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初到XJ
这天我爸出去了兴致勃勃的回来了，拉着我妈的手进了屋子，我和我姐在窗户旁边和泥巴，“淑云，我准备去XJ挣钱去，听说，我三叔家的梁顺在XJ混的挺好的，我想去XJ看看，也想挣点钱，让你和两个娃娃过上好日子。我的腿花了家里不少钱，我心里过意不去，我想去XJ看看。”我妈看着我爸看了许久，脑海里幻想着我爸挣上了钱，我们一家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用手扶着自己的脸说：“那你想去你就去吧，家里就剩这么多钱了，花完了咱们家穷的要去大街要饭去了。”说完我妈拿出钱让我爸看，边说边把钱收了起来，我妈问我爸准备什么时候去我，“过几天就去，早去早挣钱。”我妈点点头准备给我们做饭，做饭的时候，天突然黑了起来，狂风四起，我和我姐赶紧躲进厨房，我爸也跑进厨房，外面电闪雷鸣，不一会黄豆一般大小的雨点砸落在地上，没一会地上积起一片水洼，我们一家人坐在厨房里面，火虽然一直在烧着，可是外头的冷风一阵阵吹进屋里，顿时感觉身体后背凉前胸热，雨越下越大，风越吹越凉，这也许就是老天送给秋天的第一份大礼，“啪”的一声，厨房瞬间乌漆嘛黑的，电也停了，只有那灶里的火燃烧着，点亮整个厨房。馍馍蒸好了，我妈让我爸掀开锅盖，热腾腾的哈气顺着气流往门外跑，我妈把馍馍全部拾完，放在灶台上对我们说：“今天没有菜吃，趁着热乎劲一起吃馍馍吧。”说完我妈递给我和我姐一人半块馍馍，我和我姐不停地换着手拿着馍馍，我姐用指尖顶着馍馍，边吹边吃了起来，我把馍馍往外头一放，馍馍被冷风吹的一会就变凉了，我妈看锅里的水烧得都见底了，赶紧往锅里舀了两大瓢水，盖上锅盖，我们有说有笑的。吃饱啦，水也开了，我妈舀了一大碗放在灶台上，没一会水变凉了，我妈喝了一口递给我爸，我爸喝了一口，停顿了一下，又喝了一口，我姐跑过去喝了两大口，我姐把碗端了过来，我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喝完感觉肚子一下子鼓了起来。我爸伸着头，看雨没有停下来的节奏，他把衣服脱下来，让我和我姐披着衣服先回屋，我姐把衣服接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腰，我们站在门口，我姐双手举着衣服，喊着：“一，二、三，冲啊！”我们一起跑了起来，紧张了一下，我脑子停顿了一秒，身体撞到门框，跑慢了一步，我姐先跑进屋，我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截，我妈拿手挡着头跑回屋，就那么七八步，我爸的衣服已经淋的湿湿的，我妈的头发也已经湿了，我姐拿来毛巾递给我妈，我妈擦完给我爸擦，我和我姐换了干净的衣服，准备进屋睡觉，刚躺下，一阵风吹进来，我爸赶紧把被子都盖到我们身上，我准备翻个身，一滴水落在我的侧脸，我擦了擦，以为是我妈不小心甩到我脸上的，那水又落在我侧脸，我抬手擦干净，翻个身，抓起被子把脸埋进被子里，那水直接滴在我被子上，我姐翻个身，手搭在被子上，“啊！爸妈，被子湿了。”我坐了起来，我姐看着我，用手推着我，“你是不是尿床了。”我把头钻出来使劲的摇摇头，“我尿床也是尿到床单上啊！”我妈坐起来看着我和我姐，“湿的厉害不，不厉害就睡觉，明天我拿出去晒一晒。”我姐把被子移到我妈跟前，让她看看，我妈伸手摸摸被子，雨水倾斜下来，哗啦啦的滴在床单上，一会晕染开来，水滴溅在我腿上，我站起来，扶着墙，那雨像是缠着我一般，我挪到哪里，它就滴落在哪里，我妈赶紧把我抱了起来，我爸抱着我姐，没一会整个床全湿透了，我爸把我姐放下，卷起被子抬起褥子全部掀下来放在桌子上，我妈冒雨跑进厨房，在厨房里面站了一会，又等了一会，又站了一会，被大雨困住脚，在门口犹豫徘徊着，厨房里面传来哐啷啪啦的声音，我爸也跑了过去，噼里啪啦接着响，厨房没有了声响，我和我姐站在窗户跟前往外看，我爸头上套着一块大油袋子跑到我们跟前，一把搂住我和姐，往厨房冲，漆黑的厨房透着火的微光，我妈和我爸把厨房里面的柴火整整齐齐的铺开铺平了，没一会我爸抱进来一床新的褥子进来了，包在上面的衣服湿了，褥子没有湿一点，递给我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冲了出去，床上已经湿透了，我妈站在柴火堆上，让我和我姐一人抓住一个角，我们把褥子铺好，高高低低的，我妈看见凸出来的地方用手使劲往低处按压，听见柴火摩擦的声音，我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我爸跑进来抱进来一床大被子，“雨大的吓人。”我妈把毛巾递给正在说话的我爸手里，我妈抱起我爸刚才拿进来的被子，准备铺在下面，让我爸回屋到柜子里面在拿一床被子来，我爸跑了出去，我妈把被子一点一点铺在下面，这一下感觉平整好多了，我妈看见我爸的衣服已经湿透，头发也在刚才淋湿了，我妈穿上鞋子冲进屋里，拿了两条干净的毛巾塞进自己的衣服里面，进了厨房掏出毛巾给自己使劲擦头发，把另外一条给了我姐让我姐也擦一下胳膊边上，我姐擦完递给我妈，没一会我感觉我浑身舒服起来。头发也没那么重了，身体也没那么冷了，哈欠顿时也没有了，我爸抱着大被子进来了，我妈赶紧接过被子，给我爸擦身子，擦完衣服赶紧往灶里添了几根柴火，厨房飞快的热了起来，我妈让我和我姐上来躺下，虽然铺的够厚了，翻起身依旧会被隔到，我爸坐在最边缘的柴火上，暖和了一会，起身把板凳放在门口卡住，留了一条缝隙。我爸放完凳子和我们一起躺下来，我一会眯着眼睡着了，我妈在冷清的夜里释放自己，心里的委屈油然而生，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我爸坐了起来，翻翻我，又看看我姐，最后站起来，一个脚轻轻地探视下脚的地方，慢慢走到最墙边，躺在我妈的身边，抱着我妈为她擦去眼角的泪，两个人相拥在一起，默默地什么也没说，却像说了很多。
二天一早，我先起来了，看见外头还在下雨，明显比昨天的雨小了许多，寒冷的风吹了进来，我赶紧钻进被窝，瞬间被温暖到，我在被窝里面躺着，我妈也醒了，坐起来准备出去看看，很明显它昨天落枕了，使劲的按揉自己的脖子，站在门口又躺下来，看见我睁着眼对我说：“在睡一会，还在下雨出去玩不了，等睡好了妈给你们做饭吃。”我闭着眼，我妈没一会睡着了，我实在不想睡了，坐起来把衣服穿好，静静的看着门外的雨，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我挪到床边，坐在灶台边上的小凳子上，弯身捋起地上散落的小树枝条，放进灶里，拿起一张纸，擦起火柴，火瞬间生好了，火越来越大，锅里已经没有水了，我起身去院子里面压点水，刚踏出厨房的门，一阵风携带一阵雨挡住了我前行的脚步，我站在那里，看见院墙上面有一只猫在行走，在雨中，在风中，它一步两步三步，风一吹，它停下脚步，蜷缩着身体，“啥味道！”一股铁皮的味道，我爸坐起来，看了看灶里冒出的火苗，赶紧站起来，可能不小心拽动到被子，我妈猛的坐了起来，我姐也醒了，我赶紧上灶台跟前朝锅里看去，锅被烧得红红的，我爸赶紧出去压水，端起一瓢水走了进来，往锅里一倒，水被烫的滋啦滋啦的冒泡，在锅底不停地翻转跳跃，水瞬间烧开，我爸起身冲出压水，不停地用力按压井，弯腰提着桶跑进厨房，也不管衣服了，不管脚上的泥巴了，我爸提起桶往锅里倒水，锅里安静下来，这么多水想怎么烧都不怕了，我坐下来往灶里加了两根树枝，我妈看着我说：“别往里面加了，等会锅又要烧干了。”我准备起身回被窝里躺着，听见滴答滴答的水声，灶里不停地有一缕烟冒出，随着水的烧开，那滴答滴答的声音越来越快，灶里冒出来的烟也越来越多，“咳咳咳，咳咳。”边咳边揉鼻子，整个房间都是白色的烟，熏的眼睛泛着泪花朵朵，我屁股一撅钻进被窝，我妈坐在我刚才坐的小板凳上，侧着头，“哎呀~锅漏水啦！”扯着嗓子喊着，我爸走过来蹲下身子歪着头说：“好像是。”我妈一把推开我爸的头说：“什么好像是啊！是本来就是。”我爸看着我妈说：“那怎么办耶。”“先把水盛出来给两个娃娃喝上一点。”我爸开始照着我妈说的做，没一会水盛完了，我妈把灶里已经浇灭的树枝都拉了出来，起身放在门口，随着雨水的拍打，那些树枝变了身，下面黑上面灰，锅的温度一点一点的在下降，我姐看着我用手指指着我的头，“都怪你大早上烧什么火啊！现在锅也烧坏了，我们吃什么啊！”我嘟着嘴小声的回堵她一句，“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妈看着我们说：“没事的，已经都烧烂了，咱们一起想想办法。”“等雨停了，我去集市上补一补。”我爸低着头看着锅对我妈说着，我妈点点头，“只能这样了。”“那今天吃啥。”我爸问我妈，“能吃啥啊，家里啥都快没有了。”我妈看看厨房转身看见门口后面的半袋土豆说：“吃土豆。”我妈看我们一脸不想吃的样子说：“我给你们做个炸土豆条，绝对好吃。”我爸用手指指锅，我妈恍然醒来说：“做不了了，锅烂了，瞧我这记性，那就吃烤土豆。”说完把土豆拿了过来往灶里扔了四个，站起来走到门口拿起刚才放下的树枝，往灶里一放，我妈让我爸把锅端到地上，我爸刚放下，火重新一点点燃起来，火苗不停的往上窜，我妈拿了两个馍馍，拿了一双筷子，用筷子把馍馍串了起来，一手一个站在灶台边上烤，我爸也照着我妈开始烤起馍馍，馍皮在火的温烤中变得金黄，我爸妈的脸被火烤的发红，火太大了，馍馍被烤的由金黄瞬间发黑，我妈赶紧把馍馍从筷子上取了下来，吹了几下递给我和我姐，“赶紧趁热吃，把糊的抠掉。”我和我姐接过馍馍，除了烫还是烫，我姐用十个指甲尖把馍馍支棱在指甲上，看她吃的那么香，我直接把袖子拉出半截，把馍馍放在袖子上面吃，一家人吃着馍馍，各吃各的，没有语言，没有眼神，生活总是很苦，但是谁都不会预知到这些苦，亲生经历了才知道生活真的很苦。馍馍吃完了，土豆也熟了，我妈拿棍子把土豆一个二个都扒拉出来，那四个土豆在一堆黑灰中隐秘的很好，我妈把土豆拾起来，不停地吹着土豆身上的灰，差不多干净了拍了两下递给我爸，递给我姐，递给我，我们四个人，一人一个地方，开始剥土豆吃，面面沙沙的土豆还有一丝微甜，我们把有糊的地方揪下来扔到地下，没一会地上跟羊拉的屎一般，这一坨，那一片的，我们相继吃完，我妈起身把地上的土豆皮打扫干净，扔进灶里，我们坐在厨房门口，门口已经漫水，门口一大片水洼已经不了脚，我们坐板凳的坐板凳，坐树枝的坐树枝，静等雨停，那雨下了一整天，这一天我们什么也没干，一家人是在厨房窝着，吃了一个馍馍，一个土豆管了一天。天色还亮，四个人早早钻进被窝，多站一会，手脚瞬间变凉，在我爸的鼾声中我们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雨依旧在下，雨水蔓延到厨房，如果雨要一直下，那今天厨房将会无从下脚。我和我姐坐在床上，我爸拿起灶旁边的木头一个一个往地上铺，形成一块有规则的踏板，雨水渗透的太深，我妈踩上去，泥巴被挤压出来，沾满一脚泥，我爸看见木头陷下去，赶紧又拿起木头附在上面，我们坐在床上，散乱的头发任凭凌乱。我爸妈坐在凳子上，看着外头不说话，看着看着天晴了，雨小了，越来越小，渐渐地雨停了，风停了。我妈站起来走到厨房外头伸个懒腰说：“终于晴了。”我和我姐赶紧梳头穿衣服，在床上窝了两天，感觉腿都不是腿了。我穿好衣服，下来走到外头，感觉空气像是回到了原始社会，一点杂质都没有的，只有清香干净的泥土味，我妈走进屋里，屋里已经无从下脚，雨水堆积漫过脚踝，在看看外头，形成了两个完全的世界，外头的雨永远有大地接受，而屋内的雨好像永远遭人嫌弃，屋里的柜子被雨淋的已经开始有些漂浮，其它也没有什么东西了，我妈站在院子里面许久，厨房也不进，屋里也不进，站在那里放空着自己，到了中午，太阳终于露出笑脸，我爸从厕所边上搬来三块砖头顺着屋子的方向铺了下去，转身准备回来搬砖，可是姿势不对让他进退两难，我爸大喊我的名字叫我搬两块砖，我妈听见了赶紧搬来两块递给我爸，我爸向前走了两步，叫我妈再去搬些砖，刚顺着我爸铺的砖走出来，我提着砖跑了上去，刚踩到第一块砖我妈叫我站在那，“你就站在那里，把砖递给我。”我站在原地把砖递给我妈，我妈拿到砖让我爸往前铺，我看才铺了几块，转身去搬砖，我姐已经在我后面站着了，我姐说：“你往前站一些，我去搬。”说完把砖递给我，我又递给我妈，我爸在前面一直铺，为了站的稳，我爸在旁边又铺了一条小路出来，这样来回都有踩的地方，铺好了。我爸站在院子里面伸伸腰，我妈开始忙活起来了，把柜子下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往外头抱，我爸把抱出来的东西开始搭晾在架子上。我妈进屋把衣柜里面的衣服都拿了出来，拿出一个大盆，开始一件一件的洗了起来，我妈洗一件，我姐在旁边的小盆子里面开始洗第二遍，我负责打水，我爸提水，洗完衣服，我妈进屋把平时不用的碗也拿了出来，那些碗虽然盛满雨水，被雨水浸泡了两天，可碗底沉淀着一层厚厚的土，下面的碗中间留下雨水的痕迹，我妈开始快速的洗碗，洗完碗我妈站起都要扶着腿，没休息一会，我妈让我爸煮饭吃，我爸掂起锅走出门，我妈开始给淋湿的被子褥子翻个面，全部翻完，太阳也下山了，我爸掂着锅回来了，吃完饭坐在院子里面聊天，今天还是只能睡厨房了。来运叔叔打翻了我们的家庭时光。“心宽哥，嫂子。”我妈赶紧出来给来运搬出凳子。来运叔叔连忙说：“嫂子我不坐了，我想让心宽哥帮个忙，我家的门坏了半面，被雨水冲的，下面全是泥巴，我去开门，那门直接立在那里了，我想让心宽哥帮忙把门上一下。”“走走走。”两个人搭着肩膀走了。我们坐在院子里面，电视也坏了，啥也干不了，我三姨过来了，站在院墙边上说：“淑云，你们怎么样，屋子里面漏水了没有啊！”我妈站起说：“姐，屋子里都是水，床，柜子都湿了，我们都睡厨房了。”我三姨笑着说：“跟俺们一样，哪里不漏睡哪里。”我好奇三姨家那么多人睡哪里呢。我三姨就走了。我妈叫我们睡觉去，没一会我姐就睡着了，看见一束光照射进来，我三姨拿着手电筒一照，我听见板凳的声音，门也被关了起来，没一会门又被推开关上。我爸回来了坐在床边，“门给来运按好了。”我爸在来运叔叔家估计小叙了一会，回来坐下一分钟就躺下睡着了，我妈不在被窝都没发现，透过窗户最上面的一角，看见外面繁星点点星空耀眼，我看着星星闪烁，这美好的夜空伴随我安静入眠。
第二天早上起来已是九点多，可能是我爸回来的晚，我们起来的都晚，看见我我妈还在睡觉。我爸起来烧火做饭，全村就我爸给我们娘三做饭吃，这也成为全村的笑话，村子里的老思想，男人是干活挣钱的，女人是看家照顾孩子的，可是我爸不觉得，他觉得给我们做饭很幸福。我和我姐一高一矮的坐在那里烧火，厨房的温度随着饭菜的成熟度也越来越暖和，我妈这才起来，看见我们在做饭高兴地伸着懒腰起来了，还有更高兴地事，我妈穿好衣服，走到屋里，提出一个桶走进屋，放进厨房的正中间，我爸一低头放下手里的筷子，走到桶跟前，桶里好多小鱼，虾米，泥鳅。我和我姐也凑近一看，小鱼活蹦乱跳，泥鳅扭动着身体。“妈，你哪来的。”我姐看着我妈问道，“昨天晚上和你三姨，三姨夫一起去河里抓的。”雨停之后，傍晚之时，这些小鱼泥鳅全都出来了，今天中午咱们吃乱炖，改善伙食。这种小事就交给你爸了，咱们娘三等着吃。”“好，我给你们做，你们等着。”我爸开始忙碌起来。
到了中午，我爸早早把抓来的鱼，虾米，泥鳅清洗干净了，冲洗了好几遍，自己情不自禁的动起手来，锅里沾一点油，把洗干净的鱼，虾米，泥鳅往锅里一倒，煎到微微焦黄，散发淡淡肉香，翻个面倒点水，开始炖煮，出锅前放点盐和葱花，别提有多鲜香了。一家人坐在院子里面吃的嘴上手上袖子上都是鲜味。吃完饭，我妈把被子褥子翻了翻，用手摸了摸，不停的拍打着，看她表情今晚还要睡厨房。我妈进屋看了看，地上还是泥巴糊糊，把窗户开大了一些。“妈，衣服都干了，收不收。”我妈笑着对我说：“柜子里面都没干呢，衣服收回去会发霉的，就搭在外头。”我爸准备爬到房顶看看，被我妈一把拦住了，我妈用手指了指屋檐边上的土，我爸抬头一看把梯子放回原处。
过了四五天，屋里的地已经干了，柜子我妈已经擦了四五遍也干干净净的了，被子褥子晒的干干的，我爸拿着梯子准备上去修房顶，上到一半我三姨夫走进来说：“心宽，你这是上去修房顶啊！”我爸转过头来，“今天修刚刚好。”“正好我先帮你休，修好了在去帮我家修。”我三姨夫话音一落，我爸接着往上爬。“姐夫，那你在下面给我和泥巴，我在上面整。”说完两个人干了起来，家里一会进来一个人，请我爸去帮忙修院墙的，一会进来一个人让我爸帮忙修房顶的，连经常不来的神婆奶奶也来了，我爸见到他娘高兴极了，还没等我奶奶开口，我爸看我妈看见我奶了，我爸让我奶奶先回去，“晚一点回家看您去。”我奶奶转身拄着木棒走了。两个人搞屋顶搞了两三个小时，三姨夫看天色不早了喝了口水，先回家了。我爸赶紧去我奶奶家，我们吃好饭在院子里面玩了一会。我妈在屋里打扫，因为屋里的湿气还没有散去，我妈还是决定让我们睡在厨房。我都睡着了也没见我爸回来。
二天早上我们起来，我还是没有见到我爸，看见我妈在收被子褥子，我也没问起我爸去哪里了，一出溜跑到我三姨家，看见房顶上站着我爸，我和几个哥哥玩了起来。我三姨把我叫进厨房对我说：“梁园，你跑快点把你妈和你姐叫过来。”我摆动着两个小胳膊快速跑回家，我妈在屋里叠衣服，见我回来了问我跑哪里去了，我拉着我妈的手说：“我三姨叫你和我姐过去。”我拉我妈起来，我妈坐着叠衣服，她一起来我连连后退了几步，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起身拉着我姐先跑了，我妈来到我三姨家，钻进了厨房，我三姨对我妈说：“都知道你炸油饼出了名的好吃，今天你给几个娃娃炸油饼吃吧，算一算半年都没吃过油饼了。”我妈看着我三姨说：“那还不简单的很。”说完开始和面，厨房有说有笑的，到了中午油饼开始炸了起来，刚出锅第一个，被碰巧走进来的二哥吃掉了，我们几个都聚在厨房，围着灶台，一眼一动看着我妈的筷子，金黄金黄的油饼只要被夹出锅，我们兄妹几个开始分着吃，这边已经吃完了，油饼还在锅里炸着，我们几个也不出去玩了，三姨说了好几次让我大哥带我们出去玩，我们没有一个人出去。我三姨夫和我爸累的想喝口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们，三姨夫自己走进厨房一探究竟，“我说呢，我和心宽渴的直咽唾沫，每一个人管我们，原来是淑云在炸油饼啊，怪不的呢！”自己拿起碗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又拿起一个碗，倒了一碗水端了出去，爬上梯子，我爸在梯子口接过水一口气喝完了，“咋不见几个小孩了。”我三姨夫边接过碗边往下走说：“都在厨房蹲着呢，淑云在炸油饼呢。”我爸笑着，“怪不的见不到人影了。”我三姨夫听着下到地面，把碗放进厨房，我妈把刚出锅的油饼直接递给我三姨夫，我们的眼光顺着油饼看去，我三姨夫接过油饼吃了起来，也不管手上的泥，“唉呀妈呀，太香了，果然油饼还是弟妹炸的好！”听得我们直咽口水，我三姨夫吃完一个站在那里等着油饼，我们看着三姨夫，三姨夫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找起东西来，我妈在锅边磕磕油，直接递给我三姨夫，拿着刚出锅的油饼走了出去递给我爸吃，这种油炸的东西刚出锅直接塞进嘴里才是最香的，我妈炸了几个没有放进竹筐里面，我们几个干瞪眼，我大哥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妈，像是有过结的仇人，看见我妈把油饼放在离她特别近的一个大碗了，一个两个，总共放了十五六个，第十七突转方向，放进竹筐里，刚放下，我们几个一秒分完吃完，几乎放一个我们吃掉一个，那速度吓得我三姨说下次不能再炸油饼了，我三姨坐在那掌握着火候，时不时看看有没有多的油饼，鞠荣分到油饼往我三姨嘴里塞过去，几个儿子则是各吃各的。我妈站在油锅跟前又热又熏，炸的热情洋溢，我姐每次要给我妈递过去我妈都放在灶上来不及吃，也许就是那份认真，油饼才格外好吃，最后面光，盆光，油饼没，我妈把面全部炸完了，我们几个吃的撑撑的，我妈赶紧拿篦子盖上油锅，让我们全部出去，这才坐下来和我三姨吃那大碗里的油饼，吃了两三个收起来盖好了放在那里，我妈回家收拾屋子去了，我和我姐在三姨家玩，到了下午五六点屋顶修好了，我爸下来洗洗脸洗洗手，准备回家去了，我三姨给我爸端来一碗水一碗油饼，我爸边喝边吃，吃饱喝足带着我和我姐回家去了，回到家厨房里面的被子褥子已经被我妈收拾起来了，进到屋，看见一切和原来一样，我们爬上床，我爸可能是累着，躺下没一会睡着了，我妈坐在床上给我们做鞋子，我和我姐闹着玩，我抱起我妈的脖子，摇晃着她的身体，问我们晚上还想不想吃点啥，我和我姐摇摇头说：“不饿。”我妈对着我们两个说：“那今天晚上就不做饭了。”我们点点头，到了要睡觉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胃酸酸的，胀胀的，这种感觉越来越不舒服，直到我趴在床边把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才舒服一些，我妈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我爸睡得正香，我妈使劲的拍打我的后背，边拍边说：“能吐就全部吐出来，你吃的太多了，胃里消化不了这么多东西。”随着一阵酸水的吐出，我才算完全舒服一些，我妈给我倒了一杯水让我漱漱口，我躺下摸着自己的胃。我妈去厨房生火给我熬稀饭，稀饭在锅里熬着，我妈把我的呕吐物一点一点的清理出去，稀饭熬好了，我爸也醒了，他醒来出去上了个厕所又躺下接着睡了。我妈让我把米汤全部喝完，我一口一口的喝完，感觉胃里热了起来，渐渐地舒服多了，躺着一会我睡着了，我妈还没睡，还在给我们纳鞋子。
太阳升起，我爸坐在床上发呆，静静的就在那坐着，我妈叫他，他没听见似的，我妈站在床边问我爸怎么了，我爸说他想明天早上去XJ找梁顺，我妈低着头说：“只要能挣上钱，让我们娘三过得好一点，那你就去把，家里交给我，你就放心去吧。”我爸挪动身子一把抱住我妈，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一句啥时候吃饭。”打破这份美好，我爸和我妈赶紧松开彼此，我妈看着我说：“”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我笑着说：“我饿啊！”“饿了，你今天多吃点。”我和我姐吃完饭，我妈让我和我姐去树林带里捡些柴火，冬天天一冷几乎找不到啥好柴火了。我和我姐拿了几根绳子出了门，我妈开始帮我爸收拾衣服，脏的扔到地上，干净的一件一件叠好，我爸坐在我妈对面，自信满满的说：“这次去XJ，我要是挣不上钱我就不会来。”我妈看着我爸说：“那你是准备要抛弃我们娘三啊。”“那哪里敢抛弃你们，表表我的决心，我挣上钱了把咱们现在住的房子在重现盖一下，把厨房翻新一下，让你在村子里面啥也不干天天享福。”我妈说：“得得得，还没去呢，开始说大话了，那我等着那一天。”我和我姐很快捡了两捆柴火回来了。推开门进屋，看见我妈在抹眼泪，看见床上的手提箱，“妈，这是干啥啊！”我妈看着我和我姐哽咽着数不出话来，我爸一把把我和我姐抱了上来，对着我们两个说：“爸爸，明天要走了。”“走，你走哪里啊。”我姐看着我爸问我爸。“是不是去BJ。”我靠近我爸的耳边说，他看着我们说：“这次不是去BJ，这次爸爸去XJ。”“XJ？”我问我爸XJ是哪里啊！我姐说：“XJ在外国吧。”我爸笑着说：“爸没那本事去外国，爸爸连知道怎么去外国的方向都不知道，XJ在咱们国家最西边的地方，虽然很远但是爸爸想去看看，多挣点钱，让你妈和你们过上好日子。”我看着我爸说：“那你还回来吗？”我爸看着我们三个说：“不回来我能去哪啊，这就是咱们的家，咱们的根，我挣上钱，挣不上钱，我都会回来的。”我抱着我爸的脖子，我姐也一把抱住我爸，我爸抱着我们说：“我走了你们要好好听你妈的话，不要给你妈惹祸。”我和我姐点点头答应着，家里也没有肉，我妈晚上做了一顿芝麻叶面条给我们吃。
第二天早上我们还没起床，我爸和我妈提着行李出门了，我妈送我爸来到车站，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沓钱，“这钱是你娘在你生病的时候给拿过来的，我没舍得花，全部都给你，你放好，急用的时候在拿出来。”我妈紧握着钱，把我爸的上衣解开，放进上衣里面的口袋里，把外套给我爸扣好，“自己在外头小心一点，干什么长点眼力，去了，如果不行早点回来，没人会怪你的。”我爸从口袋里面把钱掏了出来，数了几张出来，递到我妈手里，叮嘱我妈照顾好自己和我们，说完转身进了车站。
我妈回来了，准备进屋，我三姨从屋里出来，“三姐，你咋过来了。”我三姨说：“心宽不是今天走吗，这是我和你姐夫一点心意。”说完把钱塞给我妈，“家里还有些钱，我们娘三够花了。”我三姨说“你有多少钱我不知道啊，这两年心宽挣上啥钱了，家里还出这么多事，你那点嫁妆也快花完了吧。”说完急急忙忙的走了。我妈拿着我三姨给的钱小心翼翼的数着放好，我妈数着日子，我爸已经走了半个月了，应该已经到XJ了，我妈数着撕下来的挂历，到月底你爸应该会给我们寄信回来，到了月底一封信也没有，我妈失望极了，挂历上的纸再也没有撕下来过。
日子总是要过的，到了冬天，特别难熬，日子都是数着过得。没有可以玩的项目，整天阴天，院子里面一天到晚都是稀泥巴，屋里是又潮又湿又冷，村子里面老老少少整天两手插袖子站在门口，不是唠家常就是倒是非，谁家有啥事了整个村子一天都会知道，可是这些大嘴巴传着传着有些事就变了味，有些话传着传着就弄错了。我妈最受不了说闲话的，整天在家里面给我们做鞋子缝衣服，做好我们的又做三姨家的，总之我妈一天也闲不住。我和我姐两个人整天坐在厚厚的被窝里面，一出被窝热气很难暖回来，我妈脚凉了把脚放进被窝总是暖和和的，冬天也不去我三姨家了，家是最好的避风港。这天夜里刮风吹得窗户上的油纸忽闪忽闪的响，本来就没热气的屋里瞬间冷了起来，我妈赶紧下床看看，油纸已经被大风吹开了一个大口子，我妈找来一块木板，我姐把灯打开，我穿着厚厚的棉袄下了床，我妈看我下来了，让我去抽屉里面找锤子，我翻找了一会找到锤子，递给我妈，我妈让我给她递一下钉子，我拿起窗户上的钉子递到我妈手中，我妈把刮起来的油纸按住，奈何一阵风又把油纸吹飞在空中，一朵朵雪花飘了下来，飘落在空中，跑进屋里，转身化成一滴小水珠，“楞什么呢，扶住油纸。”我赶紧使劲的按着油纸，我妈拿起木板扶在上面，开始往木板上钉钉子，钉子钉进去了半截，我手一酸，松动一下，又被风钻了空子刮了起来，我妈有些生气的看着我，“好好扶住，是不是不冷啊！”我委屈的擦着鼻涕，看着我妈说：“冷！”我用尽力气按着油纸，安静的屋里只能听到铛铛铛的声音，钉子就算砸满，依旧有风钻进缝隙，不安分的风依然会乘虚而入，欺负着家徒四壁的人，我妈感觉风一阵一阵的，她害怕我和我姐冷，挪动身子，把柜子里面的褥子拿了出来，随便的一伸，褥子展开，顺着边缘拧成一条长条，阻挡进来的风。我妈看见我不停的抓挠身上，我妈拿起床头边上的帽子让我和我姐带上，帽子一带，风钻不进来，我们的脑袋暖和了一会，这才安心的睡下。
早上我妈把饭做好，我们起来看见外面皑皑白雪，到了中午，雪消失了，地上又是一踩一脚泥，我姐爱干净，一有泥巴就回屋坐在被窝里，我也坐在床边，冷气侵袭着我，脱下鞋子赶紧钻进被窝，我妈每次做完饭，手和脸都是酒红酒红的，回屋里缓到下次做饭才能好一点，我坐在床上和我姐画画，我不停的抓挠自己的脖子，胳膊痒的忍不住不停的挠，穿的太厚，挠起来不方便，站起来靠在墙边上下不停地摩擦墙，一会儿后背又痒的很，赶紧让我姐帮忙挖挖痒，手一伸，冰与火，手一拔，热气没了，我躺被窝里好久好久才能把热气存起来，我不停的抓脖子，脖子已经红红的了。我姐看见我脖子红红的，以为我冻得很，把手使劲搓热放在我脖子上，我一把推开我姐，“我痒的很，我不冷。”我姐看着我不停的抓手，不停的抓脖子，我姐赶紧下床找我妈，我妈慌张的跑过来，抱着我的脸左转转右转转，“怎么这么红啊！”我妈问我“痒不痒。”我抓着脖子使劲的点头。“是不是受风了。”我妈拉着我到我三姨家，路上一路都是人，我们像是穿越过来的，一双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们，制造着话题，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路过奥治家，听见“心宽媳妇，心宽是不是不要她们娘三了，跑到别的地方找小老婆去生儿子了吧。”我妈瞪了那女人一眼，牵着我加快脚步，几个中年女人很快聚在一起议论着，“这婆娘天天在家也不出门，家里是不是藏了人，孩子都照顾不好，娃娃身上起湿疹了还到处跑，你看她那样，瘦瘦弱弱的样，天生是生女娃的命，再生一胎啊估计还是丫头。”“哈哈哈，你说的没错，估计这辈子都生不出个带把的！”我妈拉着我停了下来，松开我的手，自己大步走向那些妇女身边，上去就是一巴掌，说闲话的人吓得都散开了，说我妈的那个女人也不敢示弱，抓起我妈的头发撕扯起来，我妈只能低着头，抓住她的衣服开始撕扯，“打人了！快出来看热闹啊。”有人扯着嗓子喊着，看热闹的人飞快的朝我妈那边跑过来，站在那里说着，笑着，指指点点，我一个大步上去，使劲一踮脚，抓住那女人的胳膊，张开大嘴咬下去，小孩的牙齿是非常锋利的，那女人开始用手不停地拍打我的头，她越拍我，我越兴奋，咬的越紧，她越疼，我妈看见那女人打我的头，我妈抓住那女人的手使劲往后一扭，听见“咔嚓”一声，那女人连哭带嚎的哇哇乱叫，看那女人没了气势，我妈松开手，我还在拼命的咬着，我妈拉开我，我才松开嘴，嘴巴张了好一会才合上，我妈指着那女人，“以后再说我一句不是，我烧死你们全家，我本性善良，在村子里从没招惹过你们任何人，你们呢，用是非伤人的话，来抨击着我和我的女儿，你们有心吗？你们是人吗？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人，没有女人你们能生出男男娃娃来吗？”我妈推开人群，“滚啊！”看热闹的人慢慢散开，拉着我往我三姨家走去，进我三姨家大门前停了下来，用手整理着自己散乱的头发，整理好了走进屋，“姐，你在不在，你看看梁园这是咋回事。”我三姨看了看我的症状说：“淑云，娃受风了，这是湿疹，赶快治，不然娃娃把皮肤抓烂就不好了。”我妈蹲下来系好我的衣服，“那用啥治啊！”我三姨走过来说：“我带你们去卫生所去看看去。”说着我三姨和我妈带着我来到卫生所。大夫看了看说湿疹，“娃娃得了湿疹，你们把钱交了，打上三天针，我妈赶紧回家取钱去，把家里的钱都拿上来了，全部交完只剩下十九块两毛钱。我三姨说：“有困难找我。”我妈看着我三姨点点头，没一会大夫给我打起点滴，坐在卫生所，我妈哭了起来。我三姨拉着我妈的衣服说：“咋了，咋了，淑云，你哭啥，有啥事和我说，别在医院哭，不吉利。”我妈抽搐着说：“我怎么找了一个这么窝囊的男人，钱钱一分没挣上，娃娃没有管过，整天能吹跑的很，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也不给我寄封信回来，我一天到晚睡不着，担心他的安危。”我妈越说越来气，整个走廊都是她的诉苦声，“你们小声点，还有别的患者要休息。”大夫站在那里对我妈喊道，我三姨赶紧帮我妈擦干眼泪，让我妈小声说，我妈放低声音，“家里的活一点都不想干，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更别提娃娃了，两个娃娃长这么大，他一点心都没操过。”我三姨安慰着，“男人有几个能真心关心我们女人的，有了家，从个人组建一个家，每个人都在改变，心宽心智还不成熟，日子还长呢，他会记得你的辛苦和付出，你就别哭了。”我妈安静下来坐在那里，“哟，梁园的药水没有了。”我三姨赶忙叫的大夫给我拔针。输完液我回到家，我三姨和我妈在厨房做饭。感觉自己的脖子还是很痒，胳膊也痒，浑身一阵一阵的痒，我三姨进屋来，看见我在抓，立刻把我的手拍了下去，让我姐看着我，只要我抓赶紧给我用手揉一揉或者拿湿毛巾擦一擦，为了不让我抓，我姐找来很多的布条来分散我的注意力，第二天打完针我感觉没什么变化，还是感觉很痒，我姐抱着我给我胡编讲故事，第三天打完针，我依旧感觉很痒，我妈自己跑到卫生所问大夫，大夫凶狠狠的对我妈说：“这个湿疹就算打针也不会好那么快，跟你们吃的住的都有关系。”我妈看着大夫还想问那要怎么注意，大夫转身走了，我妈窝了一肚子气回来了，我妈看看厨房，又进屋看看屋子，她在想，是不是我们睡觉的地方太潮湿了。又去厨房掀掀锅盖，看着锅里的食物，摇摇头，“没啥问题啊！”走进屋里，浑身一哆嗦，我妈对着我说：“房间太潮湿了，所以你的湿气没办法从身体中出来。”我看着我妈说：“那我这三天针白打了啊！”我妈坐下来：“唉，哪里能白打啊！就算吃药也不能立刻就见效啊，可能你比别人要恢复的慢，等睡觉的时候妈给你想想办法。”吃完晚饭，我和我姐在床上坐着，我时不时抓自己，我姐在旁边看着我，时不时用手给我揉一揉，我妈出去了，好久才回来，我妈的手冻得通红，拿进来一个破破巴巴的铁盆子，肉眼可见还有一个大洞。我姐问我妈拿盆子干嘛，我妈说：“你看你妹，这都四天了，还不好，身上脖子都快抓破皮了，看着心疼，拖久了也不好，我晚上给你们把火生着，屋子暖和一点，兴许你妹能好得快一点。”我姐一把抱着我，这几天不舒服，吃完饭老想睡觉，我妈看我睡着了，把我姐叫了下来，两个人一起走进厨房，我妈开始生火，没一会树枝着了起来，站起来把树枝抽出来，我妈让我姐拿毛巾挡住火苗，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拿着树枝，把树枝放进盆里，我姐赶紧钻进被窝暖和暖和，我妈赶紧手忙脚乱的拿来旧报纸，抱来一些小树枝，进屋的时候不停的咳嗽了几声，我妈看火马上要灭了，赶紧把报纸扔到盆里，火光艳艳，把树枝撇断成几小节扔进盆里，屋里瞬间白烟四起，我妈站起身准备开窗户，窗户已经结冰冻得死死的，烟雾越来越大，我被烟呛的咳了起来。我妈赶紧把盆拉到屋门口，好久好久那烟才散去，在拉盆的时候我妈的手被烫了一个大泡，我姐听到动静起来了，看见我妈在屋门口阴火，他坐在盆子旁边不停的往里面扔柴火，暖气渐渐来到里屋，来到我身体，时不时听到她的咳嗽声，半夜三更一大盆子的木屑堆积起来，我妈赶紧把盆子拉进屋里，火一直阴着，我妈也累着了躺下睡着了，我感觉屋里很暖和，第一次在寒冬热到想踢被子，我姐热的直接把腿伸到外头。这一热，我后半夜尽然睡不着了，随着温度不停的升高，我浑身痒的更厉害了，我把棉衣脱掉，隔着秋衣不停的抓挠痒的地方，我坐了起来，看着那盆火在时间的催磨下已经渐渐失去温度，我坐着已经困得不行，温度也降了下来，我这才舒服一点睡了下去。二天一起来，我妈第一件事就是看我身上的红癍有没有下去，看了一眼唉声叹气的起了床，把火盆子端了出去，走到厕所里面，使劲的把灰磕干净。我妈愁眉苦脸的，但她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到了晚上，我妈坚持重复着昨天的办法，一块块没有明火的木头在盆子里面阴着。我知道我妈为我好，屋子里面很快暖和起来，我妈早早犯了困，我和我姐两个人在床边上看电视，我姐到点倒头睡觉了，浑身发痒使我辗转反侧，躺下使劲的抓痒，我坐起来，上半身垂在床边，把火盆拉过来挪到床尾，过了好久我才睡着，睡得正想，隐隐约约听到，“着火了，我的娘啊！这可怎么办！”我困意正上头，根本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我妈拼命的往厨房跑，不停地往着火点泼水，我姐被浓烟呛醒，看见熊熊大火，哇哇大哭了起来，我妈抱住我姐，“赶紧下来舀水来。”我妈上床不停的摇晃着我，我以为我在荡秋千，舒服的咧，我妈叫不起，连同被子一把把我抱了起来，放在厨房的柴火堆上，我妈拖着鞋子去敲我三姨家的大门，我三姨起来看见是我妈，“淑云啊！出啥事了，你脸上咋全是黑灰。”我三姨披着衣服边开门边问我妈，我妈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着，“着...我家着，着火了，姐快来帮忙。”我三姨轻轻怕打了一下我妈的脸，我三姨转身回屋叫醒我三姨夫往我家跑，我姐站在屋门口不敢进去，我妈接过我姐手里的盆开始往里面泼水，那火已经烧到床上，柜子里，满屋都是浓浓的烟和烧糊的味道，我姐走到厨房蜷缩着身子，看着我三姨，三姨夫一趟一趟的进出厨房，我姐哭了起来，我妈看我姐在哭，一把把我姐拽了起来，“快去压水去，哭是没有用的。”我姐擦着鼻涕，走到水井跟前开始使劲的压水，下面放着几个大大小小的盆和碗，我姐人瘦力气小，压水的速度没那么快，我三姨把我姐抱开，开始疯狂的按压，边按压边让我姐去叫几个哥哥过来帮忙。我姐害怕，看见屋里红光一片，鼓足勇气，一路小跑，头也不敢回一下，跑到我三姨家，几个哥哥睡得正想，我姐怎么叫都没反应，我姐急哭了，抬起手往我大哥脸上一巴掌，我大哥睁开眼吓得坐直身体，“你打我干嘛，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着火了呢。”我姐哭起来，“我家着火了，你妈让我来叫你们几个帮忙去。”我大哥把二哥三哥叫起来往我家跑，鞠荣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揉着眼睛跟在最后头，我三姨看见几个哥哥过来了，让他们几个压井，我大哥和二哥一会压满了一大盆，我和三哥往屋里拉，大哥自己端起一盆水朝屋里走去，鞠荣去厨房找碗找盆，只要能接水的都拿到井跟前，我翻了个身接着睡，今天的床怎么这么咯。慢慢地火越来越小，最后一盆水浇灭了火苗。屋里已经成了稀泥潭，床上柜子里湿漉漉的，水顺着床边开始往下滴，我三姨的腿一停下来开始不停的打颤，我妈蹲靠在墙边好一会，我姐和几个哥哥在厨房，本来二哥要把我弄醒的，到了厨房已经没有劲了，我三姨夫领着几个哥哥和鞠荣回家睡觉去了，我三姨留下来和我妈收拾残局，我妈看着我三姨，眼神无光，“姐，你说我命咋就这么苦，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心宽一走，家里啥都要靠我，我真的太累了。”我三姨看着我妈说：“你够幸福的啦，小时候几个哥哥姐姐把你当宝，啥好吃的都留给你，结了婚，心宽没让你干过啥体力活吧，女人不就是在家照顾好孩子，看好家，再说心宽在家的时候，不都是心宽把饭做好端到你跟前，好事多磨，越磨越幸福，人这一辈子，哪有一个人顺风顺水的。”我三姨边说边把柜子里面的衣服全部拉了出来，放在板凳上，有几件烧得不能穿的我三姨直接扔了出去，有两件烧了一半的，我三姨拿来剪刀，从中间剪开，一半烧黑的扔到地上，一半好的放在凳子上，我妈把已经烧坏的褥子一把拽了一下，准备扔掉。“淑云，别扔，最里面还有好棉花，你掏一掏，捡一捡，晒一晒，给娃娃做个棉袄穿。”我妈一听挺好的把褥子扔到墙角边上。“淑云，你以后可要注意了，火啊！电啊！可要看好了，不然出事了吓死人，你这幸好发现的及时。”我妈回了一句，“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小心。”我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放下手里的褥子，飞快的往厨房跑，看见我姐抱着我已经睡着了，赶紧拿来一件厚衣服给我姐披上，我妈回屋看看床柜里面的褥子，一拿出来，褥子已经湿湿的，上面落满了黑灰浸在褥子表面，我妈拿出去晾了起来，天亮了，我妈让我三姨回家休息休息，我三姨回家去了，没一会儿回来了，抱了一床厚厚的褥子进来了，我妈接过褥子，“姐，谢谢你，特别谢谢。”眼泪悬在眼边，“你们先用着，到时候记得还给我。”说完回去了。我妈知道，家里的兄弟姐妹结婚后，他们是各自的一个小家，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中间都要隔着一个人，只有我三姨一直在我妈身边宠爱着她。我坐起来，屁股咯的生疼，眼睛怎么回事，我使劲的揉眼睛，在睁开眼一切才恢复清晰，“我怎么睡到厨房了？”我姐在旁边趴着，我妈走了进来，我赶紧起来，看见我妈累驼着背，我赶紧拉起她的手，“妈，你咋了”。我妈累得不想说一个字，她坐在小凳子上眯了一下眼，趴在自己的腿上睡着了，我姐被我们的对话吵醒了，看着我妈趴在自己的腿上睡着了，把厚衣服给我妈盖上，“都怪你。”“怪我什么。”我一脸懵圈，我姐裹着被子睡在柴火堆上，我走出厨房，走进屋，楞在原地，惊呆了，映入眼帘的是房子外围的墙，全部黑乎乎的，我吓得连连后退了两步，扶着墙边勇敢的走进屋里，床上已经干干净净啥都没有了，柜子烧得黝黑发亮，里墙被烟雾熏的焦黄焦黑的，电视柜的脚一高一低，电视弱不禁风的斜在中间，随时会掉下来，屋里的地上全是鞋印，床板被水浸润的变了色，墙上的画已经被黑色覆盖，我站在那里许久许久，掐着自己的胳膊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跑出门外，走在村子里面，看见村里炊烟四起，一家人热闹玩耍，我家却被烧得精光，走着走着走到我奶奶家，我奶看我来了高兴极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看见我脖子和手被抓的红红的，我奶握起我的手，把袖子往上一捋，胳膊也是红红的一片一片的，把我拉到我爷跟前，让我爷看，我爷跟我奶比划着，嘴里啊哇啊哇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奶点点头，让我进屋去，蒸了几个土豆，土豆熟了，我和我爷吃了起来，我奶拄着木棍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大把草，我问奶奶手里拿的啥，我奶说：“是艾草。”我也不知道是啥东西，吃着土豆，奶奶把水放进锅里，添了一把柴火，水开了，拿起灶台上的艾草放进锅里，清透的水瞬间变成了黄褐色，煮了一会，水变成了深褐色，奶奶拿来一个盆放在灶旁边，站在那里看着锅，时间到了，我奶掀开锅盖，把中药水舀了出来，我奶让我过去，往灶里扔了两根粗棒子，舀了三瓢凉水放进锅里，用手摸了摸盆里的中药水，我奶让我把衣服脱了，“奶，我冷，我怕冷。”我奶站起来，找来两块大木板，两块木板一对刚好和灶台相连接，那盆刚好在中间，我奶把厚厚的门帘子放了下来，厨房一会热了起来，我脱了衣服，我奶让我坐在盆里面，扔进水里一块布，让我用布巾敷在痒的地方，我奶坐在旁边使劲往灶里填柴火，我边擦身子边和我奶聊天，“奶奶，我没家了。”“胡说八道，你怎么会没家了，你爸爸妈妈还有姐姐都在，怎么会没家。”“奶奶，我昨天把我家快烧没了，屋里啥都没有了，衣服也没有了，褥子也没有。”“你妈呢，整天啥也不干，看个家都看不好，心宽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挣钱，要她有啥用”。“不怪我妈，我妈真的特比好，我很爱我妈，是我把火盆拉到床尾，引起着火的。“你妈真是没有用，家都看不好，孩子孩子生不出来个带把的。”我奶还要说着，我大喊道：“奶奶，你别这么说我妈，我妈真的不容易，我爸屁股一拍就走了，对我们娘三不管不问的，都是我妈一个人在看着这个家，照顾着我们。”我奶小声的嘟囔着，“看等于没看，家还烧没了。”我在水里泡的灰都出来了，从水里出来，一股热流从脚底直穿脑袋，我奶站起来把我的衣服递给我，衣服也被火烤的热热的，我赶紧穿上衣服，我奶奶让我坐在灶旁边，把两块木板拿到旁边，搬来小板凳，鞋子一脱，用我泡澡的艾草水泡起脚来。我奶问我还痒不痒，我摸了摸手感觉皮肤滑滑的，不怎么痒了，“连续泡三天，这三天你就天天过来。”我点点头说好。屁股一撅溜回了家，回到家我妈问我去哪里了，身上还痒不痒，看了看我的手，“感觉好多了。”我对着我妈说：“我去我奶家了。”我妈一听我奶家，把我的手一甩，我拉着我妈的手一边撒娇一边走进厨房，“我奶给我买的中药泡身子，感觉泡完后不怎么痒了。”我妈背对着我说：“那你明天接着去泡，泡好了再回来，省得我一天担心的要死。”“要连续泡三天。”我妈没理我开始刷锅做饭，吃完饭，我三姨过来了，手里拿了好多报纸，我三姨在家吃过了，坐在凳子上等我妈，我妈快快的把饭吃完，吃完我姐开始洗碗，我妈和我三姨一前一后了进屋，看着满屋都是黑黑的，我妈愁眉苦脸的，我三姨把手里的报纸放在床上，我妈拿起扫把开始扫墙上的黑灰，扫一下，空气中满是黑色的粉尘，我妈捂着嘴，头发上沾满了黑色的灰，我三姨把一张张旧的报纸用手一张张的铺平，我妈把整个房子扫完后，我三姨已经把浆糊烧好了，她把报纸的四个角粘上浆糊递给我妈，我妈蹲下从最下面的开始贴起，一张连接着一张，一面墙全部贴好了，我妈站起来伸伸腰，“淑云你来粘报纸，我来贴一会，不然胳膊一直举着也受不了。”我妈坐在床边开始粘纸，我三姨开始贴，贴了大半天，终于算完工了，我三姨一直不停的甩胳膊，我妈准备做饭留我三姨在家吃饭，我三姨说：“不吃了几个娃娃还在家呢，我明天在来。”说完我三姨走了，我妈早早把褥子铺好，今天我们三个又要睡厨房的柴火堆上了，我妈干了大半天的活，已经累得不行了，吃完饭就睡觉了。我内心一直很愧疚，坐在灶台前把火生好，想让我姐和我妈暖和一些，木头烧得差不多了，我赶紧把木头使劲往里面塞，生怕火掉下来，看到木头着完了，我才闭眼休息。
第二天早上我一起来，我妈催着我，让我快点去我奶家，我妈希望我快点好，看到我抓，我妈心里一阵子发怵，我吃完饭往我奶家走，去的时候我奶已经把艾草熬好了，我准备脱衣服，我奶说等会在脱，房间还不是很热，我奶开始烧锅，没一会厨房热了起来，我奶奶把挡板搞好，我把衣服脱了钻进去赶紧用毛巾擦身子，我奶看着我说：“今天有心事啊！”我低着头说：“没有心事，还是昨天的事，要是我这次不生病，我家也不会被烧。”我奶站起来说：“不是啥大事。”没一会我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刚好我奶也走了出来，拿出一块布，颤颤巍巍的递给我说：“把这个给你妈，有什么事还有爷爷奶奶在呢！你们怕啥。”我双手接过奶奶给我的东西，准备回家去，我奶叫我等一会，我站在门口等着我奶。我奶拄着木棍出来了，拿出一个大碗，我看不到碗里是啥，我奶弯下腰递给我，原来是猪蹄子，两个大猪蹄，干干净净的，“让你妈回家给你们煮着吃。”我把碗抱在怀里，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走着，回到家我把碗放下来，把口袋里面的东西掏给我妈，我妈打开一看，一沓子钱，我妈看着我说：“你奶给的。”我点点头。我妈把钱收了起来，我姐跑了过来说：“这是奶奶给咱们的猪蹄吗？”我点点头，我姐闻了闻说：“好臭啊！我才不吃呢，奶奶脏的很。”我对着我姐说：“这个是干净的。”我妈走进来，开始烧水煮猪蹄，煮好了，我妈和我姐吃了一个，留了一个小的给我，我的胃不争气啊！只吃了小半块，我妈看着我吃不下了对我说：“吃那么少，病能好得快吗？”我妈把猪蹄递给我姐吃，我姐从来不吃我的口把子，我妈坐在那里开始啃我剩下的。
第三天早上，我妈拿来一块布，走到菜窖，装了好多红薯，让我给我奶拿过去，我刚出门我三姨进门，我大哥二哥也过来了，问我去哪里，我说：“一会就回来。”我妈和我三姨今天要把床板一块一块拆掉立在墙边晒干。我两个哥哥跟着我三姨进了屋，我大哥和我三姨一组，我妈和我二哥一组，我三姨先把钉子一个个拔出来，顺着大缝隙把木板取出来，拿到院子里面立在墙根晾晒。屋子里面传来说笑声，我三姨和大哥先出来，把木板放在院墙里面的柴火堆上，刚放好，我妈和二哥出来了，我三姨没有下来，站在柴火堆上搭了把了手，木板被拉了上去，说好放墙根，商量了一翻，最后放在柴火堆上，放好了两块，几个人进屋了。“奶奶，我走了，你把红薯煮着吃。”我跑回家，看见她们配合默契的搬着床板。我大哥看着我说：“梁园，你这厉害了，自己把自家点了。”我听了心里顿时不高兴了，哼了一声走开了，我三姨让我大哥别乱说话，说我大哥一开口羊都跑完了，我看我三姨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坐在院子里面，时不时朝窗户看去，看没人理我，我走出院子，出去玩了。
我妈看我不在院子里面赶紧让我姐去找我回来，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他们才把全部木板拆完弄好，我和我姐回到家，家里只有我妈一个人在，吃完饭，我妈把衣柜拉了出来，把烧坏的半扇柜门一点一点的锯掉，锯完大拇指和食指中间的虎口已经磨的红红的。我妈也畏惧，拿起木板开始按着比例画线，画好线开始把多余的锯掉。下午我三姨过来了，不到五分钟，我三个哥哥和鞠荣也跑了过来。我们在院子里面玩泥巴。我大哥的小兄弟黑子在门口站着，示意我大哥出去，大哥跑出去和黑子聊了一会，大哥跑进来里叫我们出去，我们一个二个跟着大哥跑了出去，一直跑到村子的庙里。
庙里香味弥漫，我们跟着黑子穿梭在庙里，祭祀台上有香蕉，苹果还有梨，在黑子的带领下，我们偷拿着自己喜欢吃的水果，大哥把苹果藏在口袋里，我也想藏一个，台子上面已经空空如也，黑子带着我们接着往前走，我们边吃边在后面跟着他，进了一间大佛寺，大佛耸立在正中间，面带笑意，看到他那笑容，仿佛时间都没有了烦恼和不开心，我们在大佛面前转起了圈圈，在门口的桌子上摆放着好多的观音菩萨，我们拿了起来，庙里的方丈走了过来，我们赶紧放下，逃之夭夭，我喜欢观音菩萨，好想把她带回家。
我们出了寺庙，在寺庙的两边有摆摊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香，大的小的，长的短的，粗的细的，包装纸几乎差不多，还有各种的书籍，摆件，手链，我们走近围在那里，顺着摊位一边看一边走，老板看了我们一眼，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我们也买不起，看了一圈准备走了，我看见两个一摸一样的观音菩萨冲着我笑，我站在那里看着她们，大哥转过头朝着我看的方向看去，喜欢观音菩萨啊！我冲着我哥点点头，我哥拉住我的手，“那就看一会赶快回家，咱们买不起。”我被他拽着走了。我挣脱他的手跑回到摊位上，没一会摊位上靠近很多买东西的人。我姐和几个哥哥坐在对面的土地牙子上看着我，顺便也休息休息，我姐坐了一会拉我回家，我跟我姐走了几步，看见摊位上的人慢慢在散开，观音菩萨又对着我笑，我重新跑回摊位边上，我姐和几个哥哥又回到刚才的土地牙子上，从寺庙出来的人围在摊位上，老板看我的脸色都变了，不停地对我笑，老板一会赚的钵满盆满，高兴地看着我说：“小财神啊！”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姐和几个哥哥走过来对我说：“梁园，我们快点回家吧，要不然你妈我妈该担心我们了。”我看着观音菩萨不舍得迈开腿，刚走了几步，看见地上有一张钱，赶紧弯下腰捡了起来，哥哥姐姐在前面走着都没发现。我拿着捡来的钱跑到地摊上把钱豪气的递给老板，用手指了指观音菩萨，老板看着我说：“刚好够，我给你包起来。”我几个哥哥气喘吁吁的朝我跑了过来，看见老板把观音菩萨递给我。几个哥哥还没来得急问，我拿着观音菩萨跑了起来，几个哥哥推搡着快速的跟了过来，我抱着菩萨菩萨一直跑，也不觉得累，感觉身上充满了力量，一路跑回家，几个哥哥则在后面慢慢悠悠的走了起来。“你这是干啥了，汉林子都跑湿了，你几个哥哥呢？”我三姨摸着我的头顶对我说。“三姨，他们在后面，马上就回来了。”我三姨坐在院子里面等着他们一起回去。我把观音菩萨抱进屋里，小心翼翼的打开，放在电视机的上面，嘴里发出：“菩萨保佑，我家以后不要在着火，保佑保佑，谢谢菩萨。”我有模有样的把手放在胸前，虔诚的低头祭拜，我妈走进屋看见我弯着腰问我，“你在干嘛呢，你姐在厨房干活呢，从哪学的，还磕头叩拜的。”我妈走进一看，“嚯~原来是观音菩萨啊！怪不的你要叩拜呢。”我看着我妈说：“刚才我和菩萨说悄悄话呢。”我妈笑着说，要是菩萨能听懂你的话，全世界都没有灾难和苦难了，幸福生活是靠双手创造出来了，今年不种麦子，我天天陪着菩萨说话祈福，麦子能从天而降吗？”我“嘿嘿”了两声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跑到厨房和我姐一起烧火，我姐问我菩萨哪来的，偷得？我看着我姐说：“没有偷，我和菩萨是朋友，菩萨借我的钱买的她。”我姐看着我说：“你和妈去赶集的时候没有看到啊，到处都有卖观音菩萨的。”我一脸疑惑，还真的没有看到，我妈把饭做好，吃完饭，我姐在厨房洗脚我搭树枝玩。
二天一早，我先起来了，看见外头还在下雨，明显比昨天的雨小了许多，寒冷的风吹了进来，我赶紧钻进被窝，瞬间被温暖到，我在被窝里面躺着，我妈也醒了，坐起来准备出去看看，很明显它昨天落枕了，使劲的按揉自己的脖子，站在门口又躺下来，看见我睁着眼对我说：“在睡一会，还在下雨出去玩不了，等睡好了妈给你们做饭吃。”我闭着眼，我妈没一会睡着了，我实在不想睡了，坐起来把衣服穿好，静静的看着门外的雨，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我挪到床边，坐在灶台边上的小凳子上，弯身捋起地上散落的小树枝条，放进灶里，拿起一张纸，擦起火柴，火瞬间生好了，火越来越大，锅里已经没有水了，我起身去院子里面压点水，刚踏出厨房的门，一阵风携带一阵雨挡住了我前行的脚步，我站在那里，看见院墙上面有一只猫在行走，在雨中，在风中，它一步两步三步，风一吹，它停下脚步，蜷缩着身体，“啥味道！”一股铁皮的味道，我爸坐起来，看了看灶里冒出的火苗，赶紧站起来，可能不小心拽动到被子，我妈猛的坐了起来，我姐也醒了，我赶紧上灶台跟前朝锅里看去，锅被烧得红红的，我爸赶紧出去压水，端起一瓢水走了进来，往锅里一倒，水被烫的滋啦滋啦的冒泡，在锅底不停地翻转跳跃，水瞬间烧开，我爸起身冲出压水，不停地用力按压井，弯腰提着桶跑进厨房，也不管衣服了，不管脚上的泥巴了，我爸提起桶往锅里倒水，锅里安静下来，这么多水想怎么烧都不怕了，我坐下来往灶里加了两根树枝，我妈看着我说：“别往里面加了，等会锅又要烧干了。”我准备起身回被窝里躺着，听见滴答滴答的水声，灶里不停地有一缕烟冒出，随着水的烧开，那滴答滴答的声音越来越快，灶里冒出来的烟也越来越多，“咳咳咳，咳咳。”边咳边揉鼻子，整个房间都是白色的烟，熏的眼睛泛着泪花朵朵，我屁股一撅钻进被窝，我妈坐在我刚才坐的小板凳上，侧着头，“哎呀~锅漏水啦！”扯着嗓子喊着，我爸走过来蹲下身子歪着头说：“好像是。”我妈一把推开我爸的头说：“什么好像是啊！是本来就是。”我爸看着我妈说：“那怎么办耶。”“先把水盛出来给两个娃娃喝上一点。”我爸开始照着我妈说的做，没一会水盛完了，我妈把灶里已经浇灭的树枝都拉了出来，起身放在门口，随着雨水的拍打，那些树枝变了身，下面黑上面灰，锅的温度一点一点的在下降，我姐看着我用手指指着我的头，“都怪你大早上烧什么火啊！现在锅也烧坏了，我们吃什么啊！”我嘟着嘴小声的回堵她一句，“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妈看着我们说：“没事的，已经都烧烂了，咱们一起想想办法。”“等雨停了，我去集市上补一补。”我爸低着头看着锅对我妈说着，我妈点点头，“只能这样了。”“那今天吃啥。”我爸问我妈，“能吃啥啊，家里啥都快没有了。”我妈看看厨房转身看见门口后面的半袋土豆说：“吃土豆。”我妈看我们一脸不想吃的样子说：“我给你们做个炸土豆条，绝对好吃。”我爸用手指指锅，我妈恍然醒来说：“做不了了，锅烂了，瞧我这记性，那就吃烤土豆。”说完把土豆拿了过来往灶里扔了四个，站起来走到门口拿起刚才放下的树枝，往灶里一放，我妈让我爸把锅端到地上，我爸刚放下，火重新一点点燃起来，火苗不停的往上窜，我妈拿了两个馍馍，拿了一双筷子，用筷子把馍馍串了起来，一手一个站在灶台边上烤，我爸也照着我妈开始烤起馍馍，馍皮在火的温烤中变得金黄，我爸妈的脸被火烤的发红，火太大了，馍馍被烤的由金黄瞬间发黑，我妈赶紧把馍馍从筷子上取了下来，吹了几下递给我和我姐，“赶紧趁热吃，把糊的抠掉。”我和我姐接过馍馍，除了烫还是烫，我姐用十个指甲尖把馍馍支棱在指甲上，看她吃的那么香，我直接把袖子拉出半截，把馍馍放在袖子上面吃，一家人吃着馍馍，各吃各的，没有语言，没有眼神，生活总是很苦，但是谁都不会预知到这些苦，亲生经历了才知道生活真的很苦。馍馍吃完了，土豆也熟了，我妈拿棍子把土豆一个二个都扒拉出来，那四个土豆在一堆黑灰中隐秘的很好，我妈把土豆拾起来，不停地吹着土豆身上的灰，差不多干净了拍了两下递给我爸，递给我姐，递给我，我们四个人，一人一个地方，开始剥土豆吃，面面沙沙的土豆还有一丝微甜，我们把有糊的地方揪下来扔到地下，没一会地上跟羊拉的屎一般，这一坨，那一片的，我们相继吃完，我妈起身把地上的土豆皮打扫干净，扔进灶里，我们坐在厨房门口，门口已经漫水，门口一大片水洼已经不了脚，我们坐板凳的坐板凳，坐树枝的坐树枝，静等雨停，那雨下了一整天，这一天我们什么也没干，一家人是在厨房窝着，吃了一个馍馍，一个土豆管了一天。天色还亮，四个人早早钻进被窝，多站一会，手脚瞬间变凉，在我爸的鼾声中我们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雨依旧在下，雨水蔓延到厨房，如果雨要一直下，那今天厨房将会无从下脚。我和我姐坐在床上，我爸拿起灶旁边的木头一个一个往地上铺，形成一块有规则的踏板，雨水渗透的太深，我妈踩上去，泥巴被挤压出来，沾满一脚泥，我爸看见木头陷下去，赶紧又拿起木头附在上面，我们坐在床上，散乱的头发任凭凌乱。我爸妈坐在凳子上，看着外头不说话，看着看着天晴了，雨小了，越来越小，渐渐地雨停了，风停了。我妈站起来走到厨房外头伸个懒腰说：“终于晴了。”我和我姐赶紧梳头穿衣服，在床上窝了两天，感觉腿都不是腿了。我穿好衣服，下来走到外头，感觉空气像是回到了原始社会，一点杂质都没有的，只有清香干净的泥土味，我妈走进屋里，屋里已经无从下脚，雨水堆积漫过脚踝，在看看外头，形成了两个完全的世界，外头的雨永远有大地接受，而屋内的雨好像永远遭人嫌弃，屋里的柜子被雨淋的已经开始有些漂浮，其它也没有什么东西了，我妈站在院子里面许久，厨房也不进，屋里也不进，站在那里放空着自己，到了中午，太阳终于露出笑脸，我爸从厕所边上搬来三块砖头顺着屋子的方向铺了下去，转身准备回来搬砖，可是姿势不对让他进退两难，我爸大喊我的名字叫我搬两块砖，我妈听见了赶紧搬来两块递给我爸，我爸向前走了两步，叫我妈再去搬些砖，刚顺着我爸铺的砖走出来，我提着砖跑了上去，刚踩到第一块砖我妈叫我站在那，“你就站在那里，把砖递给我。”我站在原地把砖递给我妈，我妈拿到砖让我爸往前铺，我看才铺了几块，转身去搬砖，我姐已经在我后面站着了，我姐说：“你往前站一些，我去搬。”说完把砖递给我，我又递给我妈，我爸在前面一直铺，为了站的稳，我爸在旁边又铺了一条小路出来，这样来回都有踩的地方，铺好了。我爸站在院子里面伸伸腰，我妈开始忙活起来了，把柜子下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往外头抱，我爸把抱出来的东西开始搭晾在架子上。我妈进屋把衣柜里面的衣服都拿了出来，拿出一个大盆，开始一件一件的洗了起来，我妈洗一件，我姐在旁边的小盆子里面开始洗第二遍，我负责打水，我爸提水，洗完衣服，我妈进屋把平时不用的碗也拿了出来，那些碗虽然盛满雨水，被雨水浸泡了两天，可碗底沉淀着一层厚厚的土，下面的碗中间留下雨水的痕迹，我妈开始快速的洗碗，洗完碗我妈站起都要扶着腿，没休息一会，我妈让我爸煮饭吃，我爸掂起锅走出门，我妈开始给淋湿的被子褥子翻个面，全部翻完，太阳也下山了，我爸掂着锅回来了，吃完饭坐在院子里面聊天，今天还是只能睡厨房了。来运叔叔打翻了我们的家庭时光。“心宽哥，嫂子。”我妈赶紧出来给来运搬出凳子。来运叔叔连忙说：“嫂子我不坐了，我想让心宽哥帮个忙，我家的门坏了半面，被雨水冲的，下面全是泥巴，我去开门，那门直接立在那里了，我想让心宽哥帮忙把门上一下。”“走走走。”两个人搭着肩膀走了。我们坐在院子里面，电视也坏了，啥也干不了，我三姨过来了，站在院墙边上说：“淑云，你们怎么样，屋子里面漏水了没有啊！”我妈站起说：“姐，屋子里都是水，床，柜子都湿了，我们都睡厨房了。”我三姨笑着说：“跟俺们一样，哪里不漏睡哪里。”我好奇三姨家那么多人睡哪里呢。我三姨就走了。我妈叫我们睡觉去，没一会我姐就睡着了，看见一束光照射进来，我三姨拿着手电筒一照，我听见板凳的声音，门也被关了起来，没一会门又被推开关上。我爸回来了坐在床边，“门给来运按好了。”我爸在来运叔叔家估计小叙了一会，回来坐下一分钟就躺下睡着了，我妈不在被窝都没发现，透过窗户最上面的一角，看见外面繁星点点星空耀眼，我看着星星闪烁，这美好的夜空伴随我安静入眠。
第二天早上起来已是九点多，可能是我爸回来的晚，我们起来的都晚，看见我我妈还在睡觉。我爸起来烧火做饭，全村就我爸给我们娘三做饭吃，这也成为全村的笑话，村子里的老思想，男人是干活挣钱的，女人是看家照顾孩子的，可是我爸不觉得，他觉得给我们做饭很幸福。我和我姐一高一矮的坐在那里烧火，厨房的温度随着饭菜的成熟度也越来越暖和，我妈这才起来，看见我们在做饭高兴地伸着懒腰起来了，还有更高兴地事，我妈穿好衣服，走到屋里，提出一个桶走进屋，放进厨房的正中间，我爸一低头放下手里的筷子，走到桶跟前，桶里好多小鱼，虾米，泥鳅。我和我姐也凑近一看，小鱼活蹦乱跳，泥鳅扭动着身体。“妈，你哪来的。”我姐看着我妈问道，“昨天晚上和你三姨，三姨夫一起去河里抓的。”雨停之后，傍晚之时，这些小鱼泥鳅全都出来了，今天中午咱们吃乱炖，改善伙食。这种小事就交给你爸了，咱们娘三等着吃。”“好，我给你们做，你们等着。”我爸开始忙碌起来。
到了中午，我爸早早把抓来的鱼，虾米，泥鳅清洗干净了，冲洗了好几遍，自己情不自禁的动起手来，锅里沾一点油，把洗干净的鱼，虾米，泥鳅往锅里一倒，煎到微微焦黄，散发淡淡肉香，翻个面倒点水，开始炖煮，出锅前放点盐和葱花，别提有多鲜香了。一家人坐在院子里面吃的嘴上手上袖子上都是鲜味。吃完饭，我妈把被子褥子翻了翻，用手摸了摸，不停的拍打着，看她表情今晚还要睡厨房。我妈进屋看了看，地上还是泥巴糊糊，把窗户开大了一些。“妈，衣服都干了，收不收。”我妈笑着对我说：“柜子里面都没干呢，衣服收回去会发霉的，就搭在外头。”我爸准备爬到房顶看看，被我妈一把拦住了，我妈用手指了指屋檐边上的土，我爸抬头一看把梯子放回原处。
过了四五天，屋里的地已经干了，柜子我妈已经擦了四五遍也干干净净的了，被子褥子晒的干干的，我爸拿着梯子准备上去修房顶，上到一半我三姨夫走进来说：“心宽，你这是上去修房顶啊！”我爸转过头来，“今天修刚刚好。”“正好我先帮你休，修好了在去帮我家修。”我三姨夫话音一落，我爸接着往上爬。“姐夫，那你在下面给我和泥巴，我在上面整。”说完两个人干了起来，家里一会进来一个人，请我爸去帮忙修院墙的，一会进来一个人让我爸帮忙修房顶的，连经常不来的神婆奶奶也来了，我爸见到他娘高兴极了，还没等我奶奶开口，我爸看我妈看见我奶了，我爸让我奶奶先回去，“晚一点回家看您去。”我奶奶转身拄着木棒走了。两个人搞屋顶搞了两三个小时，三姨夫看天色不早了喝了口水，先回家了。我爸赶紧去我奶奶家，我们吃好饭在院子里面玩了一会。我妈在屋里打扫，因为屋里的湿气还没有散去，我妈还是决定让我们睡在厨房。我都睡着了也没见我爸回来。
二天早上我们起来，我还是没有见到我爸，看见我妈在收被子褥子，我也没问起我爸去哪里了，一出溜跑到我三姨家，看见房顶上站着我爸，我和几个哥哥玩了起来。我三姨把我叫进厨房对我说：“梁园，你跑快点把你妈和你姐叫过来。”我摆动着两个小胳膊快速跑回家，我妈在屋里叠衣服，见我回来了问我跑哪里去了，我拉着我妈的手说：“我三姨叫你和我姐过去。”我拉我妈起来，我妈坐着叠衣服，她一起来我连连后退了几步，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起身拉着我姐先跑了，我妈来到我三姨家，钻进了厨房，我三姨对我妈说：“都知道你炸油饼出了名的好吃，今天你给几个娃娃炸油饼吃吧，算一算半年都没吃过油饼了。”我妈看着我三姨说：“那还不简单的很。”说完开始和面，厨房有说有笑的，到了中午油饼开始炸了起来，刚出锅第一个，被碰巧走进来的二哥吃掉了，我们几个都聚在厨房，围着灶台，一眼一动看着我妈的筷子，金黄金黄的油饼只要被夹出锅，我们兄妹几个开始分着吃，这边已经吃完了，油饼还在锅里炸着，我们几个也不出去玩了，三姨说了好几次让我大哥带我们出去玩，我们没有一个人出去。我三姨夫和我爸累的想喝口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们，三姨夫自己走进厨房一探究竟，“我说呢，我和心宽渴的直咽唾沫，每一个人管我们，原来是淑云在炸油饼啊，怪不的呢！”自己拿起碗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又拿起一个碗，倒了一碗水端了出去，爬上梯子，我爸在梯子口接过水一口气喝完了，“咋不见几个小孩了。”我三姨夫边接过碗边往下走说：“都在厨房蹲着呢，淑云在炸油饼呢。”我爸笑着，“怪不的见不到人影了。”我三姨夫听着下到地面，把碗放进厨房，我妈把刚出锅的油饼直接递给我三姨夫，我们的眼光顺着油饼看去，我三姨夫接过油饼吃了起来，也不管手上的泥，“唉呀妈呀，太香了，果然油饼还是弟妹炸的好！”听得我们直咽口水，我三姨夫吃完一个站在那里等着油饼，我们看着三姨夫，三姨夫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找起东西来，我妈在锅边磕磕油，直接递给我三姨夫，拿着刚出锅的油饼走了出去递给我爸吃，这种油炸的东西刚出锅直接塞进嘴里才是最香的，我妈炸了几个没有放进竹筐里面，我们几个干瞪眼，我大哥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妈，像是有过结的仇人，看见我妈把油饼放在离她特别近的一个大碗了，一个两个，总共放了十五六个，第十七突转方向，放进竹筐里，刚放下，我们几个一秒分完吃完，几乎放一个我们吃掉一个，那速度吓得我三姨说下次不能再炸油饼了，我三姨坐在那掌握着火候，时不时看看有没有多的油饼，鞠荣分到油饼往我三姨嘴里塞过去，几个儿子则是各吃各的。我妈站在油锅跟前又热又熏，炸的热情洋溢，我姐每次要给我妈递过去我妈都放在灶上来不及吃，也许就是那份认真，油饼才格外好吃，最后面光，盆光，油饼没，我妈把面全部炸完了，我们几个吃的撑撑的，我妈赶紧拿篦子盖上油锅，让我们全部出去，这才坐下来和我三姨吃那大碗里的油饼，吃了两三个收起来盖好了放在那里，我妈回家收拾屋子去了，我和我姐在三姨家玩，到了下午五六点屋顶修好了，我爸下来洗洗脸洗洗手，准备回家去了，我三姨给我爸端来一碗水一碗油饼，我爸边喝边吃，吃饱喝足带着我和我姐回家去了，回到家厨房里面的被子褥子已经被我妈收拾起来了，进到屋，看见一切和原来一样，我们爬上床，我爸可能是累着，躺下没一会睡着了，我妈坐在床上给我们做鞋子，我和我姐闹着玩，我抱起我妈的脖子，摇晃着她的身体，问我们晚上还想不想吃点啥，我和我姐摇摇头说：“不饿。”我妈对着我们两个说：“那今天晚上就不做饭了。”我们点点头，到了要睡觉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胃酸酸的，胀胀的，这种感觉越来越不舒服，直到我趴在床边把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才舒服一些，我妈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我爸睡得正香，我妈使劲的拍打我的后背，边拍边说：“能吐就全部吐出来，你吃的太多了，胃里消化不了这么多东西。”随着一阵酸水的吐出，我才算完全舒服一些，我妈给我倒了一杯水让我漱漱口，我躺下摸着自己的胃。我妈去厨房生火给我熬稀饭，稀饭在锅里熬着，我妈把我的呕吐物一点一点的清理出去，稀饭熬好了，我爸也醒了，他醒来出去上了个厕所又躺下接着睡了。我妈让我把米汤全部喝完，我一口一口的喝完，感觉胃里热了起来，渐渐地舒服多了，躺着一会我睡着了，我妈还没睡，还在给我们纳鞋子。
太阳升起，我爸坐在床上发呆，静静的就在那坐着，我妈叫他，他没听见似的，我妈站在床边问我爸怎么了，我爸说他想明天早上去XJ找梁顺，我妈低着头说：“只要能挣上钱，让我们娘三过得好一点，那你就去把，家里交给我，你就放心去吧。”我爸挪动身子一把抱住我妈，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一句啥时候吃饭。”打破这份美好，我爸和我妈赶紧松开彼此，我妈看着我说：“”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我笑着说：“我饿啊！”“饿了，你今天多吃点。”我和我姐吃完饭，我妈让我和我姐去树林带里捡些柴火，冬天天一冷几乎找不到啥好柴火了。我和我姐拿了几根绳子出了门，我妈开始帮我爸收拾衣服，脏的扔到地上，干净的一件一件叠好，我爸坐在我妈对面，自信满满的说：“这次去XJ，我要是挣不上钱我就不会来。”我妈看着我爸说：“那你是准备要抛弃我们娘三啊。”“那哪里敢抛弃你们，表表我的决心，我挣上钱了把咱们现在住的房子在重现盖一下，把厨房翻新一下，让你在村子里面啥也不干天天享福。”我妈说：“得得得，还没去呢，开始说大话了，那我等着那一天。”我和我姐很快捡了两捆柴火回来了。推开门进屋，看见我妈在抹眼泪，看见床上的手提箱，“妈，这是干啥啊！”我妈看着我和我姐哽咽着数不出话来，我爸一把把我和我姐抱了上来，对着我们两个说：“爸爸，明天要走了。”“走，你走哪里啊。”我姐看着我爸问我爸。“是不是去BJ。”我靠近我爸的耳边说，他看着我们说：“这次不是去BJ，这次爸爸去XJ。”“XJ？”我问我爸XJ是哪里啊！我姐说：“XJ在外国吧。”我爸笑着说：“爸没那本事去外国，爸爸连知道怎么去外国的方向都不知道，XJ在咱们国家最西边的地方，虽然很远但是爸爸想去看看，多挣点钱，让你妈和你们过上好日子。”我看着我爸说：“那你还回来吗？”我爸看着我们三个说：“不回来我能去哪啊，这就是咱们的家，咱们的根，我挣上钱，挣不上钱，我都会回来的。”我抱着我爸的脖子，我姐也一把抱住我爸，我爸抱着我们说：“我走了你们要好好听你妈的话，不要给你妈惹祸。”我和我姐点点头答应着，家里也没有肉，我妈晚上做了一顿芝麻叶面条给我们吃。
第二天早上我们还没起床，我爸和我妈提着行李出门了，我妈送我爸来到车站，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沓钱，“这钱是你娘在你生病的时候给拿过来的，我没舍得花，全部都给你，你放好，急用的时候在拿出来。”我妈紧握着钱，把我爸的上衣解开，放进上衣里面的口袋里，把外套给我爸扣好，“自己在外头小心一点，干什么长点眼力，去了，如果不行早点回来，没人会怪你的。”我爸从口袋里面把钱掏了出来，数了几张出来，递到我妈手里，叮嘱我妈照顾好自己和我们，说完转身进了车站。
我妈回来了，准备进屋，我三姨从屋里出来，“三姐，你咋过来了。”我三姨说：“心宽不是今天走吗，这是我和你姐夫一点心意。”说完把钱塞给我妈，“家里还有些钱，我们娘三够花了。”我三姨说“你有多少钱我不知道啊，这两年心宽挣上啥钱了，家里还出这么多事，你那点嫁妆也快花完了吧。”说完急急忙忙的走了。我妈拿着我三姨给的钱小心翼翼的数着放好，我妈数着日子，我爸已经走了半个月了，应该已经到XJ了，我妈数着撕下来的挂历，到月底你爸应该会给我们寄信回来，到了月底一封信也没有，我妈失望极了，挂历上的纸再也没有撕下来过。
日子总是要过的，到了冬天，特别难熬，日子都是数着过得。没有可以玩的项目，整天阴天，院子里面一天到晚都是稀泥巴，屋里是又潮又湿又冷，村子里面老老少少整天两手插袖子站在门口，不是唠家常就是倒是非，谁家有啥事了整个村子一天都会知道，可是这些大嘴巴传着传着有些事就变了味，有些话传着传着就弄错了。我妈最受不了说闲话的，整天在家里面给我们做鞋子缝衣服，做好我们的又做三姨家的，总之我妈一天也闲不住。我和我姐两个人整天坐在厚厚的被窝里面，一出被窝热气很难暖回来，我妈脚凉了把脚放进被窝总是暖和和的，冬天也不去我三姨家了，家是最好的避风港。这天夜里刮风吹得窗户上的油纸忽闪忽闪的响，本来就没热气的屋里瞬间冷了起来，我妈赶紧下床看看，油纸已经被大风吹开了一个大口子，我妈找来一块木板，我姐把灯打开，我穿着厚厚的棉袄下了床，我妈看我下来了，让我去抽屉里面找锤子，我翻找了一会找到锤子，递给我妈，我妈让我给她递一下钉子，我拿起窗户上的钉子递到我妈手中，我妈把刮起来的油纸按住，奈何一阵风又把油纸吹飞在空中，一朵朵雪花飘了下来，飘落在空中，跑进屋里，转身化成一滴小水珠，“楞什么呢，扶住油纸。”我赶紧使劲的按着油纸，我妈拿起木板扶在上面，开始往木板上钉钉子，钉子钉进去了半截，我手一酸，松动一下，又被风钻了空子刮了起来，我妈有些生气的看着我，“好好扶住，是不是不冷啊！”我委屈的擦着鼻涕，看着我妈说：“冷！”我用尽力气按着油纸，安静的屋里只能听到铛铛铛的声音，钉子就算砸满，依旧有风钻进缝隙，不安分的风依然会乘虚而入，欺负着家徒四壁的人，我妈感觉风一阵一阵的，她害怕我和我姐冷，挪动身子，把柜子里面的褥子拿了出来，随便的一伸，褥子展开，顺着边缘拧成一条长条，阻挡进来的风。我妈看见我不停的抓挠身上，我妈拿起床头边上的帽子让我和我姐带上，帽子一带，风钻不进来，我们的脑袋暖和了一会，这才安心的睡下。
早上我妈把饭做好，我们起来看见外面皑皑白雪，到了中午，雪消失了，地上又是一踩一脚泥，我姐爱干净，一有泥巴就回屋坐在被窝里，我也坐在床边，冷气侵袭着我，脱下鞋子赶紧钻进被窝，我妈每次做完饭，手和脸都是酒红酒红的，回屋里缓到下次做饭才能好一点，我坐在床上和我姐画画，我不停的抓挠自己的脖子，胳膊痒的忍不住不停的挠，穿的太厚，挠起来不方便，站起来靠在墙边上下不停地摩擦墙，一会儿后背又痒的很，赶紧让我姐帮忙挖挖痒，手一伸，冰与火，手一拔，热气没了，我躺被窝里好久好久才能把热气存起来，我不停的抓脖子，脖子已经红红的了。我姐看见我脖子红红的，以为我冻得很，把手使劲搓热放在我脖子上，我一把推开我姐，“我痒的很，我不冷。”我姐看着我不停的抓手，不停的抓脖子，我姐赶紧下床找我妈，我妈慌张的跑过来，抱着我的脸左转转右转转，“怎么这么红啊！”我妈问我“痒不痒。”我抓着脖子使劲的点头。“是不是受风了。”我妈拉着我到我三姨家，路上一路都是人，我们像是穿越过来的，一双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们，制造着话题，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路过奥治家，听见“心宽媳妇，心宽是不是不要她们娘三了，跑到别的地方找小老婆去生儿子了吧。”我妈瞪了那女人一眼，牵着我加快脚步，几个中年女人很快聚在一起议论着，“这婆娘天天在家也不出门，家里是不是藏了人，孩子都照顾不好，娃娃身上起湿疹了还到处跑，你看她那样，瘦瘦弱弱的样，天生是生女娃的命，再生一胎啊估计还是丫头。”“哈哈哈，你说的没错，估计这辈子都生不出个带把的！”我妈拉着我停了下来，松开我的手，自己大步走向那些妇女身边，上去就是一巴掌，说闲话的人吓得都散开了，说我妈的那个女人也不敢示弱，抓起我妈的头发撕扯起来，我妈只能低着头，抓住她的衣服开始撕扯，“打人了！快出来看热闹啊。”有人扯着嗓子喊着，看热闹的人飞快的朝我妈那边跑过来，站在那里说着，笑着，指指点点，我一个大步上去，使劲一踮脚，抓住那女人的胳膊，张开大嘴咬下去，小孩的牙齿是非常锋利的，那女人开始用手不停地拍打我的头，她越拍我，我越兴奋，咬的越紧，她越疼，我妈看见那女人打我的头，我妈抓住那女人的手使劲往后一扭，听见“咔嚓”一声，那女人连哭带嚎的哇哇乱叫，看那女人没了气势，我妈松开手，我还在拼命的咬着，我妈拉开我，我才松开嘴，嘴巴张了好一会才合上，我妈指着那女人，“以后再说我一句不是，我烧死你们全家，我本性善良，在村子里从没招惹过你们任何人，你们呢，用是非伤人的话，来抨击着我和我的女儿，你们有心吗？你们是人吗？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人，没有女人你们能生出男男娃娃来吗？”我妈推开人群，“滚啊！”看热闹的人慢慢散开，拉着我往我三姨家走去，进我三姨家大门前停了下来，用手整理着自己散乱的头发，整理好了走进屋，“姐，你在不在，你看看梁园这是咋回事。”我三姨看了看我的症状说：“淑云，娃受风了，这是湿疹，赶快治，不然娃娃把皮肤抓烂就不好了。”我妈蹲下来系好我的衣服，“那用啥治啊！”我三姨走过来说：“我带你们去卫生所去看看去。”说着我三姨和我妈带着我来到卫生所。大夫看了看说湿疹，“娃娃得了湿疹，你们把钱交了，打上三天针，我妈赶紧回家取钱去，把家里的钱都拿上来了，全部交完只剩下十九块两毛钱。我三姨说：“有困难找我。”我妈看着我三姨点点头，没一会大夫给我打起点滴，坐在卫生所，我妈哭了起来。我三姨拉着我妈的衣服说：“咋了，咋了，淑云，你哭啥，有啥事和我说，别在医院哭，不吉利。”我妈抽搐着说：“我怎么找了一个这么窝囊的男人，钱钱一分没挣上，娃娃没有管过，整天能吹跑的很，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也不给我寄封信回来，我一天到晚睡不着，担心他的安危。”我妈越说越来气，整个走廊都是她的诉苦声，“你们小声点，还有别的患者要休息。”大夫站在那里对我妈喊道，我三姨赶紧帮我妈擦干眼泪，让我妈小声说，我妈放低声音，“家里的活一点都不想干，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更别提娃娃了，两个娃娃长这么大，他一点心都没操过。”我三姨安慰着，“男人有几个能真心关心我们女人的，有了家，从个人组建一个家，每个人都在改变，心宽心智还不成熟，日子还长呢，他会记得你的辛苦和付出，你就别哭了。”我妈安静下来坐在那里，“哟，梁园的药水没有了。”我三姨赶忙叫的大夫给我拔针。输完液我回到家，我三姨和我妈在厨房做饭。感觉自己的脖子还是很痒，胳膊也痒，浑身一阵一阵的痒，我三姨进屋来，看见我在抓，立刻把我的手拍了下去，让我姐看着我，只要我抓赶紧给我用手揉一揉或者拿湿毛巾擦一擦，为了不让我抓，我姐找来很多的布条来分散我的注意力，第二天打完针我感觉没什么变化，还是感觉很痒，我姐抱着我给我胡编讲故事，第三天打完针，我依旧感觉很痒，我妈自己跑到卫生所问大夫，大夫凶狠狠的对我妈说：“这个湿疹就算打针也不会好那么快，跟你们吃的住的都有关系。”我妈看着大夫还想问那要怎么注意，大夫转身走了，我妈窝了一肚子气回来了，我妈看看厨房，又进屋看看屋子，她在想，是不是我们睡觉的地方太潮湿了。又去厨房掀掀锅盖，看着锅里的食物，摇摇头，“没啥问题啊！”走进屋里，浑身一哆嗦，我妈对着我说：“房间太潮湿了，所以你的湿气没办法从身体中出来。”我看着我妈说：“那我这三天针白打了啊！”我妈坐下来：“唉，哪里能白打啊！就算吃药也不能立刻就见效啊，可能你比别人要恢复的慢，等睡觉的时候妈给你想想办法。”吃完晚饭，我和我姐在床上坐着，我时不时抓自己，我姐在旁边看着我，时不时用手给我揉一揉，我妈出去了，好久才回来，我妈的手冻得通红，拿进来一个破破巴巴的铁盆子，肉眼可见还有一个大洞。我姐问我妈拿盆子干嘛，我妈说：“你看你妹，这都四天了，还不好，身上脖子都快抓破皮了，看着心疼，拖久了也不好，我晚上给你们把火生着，屋子暖和一点，兴许你妹能好得快一点。”我姐一把抱着我，这几天不舒服，吃完饭老想睡觉，我妈看我睡着了，把我姐叫了下来，两个人一起走进厨房，我妈开始生火，没一会树枝着了起来，站起来把树枝抽出来，我妈让我姐拿毛巾挡住火苗，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拿着树枝，把树枝放进盆里，我姐赶紧钻进被窝暖和暖和，我妈赶紧手忙脚乱的拿来旧报纸，抱来一些小树枝，进屋的时候不停的咳嗽了几声，我妈看火马上要灭了，赶紧把报纸扔到盆里，火光艳艳，把树枝撇断成几小节扔进盆里，屋里瞬间白烟四起，我妈站起身准备开窗户，窗户已经结冰冻得死死的，烟雾越来越大，我被烟呛的咳了起来。我妈赶紧把盆拉到屋门口，好久好久那烟才散去，在拉盆的时候我妈的手被烫了一个大泡，我姐听到动静起来了，看见我妈在屋门口阴火，他坐在盆子旁边不停的往里面扔柴火，暖气渐渐来到里屋，来到我身体，时不时听到她的咳嗽声，半夜三更一大盆子的木屑堆积起来，我妈赶紧把盆子拉进屋里，火一直阴着，我妈也累着了躺下睡着了，我感觉屋里很暖和，第一次在寒冬热到想踢被子，我姐热的直接把腿伸到外头。这一热，我后半夜尽然睡不着了，随着温度不停的升高，我浑身痒的更厉害了，我把棉衣脱掉，隔着秋衣不停的抓挠痒的地方，我坐了起来，看着那盆火在时间的催磨下已经渐渐失去温度，我坐着已经困得不行，温度也降了下来，我这才舒服一点睡了下去。二天一起来，我妈第一件事就是看我身上的红癍有没有下去，看了一眼唉声叹气的起了床，把火盆子端了出去，走到厕所里面，使劲的把灰磕干净。我妈愁眉苦脸的，但她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到了晚上，我妈坚持重复着昨天的办法，一块块没有明火的木头在盆子里面阴着。我知道我妈为我好，屋子里面很快暖和起来，我妈早早犯了困，我和我姐两个人在床边上看电视，我姐到点倒头睡觉了，浑身发痒使我辗转反侧，躺下使劲的抓痒，我坐起来，上半身垂在床边，把火盆拉过来挪到床尾，过了好久我才睡着，睡得正想，隐隐约约听到，“着火了，我的娘啊！这可怎么办！”我困意正上头，根本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我妈拼命的往厨房跑，不停地往着火点泼水，我姐被浓烟呛醒，看见熊熊大火，哇哇大哭了起来，我妈抱住我姐，“赶紧下来舀水来。”我妈上床不停的摇晃着我，我以为我在荡秋千，舒服的咧，我妈叫不起，连同被子一把把我抱了起来，放在厨房的柴火堆上，我妈拖着鞋子去敲我三姨家的大门，我三姨起来看见是我妈，“淑云啊！出啥事了，你脸上咋全是黑灰。”我三姨披着衣服边开门边问我妈，我妈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着，“着...我家着，着火了，姐快来帮忙。”我三姨轻轻怕打了一下我妈的脸，我三姨转身回屋叫醒我三姨夫往我家跑，我姐站在屋门口不敢进去，我妈接过我姐手里的盆开始往里面泼水，那火已经烧到床上，柜子里，满屋都是浓浓的烟和烧糊的味道，我姐走到厨房蜷缩着身子，看着我三姨，三姨夫一趟一趟的进出厨房，我姐哭了起来，我妈看我姐在哭，一把把我姐拽了起来，“快去压水去，哭是没有用的。”我姐擦着鼻涕，走到水井跟前开始使劲的压水，下面放着几个大大小小的盆和碗，我姐人瘦力气小，压水的速度没那么快，我三姨把我姐抱开，开始疯狂的按压，边按压边让我姐去叫几个哥哥过来帮忙。我姐害怕，看见屋里红光一片，鼓足勇气，一路小跑，头也不敢回一下，跑到我三姨家，几个哥哥睡得正想，我姐怎么叫都没反应，我姐急哭了，抬起手往我大哥脸上一巴掌，我大哥睁开眼吓得坐直身体，“你打我干嘛，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着火了呢。”我姐哭起来，“我家着火了，你妈让我来叫你们几个帮忙去。”我大哥把二哥三哥叫起来往我家跑，鞠荣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揉着眼睛跟在最后头，我三姨看见几个哥哥过来了，让他们几个压井，我大哥和二哥一会压满了一大盆，我和三哥往屋里拉，大哥自己端起一盆水朝屋里走去，鞠荣去厨房找碗找盆，只要能接水的都拿到井跟前，我翻了个身接着睡，今天的床怎么这么咯。慢慢地火越来越小，最后一盆水浇灭了火苗。屋里已经成了稀泥潭，床上柜子里湿漉漉的，水顺着床边开始往下滴，我三姨的腿一停下来开始不停的打颤，我妈蹲靠在墙边好一会，我姐和几个哥哥在厨房，本来二哥要把我弄醒的，到了厨房已经没有劲了，我三姨夫领着几个哥哥和鞠荣回家睡觉去了，我三姨留下来和我妈收拾残局，我妈看着我三姨，眼神无光，“姐，你说我命咋就这么苦，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心宽一走，家里啥都要靠我，我真的太累了。”我三姨看着我妈说：“你够幸福的啦，小时候几个哥哥姐姐把你当宝，啥好吃的都留给你，结了婚，心宽没让你干过啥体力活吧，女人不就是在家照顾好孩子，看好家，再说心宽在家的时候，不都是心宽把饭做好端到你跟前，好事多磨，越磨越幸福，人这一辈子，哪有一个人顺风顺水的。”我三姨边说边把柜子里面的衣服全部拉了出来，放在板凳上，有几件烧得不能穿的我三姨直接扔了出去，有两件烧了一半的，我三姨拿来剪刀，从中间剪开，一半烧黑的扔到地上，一半好的放在凳子上，我妈把已经烧坏的褥子一把拽了一下，准备扔掉。“淑云，别扔，最里面还有好棉花，你掏一掏，捡一捡，晒一晒，给娃娃做个棉袄穿。”我妈一听挺好的把褥子扔到墙角边上。“淑云，你以后可要注意了，火啊！电啊！可要看好了，不然出事了吓死人，你这幸好发现的及时。”我妈回了一句，“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小心。”我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放下手里的褥子，飞快的往厨房跑，看见我姐抱着我已经睡着了，赶紧拿来一件厚衣服给我姐披上，我妈回屋看看床柜里面的褥子，一拿出来，褥子已经湿湿的，上面落满了黑灰浸在褥子表面，我妈拿出去晾了起来，天亮了，我妈让我三姨回家休息休息，我三姨回家去了，没一会儿回来了，抱了一床厚厚的褥子进来了，我妈接过褥子，“姐，谢谢你，特别谢谢。”眼泪悬在眼边，“你们先用着，到时候记得还给我。”说完回去了。我妈知道，家里的兄弟姐妹结婚后，他们是各自的一个小家，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中间都要隔着一个人，只有我三姨一直在我妈身边宠爱着她。我坐起来，屁股咯的生疼，眼睛怎么回事，我使劲的揉眼睛，在睁开眼一切才恢复清晰，“我怎么睡到厨房了？”我姐在旁边趴着，我妈走了进来，我赶紧起来，看见我妈累驼着背，我赶紧拉起她的手，“妈，你咋了”。我妈累得不想说一个字，她坐在小凳子上眯了一下眼，趴在自己的腿上睡着了，我姐被我们的对话吵醒了，看着我妈趴在自己的腿上睡着了，把厚衣服给我妈盖上，“都怪你。”“怪我什么。”我一脸懵圈，我姐裹着被子睡在柴火堆上，我走出厨房，走进屋，楞在原地，惊呆了，映入眼帘的是房子外围的墙，全部黑乎乎的，我吓得连连后退了两步，扶着墙边勇敢的走进屋里，床上已经干干净净啥都没有了，柜子烧得黝黑发亮，里墙被烟雾熏的焦黄焦黑的，电视柜的脚一高一低，电视弱不禁风的斜在中间，随时会掉下来，屋里的地上全是鞋印，床板被水浸润的变了色，墙上的画已经被黑色覆盖，我站在那里许久许久，掐着自己的胳膊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跑出门外，走在村子里面，看见村里炊烟四起，一家人热闹玩耍，我家却被烧得精光，走着走着走到我奶奶家，我奶看我来了高兴极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看见我脖子和手被抓的红红的，我奶握起我的手，把袖子往上一捋，胳膊也是红红的一片一片的，把我拉到我爷跟前，让我爷看，我爷跟我奶比划着，嘴里啊哇啊哇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奶点点头，让我进屋去，蒸了几个土豆，土豆熟了，我和我爷吃了起来，我奶拄着木棍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大把草，我问奶奶手里拿的啥，我奶说：“是艾草。”我也不知道是啥东西，吃着土豆，奶奶把水放进锅里，添了一把柴火，水开了，拿起灶台上的艾草放进锅里，清透的水瞬间变成了黄褐色，煮了一会，水变成了深褐色，奶奶拿来一个盆放在灶旁边，站在那里看着锅，时间到了，我奶掀开锅盖，把中药水舀了出来，我奶让我过去，往灶里扔了两根粗棒子，舀了三瓢凉水放进锅里，用手摸了摸盆里的中药水，我奶让我把衣服脱了，“奶，我冷，我怕冷。”我奶站起来，找来两块大木板，两块木板一对刚好和灶台相连接，那盆刚好在中间，我奶把厚厚的门帘子放了下来，厨房一会热了起来，我脱了衣服，我奶让我坐在盆里面，扔进水里一块布，让我用布巾敷在痒的地方，我奶坐在旁边使劲往灶里填柴火，我边擦身子边和我奶聊天，“奶奶，我没家了。”“胡说八道，你怎么会没家了，你爸爸妈妈还有姐姐都在，怎么会没家。”“奶奶，我昨天把我家快烧没了，屋里啥都没有了，衣服也没有了，褥子也没有。”“你妈呢，整天啥也不干，看个家都看不好，心宽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挣钱，要她有啥用”。“不怪我妈，我妈真的特比好，我很爱我妈，是我把火盆拉到床尾，引起着火的。“你妈真是没有用，家都看不好，孩子孩子生不出来个带把的。”我奶还要说着，我大喊道：“奶奶，你别这么说我妈，我妈真的不容易，我爸屁股一拍就走了，对我们娘三不管不问的，都是我妈一个人在看着这个家，照顾着我们。”我奶小声的嘟囔着，“看等于没看，家还烧没了。”我在水里泡的灰都出来了，从水里出来，一股热流从脚底直穿脑袋，我奶站起来把我的衣服递给我，衣服也被火烤的热热的，我赶紧穿上衣服，我奶奶让我坐在灶旁边，把两块木板拿到旁边，搬来小板凳，鞋子一脱，用我泡澡的艾草水泡起脚来。我奶问我还痒不痒，我摸了摸手感觉皮肤滑滑的，不怎么痒了，“连续泡三天，这三天你就天天过来。”我点点头说好。屁股一撅溜回了家，回到家我妈问我去哪里了，身上还痒不痒，看了看我的手，“感觉好多了。”我对着我妈说：“我去我奶家了。”我妈一听我奶家，把我的手一甩，我拉着我妈的手一边撒娇一边走进厨房，“我奶给我买的中药泡身子，感觉泡完后不怎么痒了。”我妈背对着我说：“那你明天接着去泡，泡好了再回来，省得我一天担心的要死。”“要连续泡三天。”我妈没理我开始刷锅做饭，吃完饭，我三姨过来了，手里拿了好多报纸，我三姨在家吃过了，坐在凳子上等我妈，我妈快快的把饭吃完，吃完我姐开始洗碗，我妈和我三姨一前一后了进屋，看着满屋都是黑黑的，我妈愁眉苦脸的，我三姨把手里的报纸放在床上，我妈拿起扫把开始扫墙上的黑灰，扫一下，空气中满是黑色的粉尘，我妈捂着嘴，头发上沾满了黑色的灰，我三姨把一张张旧的报纸用手一张张的铺平，我妈把整个房子扫完后，我三姨已经把浆糊烧好了，她把报纸的四个角粘上浆糊递给我妈，我妈蹲下从最下面的开始贴起，一张连接着一张，一面墙全部贴好了，我妈站起来伸伸腰，“淑云你来粘报纸，我来贴一会，不然胳膊一直举着也受不了。”我妈坐在床边开始粘纸，我三姨开始贴，贴了大半天，终于算完工了，我三姨一直不停的甩胳膊，我妈准备做饭留我三姨在家吃饭，我三姨说：“不吃了几个娃娃还在家呢，我明天在来。”说完我三姨走了，我妈早早把褥子铺好，今天我们三个又要睡厨房的柴火堆上了，我妈干了大半天的活，已经累得不行了，吃完饭就睡觉了。我内心一直很愧疚，坐在灶台前把火生好，想让我姐和我妈暖和一些，木头烧得差不多了，我赶紧把木头使劲往里面塞，生怕火掉下来，看到木头着完了，我才闭眼休息。
第二天早上我一起来，我妈催着我，让我快点去我奶家，我妈希望我快点好，看到我抓，我妈心里一阵子发怵，我吃完饭往我奶家走，去的时候我奶已经把艾草熬好了，我准备脱衣服，我奶说等会在脱，房间还不是很热，我奶开始烧锅，没一会厨房热了起来，我奶奶把挡板搞好，我把衣服脱了钻进去赶紧用毛巾擦身子，我奶看着我说：“今天有心事啊！”我低着头说：“没有心事，还是昨天的事，要是我这次不生病，我家也不会被烧。”我奶站起来说：“不是啥大事。”没一会我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刚好我奶也走了出来，拿出一块布，颤颤巍巍的递给我说：“把这个给你妈，有什么事还有爷爷奶奶在呢！你们怕啥。”我双手接过奶奶给我的东西，准备回家去，我奶叫我等一会，我站在门口等着我奶。我奶拄着木棍出来了，拿出一个大碗，我看不到碗里是啥，我奶弯下腰递给我，原来是猪蹄子，两个大猪蹄，干干净净的，“让你妈回家给你们煮着吃。”我把碗抱在怀里，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走着，回到家我把碗放下来，把口袋里面的东西掏给我妈，我妈打开一看，一沓子钱，我妈看着我说：“你奶给的。”我点点头。我妈把钱收了起来，我姐跑了过来说：“这是奶奶给咱们的猪蹄吗？”我点点头，我姐闻了闻说：“好臭啊！我才不吃呢，奶奶脏的很。”我对着我姐说：“这个是干净的。”我妈走进来，开始烧水煮猪蹄，煮好了，我妈和我姐吃了一个，留了一个小的给我，我的胃不争气啊！只吃了小半块，我妈看着我吃不下了对我说：“吃那么少，病能好得快吗？”我妈把猪蹄递给我姐吃，我姐从来不吃我的口把子，我妈坐在那里开始啃我剩下的。
第三天早上，我妈拿来一块布，走到菜窖，装了好多红薯，让我给我奶拿过去，我刚出门我三姨进门，我大哥二哥也过来了，问我去哪里，我说：“一会就回来。”我妈和我三姨今天要把床板一块一块拆掉立在墙边晒干。我两个哥哥跟着我三姨进了屋，我大哥和我三姨一组，我妈和我二哥一组，我三姨先把钉子一个个拔出来，顺着大缝隙把木板取出来，拿到院子里面立在墙根晾晒。屋子里面传来说笑声，我三姨和大哥先出来，把木板放在院墙里面的柴火堆上，刚放好，我妈和二哥出来了，我三姨没有下来，站在柴火堆上搭了把了手，木板被拉了上去，说好放墙根，商量了一翻，最后放在柴火堆上，放好了两块，几个人进屋了。“奶奶，我走了，你把红薯煮着吃。”我跑回家，看见她们配合默契的搬着床板。我大哥看着我说：“梁园，你这厉害了，自己把自家点了。”我听了心里顿时不高兴了，哼了一声走开了，我三姨让我大哥别乱说话，说我大哥一开口羊都跑完了，我看我三姨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坐在院子里面，时不时朝窗户看去，看没人理我，我走出院子，出去玩了。
我妈看我不在院子里面赶紧让我姐去找我回来，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他们才把全部木板拆完弄好，我和我姐回到家，家里只有我妈一个人在，吃完饭，我妈把衣柜拉了出来，把烧坏的半扇柜门一点一点的锯掉，锯完大拇指和食指中间的虎口已经磨的红红的。我妈也畏惧，拿起木板开始按着比例画线，画好线开始把多余的锯掉。下午我三姨过来了，不到五分钟，我三个哥哥和鞠荣也跑了过来。我们在院子里面玩泥巴。我大哥的小兄弟黑子在门口站着，示意我大哥出去，大哥跑出去和黑子聊了一会，大哥跑进来里叫我们出去，我们一个二个跟着大哥跑了出去，一直跑到村子的庙里。
庙里香味弥漫，我们跟着黑子穿梭在庙里，祭祀台上有香蕉，苹果还有梨，在黑子的带领下，我们偷拿着自己喜欢吃的水果，大哥把苹果藏在口袋里，我也想藏一个，台子上面已经空空如也，黑子带着我们接着往前走，我们边吃边在后面跟着他，进了一间大佛寺，大佛耸立在正中间，面带笑意，看到他那笑容，仿佛时间都没有了烦恼和不开心，我们在大佛面前转起了圈圈，在门口的桌子上摆放着好多的观音菩萨，我们拿了起来，庙里的方丈走了过来，我们赶紧放下，逃之夭夭，我喜欢观音菩萨，好想把她带回家。
我们出了寺庙，在寺庙的两边有摆摊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香，大的小的，长的短的，粗的细的，包装纸几乎差不多，还有各种的书籍，摆件，手链，我们走近围在那里，顺着摊位一边看一边走，老板看了我们一眼，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我们也买不起，看了一圈准备走了，我看见两个一摸一样的观音菩萨冲着我笑，我站在那里看着她们，大哥转过头朝着我看的方向看去，喜欢观音菩萨啊！我冲着我哥点点头，我哥拉住我的手，“那就看一会赶快回家，咱们买不起。”我被他拽着走了。我挣脱他的手跑回到摊位上，没一会摊位上靠近很多买东西的人。我姐和几个哥哥坐在对面的土地牙子上看着我，顺便也休息休息，我姐坐了一会拉我回家，我跟我姐走了几步，看见摊位上的人慢慢在散开，观音菩萨又对着我笑，我重新跑回摊位边上，我姐和几个哥哥又回到刚才的土地牙子上，从寺庙出来的人围在摊位上，老板看我的脸色都变了，不停地对我笑，老板一会赚的钵满盆满，高兴地看着我说：“小财神啊！”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姐和几个哥哥走过来对我说：“梁园，我们快点回家吧，要不然你妈我妈该担心我们了。”我看着观音菩萨不舍得迈开腿，刚走了几步，看见地上有一张钱，赶紧弯下腰捡了起来，哥哥姐姐在前面走着都没发现。我拿着捡来的钱跑到地摊上把钱豪气的递给老板，用手指了指观音菩萨，老板看着我说：“刚好够，我给你包起来。”我几个哥哥气喘吁吁的朝我跑了过来，看见老板把观音菩萨递给我。几个哥哥还没来得急问，我拿着观音菩萨跑了起来，几个哥哥推搡着快速的跟了过来，我抱着菩萨菩萨一直跑，也不觉得累，感觉身上充满了力量，一路跑回家，几个哥哥则在后面慢慢悠悠的走了起来。“你这是干啥了，汉林子都跑湿了，你几个哥哥呢？”我三姨摸着我的头顶对我说。“三姨，他们在后面，马上就回来了。”我三姨坐在院子里面等着他们一起回去。我把观音菩萨抱进屋里，小心翼翼的打开，放在电视机的上面，嘴里发出：“菩萨保佑，我家以后不要在着火，保佑保佑，谢谢菩萨。”我有模有样的把手放在胸前，虔诚的低头祭拜，我妈走进屋看见我弯着腰问我，“你在干嘛呢，你姐在厨房干活呢，从哪学的，还磕头叩拜的。”我妈走进一看，“嚯~原来是观音菩萨啊！怪不的你要叩拜呢。”我看着我妈说：“刚才我和菩萨说悄悄话呢。”我妈笑着说，要是菩萨能听懂你的话，全世界都没有灾难和苦难了，幸福生活是靠双手创造出来了，今年不种麦子，我天天陪着菩萨说话祈福，麦子能从天而降吗？”我“嘿嘿”了两声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跑到厨房和我姐一起烧火，我姐问我菩萨哪来的，偷得？我看着我姐说：“没有偷，我和菩萨是朋友，菩萨借我的钱买的她。”我姐看着我说：“你和妈去赶集的时候没有看到啊，到处都有卖观音菩萨的。”我一脸疑惑，还真的没有看到，我妈把饭做好，吃完饭，我姐在厨房洗脚我搭树枝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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