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设计挽留，有苦难言。
都督府衙门上挂着赤金九龙青地大匾，门前蹲着两只石狮，重达千斤，怒目圆睁，尖爪利齿，毛如祥云，威风凛凛，守卫府门的军士持槊挥戈，壁垒森严。
藤都督又接登州密报，正和徐老先生商议。
刑部尚书吴桂申昨日已达登州，即刻验殓三皇子孙跃尸骸，已焚烧殆尽，难辨真伪，顾不能断其即为三皇子，也不能断其不是三皇子，府中逃跑的两名刺客未能捕获，复查当晚王府及悦来客栈已死十数名刺客，身份莫辨其中。
另，经查，副帅袁国栋当晚和登州巡抚王训高分别在城中各处巡视，并无失职，因城外瓦拉王率众围城猛攻，军中不能一日无帅，顾无罪释放，官复原职。
这模棱两可的消息，对藤都督来说，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刺客未抓到，也就是说东方旭父子仍不能排除嫌疑，对东方旭的调查，以及东方旭自己在登州的解释，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同样是个模棱两可的结果。
“徐老先生，鉴于此况，你有何断？”藤文龙一筹莫展的望着徐老，忐忑不安。
“若皇上得知如此结果，又会怎样？”徐老先生眯着眼睛，反问道。
“若是我儿莫名其妙受人暗害，我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查他个水落石出！”
“正是，刑部尚书吴桂申断不敢如此上报，此时应是抱火寝薪，惶惶不安，三皇子遇刺，生死不明，皇上必追真相，太子，二皇子，亲王都脱不了干系，他虽是太子的人，但谁也不敢得罪，弄不好就会引火烧身，自身难保！不管是谁暗中刺杀三皇子，另外二方必借机趁火打劫，抓对方手柄，置对方于死地！”
“刺客到底是何人所派？这是我最忧惧之事！”
“你还在怀疑东方父子？”
“正是！上次王训高密报王府中逃出刺客两名，至今尚未捕获，虽查东方旭行踪和调查所述属实，但东方旭所述只是一面之词，还是脱不了嫌疑？”滕文龙忧心忡忡道。
“若他两是刺客，那东方旭为何要杀悦来客栈那帮强人？他们和刺客装束无异，又做何解？”
“若悦来客栈那帮强人也是刺杀三皇子一帮的刺客，而东方旭把他们全部斩杀了，就证明他们不是刺客？你是想说他们和刺客不是一伙的？”
“嗯，只是我没想明白，如果那些人不是强盗，而真是刺杀三皇子的刺客，为什么又要去追杀东方父子？”
“那会不会是东方旭父子也是刺客，害怕他们被官府捉拿，是杀人灭口之举？”滕文龙猜测着。
“不瞒都督，我已派人去沈国查东方旭父子底细，若东方父子真是刺客？他们会是谁派来的？我们可刨根问底，拨云见日，真相大白，若东方旭父子不是刺客，正如你言，他们必将成我国之强敌......”
“所以你借故收我儿和东方吉为徒，赞成他们结为兄弟，是想先稳住他们，若查明是刺客，可就地缉拿，若不是，则争取为我所用之意乎？”
“那东方吉伤渐愈合，东方旭已无留下之理由，无需几日，便会来辞，你既有虑，到时何由留之？”
“先生构思精妙，深谋远虑，我自叹服！我追问东方旭在登州行踪之时，他面露不悦，已露去意，只是，若真查出东方父子为刺客，我岂不是认贼为亲，罪莫大焉？”
“抓住刺客就是头功一件！皇上定会赏识你之计谋，何罪之有？”徐老先生显山露水，却又云遮雾罩的淡然一笑。
藤都督顿悟，起身作揖，脸上飘起了点笑意。
.......
“爹，婉儿来看你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了，藤婉怡张开双臂冲上堂来，一把搂住藤都督的腰。
“咦！我的小婉儿怎么来了！”
藤都督笑呵呵一把抱起宝贝，亲了一口，放了下来，“还不快给你徐爷爷行礼，好生无礼？徐先生见谅！都让我给宠坏了！”
藤婉怡给徐老先生行了个万福，伶牙俐齿的笑道，“徐爷爷好！娘特要我来禀告徐爷爷和爹爹，说徐爷爷是博学多才，出类拔萃，叱咤风云的人中之杰，这是天大的喜事！前世修来的福气！是我们藤家天大的面子！为感谢徐爷爷收我两个哥哥为徒，今晚特设家宴有请徐爷爷赴宴！”
“好！好！好！藤都督真是好福气！这小丫头口吐芬芳，舌绽莲花，聪明伶俐，太招人爱了，过来，快过来，让爷爷抱抱！”小婉儿一番话，说得徐老先生眉开眼笑，喜乐开怀。
“你哪来两个哥哥？”藤都督蒙了一下。
“爹，你还不知道吧？哥哥和东方吉不是结拜兄弟了吗？我不就有两个哥哥了吗？”婉儿乖巧的倚在徐老先生身边，摸着他的山羊白须笑道。
“那他们两人呢？”
“他们两去禀告东方旭叔父，再去请徐爷爷，唤我来禀告爹，没想到爷爷在此，估计此时，他们去子牙雅苑去了，去了不见爷爷，应该就会回来了！吉哥哥还说，叔父原本要在醉仙楼设宴的，娘说醉仙楼再好也不如家好！叫哥哥禀告东方叔父，不必客气，也不必见外，给我们一个面子，让我们也尽一次地主之谊，家宴就该在家里喜庆热闹！”
“藤都督，难怪小婉儿丽质轻灵，聪慧敏捷，这么能说会道！都是夫人淑德含章，知书达理的功劳啊！”徐老先生不禁赞道。
“哪里，哪里，先生过誉了！”藤都督沾沾自喜，夫人确实精明能干，人都喜欢听好话，不过，夸妻儿比夸自己高兴多了！
......
藤卫国和东方吉去了子牙雅苑，未见到徐老先生，门丁说一早请去了都督府，便折了回来。
“哥哥，我们正好去收胶吧？说不定我们回来时，正好遇见徐老先生了！”藤卫国兴匆匆道。
“不想了！”东方吉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
“哥哥，你有何心事？跟昨日一比，怎换了个人似的？我们不是兄弟吗？有何难事？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东方吉默不作声，折了根竹枝，边走边抽打着路边的野草。
“哎！东方吉，我昨儿还认为你和我一样，都是豪爽之人，没想到，你是个锯了嘴的闷葫芦——闷声不响，真急死我了！”
藤卫国跑到他前面，倒着走，看着他。
不看还好，一看他，东方吉鼻子一酸，眼里噙着一颗泪，只在眼眶里旋转。
“哥哥，你给我站住！你一定要告诉我，怎么伤心了？”
藤卫国抓住他的手臂，心里也不是滋味。
东方吉用手背擦了那颗泪，吸了一下鼻子，他不敢告诉他今夜就要不辞而别的实情，便撒谎道，“我是看到你妈，还有小妹对我这么好，感动了，又想到了我妈，所以难受了！.......”
“哦，真的吗？那你意思是说，我对你不好是吧？哼！”藤卫国心释然了，故意撅着嘴生气道。
“没有，你是我的好兄弟！对了，我想送你一样东西！”东方吉从脖子上取下了一块镶金翡翠，晶莹碧绿，温润如水，他醒来之后，照着铜镜的时候就看见了。
他想，这不是属于孙跃的东西，而是东方吉的，这一别，也许再也见不着了，就像林小鹿，在另一个世界里，他很后悔，当时她在身后追喊着他名字的时候，为什么不停下来多看她一眼，为什么没有勇气说一句，我喜欢你！
他把项链戴到藤卫国的脖子上，给他整理好，他想给他留下一个纪念，不想像以前一样留着遗憾。
“哥哥，你为何突然送我如此贵重的东西给我？”
“不为什么，就因为你给了我.......温暖！”东方吉觉得爱就是温暖，爱就是想念，在这冰冷的世界里，没有比爱更贵重了。
藤卫国感动不已，从腰间取下蟒皮上镶着红宝石连套匕首，送给东方吉，“哥哥，这是爷爷传给我的，也是我最心爱的，送给你！”
东方吉开心的收下了，别在腰间，搂着藤卫国的肩，他想最后看看这岛上的美景，“走，我想去码头，看看船，看看那里如画的风景！”
“好，快午时了，官船也应该到了！”
两人一路追逐着跑到了码头，码头上围着一群人，焦急等待翘首远望，东方吉和藤卫国爬到了城墙上，望着天海一色，碧波荡漾，可不见船归。
东方吉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回头一看。
果然......
不远处的高坡上，有一身黑衣的壮汉，叉着双手在胸前，望着远方的海平面，头上的黑丝带随风飘逸，身姿挺拔，神情冷峻，如一黑色灯塔，不知是谁？
不知是不是跟踪自己而来？
反正明日要走了，他也不多想了，管他呢！
正在此时，城楼下一卫官领着一队兵士，对着人群一边嚷着一边驱散道：“都回去吧，不要再等了，瓦拉异族在围攻登州，官船今日起取消了！都督有令，即刻起实行海禁，渔船不得出港，关闭城门，全岛戒严，不得有误！违者论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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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都督又接登州密报，正和徐老先生商议。
刑部尚书吴桂申昨日已达登州，即刻验殓三皇子孙跃尸骸，已焚烧殆尽，难辨真伪，顾不能断其即为三皇子，也不能断其不是三皇子，府中逃跑的两名刺客未能捕获，复查当晚王府及悦来客栈已死十数名刺客，身份莫辨其中。
另，经查，副帅袁国栋当晚和登州巡抚王训高分别在城中各处巡视，并无失职，因城外瓦拉王率众围城猛攻，军中不能一日无帅，顾无罪释放，官复原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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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先生，鉴于此况，你有何断？”藤文龙一筹莫展的望着徐老，忐忑不安。
“若皇上得知如此结果，又会怎样？”徐老先生眯着眼睛，反问道。
“若是我儿莫名其妙受人暗害，我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查他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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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到底是何人所派？这是我最忧惧之事！”
“你还在怀疑东方父子？”
“正是！上次王训高密报王府中逃出刺客两名，至今尚未捕获，虽查东方旭行踪和调查所述属实，但东方旭所述只是一面之词，还是脱不了嫌疑？”滕文龙忧心忡忡道。
“若他两是刺客，那东方旭为何要杀悦来客栈那帮强人？他们和刺客装束无异，又做何解？”
“若悦来客栈那帮强人也是刺杀三皇子一帮的刺客，而东方旭把他们全部斩杀了，就证明他们不是刺客？你是想说他们和刺客不是一伙的？”
“嗯，只是我没想明白，如果那些人不是强盗，而真是刺杀三皇子的刺客，为什么又要去追杀东方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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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借故收我儿和东方吉为徒，赞成他们结为兄弟，是想先稳住他们，若查明是刺客，可就地缉拿，若不是，则争取为我所用之意乎？”
“那东方吉伤渐愈合，东方旭已无留下之理由，无需几日，便会来辞，你既有虑，到时何由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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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刺客就是头功一件！皇上定会赏识你之计谋，何罪之有？”徐老先生显山露水，却又云遮雾罩的淡然一笑。
藤都督顿悟，起身作揖，脸上飘起了点笑意。
.......
“爹，婉儿来看你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了，藤婉怡张开双臂冲上堂来，一把搂住藤都督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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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都督笑呵呵一把抱起宝贝，亲了一口，放了下来，“还不快给你徐爷爷行礼，好生无礼？徐先生见谅！都让我给宠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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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去禀告东方旭叔父，再去请徐爷爷，唤我来禀告爹，没想到爷爷在此，估计此时，他们去子牙雅苑去了，去了不见爷爷，应该就会回来了！吉哥哥还说，叔父原本要在醉仙楼设宴的，娘说醉仙楼再好也不如家好！叫哥哥禀告东方叔父，不必客气，也不必见外，给我们一个面子，让我们也尽一次地主之谊，家宴就该在家里喜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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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卫国和东方吉去了子牙雅苑，未见到徐老先生，门丁说一早请去了都督府，便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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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了！”东方吉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
“哥哥，你有何心事？跟昨日一比，怎换了个人似的？我们不是兄弟吗？有何难事？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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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东方吉，我昨儿还认为你和我一样，都是豪爽之人，没想到，你是个锯了嘴的闷葫芦——闷声不响，真急死我了！”
藤卫国跑到他前面，倒着走，看着他。
不看还好，一看他，东方吉鼻子一酸，眼里噙着一颗泪，只在眼眶里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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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这不是属于孙跃的东西，而是东方吉的，这一别，也许再也见不着了，就像林小鹿，在另一个世界里，他很后悔，当时她在身后追喊着他名字的时候，为什么不停下来多看她一眼，为什么没有勇气说一句，我喜欢你！
他把项链戴到藤卫国的脖子上，给他整理好，他想给他留下一个纪念，不想像以前一样留着遗憾。
“哥哥，你为何突然送我如此贵重的东西给我？”
“不为什么，就因为你给了我.......温暖！”东方吉觉得爱就是温暖，爱就是想念，在这冰冷的世界里，没有比爱更贵重了。
藤卫国感动不已，从腰间取下蟒皮上镶着红宝石连套匕首，送给东方吉，“哥哥，这是爷爷传给我的，也是我最心爱的，送给你！”
东方吉开心的收下了，别在腰间，搂着藤卫国的肩，他想最后看看这岛上的美景，“走，我想去码头，看看船，看看那里如画的风景！”
“好，快午时了，官船也应该到了！”
两人一路追逐着跑到了码头，码头上围着一群人，焦急等待翘首远望，东方吉和藤卫国爬到了城墙上，望着天海一色，碧波荡漾，可不见船归。
东方吉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回头一看。
果然......
不远处的高坡上，有一身黑衣的壮汉，叉着双手在胸前，望着远方的海平面，头上的黑丝带随风飘逸，身姿挺拔，神情冷峻，如一黑色灯塔，不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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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明日要走了，他也不多想了，管他呢！
正在此时，城楼下一卫官领着一队兵士，对着人群一边嚷着一边驱散道：“都回去吧，不要再等了，瓦拉异族在围攻登州，官船今日起取消了！都督有令，即刻起实行海禁，渔船不得出港，关闭城门，全岛戒严，不得有误！违者论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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