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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青玉崖上

    余节庐第一天收了萧然入门,第二天便不知去向,身为掌门他无需向弟子们知会,而弟子们也早已见怪不怪。

    实际上,余节庐是怀疑萧然身份,悄然飞去洛阳找他兄长余节庵商量对策,将事情详细说过后,被告知必是那摘星赤子无疑。

    余节庐对于如何处置萧然拿不定主意,便请余节庵帮他决断,这余节庵是大唐清正派的知名人物,又和萧修远关系匪浅,自然不愿违心将萧然上交太后,于是告诫说道:

    “你莫要碰他,待回头有机会我好好教化他,不让他误入歧途。”

    余节庐听后很是为难,他收了摘星赤子做徒弟,万一被太后知道,他下场暂且不论,恐怕整个悬净山都要被铲个干净。

    可余节庐的儿子余望川又在朝里做官,靠的正是余节庵的官位和名声,他知道兄长的脾气又不得不答应。

    再说了,余节庐若是直接把萧然赶出门去,万一这小子将来真成了那什么摘星赤子,到时候他也难免要被秋后算账。

    余节庐无奈只能先点头应允下来,晚上和小妾同房被看到愁眉不展,那小妾提点说道:

    “咱们府上以前有个丫鬟,有天和你私会不巧被管家和刘夫人撞到,你猜那管家怎么做的?”

    “还有这事?”余节庐想起府上是有个被他始乱终弃的丫鬟,不过那丫鬟后来就没了踪影,他也不曾在意。

    小妾接着说道:“那管家回去想了半天,这丫鬟留了得罪夫人,不留得罪老爷,最后干脆找来城里的大夫说丫鬟有病,在外寻了住处给她调养身子,再后来又拿了银子打发回家,教那丫鬟感激涕零。”

    余节庐听后计上心来。

    这边悬净山上,掌门走后名叫章垂拱的弟子立即活跃起来,说余节庐在洛阳城里有五亩大宅,老婆小妾管家丫鬟样样不缺,每个月消失那几天必是回去宠幸小妾,只是不知道这次宠幸的是哪个。

    章垂拱说这些时咽了好几次口水,顺道吹了吹自己十四五岁去留仙楼潇洒的事,吹他如何如何不害臊占妹子便宜。

    吹完这些章垂拱还不过瘾,又说起他之所以知道余节庐这些私事,是因为他父亲和余节庐是旧相识,而他来悬净山则是为了备考明年初那殿试武科。

    其他弟子对章垂拱有殿试资格以及年少破荤很是羡慕,那殿试资格明码标价三千两银子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而破荤更不用说,这些光棍弟子最少的也有三五年没碰过女人了。

    师兄们都去巴结章垂拱,唯独萧然对这肥头大耳的家伙很是嫌弃,由此更对孙槐序添了不少好感。

    孙槐序虽然蠢笨,但起码单纯老实,萧然眼里章垂拱属于心机不深嘴巴还四处漏风的那种,即便拿到进士及第入了朝堂,也是活不过三集的炮灰选手。

    这些想法萧然当然不会表露,可章垂拱却是像猜中他心思一般,又拿出余节庐来垫背:

    “掌门早年也是在朝中做官,后来因为科举舞弊案受了牵连,才被派到这接替他师兄陈白鹿做了悬净山掌门。”

    有弟子疑惑问道:“怎么从没听过陈白鹿这号人物?”

    章垂拱父亲是都察院专管荆南的监察御史,可用不着给余节庐太多面子,解释道:“掌门当年因铁柱山诛魔有功被请去朝中做官,可惜没做几年便被赶了回来,他不愿给你们说这些丑事,那陈白鹿自然也不会提。”

    孙槐序不忘维护恩师,感慨道:“都说这官场上个个都是八百个心眼子,掌门光明磊落又宅心仁厚,招架不住也是正常。”

    章垂拱白了孙槐序一眼,阴阳怪气说道:“那可不。”

    孙槐序沉默片刻,问萧然要不要跟他去摘参果攒道修券,却被当场拒掉。

    萧然这性子,向来是屎憋屁股门了才往厕所跑,只要没到纳剑修费那天,绝对不会太放在心上。

    摘个屁的参果。

    至于修行开元功法,也不在萧然考虑范围内,这玩意在他眼里练了白练,反正掌门不在无人督促,干脆每天睡醒就去山上闲逛看景。

    孙槐序一声叹息:“废了。”

    如此一连过了好几日,这天下午萧然在山上打盹,正琢磨要不要赖掉这金丹的账一走了之,却不经意瞅到远处一个身影很是熟悉,待到离近后定睛一看竟然是方悟稀。

    方悟稀远远看到萧然,兴奋喊道:

    “萧然哥哥!”

    方悟稀死里逃生身体还未全然恢复,爬了半天山路更是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可照样挡不住她对萧然按捺已久的期盼,一碰面就扑到萧然怀里。

    萧然这几天正郁闷不行,见到方悟稀也是大喜过望,打趣道:“哟,没把你这卖身求药的哥哥给忘了。”

    方悟稀看萧然为她入了山头,心里略感羞愧,小脸使劲挤出点红晕撒娇道:“妹妹要想忘掉萧然哥哥,起码要先忘了四百七十四个人才行。”

    “为什么是四百七十四个?”萧然不解。

    方悟稀又拿她那算术得意:“因为妹妹这辈子见过的叫得上名字的也就七十六个,我今年十六岁,算活到一百岁那就要认识四百七十五个人。”

    “···”

    方悟稀从背后取下一根竹筒,打开后惊出萧然一脸诧异:

    “怎么,胡大海良心发现把这天尊字帖还了回来?”

    “不清楚。”方悟稀摇摇头,说道:“我这几天都在医馆,今早睡醒就发现这字帖还了回来,你说是不是那胡萝卜头。”

    萧然听方悟稀把胡大海称作胡魔头又化成胡萝卜头,竟是觉得有些好笑。

    至于字帖,萧然觉得那余节庐对这字帖极其上心又遮遮掩掩,怕是藏的有坏心思,为了避免麻烦干脆把字帖随便找了地方埋上,又简单做了个记号。

    做完记号萧然百感交集,人都需要酒来当情绪的药引,想起上次孙槐序送他的酒还放着,便让方悟稀陪他喝酒。

    “去吧去吧,反正今天我看是回不去,陪你在这山喝上一晚也不当紧。”方悟稀爽快答应。

    萧然看看天色,说道:“你这小身子骨,要是再被山风吹个三长两短,我去哪再找个宗门打工给你治病?”

    说完萧然回去拿了酒又偷了些膳房的剩菜,顺道捎上一套棉被,和方悟稀去往青玉崖。

    萧然也是第一次来青玉崖,到了后发现这青玉崖是悬净山岔出来的一块大青石,只有一条木栈桥与山体相连,其崖顶平如刀切色如青玉,除了一千年大桃树外寸草不生。

    二人到了崖上,见到一块硕大圆石,石头上有一两寸见深的足印,相传是裴子昂踏石飞升时留下,正所谓:

    “高悬明月藏仙影,一方青玉脱凡尘;一壶美酒敬故人,此生此世不修真。”

    “干!”萧然一口干掉一杯无忧酒。

    “啊”萧然满心委屈不吐不快,上来便是一番自嘲,随后感慨道:

    “悟稀妹妹,给你看看我开元真气的厉害。”

    说罢,萧然聚气于掌朝方悟稀猛然打出,方悟稀没料到萧然会伤害于她起初躲也不躲,等看到桌上酒杯只微微荡起一圈水纹,才反应过来一边抱头倒地一边嘻嘻笑道:

    “萧然哥哥,你这开元真气一看架势猛如虎,再看连风也不如,不知道有没有我一个臭屁厉害。”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互相吐槽,忽然听到栈桥上传来女子娇羞里藏着荡漾的嬉笑声,吓得他俩直接起身跑去登仙石后躲了起来。

    待到人影走近,竟是章垂拱在悬净山待得烦闷,花钱从镇上找了个风骚少妇来解闷。

    不一会,大桃树下章垂拱和那少妇便开始互传功法,登仙石后俩人相视一笑,其中方悟稀更是捂着嘴轻声点道:

    “一下、两下···六下半。”

    待到方悟稀数到十四下时,章垂拱便低叹一声没了动静,萧然忍不住捂嘴偷笑,一不留神放了个骤长响屁。

    屁声被少妇听到,娇笑打趣道:

    “垂拱老弟慢点,别把修了大半年的真气给漏光了。”

    “嗯?”章垂拱一愣,这才发觉刚那响屁来源既不是他也不是少妇,登时警惕起来,随后提起裤子环视一圈,捡起长剑直奔登仙石。

    萧然看章垂拱气势汹汹,赶忙笑眯眯地起身拱手说道:“垂拱大哥,小弟半夜来这崖上赏景,刚腹中翻腾在这解手,绝无半点偷窥之意,小弟这就告辞,不耽误哥哥的好事。”

    章垂拱见是萧然顿觉尴尬,又看到一旁的棉被和蹲着个女娃娃,奚落道:“还是师弟厉害,哪里找的这女娃娃?回头介绍与我,肯定不会亏待了师弟。”

    萧然听章垂拱对方悟稀出言侮辱,脸色一正解释道:“这是我镇上的朋友,来找我喝酒聊天,可不是垂拱师兄想的那样龌龊。”

    “龌龊?”章垂拱气得满脸通红。

    这胖子虽然说起风花雪月一点不害臊,可那是自己说自己,如今被人抓了现行,以后就成了别人拿他的丑事说笑。

    章垂拱越想越气,可他和萧然好歹也是师兄弟,同门相残怎么也说不过去,况且他只私下里跟余节庐学过些剑招皮毛,真打起来未必能讨到太多便宜。

    憋了半天,章垂拱拿剑指着萧然说道:

    “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只要师弟不出去乱说,以后你就是我章垂拱的兄弟。”

    章垂拱话音刚落,手中长剑却猛然飞出无数真气,犹如流星过境直冲萧然而去,正是悬净山的“剑压星河”。

    萧然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