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海盗
朦胧中听到外面分外嘈杂，四处奔走的声音充满恐惧，依稀能听到有人在喊着逃命，陆秋心中默念：估计又是那个常年重复的噩梦，算了，不理会了，先补个觉再说。
睡到酣时，下意识地翻个身，却被莫名的东西烫醒，还未缓过神来，却见黄韵蝉破门而入。
“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觉？”
在黄韵蝉的述说下，陆秋这才知道，原是海盗攻城，沙汕港东南二门已破，全城老百姓都在逃命，唯他自己还在睡觉。
从门外传来浓烈的黑烟，将陆秋的困意全部吹散，顺着烟雾飘浮的方向，茫茫的大海上，数艘高船行驶，前帆上一张张画着骷髅的黑旗随风飘扬。
甲板上站满了头戴乌褐布巾的匪徒，他们押解着俘虏，尽斩首级，后又用烈火烤焦尸首，以此想要震慑守城官兵。
“这海盗像发了疯样，定是倾巢而出！”陆秋边跑边说着。
黄韵蝉呼道：“我从水师衙门来的路上，听官兵说到过，这伙贼厮好像叫什么乌巾帮！”
“乌巾帮？”陆秋自然听过，嘉庆十四年，另一个总兵许廷桂惨死南澳岛的案子就是他们干的。
说起这伙海盗，倒有些来历，前明嘉靖年间，一AH人下海为盗，名讳“王直”，纵横捭阖、南海称雄，在他的带领下，整个闽粤海盗沆瀣一气，号称海匪十万众，战船三千艘，明廷水师亦无可奈何，而王直更自命为：“靖海武威王！”
可惜，盛极而衰，月满则晢，明廷贿高官厚爵，将王直诱杀于京城，自那后，东南海盗四分五裂，至今天尚有五大海盗帮派，他们戴各色头巾，被朝廷谑称为“巾帮海匪！”
于今日沙汕城的不速之客，正式臭名昭著的乌巾海匪，莫说官府朝廷，即在海盗内部，乌巾帮也以武器完备、作战凶猛而闻名。
尚谦去往省城，尚君童一大早就去牢狱至今未有消息，陆秋放心不下，遂与黄韵蝉一同前往昭狱。
到了狱中，不知被何人按住，陆秋不明所以，愕然回头张望，竟瞧得那人正是尚君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海盗呢，你还没死啊！”
“爷那有这么容易死，我装死人躲过了一劫，这帮人行事很急，像是在牢里找什么人！”尚君童呼道。
陆秋稍缓慌神，见尚君童无碍，心中的石头便也落下，听得前面响动，二人不敢再嘀咕，蹲着身子别在一间破败的囚室里。
衙门大牢四平八方，所有的囚室都是相对而建，一条笔直的狱道从中穿过，按照犯人等级，越往里走，囚室的封严程度就越高。
见已无动静，缓缓匍行小会，大伙便藏到一所重囚室里，恰在此时，墙缝里窜出几道人影，陆秋忙让大伙弯下腰，自己提着胆从缝隙里瞄去。
一个络腮胡须，光头单眼的侧面身映入眼帘，其背后还别着一个类似火柴的木棍，陆秋细细回想，好似听师父说起过，这人名号“庞三”，是乌巾帮的“双棍”，贼匪内部，按规矩专掌赏罚。
那庞三嚷道：“找到人没有！”左右属从一应摇头，这贼子气急败坏，单手一挥，那些狗腿子便溜烟地再作寻去。
“看这架势，的确是在找什么人！”陆秋细声道。
尚君童说道：“我早给你说了，找了有一会了，看样子还没找到！”
“什么人需要到大牢里来找！难不成是劫狱？”陆秋脑海回念，后又思道:“但大张旗鼓地攻城略地，仅为找一个人，这未免有点荒唐，先不说所带粮食能撑几天，万一朝廷援军赶至，想全身而退都难，定有什么着急的事，才让这些人铤而走险。”
“你们看看这！”黄韵蝉指着毛草背后的墙壁轻语道。
拨开杂物，观墙壁上竟是用黑灰书写的一首诗，正是昨日尚谦所说藏有青龙湾航路的那首七言绝句。
“清爽马蹄云收日，白玉银盘东杯似，寒片青麟水中浮，明途路尽谢天赐。”陆秋兀自嘀咕道：“看样子，乌巾帮大费周折或许是跟青龙湾有关！”
“极有可能，尚叔叔说过，几十年前青鳞首次出现，东南海匪，悉数出动，如今乍生，他们也势必会再去寻找！”黄韵蝉接道。
“唉，诗下面画的是什么？”尚君童茬开话道。
轻轻挪开墙边的床板，看得是乱画一通的黑线，杂而无律，不见章法，但黑线相连的空白处，依稀能瞅见几个小点，点与点之间，直线相连，最上方还有箭头，旁边还有风标，陆秋瞧得真切，黑线下的图案倒跟航海图有几分神似！
不知何故，头顶上落了几许水滴，尚君童抬看方知，屋室横梁上竟背卧一囚犯，“什么人？”尚君童当即便挥拳道。
这一声可把黄韵蝉吓个好歹，那女子顺着话音看到生人，随即举拳，顺便把手腕的银镯露了出来。
梁上人应声跃地，撑直了镣铐，准备随时教招，上下打量后，疑道：“你们不是乌巾帮的人！”
“你是何人？何故卧于横梁？”陆秋疑了句。
那人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应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速速离去，再作详解！”正待起身，这汉子注意到了黄韵蝉手上的镯子，见他外瞳舒张，诧然地楞在原地。
晓得失了仪态，那人忙地收起心来，慢慢向狱口行去，可尚未步出几步，却看庞三引人拦住了去路，“原来你在这啊，可让我好找啊！”
尚君童向那囚犯呼道：“他们该是来找你的，跟他们解释解释，我们没把你怎么着！”
陆秋撇笑道：“别费心了，根本就不是一伙人，要真是同路，也不至于躲在横梁上，还是那句话，恶狗拦路，打得赢吃狗肉，打不赢就吃狗屎。”
话刚落地，几人便抄着地上的木条向狱口奔去，却被一软乎乎的肉球所挡，抬头注目，一高如墙楼的大汉用肚子截住了狱口。
壮汉双手一推，应着一股蛮力，陆秋等人被震到墙边，未曾歇过神，便被那壮汉抽起巴掌，一个个扇晕了过去！
饶是寻到了人，目的已达，乌巾海匪掠足了黄白细软便收住了阵仗，这帮人是贼，不是傻子，得了好处还贪物，万一潮州援军切断后路，任你天大神通，不恶战一番，也休想轻易脱身。
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后跟，十月出头的天气，虽说不甚酷寒，却也足够刺醒众人，陆秋睁开眼来，见全身五花大绑被栓在一首巨大战船的甲板上。
庞三与那个高大壮汉恭敬地站在两侧，舱室缓缓步出一人，黑衣披风，头戴乌巾，布帽上还系着一枚金灿灿的虎头纹饰，手捏一青鳞，右腰别着精致的火枪，另一边挂着一象牙把手的扶桑武士刀，瞧这身装扮，想来定是个人物，否则贵为“双棍”的庞三也犯不着对他如此礼敬。
“想不到你也来了！”先前那囚犯道。
黑衣人笑道：“我若不来，再过几日，你的头颅怕就要挂在沙汕城楼上了！”
“你没那么好心，几次都想并了我，张宝天，别人不了解你，我对你门清！”
原来此人便是恶贯满盈的张宝天，乌巾帮的二档头，自帮魁下，乌巾海匪无不听从他的号令，嘉庆十二年，梅州七百万的库银就是被他所劫，为了扬威，还杀了一千多官兵，可谓是罪恶滔天。
二人言语中，陆秋这才知道，这个囚犯果不是乌巾帮的人，名作郭啸柔，也是海盗，而且还是红巾帮的少当家，在巾帮海匪中，按出身，地位甚至比张宝天都高上一筹。
陆秋不禁念想:“一个乌巾二挡头，一个红巾少当家，倒了血霉，进海盗窝了，看情形，这二人不太对付，要不然只怕阎王爷那早该报到了！”
张宝天忽面露凶相，朝着郭啸柔厉道：“快说，青龙湾到底在什么地方？”
“什么什么地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郭啸柔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还在装蒜，劫了我的人，不是去青龙湾又是去哪？”张宝天渐渐失了耐性。
“果然如此，近日的变局当真是与青龙湾有关，青鳞一现，海上的传闻活了，这帮穷凶极恶的海匪无不惦记着传说中的神迹。”陆秋心中默念道。
郭啸柔笑道：“你我虽不同旗号，可都在巾帮门里，说话要按规矩来，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劫的人！”
张宝天冷面怒容，握着扶桑武士刀的把手，眼神微露杀意，轻蔑地说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嘛，茫茫大海，做了你，尸首扔去喂鱼，谁又能奈我何！”
话完，身后的匪从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长刀，锋口齐刷刷的朝向郭啸柔的脖颈。
余光扫到身旁有一女子，这贼头抽刀缓缓指向黄韵蝉的脸颊，按理说郭啸柔与陆秋三人素不相识，可隐约间能看出他对黄韵蝉颇有些担心，听他言道：“张宝天，你大胆，乌巾帮早有明令，不准对普通老百姓下手，你竟敢擅用私刑！”
张宝天大笑道：“话是这么说，不能随意宰杀平民，可并没有规定我不能在她脸上划几道口，哦，我看出来了，你好像对这姑娘挺上心的嘛，那我更要动手了！”
刀尖已近至眼窝，又听这匪首怒道：“快说，青龙湾到底在什么地方？”
黄韵蝉平时骄横，可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也露出一丝怯色！
郭啸柔愤然道：“跟你说多少遍了，我的确不知道什么青龙湾！”
张宝天终于失去了全部耐性，眼看刀尖就要插进黄韵蝉的眼窝，陆秋大喝拦言道：“你不就是想去青龙湾嘛，我知道在哪！”
睡到酣时，下意识地翻个身，却被莫名的东西烫醒，还未缓过神来，却见黄韵蝉破门而入。
“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觉？”
在黄韵蝉的述说下，陆秋这才知道，原是海盗攻城，沙汕港东南二门已破，全城老百姓都在逃命，唯他自己还在睡觉。
从门外传来浓烈的黑烟，将陆秋的困意全部吹散，顺着烟雾飘浮的方向，茫茫的大海上，数艘高船行驶，前帆上一张张画着骷髅的黑旗随风飘扬。
甲板上站满了头戴乌褐布巾的匪徒，他们押解着俘虏，尽斩首级，后又用烈火烤焦尸首，以此想要震慑守城官兵。
“这海盗像发了疯样，定是倾巢而出！”陆秋边跑边说着。
黄韵蝉呼道：“我从水师衙门来的路上，听官兵说到过，这伙贼厮好像叫什么乌巾帮！”
“乌巾帮？”陆秋自然听过，嘉庆十四年，另一个总兵许廷桂惨死南澳岛的案子就是他们干的。
说起这伙海盗，倒有些来历，前明嘉靖年间，一AH人下海为盗，名讳“王直”，纵横捭阖、南海称雄，在他的带领下，整个闽粤海盗沆瀣一气，号称海匪十万众，战船三千艘，明廷水师亦无可奈何，而王直更自命为：“靖海武威王！”
可惜，盛极而衰，月满则晢，明廷贿高官厚爵，将王直诱杀于京城，自那后，东南海盗四分五裂，至今天尚有五大海盗帮派，他们戴各色头巾，被朝廷谑称为“巾帮海匪！”
于今日沙汕城的不速之客，正式臭名昭著的乌巾海匪，莫说官府朝廷，即在海盗内部，乌巾帮也以武器完备、作战凶猛而闻名。
尚谦去往省城，尚君童一大早就去牢狱至今未有消息，陆秋放心不下，遂与黄韵蝉一同前往昭狱。
到了狱中，不知被何人按住，陆秋不明所以，愕然回头张望，竟瞧得那人正是尚君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海盗呢，你还没死啊！”
“爷那有这么容易死，我装死人躲过了一劫，这帮人行事很急，像是在牢里找什么人！”尚君童呼道。
陆秋稍缓慌神，见尚君童无碍，心中的石头便也落下，听得前面响动，二人不敢再嘀咕，蹲着身子别在一间破败的囚室里。
衙门大牢四平八方，所有的囚室都是相对而建，一条笔直的狱道从中穿过，按照犯人等级，越往里走，囚室的封严程度就越高。
见已无动静，缓缓匍行小会，大伙便藏到一所重囚室里，恰在此时，墙缝里窜出几道人影，陆秋忙让大伙弯下腰，自己提着胆从缝隙里瞄去。
一个络腮胡须，光头单眼的侧面身映入眼帘，其背后还别着一个类似火柴的木棍，陆秋细细回想，好似听师父说起过，这人名号“庞三”，是乌巾帮的“双棍”，贼匪内部，按规矩专掌赏罚。
那庞三嚷道：“找到人没有！”左右属从一应摇头，这贼子气急败坏，单手一挥，那些狗腿子便溜烟地再作寻去。
“看这架势，的确是在找什么人！”陆秋细声道。
尚君童说道：“我早给你说了，找了有一会了，看样子还没找到！”
“什么人需要到大牢里来找！难不成是劫狱？”陆秋脑海回念，后又思道:“但大张旗鼓地攻城略地，仅为找一个人，这未免有点荒唐，先不说所带粮食能撑几天，万一朝廷援军赶至，想全身而退都难，定有什么着急的事，才让这些人铤而走险。”
“你们看看这！”黄韵蝉指着毛草背后的墙壁轻语道。
拨开杂物，观墙壁上竟是用黑灰书写的一首诗，正是昨日尚谦所说藏有青龙湾航路的那首七言绝句。
“清爽马蹄云收日，白玉银盘东杯似，寒片青麟水中浮，明途路尽谢天赐。”陆秋兀自嘀咕道：“看样子，乌巾帮大费周折或许是跟青龙湾有关！”
“极有可能，尚叔叔说过，几十年前青鳞首次出现，东南海匪，悉数出动，如今乍生，他们也势必会再去寻找！”黄韵蝉接道。
“唉，诗下面画的是什么？”尚君童茬开话道。
轻轻挪开墙边的床板，看得是乱画一通的黑线，杂而无律，不见章法，但黑线相连的空白处，依稀能瞅见几个小点，点与点之间，直线相连，最上方还有箭头，旁边还有风标，陆秋瞧得真切，黑线下的图案倒跟航海图有几分神似！
不知何故，头顶上落了几许水滴，尚君童抬看方知，屋室横梁上竟背卧一囚犯，“什么人？”尚君童当即便挥拳道。
这一声可把黄韵蝉吓个好歹，那女子顺着话音看到生人，随即举拳，顺便把手腕的银镯露了出来。
梁上人应声跃地，撑直了镣铐，准备随时教招，上下打量后，疑道：“你们不是乌巾帮的人！”
“你是何人？何故卧于横梁？”陆秋疑了句。
那人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应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速速离去，再作详解！”正待起身，这汉子注意到了黄韵蝉手上的镯子，见他外瞳舒张，诧然地楞在原地。
晓得失了仪态，那人忙地收起心来，慢慢向狱口行去，可尚未步出几步，却看庞三引人拦住了去路，“原来你在这啊，可让我好找啊！”
尚君童向那囚犯呼道：“他们该是来找你的，跟他们解释解释，我们没把你怎么着！”
陆秋撇笑道：“别费心了，根本就不是一伙人，要真是同路，也不至于躲在横梁上，还是那句话，恶狗拦路，打得赢吃狗肉，打不赢就吃狗屎。”
话刚落地，几人便抄着地上的木条向狱口奔去，却被一软乎乎的肉球所挡，抬头注目，一高如墙楼的大汉用肚子截住了狱口。
壮汉双手一推，应着一股蛮力，陆秋等人被震到墙边，未曾歇过神，便被那壮汉抽起巴掌，一个个扇晕了过去！
饶是寻到了人，目的已达，乌巾海匪掠足了黄白细软便收住了阵仗，这帮人是贼，不是傻子，得了好处还贪物，万一潮州援军切断后路，任你天大神通，不恶战一番，也休想轻易脱身。
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后跟，十月出头的天气，虽说不甚酷寒，却也足够刺醒众人，陆秋睁开眼来，见全身五花大绑被栓在一首巨大战船的甲板上。
庞三与那个高大壮汉恭敬地站在两侧，舱室缓缓步出一人，黑衣披风，头戴乌巾，布帽上还系着一枚金灿灿的虎头纹饰，手捏一青鳞，右腰别着精致的火枪，另一边挂着一象牙把手的扶桑武士刀，瞧这身装扮，想来定是个人物，否则贵为“双棍”的庞三也犯不着对他如此礼敬。
“想不到你也来了！”先前那囚犯道。
黑衣人笑道：“我若不来，再过几日，你的头颅怕就要挂在沙汕城楼上了！”
“你没那么好心，几次都想并了我，张宝天，别人不了解你，我对你门清！”
原来此人便是恶贯满盈的张宝天，乌巾帮的二档头，自帮魁下，乌巾海匪无不听从他的号令，嘉庆十二年，梅州七百万的库银就是被他所劫，为了扬威，还杀了一千多官兵，可谓是罪恶滔天。
二人言语中，陆秋这才知道，这个囚犯果不是乌巾帮的人，名作郭啸柔，也是海盗，而且还是红巾帮的少当家，在巾帮海匪中，按出身，地位甚至比张宝天都高上一筹。
陆秋不禁念想:“一个乌巾二挡头，一个红巾少当家，倒了血霉，进海盗窝了，看情形，这二人不太对付，要不然只怕阎王爷那早该报到了！”
张宝天忽面露凶相，朝着郭啸柔厉道：“快说，青龙湾到底在什么地方？”
“什么什么地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郭啸柔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还在装蒜，劫了我的人，不是去青龙湾又是去哪？”张宝天渐渐失了耐性。
“果然如此，近日的变局当真是与青龙湾有关，青鳞一现，海上的传闻活了，这帮穷凶极恶的海匪无不惦记着传说中的神迹。”陆秋心中默念道。
郭啸柔笑道：“你我虽不同旗号，可都在巾帮门里，说话要按规矩来，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劫的人！”
张宝天冷面怒容，握着扶桑武士刀的把手，眼神微露杀意，轻蔑地说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嘛，茫茫大海，做了你，尸首扔去喂鱼，谁又能奈我何！”
话完，身后的匪从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长刀，锋口齐刷刷的朝向郭啸柔的脖颈。
余光扫到身旁有一女子，这贼头抽刀缓缓指向黄韵蝉的脸颊，按理说郭啸柔与陆秋三人素不相识，可隐约间能看出他对黄韵蝉颇有些担心，听他言道：“张宝天，你大胆，乌巾帮早有明令，不准对普通老百姓下手，你竟敢擅用私刑！”
张宝天大笑道：“话是这么说，不能随意宰杀平民，可并没有规定我不能在她脸上划几道口，哦，我看出来了，你好像对这姑娘挺上心的嘛，那我更要动手了！”
刀尖已近至眼窝，又听这匪首怒道：“快说，青龙湾到底在什么地方？”
黄韵蝉平时骄横，可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也露出一丝怯色！
郭啸柔愤然道：“跟你说多少遍了，我的确不知道什么青龙湾！”
张宝天终于失去了全部耐性，眼看刀尖就要插进黄韵蝉的眼窝，陆秋大喝拦言道：“你不就是想去青龙湾嘛，我知道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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