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父命难违，暗伤别恨。
第二日，日上三竿。
东方吉口渴难耐，方才醒来，房间里静悄悄的。
东方吉咕噜咕噜喝了一大杯水，出了卧房，猛见东方旭坐在客厅看着一本古籍，阳光透过窗户门缝，射在他身上脸上，刚毅如铁，飘逸如烟。
东方旭见他便放下书笑道：“吉儿，身体可复原了？”
“都好了，安然无恙了！”东方吉还是不好意思叫他父亲。
“你先坐下，我有话说！”东方旭收敛了笑容。
东方吉感觉还是很陌生，都说亲生骨肉，就算没见过，骨子里自然会透出一股亲情的温柔，虽说这只是一具附体的肉身，他也很关切自己，但他内心里丝毫没有捕捉到一点心灵反应，似乎隔着千山万水，对他对自己的身世仍然是一个迷？
徐老先生昨日问起令慈可好？自己哑然无语，并不是忘了，确实是一无所知，东方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母亲是谁？出身在哪？家境如何？我是谁？
这好像还是他们父子第一次这么谈话，东方吉安静的坐了下来，他心中有无数个问号，想在他身上找到答案！
“吉儿，你身体康复了，我欲带你回沈国，回家！......”
“我探听到了，今儿午时，会有一艘官船过来，明早出发，今晚偷偷上船，我会留书信一封，不辞而别！望你也不必声张，藤都督和徐老先生对你有救命之恩，只得来日再报！”
东方旭脸上似熄灭的蜡烛，凝固起来。
“这是为什么？既然要走，为什么不光明正大？”
东方吉如寒冬里冷水浇头，冰凉刺骨，昨日还跟藤卫国说三喜临门，准备在云洲岛上乘风破浪，大干一场，而父亲这几句话，把他心中的梦想撕得粉碎......
“此举不够光明磊落，毕竟我要保你性命！不得已而为之！”
“谁要取我性命？”东方吉惊讶的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此地不能久留，性命攸关，回沈国安全之后，我自会详说！总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东方旭想起藤都督问自己时的眼神，带着怀疑和杀气，感觉他不会轻易放自己走，不寒而栗。
“可我......”东方吉心有千千结，中有万般苦，怨不敢言。
“你是不想走？.......”
东方旭眉毛一杨，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
东方吉低头不语。
“此事......只怕......容不得商议！”东方旭眉头紧锁，吞吞吐吐，怕伤了他的心似的。
大人的心思太复杂了。
沉默，还是沉默。
“我知道你昨日......结拜了兄弟，又拜师求学，是有些不舍，即便没人追杀，但寄人篱下的日子，也终究不妥！”
东方吉撅着嘴，喵了他一眼，难道他一直在跟踪自己？自己想恨却恨不起来，毕竟他是父亲，都是出于好意吧？
“我只是为了保全你！”东方旭看他不满的眼神，他能读懂他的心。
“那你告诉我，我是谁？我母亲是谁？我是怎么受伤的？我们是如何渡海的？血月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东方吉追问着。
东方旭永远都是惜字如金，他望着窗外，对他的问题好像没听见似的，没有回应。
.......
沉默，尴尬的沉默。
“哥哥，你起床了没有？”
窗外传来了藤卫国大大咧咧的声音，“凤儿凰儿，你们两个死丫头，溜哪躲懒去了？还不出来？”
“少爷，我们在呢！可不敢偷懒，东方侠士和小爷有私话说，叫我们边上候着！不要凑近！”凤凰从回廊里应着，赶忙迎了出去，小心解释道。
外面的说话如一潭水里扔下了一颗石子，泛起了涟漪，涌开了屋里的沉闷。
东方吉正准备打开门，东方旭对他使了个眼神，食指竖在嘴边，东方吉明白他要告诉自己晚上偷走的事情保密，无奈的点了点头......
东方吉打开了门，对藤卫国强笑道，“小弟，昨晚睡得可好？我刚起来，父亲找我说点私事。”
藤卫国见东方旭在里面，俯身拜道；“给叔伯大人，哦，不，应该称：叔父大人请安！我昨日和东方吉已结拜了兄弟，还没来的急禀告叔父大人，还望恕罪！”
东方旭呵呵笑道：“快快请起，承蒙公子抬爱，尽弃前嫌，我甚高兴，不知你可禀告了你父母，这也算是人生一幸事，值得庆贺！”
“回禀叔父，爹爹一早去了都督府公干，没来得急跟父亲说，但我已经跟母亲大人说了，知道我两结拜兄弟，徐老先生肯收我两为徒，母亲大人甚是欢喜，嚷着要见见我这起死复生的哥哥，说这是遇难成祥，福慧双修的好事，还在准备礼物要拜谢徐老先生呢，这不，我来带哥哥去见母亲大人，还望叔父大人恩准！”
“我父子二人在府上叨扰多日，还为重谢，岂有不准的道理，你可回禀父母，如若方便，今晚我想在醉仙楼设席宴请，以示感谢！你且去禀告，回来复我。”
东方旭心想反正今晚半夜要走，也不碍事，这样感谢一番，日后见面也不至于尴尬。
“好，我和哥哥一起去禀告！”藤卫国欢天喜地的道谢了，兴匆匆的要拖东方吉回后院。
东方旭给了东方吉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轻轻道：“洗漱一番，去吧！见了夫人，要礼貌些，勿要多嘴！”
凤儿凰儿早已经端来了热水，面巾，漱口水服侍着，整理着衣裳，她俩也开心道：“这下可好，是一家人了，更亲热些！”
东方旭见此，回自己屋里去了。
“哥哥怎生不高兴了？这脸跟霜打的茄子了似的，谁惹你生气了，告诉我，帮你修理他！”洗漱完毕，看东方吉愁眉苦脸，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很是诧异。
“没事，许是昨夜酒喝多了些，缓缓就好！”东方吉掩饰道。
昨夜还美梦不断，梦见了自己带着藤卫国实现了梦想，富甲天下，没想到，今晚就要离别，而且要不辞而别，真有点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无奈和伤感。
“如是这样倒无妨，家里备着醒酒药，等下吃完药再吃早饭，就舒服了！对了，咱们昨天割的胶还未收呢？我还想看看你的金手指点石成金的魔法，快走吧！先禀告父母，办完正事。”
说话间拖着东方吉来到了后院。
藤夫人约莫四十多岁，穿一暗金织绿对襟花袄，雲髻高捥，端庄大方，坐在厅堂太师椅上，左右各有一丫鬟，一脸爱抚的看着他俩。
东方吉随着藤卫国到夫人面前跪下道；“小侄参见藤妈妈！”
藤夫人起身，扶起东方吉，细细端详了一番，双手抚着他的手背，赞道：“这孩子真是长相骏雅，清雅出尘，温润如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前日犬子不懂待客，你伤势未愈，就挑衅比武，不知轻重，实属鲁莽！你却不计前嫌，主动和好，可见心地善良，性行温顺，如今你两结拜兄弟，可要和睦相处，肝胆相照，相互提携，患难与共！”
东方吉听着她温柔体贴的话语，一双慈祥慈爱的眼睛，眼前浮现出妈妈亲切的脸庞和温暖的手心，一股暖流漫过全身，大为感动。
他触景生情，红了双眼，又跪下了：“藤妈妈，承蒙抬爱，日久天长，天地可鉴，我东方吉知恩图报，从此待藤卫国亲如骨肉！誓死维护！永不相负！”
藤妈妈立马拉他起来，不许他跪，看他如此重情重义，眼泛泪光，“好孩儿，快起来，犬子有你这样一个哥哥，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他不懂事，你以后得多多教他！”
她恼了滕卫国一眼：“听见没有！以后多学着一点，都起来吧！”
“是，母亲大人，孩儿谨遵教诲！”
丫鬟们早上了瓜果，糕饼和热茶，藤夫人道：“吉儿，还未吃饭吧，先吃点垫肚，厨房马上就上早饭。”
“好耶，好耶！我有两个哥哥了！哈哈！”
门帘后传出女孩银铃般的叫好声和鼓掌声，声音还未落，跳出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来。
只见那女孩儿背着手，闪到东方吉面前，面染桃花，肤如凝脂，明眸皓齿，一身烟青衫，肩披银狐，纤腰束带，英姿飒爽，清逸脱俗。
她绕到他身后，颠颠脚尖，伸出玉手，似乎要和东方吉比高。
“小婉儿，休得无礼！”藤夫人拉脸训斥道。
她吐了下舌头，赶忙又绕了回来道，“你就是吉哥哥吧！小妹，藤婉怡拜见哥哥！”
说罢，掩着嘴天真无邪一笑，行了个万福，马上捥着藤夫人的手臂，又冲藤卫国挤了个鬼脸。
“吉儿勿怪！这丫头得宠于她爹，从小娇生惯养，野性惯了，切莫见笑！”
“就是个疯野丫头！爹惯你，我可不惯你！今儿早上我还睡着，就往我鼻子里插葱灌水！害得我美梦都跑了，还没找你算账呢，看我不揍你！”
藤卫国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挽起衣袖就要捉她打她。
婉儿咯咯一笑，转身就跑，绕到东方吉身后抓着他的衣服躲着。
“吉哥哥，吉哥哥，你可要护着我！我可是你小妹！别让他老欺负我！吉哥哥，听说你昨儿个教训了他，再帮我教训他！哼！谁叫你睡懒觉不起床，大懒虫！”
东方吉觉得婉儿纯真可爱，天真浪漫，听她甜蜜亲热的叫唤着，一点也不见外，心里美滋滋的，油然升起一种怜爱，有这样一个妹妹真好！
他自然而然的伸开双臂拦住藤卫国，气得卫国嗷嗷直叫，“哎，东方吉，你也太偏心眼了吧？这才刚见面，你就袒护着她，我们还怎么做兄弟！东方吉，我看你这是重色轻友！不安好心......”
“哪有？做哥哥的总要让着妹妹吧！有点风度吧！”
东方吉被他劈头盖脸的数落着，脸都红了，焦急的分辩着，不好意思把手放下来了，看他想抓婉儿，又拦着不放他过去。
“就是，做哥哥的就该让着我！你看吉哥哥多有风度！哼！”婉儿在东方吉身后躲闪着，还不忘挑衅着。
“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快去通知你爹！”藤夫人看他们打闹嬉戏着，故意板着脸喝道。
“娘，刚还忘了，我叔父还说晚上要摆一酒席，请我们全家吃饭庆贺呢！还要请徐老先生。”
藤卫国停了下来，只把眼瞪着小妹吓唬着她，对母亲回道。
“正是，我父特意要我们来禀告，如若方便，就在醉仙楼设席，他还等着回话呢！”东方吉怅然若失的把手放下。
心里的欢喜还没有焐热，似乎一下子冷却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是这种刚刚体验的温情亲情，或者爱情，总是那么奢侈，太美好的感觉像紧握在手中的沙，流失得太快了！
他的心也跟着沙下坠，鼻子发酸。
“哦，去告诉你父亲，醉仙楼是好，但总不及自家的好，既然是两家结亲，那就是家宴，哪有在外面吃的道理？再说，你们上岛，我们也没有正式好好招待过一次，今晚正好，我早已吩咐下人置办酒席了，所以，请你父亲不必客气，也不必见外，给我们一个面子，让我们也尽一次地主之谊，好好热闹一番！岂不更美！”藤夫人以不容推辞的语气说道。
“好，我就去回报叔父！哥哥，我们走！”藤卫国拍手叫好！
“我也去！”婉儿笑道。
“去！去！去！一起去！跟屁虫！”
三个孩子早饭没吃，胡乱的抓了一把点心，东方吉沮丧的低着头，闷闷不乐的跟着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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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节日最后一天，加更一章！
东方吉口渴难耐，方才醒来，房间里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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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吉打开了门，对藤卫国强笑道，“小弟，昨晚睡得可好？我刚起来，父亲找我说点私事。”
藤卫国见东方旭在里面，俯身拜道；“给叔伯大人，哦，不，应该称：叔父大人请安！我昨日和东方吉已结拜了兄弟，还没来的急禀告叔父大人，还望恕罪！”
东方旭呵呵笑道：“快快请起，承蒙公子抬爱，尽弃前嫌，我甚高兴，不知你可禀告了你父母，这也算是人生一幸事，值得庆贺！”
“回禀叔父，爹爹一早去了都督府公干，没来得急跟父亲说，但我已经跟母亲大人说了，知道我两结拜兄弟，徐老先生肯收我两为徒，母亲大人甚是欢喜，嚷着要见见我这起死复生的哥哥，说这是遇难成祥，福慧双修的好事，还在准备礼物要拜谢徐老先生呢，这不，我来带哥哥去见母亲大人，还望叔父大人恩准！”
“我父子二人在府上叨扰多日，还为重谢，岂有不准的道理，你可回禀父母，如若方便，今晚我想在醉仙楼设席宴请，以示感谢！你且去禀告，回来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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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和哥哥一起去禀告！”藤卫国欢天喜地的道谢了，兴匆匆的要拖东方吉回后院。
东方旭给了东方吉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轻轻道：“洗漱一番，去吧！见了夫人，要礼貌些，勿要多嘴！”
凤儿凰儿早已经端来了热水，面巾，漱口水服侍着，整理着衣裳，她俩也开心道：“这下可好，是一家人了，更亲热些！”
东方旭见此，回自己屋里去了。
“哥哥怎生不高兴了？这脸跟霜打的茄子了似的，谁惹你生气了，告诉我，帮你修理他！”洗漱完毕，看东方吉愁眉苦脸，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很是诧异。
“没事，许是昨夜酒喝多了些，缓缓就好！”东方吉掩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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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这样倒无妨，家里备着醒酒药，等下吃完药再吃早饭，就舒服了！对了，咱们昨天割的胶还未收呢？我还想看看你的金手指点石成金的魔法，快走吧！先禀告父母，办完正事。”
说话间拖着东方吉来到了后院。
藤夫人约莫四十多岁，穿一暗金织绿对襟花袄，雲髻高捥，端庄大方，坐在厅堂太师椅上，左右各有一丫鬟，一脸爱抚的看着他俩。
东方吉随着藤卫国到夫人面前跪下道；“小侄参见藤妈妈！”
藤夫人起身，扶起东方吉，细细端详了一番，双手抚着他的手背，赞道：“这孩子真是长相骏雅，清雅出尘，温润如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前日犬子不懂待客，你伤势未愈，就挑衅比武，不知轻重，实属鲁莽！你却不计前嫌，主动和好，可见心地善良，性行温顺，如今你两结拜兄弟，可要和睦相处，肝胆相照，相互提携，患难与共！”
东方吉听着她温柔体贴的话语，一双慈祥慈爱的眼睛，眼前浮现出妈妈亲切的脸庞和温暖的手心，一股暖流漫过全身，大为感动。
他触景生情，红了双眼，又跪下了：“藤妈妈，承蒙抬爱，日久天长，天地可鉴，我东方吉知恩图报，从此待藤卫国亲如骨肉！誓死维护！永不相负！”
藤妈妈立马拉他起来，不许他跪，看他如此重情重义，眼泛泪光，“好孩儿，快起来，犬子有你这样一个哥哥，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他不懂事，你以后得多多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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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个疯野丫头！爹惯你，我可不惯你！今儿早上我还睡着，就往我鼻子里插葱灌水！害得我美梦都跑了，还没找你算账呢，看我不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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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而然的伸开双臂拦住藤卫国，气得卫国嗷嗷直叫，“哎，东方吉，你也太偏心眼了吧？这才刚见面，你就袒护着她，我们还怎么做兄弟！东方吉，我看你这是重色轻友！不安好心......”
“哪有？做哥哥的总要让着妹妹吧！有点风度吧！”
东方吉被他劈头盖脸的数落着，脸都红了，焦急的分辩着，不好意思把手放下来了，看他想抓婉儿，又拦着不放他过去。
“就是，做哥哥的就该让着我！你看吉哥哥多有风度！哼！”婉儿在东方吉身后躲闪着，还不忘挑衅着。
“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快去通知你爹！”藤夫人看他们打闹嬉戏着，故意板着脸喝道。
“娘，刚还忘了，我叔父还说晚上要摆一酒席，请我们全家吃饭庆贺呢！还要请徐老先生。”
藤卫国停了下来，只把眼瞪着小妹吓唬着她，对母亲回道。
“正是，我父特意要我们来禀告，如若方便，就在醉仙楼设席，他还等着回话呢！”东方吉怅然若失的把手放下。
心里的欢喜还没有焐热，似乎一下子冷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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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就去回报叔父！哥哥，我们走！”藤卫国拍手叫好！
“我也去！”婉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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