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选定厂址，捕获麋鹿。
东方吉和藤卫国来到海港码头废弃的砖窑厂。
原先为修建城墙所用，马路直开到厂前，前有一平地，上搭了许多窝棚，上盖茅草松针，防雨遮阳，有的做工棚，有的做卧榻，还有几栋房屋。
靠山边，有几座炉子，为练砖所用，都完好无损，山腰有一峭壁，上挂一瀑布，飞流直下，落水成潭，水车连着木架竹筒，引水不断。
抬头一望，依山伴水，松林胶海，连绵不绝，往下一看，街市店铺，海港码头，尽收眼底。
东方吉拍拍藤卫国的肩膀，赞道：“小弟，你说得一点没错，可帮我大忙了，真是称心如意，稍加改造，就能所用，就是此地了！以后这地方就叫做“吉祥如意”制造局，封你为局长如何？哈哈哈！”
“哥哥，我可没有这能耐，也没有这兴趣，我只想当将军，我想，这制造局局长得从能工巧匠中挑选，不但要懂得生产工艺，还得知道指挥调度，我认识以前的砖窑厂马总管，现在我爹爹手下掌管兵器粮草，颇有才干，改日介绍哥哥认识一下，看是否合适！”
“嘿嘿，算你有自知之明，安在我这儿，确实有点大材小用，我相信你一定会跟伯父一样，成为威震天下的大将军！你说的马总管，哪天我们见面聊聊！”
东方吉迎风而上，站在高坡上，任海风吹拂着，踌躇满志。
“那哥哥还是想成为天下第一富商吗？就不想和我一起并驾齐驱，驰骋沙场吗？”
藤卫国也并肩在旁，身后的茫茫林海随风呼啸着，如跟随他们的千军万马，威风凛凛。
“你为什么如此爱打仗呢？知不知道，打仗要死很多人，你爱杀人吗？”
“那匈奴，鞑靼，瓦拉异族，年年来袭，烧杀抢虐，无恶不作，鱼肉百姓，杀人如麻，不可恨吗？徐老先生不也说，天下分裂，群雄并起，烽火连天，攻城略地，尸横遍野，百姓流离，打仗就是为了不打仗，杀人就是为了不杀人！”
“徐老先生说的是很有道理，可我还是讨厌战争，讨厌杀人，就如我俩闹了矛盾，起了争执，非要打打杀杀才能化解矛盾，消除争执吗？就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谈谈，解决问题吗？”
“哥哥，那是你心地善良，没有体会过，失去亲人的痛苦，心里从来没有过仇恨！”
藤卫国说罢，眼含泪水，神情哀伤。
东方吉心想，他又怎会知道，自己失去亲人的痛苦。
他眼睁睁的看过，而且不止一次的看过，妈妈，爸爸先后离开了世界，全身蒙着白布，冰冷僵硬的躺在死静的太平间里，他才特别害怕失去亲人的感觉。
只是仇恨，他确实没有恨过谁，他突然觉得心里难受，鼻子发酸。
他侧过脸，突然发现卫国也含着泪，不知为什么，他急着问道：“怎么啦，小弟？”
“我，我最亲爱的爷爷，就是被瓦拉人杀死的！因为他率着宗族的人拼命抵抗，为掩护家人被抓，我和妈妈躲在草丛中，亲眼看见爷爷，当众砍头而死！.......”
“我恨瓦拉人！我要报仇雪恨！我要杀尽瓦拉人！......”
藤卫国泪流满面，双手握拳，咬牙切齿道。
“哦，你别哭了！......”
东方吉抚着他的背，不知道他还有这样悲惨的故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他现在才明白他为什么要当将军，是因为心里充满了刻骨铭心的仇恨。
“对不起，小弟，是我惹你伤心了！”
东方吉也流泪了，为父母，也为卫国爷爷死的故事。
他摸着腰间藤卫国送给他的匕首，这是爷爷留给他的遗物和纪念，是他最心爱之物，送给了自己，心里久久地感动着，震撼着。
“如果有早一日，我们兄弟反目为仇，你会对我如何？”
东方吉看他仇恨难消，不经意的问道。
“怎么可能？你我怎会结仇？”
“我是说假如。”
“那我也不会加害哥哥，我会原谅你。”
“我也一样，哪怕面对你死我活的时候，哪怕不可饶恕，我绝不杀你！”
两人都流着泪，四目相对，心心相惜。
.......
突然，山林里蹦出一只麋鹿，不知受了什么惊吓，在野地荒草间跳跃狂奔。
东方吉惊呼一声：“小弟，快看，麋鹿！麋鹿！”
藤卫国一瞧，不慌不忙，从背后拿出强弓，又从箭篓里扯出一支羽箭，扎好弓步，左手持弓，右手拉满弦，搭箭瞄准。
只听“嗖”的一声，那箭快如闪电，力大无穷，正中麋鹿头颅，那麋鹿往前一跟头栽倒在地。
藤卫国破涕为笑，向那百米之外的麋鹿狂奔而去。
东方吉“哟嚯”一声，也跟着奔跑，大叫大笑道：“小弟，你真厉害！你太牛逼了！今晚我们有鹿肉吃了！有鹿肉吃啰！”
待两人跑近一看，那草丛中的麋鹿还瞪着圆眼，黄皮黄毛，满地是血，全身痉挛，蹬着腿，奄奄一息。
都说麋鹿是“四不像”，头角如树杈，脸狭长似马，蹄子宽大如牛，尾细长似驴，这一瞅，果真如此，四肢粗壮，肌肉发达，少说也有二三百斤。
东方吉兴奋的拖着那快咽气麋鹿的后腿，那横躺在地的麋鹿纹丝不动，“小弟，怎么办？就我们俩人，又没绳子，就是想抬也抬不回去，太重了！”
“哥哥，你在这儿守着，我去码头多叫些人来！去去就回！”
“好，快去！快去！自从你上次请我在醉仙楼吃了红烧麋鹿，现在还回味无穷，今晚又可大饱口福了！我们晚上再痛饮几坛酒！窝草！爽呆了！”
东方吉抱着藤卫国亲了一口，欢呼雀跃！
“好，你等着，真是意外惊喜！”藤卫国边跑边笑道。
“回去，叫上徐老先生，今晚大宴宾客！”
“好！好！好！都随你！”
两人的欢歌笑语，回荡在山谷。
.......
落日黄昏，月上枝头，藤府内明灯高悬。
东方吉和藤卫国指挥着众人，把一头肥硕的麋鹿抬到了府中。
一路上，招摇过市，观者如堵，打赏了些碎银子给脚力。
下人们接了过来，都大呼小叫，支锅烧水，剥皮割肉，洗菜切菜，锅碗瓢盆，烹炸炖煮，油盐酱醋，八角茴香，忙上忙下，不亦乐乎，欢天喜地，如同过年。
藤都督和夫人十分高兴，早请了徐老先生和东方旭，一家大小围坐一桌，举杯庆贺。
夫人恩准，让下人们服侍完后，在厨房后院摆上几桌，一同分享，个个喜笑颜开，都谢夫人少爷恩情，皆大欢喜。
藤都督站起来，笑容满面，举起酒杯道：“今日，也算是双喜临门，一则东方先生考虑再三，决定留在岛上，和鄙人一道，尽心全力培养孩儿们，真乃幸事喜事！哈哈......”
他红光满面继续说道：
“再次感谢徐老先生抬爱，收吉儿吾儿为徒，也感谢东方先生毫无保留，悉心传授，吉儿，卫国，你们俩一定要珍惜这得之不易的机会，好好修为，勤学苦练，早日成为栋梁之才，来，来，大家满饮此杯，以示庆贺！”
徐老先生点头称赞，一切都按照他的设想在发展。
他要找机会，解开东方旭父子身份的谜团，他想争取他们为祥国所用，特别是东方吉这孩子，才华横溢，深深的打动着他的心，将来绝非池中之物！
他相信事在人为。
徐老先生已经打消了要除掉他们的念头，他是惜材的。
皇上把他发配到云洲岛，他没有怨恨过。
帮助皇上一统天下，是他为大臣时的梦想，到现在，他都没有放弃过，他相信一切都是暂时的。
他揣摩皇上的心思，也许这一切，都是他故意安排的。
皇上最喜欢聪明人，又最害怕聪明人，更害怕能看透他心思的聪明人。
至高无上的皇权是不容人窥视的，哪怕他自己的儿子。
皇位的继承人是不容别人猜测的，哪怕他依赖的重臣。
徐老先生若有所思的望着东方吉，心里涌出一丝丝的遗憾。
......
“真的吗？爹爹愿意留下了？真的不走了吗？”
东方吉跳了起来，有点难以置信。
上次父亲对自己说，要不辞而别，心中有苦难言，伤心欲绝。
他不敢告诉卫国，时时担心船通之后，怕他旧事重提，毕竟他是父亲，自己是小孩，很多事情自己没有发言权，做不得主。
自那以后，他想了很久，忽然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
一切事情都应该有自己的主张，人和人之间应该有所尊重，哪怕是父子，哪怕是君臣，都是平等的。
他心里对自己说，任何人强迫他做不愿意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若他还要自己跟他走，也绝不答应走。
他害怕这一天到来，害怕父子之间会爆发激烈的矛盾，产生隔阂。
他在这岛上，感觉有温暖，有友谊，有学业，有希望，如鱼得水，一步步朝前踏实的走着，充实而快乐，平凡而神奇，热爱而眷念。
他不想走，也不愿走，他在构思着制造局的梦想......
他要在此办厂，实现他富甲天下的梦想......
他瞅着父亲东方旭，不知他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眼里全是求证的问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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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边，有几座炉子，为练砖所用，都完好无损，山腰有一峭壁，上挂一瀑布，飞流直下，落水成潭，水车连着木架竹筒，引水不断。
抬头一望，依山伴水，松林胶海，连绵不绝，往下一看，街市店铺，海港码头，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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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吉迎风而上，站在高坡上，任海风吹拂着，踌躇满志。
“那哥哥还是想成为天下第一富商吗？就不想和我一起并驾齐驱，驰骋沙场吗？”
藤卫国也并肩在旁，身后的茫茫林海随风呼啸着，如跟随他们的千军万马，威风凛凛。
“你为什么如此爱打仗呢？知不知道，打仗要死很多人，你爱杀人吗？”
“那匈奴，鞑靼，瓦拉异族，年年来袭，烧杀抢虐，无恶不作，鱼肉百姓，杀人如麻，不可恨吗？徐老先生不也说，天下分裂，群雄并起，烽火连天，攻城略地，尸横遍野，百姓流离，打仗就是为了不打仗，杀人就是为了不杀人！”
“徐老先生说的是很有道理，可我还是讨厌战争，讨厌杀人，就如我俩闹了矛盾，起了争执，非要打打杀杀才能化解矛盾，消除争执吗？就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谈谈，解决问题吗？”
“哥哥，那是你心地善良，没有体会过，失去亲人的痛苦，心里从来没有过仇恨！”
藤卫国说罢，眼含泪水，神情哀伤。
东方吉心想，他又怎会知道，自己失去亲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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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过脸，突然发现卫国也含着泪，不知为什么，他急着问道：“怎么啦，小弟？”
“我，我最亲爱的爷爷，就是被瓦拉人杀死的！因为他率着宗族的人拼命抵抗，为掩护家人被抓，我和妈妈躲在草丛中，亲眼看见爷爷，当众砍头而死！.......”
“我恨瓦拉人！我要报仇雪恨！我要杀尽瓦拉人！......”
藤卫国泪流满面，双手握拳，咬牙切齿道。
“哦，你别哭了！......”
东方吉抚着他的背，不知道他还有这样悲惨的故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他现在才明白他为什么要当将军，是因为心里充满了刻骨铭心的仇恨。
“对不起，小弟，是我惹你伤心了！”
东方吉也流泪了，为父母，也为卫国爷爷死的故事。
他摸着腰间藤卫国送给他的匕首，这是爷爷留给他的遗物和纪念，是他最心爱之物，送给了自己，心里久久地感动着，震撼着。
“如果有早一日，我们兄弟反目为仇，你会对我如何？”
东方吉看他仇恨难消，不经意的问道。
“怎么可能？你我怎会结仇？”
“我是说假如。”
“那我也不会加害哥哥，我会原谅你。”
“我也一样，哪怕面对你死我活的时候，哪怕不可饶恕，我绝不杀你！”
两人都流着泪，四目相对，心心相惜。
.......
突然，山林里蹦出一只麋鹿，不知受了什么惊吓，在野地荒草间跳跃狂奔。
东方吉惊呼一声：“小弟，快看，麋鹿！麋鹿！”
藤卫国一瞧，不慌不忙，从背后拿出强弓，又从箭篓里扯出一支羽箭，扎好弓步，左手持弓，右手拉满弦，搭箭瞄准。
只听“嗖”的一声，那箭快如闪电，力大无穷，正中麋鹿头颅，那麋鹿往前一跟头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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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麋鹿是“四不像”，头角如树杈，脸狭长似马，蹄子宽大如牛，尾细长似驴，这一瞅，果真如此，四肢粗壮，肌肉发达，少说也有二三百斤。
东方吉兴奋的拖着那快咽气麋鹿的后腿，那横躺在地的麋鹿纹丝不动，“小弟，怎么办？就我们俩人，又没绳子，就是想抬也抬不回去，太重了！”
“哥哥，你在这儿守着，我去码头多叫些人来！去去就回！”
“好，快去！快去！自从你上次请我在醉仙楼吃了红烧麋鹿，现在还回味无穷，今晚又可大饱口福了！我们晚上再痛饮几坛酒！窝草！爽呆了！”
东方吉抱着藤卫国亲了一口，欢呼雀跃！
“好，你等着，真是意外惊喜！”藤卫国边跑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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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都随你！”
两人的欢歌笑语，回荡在山谷。
.......
落日黄昏，月上枝头，藤府内明灯高悬。
东方吉和藤卫国指挥着众人，把一头肥硕的麋鹿抬到了府中。
一路上，招摇过市，观者如堵，打赏了些碎银子给脚力。
下人们接了过来，都大呼小叫，支锅烧水，剥皮割肉，洗菜切菜，锅碗瓢盆，烹炸炖煮，油盐酱醋，八角茴香，忙上忙下，不亦乐乎，欢天喜地，如同过年。
藤都督和夫人十分高兴，早请了徐老先生和东方旭，一家大小围坐一桌，举杯庆贺。
夫人恩准，让下人们服侍完后，在厨房后院摆上几桌，一同分享，个个喜笑颜开，都谢夫人少爷恩情，皆大欢喜。
藤都督站起来，笑容满面，举起酒杯道：“今日，也算是双喜临门，一则东方先生考虑再三，决定留在岛上，和鄙人一道，尽心全力培养孩儿们，真乃幸事喜事！哈哈......”
他红光满面继续说道：
“再次感谢徐老先生抬爱，收吉儿吾儿为徒，也感谢东方先生毫无保留，悉心传授，吉儿，卫国，你们俩一定要珍惜这得之不易的机会，好好修为，勤学苦练，早日成为栋梁之才，来，来，大家满饮此杯，以示庆贺！”
徐老先生点头称赞，一切都按照他的设想在发展。
他要找机会，解开东方旭父子身份的谜团，他想争取他们为祥国所用，特别是东方吉这孩子，才华横溢，深深的打动着他的心，将来绝非池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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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先生已经打消了要除掉他们的念头，他是惜材的。
皇上把他发配到云洲岛，他没有怨恨过。
帮助皇上一统天下，是他为大臣时的梦想，到现在，他都没有放弃过，他相信一切都是暂时的。
他揣摩皇上的心思，也许这一切，都是他故意安排的。
皇上最喜欢聪明人，又最害怕聪明人，更害怕能看透他心思的聪明人。
至高无上的皇权是不容人窥视的，哪怕他自己的儿子。
皇位的继承人是不容别人猜测的，哪怕他依赖的重臣。
徐老先生若有所思的望着东方吉，心里涌出一丝丝的遗憾。
......
“真的吗？爹爹愿意留下了？真的不走了吗？”
东方吉跳了起来，有点难以置信。
上次父亲对自己说，要不辞而别，心中有苦难言，伤心欲绝。
他不敢告诉卫国，时时担心船通之后，怕他旧事重提，毕竟他是父亲，自己是小孩，很多事情自己没有发言权，做不得主。
自那以后，他想了很久，忽然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
一切事情都应该有自己的主张，人和人之间应该有所尊重，哪怕是父子，哪怕是君臣，都是平等的。
他心里对自己说，任何人强迫他做不愿意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若他还要自己跟他走，也绝不答应走。
他害怕这一天到来，害怕父子之间会爆发激烈的矛盾，产生隔阂。
他在这岛上，感觉有温暖，有友谊，有学业，有希望，如鱼得水，一步步朝前踏实的走着，充实而快乐，平凡而神奇，热爱而眷念。
他不想走，也不愿走，他在构思着制造局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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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瞅着父亲东方旭，不知他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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