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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行刺

    因白日里下过雨,一直到晚上濯清涟都觉得天气透着一股潮,她不大喜欢这种感觉。回小院里换了一身衣裳,她将那支砸了自己脑袋的金步摇在手里掂了掂,插在了发髻中,然后别好自己的长鞭,向着祁谌寝殿而去。

    以她的经验而言,刺杀这种事应当充分准备好再行动,但鉴于雇主的性子各有不同,准备不充分就行动这样的事也时常有之。

    譬如她师父就遇到一次,雇主是个急脾气,前脚给了定金,后脚就要仇人的命。师父被催得没有办法,弯刀都没磨好就出了门,结果任务虽是完成了,但完成得不够完美,师父叹了一个月的气,直言砸了自己的招牌。

    基于这样的经验,濯清涟选择在今夜就来看着祁谌。

    因祁诉也是个急脾气。

    一路行至寝殿,竟然都没遇上什么人,就连平日侍候的小厮婢女都不见一个,她心里已隐隐有了猜测。直到推开书房的门,见到只有祁谌一个人坐在那里品茶的时候,心里的猜测被证实。他们果然是知道了。

    她就晓得昨夜郁萧言在醉生梦死绝不是巧合,可叹祁诉谋划了一场刺杀,结果却一个人都没有瞒住。

    室内荡着袅袅茶香,祁谌骨节分明的手执着白瓷的茶壶替她倒了一杯茶,抬头递给她时赞了一句:“步摇不错。”

    濯清涟弯了弯嘴角,接过茶盏坐在了他一侧的椅子上,亦赞了一句:“胆识不错。”

    梆子敲过三声响,静了一夜的宁王府重新热闹起来,一支箭矢从祁谌面前划过直直钉入柱子,他却仍旧神态自若地喝着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濯清涟借着被箭矢穿破的窗棂看出去,寻到了郁萧言和景祐的身影。

    这次来的人不少,看得出姜傅薪的决心,也许是想干完这一票彻底解甲归田。但可惜,他找错了对手,亦寻错了盟友。

    有漏网之鱼闯进书房,祁谌仍在悠闲地喝茶,濯清涟沉不住气抽出鞭子就迎了上去。三两招之间,几乎让她回到了自己殒命的那个晚上。眼前刺客的一招一式,与当晚那些人的一模一样。

    果然……

    她不自觉便下了狠手,手中鞭子缠上那人脖颈的时候,一个茶盏破空飞来,祁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留活口。”

    濯清涟松了力道,因念及这样的死士口中一般都会藏毒,又顺手将那人下巴卸了。祁谌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却在她望过来时收了目光,只伸手点了点那只骨碌碌滚在地上的茶盏:“我看它还能用,帮我捡捡。”

    ……

    廷尉府牢房中,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与犯人的痛叫声此起披伏,昏暗的光线使得本就阴暗的地方更显压抑,直压得人喘不过气。祁谌一身月白锦服被景祐推着向里,血腥味刺鼻,他皱了皱眉。

    昨夜的刺客已被打得皮开肉绽,但据狱吏所禀,他什么都没有说。倒是个硬骨头。

    抬手让狱吏下去,他抬起指尖揉了揉额角,手肘撑在了轮椅扶手上,轻轻闭了眼睛,倒是一副极困扰的模样,叹了口气:“你倒是忠心,还是什么都不想说么?”

    “呸!”那刺客吐了一口血出来,缓缓抬起头,面目狰狞,恶狠狠道:“我只学过如何杀人,从不知道如何出卖主人。”

    祁谌轻轻笑了一声:“姜傅薪将你教得不错,可惜了。”他睁开眼,“本王知道你们不怕死,但你若以为死了便能让本王无可奈何,却是不应该。”

    他说着活动了活动腿脚,缓缓站了起来,在刺客惊愕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过去:“死无对证这件事的确算不得是好事,但也要分对谁。”

    拿起木桌上方才狱吏用过的毛笔,他将笔尖在刺客伤口血迹上蘸了蘸,在他身上缓缓描出了一个“姜”字,停了笔又认真端详了片刻:“你看看本王写得如何,可像是你写的?本王觉得还不错。”

    “你!”明白了他的意图,那刺客猛地挣扎起来,带着锁链疯狂作响。祁谌已转身扔了笔,响起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杀了。”

    ……

    夜幕中已零星挂上了几颗星子,濯清涟坐在院子里一边数着一边发呆。

    行刺的事已经过去一整日,这一整日里她都没再见到祁谌,虽然知道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他定然忙得很,但也不至于忙成这样不见人影吧?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再去探一探,若他仍不在,她在他殿外候一候也不是不行。打定了主意,她从石凳上站起身,随手拍了拍裙角,结果不过刚转了个身,耳边便已响起轮椅轧地的声音。

    祁谌掩着唇咳了几声,抬眸看向她时轻轻笑了笑:“昨夜幸得宋姑娘相助,本王特来道谢。”

    她仔细辨着他的脸色,奈何却实在辨不出什么来,他看起来与往常无异,仍旧是个风一吹就能吹上天的样子,甚至连一丝多余的疲惫都没有。她只能默认他这一日应该过得还不错,那事情处理得就应该也不错。

    “道谢?”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她抱起手臂,居高临下地瞧着他,挑了挑眉,有些好奇,“你打算怎么谢我?”

    他勾了勾嘴角,问她:“宋姑娘希望本王如何谢呢?”

    她走过去,突然抬手挑起了他的下巴,俯身凑近,脸上带了一丝轻佻:“我也算是救了你,这样大的恩,怎么样都该以身相许吧。”

    一旁候着的清芷与景祐皆倒抽了一口凉气,祁谌的神色亦有一瞬愣怔,片刻后倒是真的敛眉思索了一阵,点了点头:“救命之恩……的确是该以身相报,本王记下了。不过在此之前,宋姑娘不先看看本王今日准备的谢礼吗?”

    她接过他递来的信封,里面却是几张供词。濯清涟翻开,清芷已端来烛台,她借着烛光一行行看下去,越看指尖越用力,将平整的纸张捏出了几道折痕。

    那供词上一五一十交代的,正是姜家派死士潜入丞相别院行凶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