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青玉崖下
萧然这点道行，跌下千丈悬崖十死无生。
“萧师弟！”章垂拱一脸错愕。
章垂拱清楚记得，他不曾往剑上灌入一点真气，只是随意一指，没成想竟是威力如斯。
再说了，那开元剑法入门的前两式章垂拱都没练熟，第三式剑压星河他也只是见余节庐展示过一次，哪里使的出来。
“这···”章垂拱性格懦弱，既生不出杀人灭口的恶念，也没有投案自首的勇气，干脆把长剑一扔抛下少妇溜之大吉，路上反复拿父亲壮胆—
“我爹是监察御史，杀个人算什么。”
少妇看章垂拱拍拍屁股走了，当即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姿态，骂了几句“没良心的东西”表示同情，而后转身下了山—
“与我何干。”
青玉崖上，山风愈发阴冷更显人情冷漠，老桃树落叶纷飞似是潸然泪下，碧玉青石上映出方悟稀孤零零的身影，趴在崖边不停哭喊：
“萧然哥哥···”
青玉崖下，萧然奋力叫出一句“卧槽”，这连方悟稀也听不懂的脏话惊讶里透着绝望，在山间回荡数遍后便没了声息。
坠地前萧然唯一印象，就是青玉崖下碧波荡漾的囚鹿湖风景不错，他还看到湖心露出数十把剑柄，不知是剑道半途而废者的弃剑，还是悬净山传说中的无名剑冢。
囚鹿湖剑冢深处水流遇剑而止，形成了个直径约摸五六丈的圆形空间，一只高通体雪白的麋鹿卧在地上，眼神困倦半睡半醒，斜眼看了下坠入湖中的萧然，开口说道：
“十八年了。”
白鹿扬蹄站起而后化身成人，身形消瘦满头白发似是不惑之年，却又是容貌俊朗无半点皱纹，让人难以分辨具体年纪。
待到萧然醒来，男子淡淡问道：
“悬净弟子？”
“嗯。”萧然直觉全身酸痛，如同刚做完一次马杀鸡，慌忙查看身上伤势，却是低头瞅见他那尸体竟浑身血污横在一旁，登时被自己吓了一跳：
“卧槽，我死了？”
男子笑道：“还没有，快了。”
见被男子判定暂时侥幸活着，萧然长嘘一口气，挠挠头疑惑道：“看这样子，是我坠湖后灵魂出窍，暂时还没被什么黑白无常收去呗？”
男子被萧然这天真模样惹得哈哈大笑，只是他十几年来不曾笑过，如今猛然一笑却是嘴唇抽搐似笑非笑，表情扭曲略显失态。
男子收回笑容，对萧然淡然劝道：
“生而有命，何必在意。”
“算了。”萧然恭敬问道：
“晚辈萧然，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陈白鹿。”男子回道。
原来男子便是悬净山第二任掌门，论辈分算是萧然师伯，不过他在这湖底待得久了，早已对辈分年纪没了概念，更不会摆什么长辈架子。
“陈白鹿？不知师伯在这是闭关修炼还是？”萧然看陈白鹿不像余节庐那般喜欢摆谱，也觉得亲近不少，语气虽是礼貌却也没那么恭敬。
陈白鹿幽幽回道：“闭关修炼不假，只是这关我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陈白鹿这“关”字另有所指，萧然不清楚他过往自然也不明白其中深意，于是又解释道：
“此处是徐承彦布的囚鹿阵。”
“囚鹿阵？”萧然暗暗寻思：“师伯叫作陈白鹿，这里名为囚鹿阵，如此看来师伯不是在闭关修炼，而是被人囚禁此地。”
陈白鹿微微一笑，反问道：“小兄弟怎么掉到这囚鹿湖的？”
萧然开始回忆刚刚一幕，他记得章垂拱将他击落山下时一脸懵逼，只当这胖子不是故意或另有隐情，他恨不起来于是苦笑道：“一言难尽···哎一言难尽，晚辈在青玉崖上撞见了别人丑事，结果被人家一剑戳了下来。”
陈白鹿见萧然被人欺负还能有从容心态，登时对害他落难至之人也少去许多恨意，笑道：
“彼此彼此，我也是替人打抱不平才被罚入这囚鹿阵，说起来你我也算同病相怜。”
“师伯为何被囚禁于此，说给晚辈听听？”萧然好奇问道。
溯及过往，陈白鹿眼神茫然：
“青鸾回雪磨宝镜，一遇白鹿归凡尘。”
原来，三十年前陈白鹿继任悬净山掌门不久，游历天下时见长安城外凌波湖灵气盎然，于是好奇下去一探究竟，却在湖畔回雪庐遇到一灵道女子。
女子唤作凌青鸾，肤若脂玉发白如雪，身披霓虹羽衣赤足娇行，便是教山上待久了的陈白鹿一见倾心。
正所谓：
一束青光照人间，无双鸾凤在凌波。
那凌青鸾亦对陈白鹿颇有好感，于是陈白鹿回山将掌门之位交与余节庐，自此与凌青鸾相伴于回雪庐。
后来宁仲禅兵进永安时，依萧修远决堤淹城之计，遣孔周以天问三剑重创永安城铁柱山，这铁柱山由镇魔铁和吸魂石铸成，是天尊用于封印炼狱魔魂，孔周如此便是开了万恶之源，永安因此不攻自破。
收服永安后，孔周被天尊召回，宁仲禅无奈只好请太一真人率领各剑道掌门及弟子，于铁柱山摆出五岳封魔大阵，以五百四十七位各派弟子坠魔为代价，才将炼狱重新封印。
九黎族乃魔神朱九黎之后，被屠后魔神枉顾天条愤然下凡，以炼狱业火重创宁仲禅，使其患上业火之疾，发作时如百鬼挠心痛不欲生，便是以此让宁仲禅感受永安亡魂之殇。
林婉贞无奈只得求助天尊，然而天尊认为天界不该干预人间之事，非但坐视不理且将登天阶与坠仙池毁掉，以此断绝天界凡间来往。
林婉贞求助天尊不得，只好来凌波湖请同是天界下凡的凌青鸾相帮，以四十六根青鸾羽才将宁仲禅业火之痛压制，不过宁仲禅由于长期受魔魂困扰意志颓丧，倒是再也不提他那征伐九州之事。
“不过后来···”
说到此处，陈白鹿眼神愤恨右手指地，阵中残剑顿时晃动不停。
“后来怎么了？”萧然小心追问。
陈白鹿待到情绪稍平，才回道：“后来青鸾在宫里遭宁仲禅欺辱，我去找他讨要说法，却被他囚于此处。”
陈白鹿草草结尾，显然刻意瞒去了许多细节，萧然不喜欢刨根究底掘人痛处，便岔开话题把自己穿越后种种经历分享一番。
“摘星赤子？”陈白鹿脸色微沉，面露杀意。
萧然被陈白鹿脸色突变吓到，可想想自己反正已是魂魄脱壳将死之人，说谎话保命实无必要，还不如问清楚这摘星赤子究竟是什么玩意，这样也算是死个明白。
“嗯。”萧然点点头。
见萧然承认下来，陈白鹿疲倦双目忽的散出凌厉杀气，浑身颤抖五指舒张，只见阵中一柄残剑嘭地一声断为两截，随后剑刃直冲萧然飞来，可眼看剑刃即将击中他面门，却又突然化为齑粉飘落一地。
陈白鹿一滴清泪滴落靴尖，似是在强烈压制心中无尽恨意，沉默许久后叹道：
“罢了罢了，这些事情与你无关，我不该迁怒与你。”
萧然不知道这陈白鹿和自己有什么过节，而最近许多事情都是因赤子摘星而起，于是小心翼翼问道：
“师伯难道和我有深仇大恨？”
陈白鹿略感诧异，反问道：
“摘星，摘的是帝星，你们萧氏为何满门被屠，你难道还不清楚？”
萧然纳闷不已，他觉得这赤子摘星不过是算命先生骗人的把戏，更不理解这世间之人为何对这玩意如此上纲上线，喃喃说道：
“晚辈对这帝星才没兴趣，当皇帝有什么好，像那宁仲禅不得善终么？还不如···”
萧然本想说和美人一起双宿双飞，可看看陈白鹿后赶紧打住，想到穿越后见的人均是各有苦衷，猛然发觉他以前向往那些不过是虚无缥缈的臆想罢了。
贾有乾家财万贯不假，却要泯灭良心；
方悟稀无忧无虑不假，却要任人欺辱；
余节庐贵为掌门不假，却受制于朝堂；
···
萧然茫然道：
“算了，众生皆苦，人生无趣。”
其实，陈白鹿刚刚也不过是帮他日思夜念的凌青鸾试探萧然罢了，见萧然能说出“众生皆苦”，欣慰指点道：
“懂得众生皆苦，才知究竟该如何拯救苍生，那摘帝星可不是说你要做皇帝。”
萧然恍然大悟：“也是，皇帝自要贤明之人来做，外御强敌内安百姓，我可做不来。”
陈白鹿欣然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根青鸾羽，凝视许久后幽幽说道：
“这青鸾羽可让你借尸还魂，但那开阵法门在我师弟手中，待他哪天来了这里，让他开阵救你出去罢。”
萧然没去接青鸾羽，反而疑惑问道：
“前辈修为高深，刚刚我看这些镇魂剑也困不住你，为何不靠着这青鸾羽出去，反而甘心在此受罪一生？”
陈白鹿幽幽回道：“这囚鹿阵的确困不住我，可我若是出了阵，便是害了别人，其实我给你青鸾羽，也算是物归原主。”
萧然不解，仍打抱不平说道：“那宁仲禅也是恶毒，若哪天我真杀了他，定来救你出去。”
陈白鹿笑萧然无知：“那未央宫有九曲剑阵，皇帝又有拱卫司的汪北斗守卫左右，还有长柏帝玺护身，你便是到了开天境又能如何？”
说罢，陈白鹿又叮嘱道：
“你出去后休与旁人提起此事，权当没见过我，即便是那凌青鸾也不要透露半点。”
萧然会意，陈白鹿感慨道：
“以相思之苦，换各自相安。”
“萧师弟！”章垂拱一脸错愕。
章垂拱清楚记得，他不曾往剑上灌入一点真气，只是随意一指，没成想竟是威力如斯。
再说了，那开元剑法入门的前两式章垂拱都没练熟，第三式剑压星河他也只是见余节庐展示过一次，哪里使的出来。
“这···”章垂拱性格懦弱，既生不出杀人灭口的恶念，也没有投案自首的勇气，干脆把长剑一扔抛下少妇溜之大吉，路上反复拿父亲壮胆—
“我爹是监察御史，杀个人算什么。”
少妇看章垂拱拍拍屁股走了，当即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姿态，骂了几句“没良心的东西”表示同情，而后转身下了山—
“与我何干。”
青玉崖上，山风愈发阴冷更显人情冷漠，老桃树落叶纷飞似是潸然泪下，碧玉青石上映出方悟稀孤零零的身影，趴在崖边不停哭喊：
“萧然哥哥···”
青玉崖下，萧然奋力叫出一句“卧槽”，这连方悟稀也听不懂的脏话惊讶里透着绝望，在山间回荡数遍后便没了声息。
坠地前萧然唯一印象，就是青玉崖下碧波荡漾的囚鹿湖风景不错，他还看到湖心露出数十把剑柄，不知是剑道半途而废者的弃剑，还是悬净山传说中的无名剑冢。
囚鹿湖剑冢深处水流遇剑而止，形成了个直径约摸五六丈的圆形空间，一只高通体雪白的麋鹿卧在地上，眼神困倦半睡半醒，斜眼看了下坠入湖中的萧然，开口说道：
“十八年了。”
白鹿扬蹄站起而后化身成人，身形消瘦满头白发似是不惑之年，却又是容貌俊朗无半点皱纹，让人难以分辨具体年纪。
待到萧然醒来，男子淡淡问道：
“悬净弟子？”
“嗯。”萧然直觉全身酸痛，如同刚做完一次马杀鸡，慌忙查看身上伤势，却是低头瞅见他那尸体竟浑身血污横在一旁，登时被自己吓了一跳：
“卧槽，我死了？”
男子笑道：“还没有，快了。”
见被男子判定暂时侥幸活着，萧然长嘘一口气，挠挠头疑惑道：“看这样子，是我坠湖后灵魂出窍，暂时还没被什么黑白无常收去呗？”
男子被萧然这天真模样惹得哈哈大笑，只是他十几年来不曾笑过，如今猛然一笑却是嘴唇抽搐似笑非笑，表情扭曲略显失态。
男子收回笑容，对萧然淡然劝道：
“生而有命，何必在意。”
“算了。”萧然恭敬问道：
“晚辈萧然，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陈白鹿。”男子回道。
原来男子便是悬净山第二任掌门，论辈分算是萧然师伯，不过他在这湖底待得久了，早已对辈分年纪没了概念，更不会摆什么长辈架子。
“陈白鹿？不知师伯在这是闭关修炼还是？”萧然看陈白鹿不像余节庐那般喜欢摆谱，也觉得亲近不少，语气虽是礼貌却也没那么恭敬。
陈白鹿幽幽回道：“闭关修炼不假，只是这关我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陈白鹿这“关”字另有所指，萧然不清楚他过往自然也不明白其中深意，于是又解释道：
“此处是徐承彦布的囚鹿阵。”
“囚鹿阵？”萧然暗暗寻思：“师伯叫作陈白鹿，这里名为囚鹿阵，如此看来师伯不是在闭关修炼，而是被人囚禁此地。”
陈白鹿微微一笑，反问道：“小兄弟怎么掉到这囚鹿湖的？”
萧然开始回忆刚刚一幕，他记得章垂拱将他击落山下时一脸懵逼，只当这胖子不是故意或另有隐情，他恨不起来于是苦笑道：“一言难尽···哎一言难尽，晚辈在青玉崖上撞见了别人丑事，结果被人家一剑戳了下来。”
陈白鹿见萧然被人欺负还能有从容心态，登时对害他落难至之人也少去许多恨意，笑道：
“彼此彼此，我也是替人打抱不平才被罚入这囚鹿阵，说起来你我也算同病相怜。”
“师伯为何被囚禁于此，说给晚辈听听？”萧然好奇问道。
溯及过往，陈白鹿眼神茫然：
“青鸾回雪磨宝镜，一遇白鹿归凡尘。”
原来，三十年前陈白鹿继任悬净山掌门不久，游历天下时见长安城外凌波湖灵气盎然，于是好奇下去一探究竟，却在湖畔回雪庐遇到一灵道女子。
女子唤作凌青鸾，肤若脂玉发白如雪，身披霓虹羽衣赤足娇行，便是教山上待久了的陈白鹿一见倾心。
正所谓：
一束青光照人间，无双鸾凤在凌波。
那凌青鸾亦对陈白鹿颇有好感，于是陈白鹿回山将掌门之位交与余节庐，自此与凌青鸾相伴于回雪庐。
后来宁仲禅兵进永安时，依萧修远决堤淹城之计，遣孔周以天问三剑重创永安城铁柱山，这铁柱山由镇魔铁和吸魂石铸成，是天尊用于封印炼狱魔魂，孔周如此便是开了万恶之源，永安因此不攻自破。
收服永安后，孔周被天尊召回，宁仲禅无奈只好请太一真人率领各剑道掌门及弟子，于铁柱山摆出五岳封魔大阵，以五百四十七位各派弟子坠魔为代价，才将炼狱重新封印。
九黎族乃魔神朱九黎之后，被屠后魔神枉顾天条愤然下凡，以炼狱业火重创宁仲禅，使其患上业火之疾，发作时如百鬼挠心痛不欲生，便是以此让宁仲禅感受永安亡魂之殇。
林婉贞无奈只得求助天尊，然而天尊认为天界不该干预人间之事，非但坐视不理且将登天阶与坠仙池毁掉，以此断绝天界凡间来往。
林婉贞求助天尊不得，只好来凌波湖请同是天界下凡的凌青鸾相帮，以四十六根青鸾羽才将宁仲禅业火之痛压制，不过宁仲禅由于长期受魔魂困扰意志颓丧，倒是再也不提他那征伐九州之事。
“不过后来···”
说到此处，陈白鹿眼神愤恨右手指地，阵中残剑顿时晃动不停。
“后来怎么了？”萧然小心追问。
陈白鹿待到情绪稍平，才回道：“后来青鸾在宫里遭宁仲禅欺辱，我去找他讨要说法，却被他囚于此处。”
陈白鹿草草结尾，显然刻意瞒去了许多细节，萧然不喜欢刨根究底掘人痛处，便岔开话题把自己穿越后种种经历分享一番。
“摘星赤子？”陈白鹿脸色微沉，面露杀意。
萧然被陈白鹿脸色突变吓到，可想想自己反正已是魂魄脱壳将死之人，说谎话保命实无必要，还不如问清楚这摘星赤子究竟是什么玩意，这样也算是死个明白。
“嗯。”萧然点点头。
见萧然承认下来，陈白鹿疲倦双目忽的散出凌厉杀气，浑身颤抖五指舒张，只见阵中一柄残剑嘭地一声断为两截，随后剑刃直冲萧然飞来，可眼看剑刃即将击中他面门，却又突然化为齑粉飘落一地。
陈白鹿一滴清泪滴落靴尖，似是在强烈压制心中无尽恨意，沉默许久后叹道：
“罢了罢了，这些事情与你无关，我不该迁怒与你。”
萧然不知道这陈白鹿和自己有什么过节，而最近许多事情都是因赤子摘星而起，于是小心翼翼问道：
“师伯难道和我有深仇大恨？”
陈白鹿略感诧异，反问道：
“摘星，摘的是帝星，你们萧氏为何满门被屠，你难道还不清楚？”
萧然纳闷不已，他觉得这赤子摘星不过是算命先生骗人的把戏，更不理解这世间之人为何对这玩意如此上纲上线，喃喃说道：
“晚辈对这帝星才没兴趣，当皇帝有什么好，像那宁仲禅不得善终么？还不如···”
萧然本想说和美人一起双宿双飞，可看看陈白鹿后赶紧打住，想到穿越后见的人均是各有苦衷，猛然发觉他以前向往那些不过是虚无缥缈的臆想罢了。
贾有乾家财万贯不假，却要泯灭良心；
方悟稀无忧无虑不假，却要任人欺辱；
余节庐贵为掌门不假，却受制于朝堂；
···
萧然茫然道：
“算了，众生皆苦，人生无趣。”
其实，陈白鹿刚刚也不过是帮他日思夜念的凌青鸾试探萧然罢了，见萧然能说出“众生皆苦”，欣慰指点道：
“懂得众生皆苦，才知究竟该如何拯救苍生，那摘帝星可不是说你要做皇帝。”
萧然恍然大悟：“也是，皇帝自要贤明之人来做，外御强敌内安百姓，我可做不来。”
陈白鹿欣然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根青鸾羽，凝视许久后幽幽说道：
“这青鸾羽可让你借尸还魂，但那开阵法门在我师弟手中，待他哪天来了这里，让他开阵救你出去罢。”
萧然没去接青鸾羽，反而疑惑问道：
“前辈修为高深，刚刚我看这些镇魂剑也困不住你，为何不靠着这青鸾羽出去，反而甘心在此受罪一生？”
陈白鹿幽幽回道：“这囚鹿阵的确困不住我，可我若是出了阵，便是害了别人，其实我给你青鸾羽，也算是物归原主。”
萧然不解，仍打抱不平说道：“那宁仲禅也是恶毒，若哪天我真杀了他，定来救你出去。”
陈白鹿笑萧然无知：“那未央宫有九曲剑阵，皇帝又有拱卫司的汪北斗守卫左右，还有长柏帝玺护身，你便是到了开天境又能如何？”
说罢，陈白鹿又叮嘱道：
“你出去后休与旁人提起此事，权当没见过我，即便是那凌青鸾也不要透露半点。”
萧然会意，陈白鹿感慨道：
“以相思之苦，换各自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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