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归来
和煦的日光懒洋洋的洒在建元的身上，不过巳时刚过，林浩便体会到了什么是地狱般的特训。
建元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两片树叶，附着在林浩的小腿内侧。每片树叶重若千斤，却不伤筋骨。不以真元御气，只凭肉身力量，林浩几乎迈不出一步来。
若镇玄真人在此，一定会认出，这树叶上散发的是一种势，是建元的道与法的体现。
建元打了个哈欠，眼底划过一丝金色的血气。只见林浩周围场景瞬间变换，刹那间林浩便距离木屋万丈之遥，几乎到了树冠的边缘。尽管早有猜测，林浩还是不禁有些喟然，原来自己真的身处黄金神树之上。
只是这黄金神树，好似被人一剑隔断。当下虽是树顶，却平滑无比，仿若一个圆形平台。无数枝蔓从下方舒展开来，再向上回转，包裹成一个树冠。只有最中心的地方，裸露在外。
上午的阳光正足，肆意的洒落在树冠的平台之上，映射出一片金黄。树顶之上，覆盖着无数细芽，如一片金色海洋，突兀森郁。每隔数十米，便有一棵金色枝干，拔地而起。林浩脑海中突然想起建元那如刺短发，若有所思。
“午时之前，要是爬不回来，就不要吃饭了。”
建元的声音响彻在林浩的脑海中，打断了少年的所有想法。对于干饭已经近乎本能的林浩来说，这是无法接受的。亦如建元所说，爬也要爬回去。
林浩思索片刻，一道道真元便向那两片树叶处灌入。树叶轻轻颤抖着，随即上面浮现出暗金色的纹路，随着纹路的激活，小林浩顿感身上压力骤减。
树叶上的暗纹是一种阵法，持续的输入真元可以短暂的抵挡树叶本身的势。
此时来自树叶上势的压力只有百余斤的负重，林浩不再犹豫，大步的向前奔去。
只是少年毕竟只有真元境二层的修为，即便根基雄厚，想要维持这微妙的平衡却十分勉强。
不过三分之一的路程，林浩便累的气喘吁吁，此时真元也已过半。小林浩的步子越来越慢，索性停下脚步开始运转起问道经来。
林浩头上的漩涡疯狂的席卷周围的灵气，再化作无数精纯的真元注入到林浩的四肢百骸之上。
林浩精神一振，顿觉身上充满了力量。只是少年在势的压力下，无法在行进中保持运转问道经，眼下又过了半个时辰，真元仅恢复了一小半。放弃从来都不是少年的标签，林浩很快的便再次向前奔去。
渐渐地，少年停顿的时间越来越少，直到最后，竟适应了势的变化，开始在行进的过程中运转功法。之前埋藏在林浩四肢百骸中的灵力被一点一点的牵引出来，化作一簇簇金色的火焰，锤炼着林浩的肉身。
林浩不知道的是，远处的建元将一切看在眼里。此时的他双手交叠在胸前，目不转睛的看向林浩的方向。身后几片树叶无风自起，每一片都闪耀着难以名状的金光。突然，一片树叶上金光大盛，随即在叶面上篆刻了一个符文。符文显化之后，周围的空间隐隐有些波动。
镇玄真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建元的身后，单手抚须，说不出的仙风道骨，可眉宇间竟多了一丝忧愁。“你倒是镇定，难道你真的打算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娃娃身上？”
“你们人族修士，就是顾虑太多。对我而言，结果并不重要，过程也不是很重要。”
镇玄真人叹了口气：“你有几成把握？”
“不到一成。”建元没有回头，倒是颇为洒脱。
镇玄真人眼中露出一丝惘然，不在继续这个话题。
建元转过身来，眉毛一挑：“朱阁里面那个小家伙好像很不安分的样子，听说是李青阳找来的？”
镇玄真人眉宇稍皱：“此人乃当初那一脉的后人，镇守苍渊。论功绩，论资辈，都担得起这代掌教一职。只是这一脉根基都在苍渊，宗门内有三位门主掣肘，倒是翻不出什么天来。”
“此子颇有野心，想要一统北域。不过只要于我宗有利，倒也无妨。若是妄动我派根基，我定饶不了他。”镇玄真人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建元耸了耸肩：“从苍渊出来的人都是这样吗，见识过人王道蕴，个个以为可以追逐至境。”
镇玄真人摇了摇头，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建元，缓缓道。
“王与诸天争道，王胜，乃铸九鼎，万界山海绘其上。留荒经三卷，同诸天葬于苍渊，永镇之。而后万界俯首，以王德治天下。这撰写在九州录上的事迹早已天下皆知。”
“人王在时，并未对万族有所约束，因为他本身就可代表秩序。但当他不在时，诸天万界对这种王德的畏惧还能留下几分？”
建元一愣，镇玄真人此番话语已然大逆不道，可镇玄真人并未停下，继续侃侃而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何为王德？所谓万界俯首，亦不过是因为人王给了诸天万族一个公平瓜分利益的秩序罢了。而这，就是王德！任何想挑战这个秩序，都将被推在诸天万界的对立面，这才是我人族昌盛至今的原由。”
“若诸天万族都从心底信服王德，那么就不会有人想要打破这个秩序，我人族自可昌盛无数纪元。”镇玄真人长叹了口气。“可人王毕竟不见了，即便他留下了诸多后手，可还是抵不过岁月的更迭。”
“人族短生，凡人一生不过百年。在你看来，不过天地之蜉蝣。而我辈修士，化凡入圣不过千载寿元。即便登临造化，也不过区区九千载罢了。人王消失三十万载，说是沧海桑田也不为过。时间久了，莫说诸天万界，就是人族内部，又有多少人怀有敬畏之心呢？更多的都是当做故事在听吧。”
建元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见镇玄真人又开口道。
“诸天万界各自为营，封而建之，早有尾大不掉之势。人族养尊处优多年，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总有那么一两个利欲熏心之人，觊觎人王至宝，给了仙庭可乘之机。”
“而今苍渊破，诸天回归。倒是炸出了不少老不死，这些人苟活至今，多少人卡在长生境临门一脚。寿元将至，他们这些人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镇玄真人指向问道宗：“你看这芸芸众生，这场大劫过后又有多少人能活下来？眼下这步棋，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建元叹了口气：“你虽不是棋子，但也不是执棋人。这棋的结果如何，你又能做什么呢？”
镇玄真人轻笑道：“不达至境，哪个不是棋子呢？只是有人身在局中不自知罢了。”
“或许，他可以。”建元看向远处的少年。
镇玄真人拿出了罗天令，沉思片刻：“这或许不是同一盘棋，他也未必是棋子。”
“他就是一块石头又如何？正好将所有棋子都打散，这盘棋谁都别下了，那也就不分输赢。”
建元的回答让镇玄真人瞠目结舌，看着这位理所当然的表情，只能淡然一笑，不再言语。
临近午时的时候，林浩终于回到了木屋的位置。只见他汗水浸透了全身，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吼声，仿佛一只战意十足的幽狼，恶狠狠地看向建元。
“眼神不错。”建元打了个响指，附着在林浩身上的树叶应声掉落。“一个时辰，把那边的食物全部吃完。”
小林浩一声怪叫便冲了过去，速度甚至不比真元境九层的慢多少。看着林浩狼吞虎咽般席卷残云，建元跟镇玄真人不禁相视一笑。
林浩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就消灭了全部食物，又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恢复真元。这些食物好似被精心挑选出来的一样，极易吸收。消化不掉的就埋藏在林浩的四肢百骸之中，等待着需要它的那一刻。
时间过得飞快，随着建元一声轻咳，林浩睁开了双眼，近乎干涸的真元此刻已补充大半。
见建元没有拿出奇奇怪怪的叶子，林浩不禁长呼一口气。可又看见建元似笑非笑的眼神，少年心底登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林浩脚下出现了一个丈许的圆圈，距离圆圈一丈外突然长出了一棵小树，树高三尺，却枝繁叶茂。还来不及感慨这道法的神奇，建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看到那棵小树了吗？用你的混元一炁，想办法将这树上的叶子全部打掉。你有，嗯，差不多，三个时辰。”
林浩小脸一黑，自己早上的时候才学的混元一炁，说是入门都很勉强。只是此刻别无他法，掐出若干指诀，引导混元一炁射向小树。
树虽小，叶子却很是坚韧，林浩使出了浑身解数，也不过击落几片而已。少年晃了晃脖子，冲着建元的方向咧嘴一笑。
“你看这小子，他还挑衅我。”建元不知从哪弄来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看向镇玄真人。
镇玄真人却若有所思，沉默不语。建元讨了个没趣，于是看向林浩，打了个响指。那棵小树顿时拔高一尺。
林浩：“……”
时间在推移，林浩的混元一炁愈加的得心应手。终于，林浩赶在三个时辰到来之际，踏出了圆圈。还未等林浩说话，一双大手就拍在了林浩的肩膀上。这一拍，差点将林浩拍散架。
“小子，你很喜欢笑嘛。来，继续。”
说罢，林浩脚下又出现一个圈，只不过比刚才的大了几倍。
“用你的混元一炁护着你，一刻钟。”
此刻少年体内真元所剩无几，却无可奈何，看见建元笑的那么开心，林浩心底叹了口气，不会被这货玩死吧。
很快林浩就没空想这些了，一片树叶向林浩飘来，在触碰到林浩身上的刹那，爆发出真元境二层的全力一击。小林浩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倒在地。
建元仿佛知道林浩在心底默默问候自己，伸了个懒腰，树叶开始一片片的向林浩袭来。林浩心思一横，直接将混元一炁覆盖全身，艰难的将近身的树叶吹开。
就这样，一刻钟后，小林浩鼻青脸肿的爬了出来。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东极山的盘山栈道上，一位少年的身影正缓缓的向上走去。他身着白衫，背负一把长剑，眉宇间说不清的英俊与冷厉。手中身上的杀气隐隐呈现实质，恍若一只上古凶兽，引而不发。
白衣少年向着山上行进，看似缓慢，却走的极快。一步踏去，便向前数十米。每踏前一步，身上的杀气便内敛一分。待他来到驻心小院门前时，身上早已没了丝毫的杀气。
当他正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却感到了许多陌生的气息。白衣少年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强行压制住体内沸腾的真元，推门而进。院子中许多杂役正在搬运着物件，却无一人注意到白衣少年，如空气般将他忽略掉。
“快日晴窗闲试墨，寒泉古鼎自煮茶。”一个少年看着正厅内的那副对子点了点头：“这东极山还有这么清幽的地方，很不错。”
少年丰神如玉，身着青衣，服饰上用金丝雕饰着复杂的花纹。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执一副白色的折扇。年纪不过舞勺之年，却有着说不出的儒雅。
“少爷来问道宗观礼，这边给您安排的是真传弟子级别的院落，自然不会差的。”这是少年身边的老仆，真元不显，静如山岳，显然是个高手。
老仆突然目光一冷，看着站在门口的白衣少年问道：“你是谁？”
白衣少年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冷冷的吐出三个字：“顾西灏。”
建元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两片树叶，附着在林浩的小腿内侧。每片树叶重若千斤，却不伤筋骨。不以真元御气，只凭肉身力量，林浩几乎迈不出一步来。
若镇玄真人在此，一定会认出，这树叶上散发的是一种势，是建元的道与法的体现。
建元打了个哈欠，眼底划过一丝金色的血气。只见林浩周围场景瞬间变换，刹那间林浩便距离木屋万丈之遥，几乎到了树冠的边缘。尽管早有猜测，林浩还是不禁有些喟然，原来自己真的身处黄金神树之上。
只是这黄金神树，好似被人一剑隔断。当下虽是树顶，却平滑无比，仿若一个圆形平台。无数枝蔓从下方舒展开来，再向上回转，包裹成一个树冠。只有最中心的地方，裸露在外。
上午的阳光正足，肆意的洒落在树冠的平台之上，映射出一片金黄。树顶之上，覆盖着无数细芽，如一片金色海洋，突兀森郁。每隔数十米，便有一棵金色枝干，拔地而起。林浩脑海中突然想起建元那如刺短发，若有所思。
“午时之前，要是爬不回来，就不要吃饭了。”
建元的声音响彻在林浩的脑海中，打断了少年的所有想法。对于干饭已经近乎本能的林浩来说，这是无法接受的。亦如建元所说，爬也要爬回去。
林浩思索片刻，一道道真元便向那两片树叶处灌入。树叶轻轻颤抖着，随即上面浮现出暗金色的纹路，随着纹路的激活，小林浩顿感身上压力骤减。
树叶上的暗纹是一种阵法，持续的输入真元可以短暂的抵挡树叶本身的势。
此时来自树叶上势的压力只有百余斤的负重，林浩不再犹豫，大步的向前奔去。
只是少年毕竟只有真元境二层的修为，即便根基雄厚，想要维持这微妙的平衡却十分勉强。
不过三分之一的路程，林浩便累的气喘吁吁，此时真元也已过半。小林浩的步子越来越慢，索性停下脚步开始运转起问道经来。
林浩头上的漩涡疯狂的席卷周围的灵气，再化作无数精纯的真元注入到林浩的四肢百骸之上。
林浩精神一振，顿觉身上充满了力量。只是少年在势的压力下，无法在行进中保持运转问道经，眼下又过了半个时辰，真元仅恢复了一小半。放弃从来都不是少年的标签，林浩很快的便再次向前奔去。
渐渐地，少年停顿的时间越来越少，直到最后，竟适应了势的变化，开始在行进的过程中运转功法。之前埋藏在林浩四肢百骸中的灵力被一点一点的牵引出来，化作一簇簇金色的火焰，锤炼着林浩的肉身。
林浩不知道的是，远处的建元将一切看在眼里。此时的他双手交叠在胸前，目不转睛的看向林浩的方向。身后几片树叶无风自起，每一片都闪耀着难以名状的金光。突然，一片树叶上金光大盛，随即在叶面上篆刻了一个符文。符文显化之后，周围的空间隐隐有些波动。
镇玄真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建元的身后，单手抚须，说不出的仙风道骨，可眉宇间竟多了一丝忧愁。“你倒是镇定，难道你真的打算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娃娃身上？”
“你们人族修士，就是顾虑太多。对我而言，结果并不重要，过程也不是很重要。”
镇玄真人叹了口气：“你有几成把握？”
“不到一成。”建元没有回头，倒是颇为洒脱。
镇玄真人眼中露出一丝惘然，不在继续这个话题。
建元转过身来，眉毛一挑：“朱阁里面那个小家伙好像很不安分的样子，听说是李青阳找来的？”
镇玄真人眉宇稍皱：“此人乃当初那一脉的后人，镇守苍渊。论功绩，论资辈，都担得起这代掌教一职。只是这一脉根基都在苍渊，宗门内有三位门主掣肘，倒是翻不出什么天来。”
“此子颇有野心，想要一统北域。不过只要于我宗有利，倒也无妨。若是妄动我派根基，我定饶不了他。”镇玄真人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建元耸了耸肩：“从苍渊出来的人都是这样吗，见识过人王道蕴，个个以为可以追逐至境。”
镇玄真人摇了摇头，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建元，缓缓道。
“王与诸天争道，王胜，乃铸九鼎，万界山海绘其上。留荒经三卷，同诸天葬于苍渊，永镇之。而后万界俯首，以王德治天下。这撰写在九州录上的事迹早已天下皆知。”
“人王在时，并未对万族有所约束，因为他本身就可代表秩序。但当他不在时，诸天万界对这种王德的畏惧还能留下几分？”
建元一愣，镇玄真人此番话语已然大逆不道，可镇玄真人并未停下，继续侃侃而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何为王德？所谓万界俯首，亦不过是因为人王给了诸天万族一个公平瓜分利益的秩序罢了。而这，就是王德！任何想挑战这个秩序，都将被推在诸天万界的对立面，这才是我人族昌盛至今的原由。”
“若诸天万族都从心底信服王德，那么就不会有人想要打破这个秩序，我人族自可昌盛无数纪元。”镇玄真人长叹了口气。“可人王毕竟不见了，即便他留下了诸多后手，可还是抵不过岁月的更迭。”
“人族短生，凡人一生不过百年。在你看来，不过天地之蜉蝣。而我辈修士，化凡入圣不过千载寿元。即便登临造化，也不过区区九千载罢了。人王消失三十万载，说是沧海桑田也不为过。时间久了，莫说诸天万界，就是人族内部，又有多少人怀有敬畏之心呢？更多的都是当做故事在听吧。”
建元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见镇玄真人又开口道。
“诸天万界各自为营，封而建之，早有尾大不掉之势。人族养尊处优多年，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总有那么一两个利欲熏心之人，觊觎人王至宝，给了仙庭可乘之机。”
“而今苍渊破，诸天回归。倒是炸出了不少老不死，这些人苟活至今，多少人卡在长生境临门一脚。寿元将至，他们这些人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镇玄真人指向问道宗：“你看这芸芸众生，这场大劫过后又有多少人能活下来？眼下这步棋，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建元叹了口气：“你虽不是棋子，但也不是执棋人。这棋的结果如何，你又能做什么呢？”
镇玄真人轻笑道：“不达至境，哪个不是棋子呢？只是有人身在局中不自知罢了。”
“或许，他可以。”建元看向远处的少年。
镇玄真人拿出了罗天令，沉思片刻：“这或许不是同一盘棋，他也未必是棋子。”
“他就是一块石头又如何？正好将所有棋子都打散，这盘棋谁都别下了，那也就不分输赢。”
建元的回答让镇玄真人瞠目结舌，看着这位理所当然的表情，只能淡然一笑，不再言语。
临近午时的时候，林浩终于回到了木屋的位置。只见他汗水浸透了全身，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吼声，仿佛一只战意十足的幽狼，恶狠狠地看向建元。
“眼神不错。”建元打了个响指，附着在林浩身上的树叶应声掉落。“一个时辰，把那边的食物全部吃完。”
小林浩一声怪叫便冲了过去，速度甚至不比真元境九层的慢多少。看着林浩狼吞虎咽般席卷残云，建元跟镇玄真人不禁相视一笑。
林浩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就消灭了全部食物，又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恢复真元。这些食物好似被精心挑选出来的一样，极易吸收。消化不掉的就埋藏在林浩的四肢百骸之中，等待着需要它的那一刻。
时间过得飞快，随着建元一声轻咳，林浩睁开了双眼，近乎干涸的真元此刻已补充大半。
见建元没有拿出奇奇怪怪的叶子，林浩不禁长呼一口气。可又看见建元似笑非笑的眼神，少年心底登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林浩脚下出现了一个丈许的圆圈，距离圆圈一丈外突然长出了一棵小树，树高三尺，却枝繁叶茂。还来不及感慨这道法的神奇，建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看到那棵小树了吗？用你的混元一炁，想办法将这树上的叶子全部打掉。你有，嗯，差不多，三个时辰。”
林浩小脸一黑，自己早上的时候才学的混元一炁，说是入门都很勉强。只是此刻别无他法，掐出若干指诀，引导混元一炁射向小树。
树虽小，叶子却很是坚韧，林浩使出了浑身解数，也不过击落几片而已。少年晃了晃脖子，冲着建元的方向咧嘴一笑。
“你看这小子，他还挑衅我。”建元不知从哪弄来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看向镇玄真人。
镇玄真人却若有所思，沉默不语。建元讨了个没趣，于是看向林浩，打了个响指。那棵小树顿时拔高一尺。
林浩：“……”
时间在推移，林浩的混元一炁愈加的得心应手。终于，林浩赶在三个时辰到来之际，踏出了圆圈。还未等林浩说话，一双大手就拍在了林浩的肩膀上。这一拍，差点将林浩拍散架。
“小子，你很喜欢笑嘛。来，继续。”
说罢，林浩脚下又出现一个圈，只不过比刚才的大了几倍。
“用你的混元一炁护着你，一刻钟。”
此刻少年体内真元所剩无几，却无可奈何，看见建元笑的那么开心，林浩心底叹了口气，不会被这货玩死吧。
很快林浩就没空想这些了，一片树叶向林浩飘来，在触碰到林浩身上的刹那，爆发出真元境二层的全力一击。小林浩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倒在地。
建元仿佛知道林浩在心底默默问候自己，伸了个懒腰，树叶开始一片片的向林浩袭来。林浩心思一横，直接将混元一炁覆盖全身，艰难的将近身的树叶吹开。
就这样，一刻钟后，小林浩鼻青脸肿的爬了出来。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东极山的盘山栈道上，一位少年的身影正缓缓的向上走去。他身着白衫，背负一把长剑，眉宇间说不清的英俊与冷厉。手中身上的杀气隐隐呈现实质，恍若一只上古凶兽，引而不发。
白衣少年向着山上行进，看似缓慢，却走的极快。一步踏去，便向前数十米。每踏前一步，身上的杀气便内敛一分。待他来到驻心小院门前时，身上早已没了丝毫的杀气。
当他正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却感到了许多陌生的气息。白衣少年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强行压制住体内沸腾的真元，推门而进。院子中许多杂役正在搬运着物件，却无一人注意到白衣少年，如空气般将他忽略掉。
“快日晴窗闲试墨，寒泉古鼎自煮茶。”一个少年看着正厅内的那副对子点了点头：“这东极山还有这么清幽的地方，很不错。”
少年丰神如玉，身着青衣，服饰上用金丝雕饰着复杂的花纹。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执一副白色的折扇。年纪不过舞勺之年，却有着说不出的儒雅。
“少爷来问道宗观礼，这边给您安排的是真传弟子级别的院落，自然不会差的。”这是少年身边的老仆，真元不显，静如山岳，显然是个高手。
老仆突然目光一冷，看着站在门口的白衣少年问道：“你是谁？”
白衣少年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冷冷的吐出三个字：“顾西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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