有预料到雨果的反应，实际上他的本意也并非如此。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后面就不需要我亲自教你认字了。”
“这本书送给你，有了它你就可以自己学习了，它的知识要比我渊博。”
理查德先生有些慌乱地抽出一本已经泛黄的厚书，然后又从柜台下掏出一个金属外壳的沙漏，一把塞到了雨果的怀里。
“用这个计时，看一会儿书就起身活动一下。”
雨果看了看理查德先生，又看了看怀里的书和沙漏，情绪更加控制不住，眼泪就像决堤的河水一样奔涌而出。一颗一颗泪珠从脸颊滑落，掉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这样的场面让我们的理查德先生措手不及，他从上衣口袋中掏出自己的手绢，塞到了雨果的手里，然后赶紧转身上了楼梯，应该是想回到二楼的卧室。
“别忘了走的时候把牌子反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雨果感觉理查德先生的声音也有一些发颤。
哭了好一会儿的雨果才止住自己的泪水，他从没有想过自己能获得一本书，即使他知道理查德先生对自己很好。
在雨果的心里，知识是非常宝贵的，书是非常昂贵的，事实上也是如此，尤其是在青藤区。
雨果低下头，轻轻地抚摸手中这本书，仔细地展平了几页的翻折起来的书角，然后用力地按了按。
他把书抱在怀里，双手交叉在胸前，但是看了看外面的雾气又觉得有些不保险，于是解开马甲，将书包在了马甲里，然后再抱起来，推开门跑了出去。
听到雨果推门离开的声音，理查德先生又从二楼走了下来，他也轻轻地推开门走了出去，一直望着雨果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雾中。
回到书店内，理查德先生发现雨果忘记把牌子翻过来，顺手把牌子翻到了“关门”的一面。
“真是个粗心的孩子，明天不好好表现就不给他面包了。”理查德先生自言自语了一句，摇了摇头慢慢的走向了二楼。
理查德先生的脚步很慢，雨果的脚步却很快，他飞奔在回济贫院的路上，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快点回去看书。”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本书里都有什么，但是既然理查德先生说这本书可以代替他教自己知识，那么就一定是真的，雨果完全相信理查德先生的每一句话。
回到了济贫院，雨果也顾不上其他，直奔自己习惯的角落。那里早就被雨果擦得干干净净了，他把包着书的马甲放到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马甲，就像是里面藏着什么宝贝一样。雨果把手伸向书皮，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飞快地跑向盥洗室，又飞快地冲了回来，两只小手上的水滴随之洒落了一路。
安静地坐回椅子上，翻开书页，雨果被书上的内容完全吸引了，每个词汇都有音标和释义，雨果感觉面前的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座巨大的宝藏。
他忘记了时间，眼睛里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甚至没有注意到何时多了一盏烛台和一根宝贵的蜡烛。
远处的安娜阿姨和玛姬阿姨默默地站在一楼的黑暗处，看着摇曳的烛光和烛光中的孩子，又彼此对视了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各自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黑暗中的烛光，弱小但坚定，孤单却温暖。
雨果顺着楼梯上了二楼，他的脚步声很轻，生怕引起其他孩子的注意。毕竟这几天的雨果早出晚归，“坏查理”等人应该已经很不满了。
来到盥洗室，雨果打拧开水龙头，嘴里轻哼着乱七八糟的调子，双手用力地搓洗起来。这时，说话声从盥洗室的里侧传了出来。
“乔，你出去看看是谁在外面？！”
“糟了！”雨果暗道一声不好，拧上水龙头就准备跑，可惜他刚转过身就被乔看到了。
“喂！黑头发！站住！你要是敢跑等我们抓到你就让你好看！”
“好！我不跑。”
雨果转过身，却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眼前的乔已经不是那个他熟悉的乔了，其中一只眼睛变成了熊猫眼，眼皮肿的厉害，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不许笑！”乔恶狠狠的威胁道，只不过他的语气再配合他的熊猫眼让雨果有些好笑。
“把他带进来！”里面又传出了一句话，自然是“坏查理”说的。
在被“坏查理”他们揍了无数次之后，雨果总结出一些经验。其中的一条就是，可能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坏查理”还算是说话算话。
雨果乖乖地跟着走进了盥洗室的里侧，眼前的一幕让雨果惊讶地张开了嘴。
原本在外面看到乔时，雨果还以为是他搞砸了什么事情被“坏查理”教训的，可眼前的一切推翻了他的想法。
“坏查理”本人倒是没有熊猫眼，只不过脸颊的一侧肿了起来，看样子是被狠狠地打了一拳。其他几个跟班也都有伤，其中一个人的胳膊上甚至有隐隐渗血的牙印。
“奇怪，应该没有其他人能把坏查理他们打成这样了。”雨果心里疑惑，脸上却赶紧控制住表情，把嘴赶紧闭上。
“坏查理”应该是不想解释这些伤口，实际上也没有这个必要。他把雨果推到了墙上，用手堵在雨果身体的两侧，居高临下地问道：“你刚才听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听到，我刚进来洗手。”
“老大，他应该是没听到什么，我刚才只是想进来去个厕所！”乔也跟着解释道。
“废物，连个门也看不好！”
“坏查理”转头骂了乔一句，又转过来对雨果说道：“无论你听到了什么，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忘掉！如果你敢跟那个小子告密，我们就打死你！”
“坏查理”在雨果的脸前扬了扬自己的大拳头，然后从雨果的衬衣里把雨果的小牌子掏了出来。
“我......”
雨果刚想反抗，但是又瞬间想到了打架可能会影响到自己去书店。他的双眼变得通红，强忍着低下了头，任由“坏查理”把牌子拿走。
“坏查理”把牌子拿到手里来回搓了两下，用双指捏着，对雨果说道：“乖乖听话，等我们收拾完那个小子就还给你！”
“现在赶紧滚！”
“坏查理”哈哈大笑了起来，朝着雨果的侧身踹了一脚。
这一脚并不快，雨果当然是可以躲过去的，但是雨果不能躲，挨了这一脚“坏查理”才会放他走。
“好的。”
雨果没有多废话，赶紧跑出盥洗室，顺便躲过了跟班们的几脚。
“等我有机会的！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们！”雨果在心里暗暗发誓，因为咬得太过用力，他的嘴唇甚至渗出了血。
身后传来了“哎呦”和滑倒的声音，看来是哪个倒霉鬼没控制好自己的身体。随后又传来了“坏查理”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只不过雨果没有听清是骂自己的还是那些跟班。
一口气跑回自己的寝室门口，雨果又隐隐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只不过这次雨果没有太多顾忌，推门走了进去，里面的说话声也随之停了下来。
雨果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坏查理”他们说的是那个小子，难道是早上刚来的那个艾伯特么？
“那个家伙看起来倒是一个狠角色，不过他一个人就能把坏查理几个人打得这么惨么？”
雨果有些难以置信，但这又是唯一合理的解释。想到这里雨果忽然有些跃跃欲试，但是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雨果又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对！”
雨果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之前自己用尿浇过坏查理，按理说今天自己被抓到绝对会被狠狠地揍一顿，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了呢？”
雨果百思不得其解，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要知道为什么，他害怕会遭到更大的报复。
忽然他灵光一现，想到了刚才出现在一楼的玛姬阿姨。
“对了！是坏查理他们几人刚刚因为打架被狠狠地收拾了一顿，不敢顶风作案。”
“没准也是因为第一次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雨果感觉这也是一个原因，“坏查理”他们可能也有些害怕了。
想到了原因，雨果的心也放了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一周对于雨果来说非常平静，每天都早起去书店学习，下午回到济贫院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复习。聪明又努力的雨果一周就掌握了音标，只是稍微有些不熟练。他的进度让理查德先生十分满意，因此这段时间里的每一天雨果都得到了白面包作为奖励，至少那个慈祥的老头是这样解释的。
“既然你已经掌握了音标，那么在我这的学习也应该结束了。”
在第一周后的下午，理查德先生忽然对雨果说道。听到这句话，雨果就像忽然被闪电击中一样呆在了那里，他的心感到了一下剧烈的撕扯，泪水瞬间就冲出了眼眶。
“先生，我以后不能再来这里了么？”
理查德先生明显没有预料到雨果的反应，实际上他的本意也并非如此。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后面就不需要我亲自教你认字了。”
“这本书送给你，有了它你就可以自己学习了，它的知识要比我渊博。”
理查德先生有些慌乱地抽出一本已经泛黄的厚书，然后又从柜台下掏出一个金属外壳的沙漏，一把塞到了雨果的怀里。
“用这个计时，看一会儿书就起身活动一下。”
雨果看了看理查德先生，又看了看怀里的书和沙漏，情绪更加控制不住，眼泪就像决堤的河水一样奔涌而出。一颗一颗泪珠从脸颊滑落，掉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这样的场面让我们的理查德先生措手不及，他从上衣口袋中掏出自己的手绢，塞到了雨果的手里，然后赶紧转身上了楼梯，应该是想回到二楼的卧室。
“别忘了走的时候把牌子反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雨果感觉理查德先生的声音也有一些发颤。
哭了好一会儿的雨果才止住自己的泪水，他从没有想过自己能获得一本书，即使他知道理查德先生对自己很好。
在雨果的心里，知识是非常宝贵的，书是非常昂贵的，事实上也是如此，尤其是在青藤区。
雨果低下头，轻轻地抚摸手中这本书，仔细地展平了几页的翻折起来的书角，然后用力地按了按。
他把书抱在怀里，双手交叉在胸前，但是看了看外面的雾气又觉得有些不保险，于是解开马甲，将书包在了马甲里，然后再抱起来，推开门跑了出去。
听到雨果推门离开的声音，理查德先生又从二楼走了下来，他也轻轻地推开门走了出去，一直望着雨果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雾中。
回到书店内，理查德先生发现雨果忘记把牌子翻过来，顺手把牌子翻到了“关门”的一面。
“真是个粗心的孩子，明天不好好表现就不给他面包了。”理查德先生自言自语了一句，摇了摇头慢慢的走向了二楼。
理查德先生的脚步很慢，雨果的脚步却很快，他飞奔在回济贫院的路上，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快点回去看书。”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本书里都有什么，但是既然理查德先生说这本书可以代替他教自己知识，那么就一定是真的，雨果完全相信理查德先生的每一句话。
回到了济贫院，雨果也顾不上其他，直奔自己习惯的角落。那里早就被雨果擦得干干净净了，他把包着书的马甲放到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马甲，就像是里面藏着什么宝贝一样。雨果把手伸向书皮，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飞快地跑向盥洗室，又飞快地冲了回来，两只小手上的水滴随之洒落了一路。
安静地坐回椅子上，翻开书页，雨果被书上的内容完全吸引了，每个词汇都有音标和释义，雨果感觉面前的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座巨大的宝藏。
他忘记了时间，眼睛里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甚至没有注意到何时多了一盏烛台和一根宝贵的蜡烛。
远处的安娜阿姨和玛姬阿姨默默地站在一楼的黑暗处，看着摇曳的烛光和烛光中的孩子，又彼此对视了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各自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黑暗中的烛光，弱小但坚定，孤单却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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