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误会

    2023年3月25日星期六雨

    昨天一整天都在下雨，时而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停了一会儿，突然下起从屋檐哗哗往下流的中雨。雨点打在屋顶，砰砰作响。我靠在被子上，把它当作靠枕，望向窗外。远处的雨线像从筛子里漏下来般，在风中飘摇、弯折。我定睛看了一会儿。它们连绵不绝地下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止。中部省市那阴雨绵绵的春天颇有些寒冷，于是我抽个空把厨房的窗户关了。

    到了夜里，室内点了一屋灯火。我趁着周五晚上欢腾的好气氛，颇自在地看着百度视频。这时，我听见空调扇后面有撕扯的声音，一连撕了两三下。我立刻看过去，瞬间就没声音了。我有点恍惚，出了一会儿神，大约三秒钟时间，再看过去时，见一条细细长长的尾巴，大约有一点三分米长，在左上角的夏衣柜背后，往里缩。一瞬间没了踪影。“老鼠怎么在开灯的时候就下来了？”我想到。

    拉了灯以后，我躺在枕头上，裹住我的是周围的黑暗。下雨天，尤其如此。我朝着天花板，想到：“天花板上的老鼠怎么还不下来？”往日，夏衣柜老鼠出现后，厨房也立刻会有声响。它来玩耍。再加上吃一顿晚饭。我耐心地倾听，厨房里没有什么动静。我有点担忧：“我把厨房窗户关了，不知道有没有留一点儿。窗户两头，我记得我一向是留一点的。可是，记不清了。”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声响。我感到有点对抗中的沉闷感，安慰自己道：“它可以从厨房套间，那个卫生间的屋顶下来，没事。”又过了几分钟，还是毫无动静。我有点担心：“不会是它死去了？怎么回事呢？是不是出去碰见了花猫，还是误食了旁边民房里拌了鼠药的食物？”前几天关于冬衣柜里中号老鼠的思考，隐隐落在这只天花板上的老鼠身上。我想了好几分钟，内心有些悲楚。我这屋里，现在只剩下一只老鼠了。屋里，此时，完全静静的。我又想到：“以后，我写老鼠日记，也只是写些平淡的琐事了。”

    无意识间，思绪转到了我所看的某个视频上，我默默感悟和思考一些内容。大约持续了三分钟，突然，卧室天花板中心的位置，传来一下拳击的声音。某人朝板壁擂了一拳。是它？可是，顿时，没声音了。我有点狐疑。也有可能是别的东西发出声响。不确定。后来，我的思绪又转到其它方面，一晃眼，几分钟飞逝了。我迷迷糊糊地沉思着，快要睡去。这时，天花板上传来来回奔跑的声音。我顿时清醒过来。立刻又没了声音。是它。它还在。“那为什么它不下来呢？而且，隐瞒自己的存在，似乎不高兴似的。”我立刻想到：“我把厨房窗户关了。”

    一个月前，我和它们仨，斗争得多么激烈啊。两个青春期的“少年”加上一个不知是非的“儿童”，同我这教官型御姐，注定得夜夜较量一番。其实，如果关心它们，对它们的行为不以为意，它们自己就停下来了。可是我，当时和它们的感情还没发展到那个阶段。我就把厨房窗户、卫生间的木门、卧室窗户全关紧了。目的就是不让天花板上的老鼠，也就是最年长的“少年”下来。它是冬衣柜和夏衣柜里那只中号和小号老鼠的“大哥”，常常在厨房进行破坏性行为，让其余两只老鼠荷尔蒙飙升，在卧室里，它俩各自的地盘上闹地鸡飞狗跳。

    也许，这只天花板上的老鼠对于我关厨房窗户格外敏感。讨不讨厌它，全在这两片玻璃。其实，我只是在下雨天觉得冷，并不是它们所想的那样。这也解释得通，为什么夏衣柜里的老鼠很早就下来了。它知道关系有变，出于寻求安全感的缘故，提前下来和人类接触。也许出于顺从和按部就班的意思。而另一只老鼠，就赌气，看看我的态度究竟如何。

    夜里，我睡去后，有时会醒来。如果听见有声音在响，瞬间就安静了。它俩在人类看来是很听话的，似乎很尊重我，了解我的原则。而我，已理解它们，即使它们胡闹，依然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然后睡去。也许这就是相处过程中所谓和谐的境界吧。

    我今早起来一看，才发现，厨房的窗户，我并没有留缝，玻璃两头都拉上了。下次，在右边，留一小段，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