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欲擒故纵，如愿以偿。
时代就如凶猛的洪水，夹杂着泥石，铺天盖地，势不可挡。
所到之处会吞噬一切，没有谁能够阻挡，也没有谁能置身事外。
你会被携裹着，包围着，推攘着前进。
要么随波逐流，淹没沉底，要么弄潮搏浪，中流砥柱，成为佼佼者，全由不得你的意志。
.......
东方旭从万和茶楼走出来，愁眉不展。
在回来的路上，他生出了这样一种感慨。
雨后的青石板湿漉漉的，海风过后，空气中飘着鱼腥的味道，似乎还有点血腥。
他回头瞥见的酒家厨师，蹲在门口水池边杀鱼，身后有一个黑影一闪就不见了。
他感觉有一双饿狼般绿幽幽的眼睛盯着自己，他知道这不是眼花，也不是幻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往回走。
空气中不仅仅有鱼腥，血腥，还有死神腐烂的气息，悄悄的袭近......
他想与世无争，隐退江湖，却身不由己，被逼无奈。
一边是王富贵，威逼利诱，一边是滕文龙，软硬兼施。
不知不觉就成了一个被争夺的焦点。
他知道为什么，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人生有太多的为什么没有答案，也有太多的答案没有为什么。
他向来不会被别人所左右，现在也同样如此。
王富贵说得没错。
一直以来，他就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这是他的优点，也可能成为他致命的缺点。
他曾经为此受尽了委屈，直到现在，心里还会隐隐的痛。
若不是为了东方吉，他怎会如此的难过。
快到藤府之时，有两个兵士拦住了他，说是藤都督有要事商量，请他这就去都督府。
东方旭问道：“何事？这么急切？”
“我们也不知，去了就知道了！”
东方旭跟着兵士进了都督府。
藤都督迎了上来，很热情的说道：“东方先生，快请坐，找你多时了，呵呵。”
转头对衙役吩咐道看茶。
“不知都督何事这般着急？”东方旭接过茶，坐下问道。
“也无何急事，只想随便聊聊，呵呵，东方先生上岛快有一月了吧？不知在岛上过得可如意？”
藤都督在他旁边坐下，喝着茶，一边偷瞟着他。
“一月有余了，我父子二人承蒙都督关照，称心如意！感激不尽！”东方旭拱手道。
“嗯，两个孩儿，情同手足，相处融洽，你我联手，悉心传教，武艺精进，徐老先生也是精心调教，学业亦有所得，原本想至少需三年五载，才得功成。”
“没想到的是，吉儿，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勤学苦练，心领神会，短短时光，就赶上卫国一半不止，特别是那徐老先生，更是赞不绝口，惊叹不已，惊为天人！作为国师，能有如此褒奖，实属罕见！还说，从今往后，吉儿和卫国，只作关门弟子，可见徐老先生用心良苦！”
“如今看来，只需一年半载，必将脱颖而出，出类拔萃，成为国之栋梁，我心甚喜！东方先生，想必你的心情和我一样，希望孩儿们将来叱咤风云，前程万里，光宗耀祖！”
“藤都督所言极是，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乐不可言！”东方旭说的是心里话，对藤都督的话很认可，孩子代表着未来，是生命的延续，天底下父母都望子成龙，何况，徐老先生身为国师，能收东方吉为徒，实属难得！
“前些日子，瓦拉围攻登州，官船断绝，明日复通，今日找你来，特告知先生，若先生执意要走，我还是那句话，去留自便，我已吩咐家丁，为先生准备了些干粮酒水，果脯肉脯，衣裳盘缠，赠与先生回国，路途遥远，车马劳顿，只是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会！......”
说罢，藤都督眼泛泪光，悲伤难忍，无语凝噎。
东方旭进都督府时，猜想他会恩威并济，软磨硬泡逼自己留下来，为祥国效力，没料到他只字未提此事。
一番话，情真意切，感人肺腑，让东方旭大出所料，铁骨铮铮的将军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他一时手足无措，想好的对策里，竟然根本没有此项应对。
“东方先生，若你决定辞行，你随我回府，告诉夫人孩子们，通知徐老先生，为你们准备践行宴席，多谢先生父子不弃，孩子有缘，结为兄弟，成为亲人，东方吉那孩子，知恩图报，孝顺善良，深得人心，府上上下，老幼大小，无不千欢万喜.......”
“唉，只怕这一回家，个个都要哭成泪人，最最可惜的是，吉儿与吾儿，学业半途而废，荒废光阴，前功尽弃，有始无终！吾心有愧，吾心难舍，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藤都督越发伤心，背转身去，擦拭泪水。
东方旭侠义肝胆，义薄云天，是知恩图报，性情中人，生平最看不得人落泪。
看藤都督颜，声情并茂，听藤都督言，动人心弦，想上岛以来，素昧平生，收留救命，盛情款待，感怀至深。
日日朝夕相处，虽没交心交底，却也从心底仰慕藤都督，徐老先生为人中之杰，天下英雄，心中涌出了浪潮般的感恩与悲凉，不断拍击着胸口。
“藤都督之真情实意，令我赧颜汗下，无地自容，不瞒都督，我确有欲走之念，但犹豫不决，举棋未定，并未下定决心，.....”
“方才，都督一言，有理有据，令我茅塞顿开，大彻大悟，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人交，止于信！为了孩子们的学业前程，我愿意留下来，和藤都督，徐老先生培养孩儿们，这才是人生在世之真谛！”
藤都督闻言，心中叹服，徐老先生洞察人心之深，欲擒故纵之计，无人能及。
他转过身来，转悲为喜，握住东方旭的双手，“先生能如此之想，太好了！既然先生无所顾忌，坦诚相待，那我就透露一个秘密！”
“是何秘密？”
“先生是沈国人，可知新王继位，雄心勃勃，励精图治，广纳贤才，意图天下？”
“略有耳闻。”
“瓦拉围城之时，登州巡抚严防死守，抓获了几名沈国奸细，据他们交待，目的是刺探军情，收买人心，颠覆暗杀，里应外合，收复登州，.......”
藤都督喝了口茶，停了一下，不露声色的瞟了东方旭一眼。
“如此军事机密，都督为何告与我知？”
东方旭心头一紧，不解问道。
“东方先生号称江南第一剑客，名扬四海，是沈国之英雄，新王继位，求贤如渴，若得知先生在岛上，且在我府内，必怀疑忌恨你已为我祥国所用，定会派杀手，除之后快，之所以告知先生此秘密，是担心先生安危，请先生多提防一点，别无他意，先生勿要多疑！”
藤都督拱手说道，眼神里藏着一石二鸟的意图，即向他示好，又提醒他别有什么二心。
“谢藤都督关心，都督之言倒提醒了我，我在沈国之时，就隐姓埋名，隐归山林，心如止水，无欲无求，为避嫌疑，我这几日便到岛上寻找住所，搬出府中，以免落他人口舌之实！”
东方旭早就不想寄人篱下，即然已做决定在岛上培养东方吉，日子不会太短，正好借此机会，提出想法，免伤和气，藤都督所言，也是他所担心的。
他想起王富贵小眼里阴柔险恶的余光和背后的黑影，已开始提防，有时候，就是这样，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哎，先生误解我意！我非赶你出门，都怪我，早知如此，不该多嘴！”藤都督急嚷道。
“藤都督，不必自责，我知你一遍好心，我拖儿带口已叨扰府上多时，心中甚是不安，请容我自力安生！”
东方旭起身躬腰施礼。
“先生若执意如此，我也不便强留，只能悉听尊便，我先替你四处物色一下，这岛上称心的住处，你先去看，再做定夺！”
藤都督不好强劝，只好顺了他的意。
“好，那在下先谢谢都督，就此告辞了！”
藤都督端茶送客，望着东方旭远去的背影，微笑着。
抬头看雨过天晴的天空，氤氲的心情似乎也跟着晴朗起来。
现在，已经把他留下来了，得尽快查出他们的底细，争取为我所用，若他们是刺客或者是沈国的奸细，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东方旭出了都督府，海风一吹，猛然清醒。
低头暗想，这藤都督今日之言之行，和往日直言直语，咄咄逼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自己不知不觉已顺着他的思路前行，如挖的坑，已跳了进去，毅然做出了决定。
他仿佛看见徐老先生捋着山羊白须，躲在幕帐之后，气定神闲，微笑不语。
好在他的决定不是一时冲动，一时糊涂，留在岛上，至少比回国，受新王胁迫，安全多了。
他在想，该如何对付王富贵了。
趁着时间还早，就到岛上去随便转转，得寻找一个安全的安生之处了，可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呢？
沈国和祥国虽说是盟国，但这是靠郡主联姻换来的和平，对沈国新王来说，靠妹妹换来的和平，就是一种屈辱。
凭自己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复仇，甚至想要祥国皇上的公主作他的妃子，才算填补了他心中的怨恨，......
想起了郡主，他眼里迷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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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旭从万和茶楼走出来，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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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他就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这是他的优点，也可能成为他致命的缺点。
他曾经为此受尽了委屈，直到现在，心里还会隐隐的痛。
若不是为了东方吉，他怎会如此的难过。
快到藤府之时，有两个兵士拦住了他，说是藤都督有要事商量，请他这就去都督府。
东方旭问道：“何事？这么急切？”
“我们也不知，去了就知道了！”
东方旭跟着兵士进了都督府。
藤都督迎了上来，很热情的说道：“东方先生，快请坐，找你多时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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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都督何事这般着急？”东方旭接过茶，坐下问道。
“也无何急事，只想随便聊聊，呵呵，东方先生上岛快有一月了吧？不知在岛上过得可如意？”
藤都督在他旁边坐下，喝着茶，一边偷瞟着他。
“一月有余了，我父子二人承蒙都督关照，称心如意！感激不尽！”东方旭拱手道。
“嗯，两个孩儿，情同手足，相处融洽，你我联手，悉心传教，武艺精进，徐老先生也是精心调教，学业亦有所得，原本想至少需三年五载，才得功成。”
“没想到的是，吉儿，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勤学苦练，心领神会，短短时光，就赶上卫国一半不止，特别是那徐老先生，更是赞不绝口，惊叹不已，惊为天人！作为国师，能有如此褒奖，实属罕见！还说，从今往后，吉儿和卫国，只作关门弟子，可见徐老先生用心良苦！”
“如今看来，只需一年半载，必将脱颖而出，出类拔萃，成为国之栋梁，我心甚喜！东方先生，想必你的心情和我一样，希望孩儿们将来叱咤风云，前程万里，光宗耀祖！”
“藤都督所言极是，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乐不可言！”东方旭说的是心里话，对藤都督的话很认可，孩子代表着未来，是生命的延续，天底下父母都望子成龙，何况，徐老先生身为国师，能收东方吉为徒，实属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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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藤都督眼泛泪光，悲伤难忍，无语凝噎。
东方旭进都督府时，猜想他会恩威并济，软磨硬泡逼自己留下来，为祥国效力，没料到他只字未提此事。
一番话，情真意切，感人肺腑，让东方旭大出所料，铁骨铮铮的将军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他一时手足无措，想好的对策里，竟然根本没有此项应对。
“东方先生，若你决定辞行，你随我回府，告诉夫人孩子们，通知徐老先生，为你们准备践行宴席，多谢先生父子不弃，孩子有缘，结为兄弟，成为亲人，东方吉那孩子，知恩图报，孝顺善良，深得人心，府上上下，老幼大小，无不千欢万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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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都督越发伤心，背转身去，擦拭泪水。
东方旭侠义肝胆，义薄云天，是知恩图报，性情中人，生平最看不得人落泪。
看藤都督颜，声情并茂，听藤都督言，动人心弦，想上岛以来，素昧平生，收留救命，盛情款待，感怀至深。
日日朝夕相处，虽没交心交底，却也从心底仰慕藤都督，徐老先生为人中之杰，天下英雄，心中涌出了浪潮般的感恩与悲凉，不断拍击着胸口。
“藤都督之真情实意，令我赧颜汗下，无地自容，不瞒都督，我确有欲走之念，但犹豫不决，举棋未定，并未下定决心，.....”
“方才，都督一言，有理有据，令我茅塞顿开，大彻大悟，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人交，止于信！为了孩子们的学业前程，我愿意留下来，和藤都督，徐老先生培养孩儿们，这才是人生在世之真谛！”
藤都督闻言，心中叹服，徐老先生洞察人心之深，欲擒故纵之计，无人能及。
他转过身来，转悲为喜，握住东方旭的双手，“先生能如此之想，太好了！既然先生无所顾忌，坦诚相待，那我就透露一个秘密！”
“是何秘密？”
“先生是沈国人，可知新王继位，雄心勃勃，励精图治，广纳贤才，意图天下？”
“略有耳闻。”
“瓦拉围城之时，登州巡抚严防死守，抓获了几名沈国奸细，据他们交待，目的是刺探军情，收买人心，颠覆暗杀，里应外合，收复登州，.......”
藤都督喝了口茶，停了一下，不露声色的瞟了东方旭一眼。
“如此军事机密，都督为何告与我知？”
东方旭心头一紧，不解问道。
“东方先生号称江南第一剑客，名扬四海，是沈国之英雄，新王继位，求贤如渴，若得知先生在岛上，且在我府内，必怀疑忌恨你已为我祥国所用，定会派杀手，除之后快，之所以告知先生此秘密，是担心先生安危，请先生多提防一点，别无他意，先生勿要多疑！”
藤都督拱手说道，眼神里藏着一石二鸟的意图，即向他示好，又提醒他别有什么二心。
“谢藤都督关心，都督之言倒提醒了我，我在沈国之时，就隐姓埋名，隐归山林，心如止水，无欲无求，为避嫌疑，我这几日便到岛上寻找住所，搬出府中，以免落他人口舌之实！”
东方旭早就不想寄人篱下，即然已做决定在岛上培养东方吉，日子不会太短，正好借此机会，提出想法，免伤和气，藤都督所言，也是他所担心的。
他想起王富贵小眼里阴柔险恶的余光和背后的黑影，已开始提防，有时候，就是这样，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哎，先生误解我意！我非赶你出门，都怪我，早知如此，不该多嘴！”藤都督急嚷道。
“藤都督，不必自责，我知你一遍好心，我拖儿带口已叨扰府上多时，心中甚是不安，请容我自力安生！”
东方旭起身躬腰施礼。
“先生若执意如此，我也不便强留，只能悉听尊便，我先替你四处物色一下，这岛上称心的住处，你先去看，再做定夺！”
藤都督不好强劝，只好顺了他的意。
“好，那在下先谢谢都督，就此告辞了！”
藤都督端茶送客，望着东方旭远去的背影，微笑着。
抬头看雨过天晴的天空，氤氲的心情似乎也跟着晴朗起来。
现在，已经把他留下来了，得尽快查出他们的底细，争取为我所用，若他们是刺客或者是沈国的奸细，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东方旭出了都督府，海风一吹，猛然清醒。
低头暗想，这藤都督今日之言之行，和往日直言直语，咄咄逼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自己不知不觉已顺着他的思路前行，如挖的坑，已跳了进去，毅然做出了决定。
他仿佛看见徐老先生捋着山羊白须，躲在幕帐之后，气定神闲，微笑不语。
好在他的决定不是一时冲动，一时糊涂，留在岛上，至少比回国，受新王胁迫，安全多了。
他在想，该如何对付王富贵了。
趁着时间还早，就到岛上去随便转转，得寻找一个安全的安生之处了，可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呢？
沈国和祥国虽说是盟国，但这是靠郡主联姻换来的和平，对沈国新王来说，靠妹妹换来的和平，就是一种屈辱。
凭自己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复仇，甚至想要祥国皇上的公主作他的妃子，才算填补了他心中的怨恨，......
想起了郡主，他眼里迷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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