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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惜花姑娘

    “小官人一共花销五钱六分,这是侬外带的小菜,老酒,侬拿好”。

    店伙计一边笑眯眯的向祥太报账,一边小心翼翼把打包好的东西递了过去。

    “哝拿去”。

    说着祥太不慌不忙的从他那破荷包里掏出一大枚,“光绪元宝”摔在了桌面上。

    这可把店伙计激动坏了。

    这伙计就是刚刚那位给祥太讲故事的那位“话梅刘三”。

    他想着这一大枚7钱2分的“光绪元宝”去掉会账,还能剩下个一钱六分,看着架势,这位小官人恐怕是要打赏给他的,所以这会儿显得格外殷勤,嘴里像是抹了蜜。

    他一边打千作揖,一边把他能想到的好词好话都说了个遍。

    把祥太搞得那叫一个不好意思。

    “不用,不用,侬不用这样,我当不起的,就是想问问刚刚你说的那个惜花姑娘具体在哪里?”

    祥太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羞的差点想钻到地里去。

    刘三看出了人家是个“雏儿”,怕难为情,就笑着上前几步,走到祥太跟前,弯下腰,把嘴巴贴到祥太耳朵旁,小声道:“官人不用自己去找,吩咐小的去跑一趟,传个话,到时候“惜花”姑娘那里的妈妈会派个“大茶壶”过来接您过去。”

    “您放心,这事儿小的一定办好,官人您稍坐片刻,品一品香片,我这就去办。”

    祥太闻言大喜,想着等下能见大姑娘,这心里头也是乐开了花。

    到了这会儿就是傻子也知道该打赏人家了,不然人家凭啥卖力气给你办事儿。

    “铜钱不用找了,你辛苦”。

    刘三闻言道谢作揖后,便下楼跑到柜台帮着结了帐,随后便出门“拉红线”去了。

    古往今来都一样,酒色财气不分家,大酒楼子不通烟花巷生意哪里还能做的下去。

    柜台上的老掌柜看着刚刚从自个儿眼前飞出去的那只“笨鸟”,也是乐开了怀。

    直呼:“小三子今儿走了狗屎运。”

    也就莫约三刻钟,刘三就把人给带来了。

    他办好了事儿,拿到了赏,也就知趣的溜了。

    “请官人安,小的给您行礼。”

    看着眼前这位所谓的“大茶壶”,祥太觉得他一点都不大。

    “小茶壶”还差不多,看着比自个还要小上几岁,大大的眼睛,柳叶眉,小鼻子,樱桃小嘴,瘦瘦的脸颊,挂着两个通红的小酒窝。

    留着一条乌黑增亮的小辫子,腼腆的像个姑娘。

    “这就是所谓的男生女相?人家第一次去勾栏院紧张些道也说的过去,这“龟公”咋显得比我还紧张?莫非他刚刚入行?”

    若是此刻有人告诉他眼前这位是个大姑娘,小媳妇,祥太怕也是信的。

    “你多大了?叫啥?”

    男孩答:“我14岁,叫燕子。”

    “我的嬷啊,好好的小哥儿叫什么不好,叫燕子?”

    祥太就差问他是公是母了,前话一出他也觉得有点过了,于是解释道:“我也是好奇,见了你就忍不住想问问,你不生气吧?”

    “不生气,不生气。”

    说着那位叫燕子的小哥儿尽然用手捂着嘴,呵呵的笑了起来。

    一旁的祥太看的那叫一个稀奇,心里话说:“不是吧?笑就笑,还要捂嘴,这是哪门子路数?但事到如今不去也是不行了,无论如何,硬着头皮也得闯上一闯了。”

    “你带路我们去会姑娘。”

    说着祥太就起身拎着打包好的吃食跟在燕子的身后下了楼,缓步出了“瑞福泰”。

    秋风徐徐,心猿意马,心里装的全是姑娘,哪个大小伙子“不喜花”。

    酒上头,色心起,哪里还记得兄弟。

    两人一前一后行了好一会儿路,像是快到地界了,前方不远处已然出现了教坊街的石牌。

    突然前面引路那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给后面那位作起了大揖。

    “爷我看您像个好人,不像是会为难人的。”

    祥太眼见那人儿,已然有了梨花带雨般的架势,也不知是要演哪出,也是惊了,未做答复。

    那男孩见此接着道:“等下见了我们惜花阿姐无论她如何您都多担待一点,她要是让您不高兴了,您狠狠打我都行,可千万别和我家吴妈妈说,不然我家阿姐又没好日子过了,阿姐虽算不上是“清倌人”,但真真的还是个姑娘嘞!您答应吗?”

    祥太如何也想不到,还有这一出。眼前这位此刻就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要是不先答应下来怕是立马就要泪洒当场,想来人家也不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受了委屈,想到这儿他只能拍着胸脯,对着那可怜巴巴的燕子小哥做了保证。

    “就是听个曲,会一会人家姑娘,绝不做出格的事。”

    男孩看到祥太信誓旦旦的保证,心里总算踏实了,自从去年他随阿姐到绍兴起,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说话的官人。

    “爷您瞧,前面就是教坊街。”(清初就废除了明代的官妓制度,但地名还是留了下来)

    祥太闻言顺着男孩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道:“这就是原教坊司所在吗?”

    男孩答:“朝廷虽说废除了教坊司,但民间其实还是有的。”

    祥太回道:“是我孤陋寡闻了。”

    (古代妓院其实都以卖艺为主,娼与妓是有区别的)

    男孩道:“您谦虚了,您在往前瞧,就要到了,一直走过去第三家就是。”

    说着话,这位燕子小哥就小跑起来,朝着他说的那地方去了,祥太也不赶上,还是悠哉悠哉缓缓的跟在他身后,他知道燕子小哥这是去打前站,叫门去了。

    等他走近,打量眼前这被唤做青花茉莉居的小别院时,他总觉得与自己想象中的勾栏院不太一样,先前听人闲聊说起的勾栏院与今日自个儿见识到的完全是两码事。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反正今天是见识了。”

    他不在犹豫,随人进了门。

    院子不大却很典雅,进门就是一股子檀香味儿,祥太觉着姑娘住的地方就是与众不同,会让人觉得紧张又期待。

    不一会儿正屋出来了一位被唤做吴妈妈的老鸨子,看上去最多也就30出头,长着一张瓜子脸,眉角上还有颗痣,长的也算标志,只是她那三寸金莲,走起路来看着有些别扭。身上穿的那件宝石蓝的旗装,倒是让她显得贵气了不少,听她刚与燕子小哥的对话,祥太觉得她应就是个地道的会稽人,他觉着这位正向自己碎步而来的女人不像是个刻薄的人。

    那老鸨子也早就做了打听,从瑞福泰的伙计那得知,今日来的这位官人,是个从乡里来的“慷慨大少”,所以她就显得格外殷勤,走到祥太身边先是行了一个标准的蹲安礼,然后嘴里糯糯唱道:“奴家给爷请安。”

    祥太惊道:“这如何使得,侬起来吧。”

    随后下意识的伸手虚扶了吴妈妈一把,祥太也不知道,今日胆咋就这么小了?他觉着自己以前不这样。

    吴妈妈起了身,抬起头也好好的打量了祥太一番,心里想:“这是个雏决然错不了,人长的到是不赖,穿的土了点,看着寒酸,脚上那双,白底黑布鞋,都快磨破了,手里咋还拎着东西?这是来拜客的?要不是听那刘三说,人家一出手打赏随便就是一钱六分的主,她还真不信,这是个能来这里玩的人,这正是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她不再客套,吩咐燕子小哥去准备茶水小点心,自己则领着祥太,绕过正院,往后宅去了。

    穿过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小单院。

    祥太看着眼前的小阁楼道:“这桂花儿香极了,想必是姑娘们自己种下的吧?”

    吴妈妈笑着回道:“姑娘们哪有心思种树儿,她们一门心思想的都是如何伺候好官人。”

    祥太不解,接着道:“人有啥好伺候的,无聊透了,还不讨好。不像这桂花树,今年种下,来年就能闻它的味儿了。”

    吴妈妈也是哭笑不得,只能回道:“小官人懂的可真多,您看侬手里的东西要不先让小厮帮您拿着如何?”

    老鸨子哪里有心思与你谈花。人家要的是银子,客人来这儿无非就是寻花问柳,把人快点送进门才是正事儿。

    祥太也是听出了人家的不耐烦,只能连连称好作罢。

    这会儿那被唤做燕子小哥的男孩像是已经安排好了茶水点心,也是朝这边来了,只见他走到跟前也不多话,上前几步侧过身子朝着祥太道了个请。

    接着吴妈妈朝着燕子小哥使了个眼色,然后又瞅了一眼祥太手里的东西,燕子小哥会意,马上上前从祥太手里接过了东西。

    祥太此刻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抬腿上了几步闺楼,这才回过神来,转过身朝着站在底下楼梯口的燕子小哥道:“这东西侬自己吃了吧,瑞福泰的上好淮扬菜,不要浪费了。”

    说完就一步两个台阶上楼去了。

    楼下的燕子小哥,拎着东西,愣了一会,才一边打千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声道:“谢爷赏。”

    人足足在门外站了有一刻钟,就是不敢上前敲门,好几次都抬起了手,但就是不敢动手敲下去。

    里面的姑娘也是真真的听到有人上了楼,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敲门进来,姑娘转过身站了起来,朝着闺门走去。

    “有个影儿他咋就不敲门?他傻站着干嘛?”

    她正想着呢,门开了,说不上第一眼是谁先看了谁?

    反正当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这两人都发现,原来世上真有那一见钟情。

    (我真的不会写爱情,但是他们俩的爱情我又不得不写,只是写的不一定好,)(惜花是女主艺名她闺名叫忆桑,陈氏)

    初见既是初恋。

    人生若只如初见!

    (燕子小哥挺可怜的也是从小被人卖了的,当娈童养的,后来遇到机缘巧合遇到了忆桑就认了干亲,燕子小哥之后就跟着忆桑混了,女主身边是没有丫头伺候的,)

    (祥太见色忘义有点过了)

    (女主只卖艺不是大家认知的那种风月女子,但她来绍兴的时候骗了吴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