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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刺杀(四)

    为首那人,直奔楚王,掌掌相交,两人立马弹了开去。公孙武大惊道:“什么人!”为首那人哈哈大笑,答道:“我便是来向你讨血债的人!”说罢,将剑前指,将剑一抖,立刻形成几道剑影,对着公孙武袭来。公孙武看此剑招,心中已然大惊,一个猜想正在慢慢形成。此时,哪还容得他气定神闲,只见公孙武左右脚双点离地,想远离剑势,顺势使了一招“白虹贯日”从半空中陡然刺下。

    那人不改去势,左脚一个大步迈出,将剑定住,顺势上挑,双剑一碰,互相弹开。那人稳住长剑,斜挥而去,直逼公孙武腰腹。公孙武自刚才相交一下,已知此人内功远胜于自己,剑招又是孤竹剑法的攻招,心中猜想已然得到了证实,此人便是墨家子弟。

    只见公孙武急忙收剑,使了一招“孔雀开屏”,将剑一绕,勉强把那人的招数挡下。公孙武暗暗叫苦:此人一上来便是杀招,也不知与我何种大仇!忙朗声道:“阁下何人!怎似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时,楚王放声大笑,道:“墨首何必装模作样?”众人都是一惊,那人确实便是墨首,可墨首也没料到楚王也在此,突然,一阵白雾扑面而来,楚王、公孙武连忙后撤,只见楚王以袖为扇,使劲一甩,形成微风,正于白雾相接。“哈哈,百草子也来了!真是罕见!”“少废话!接招吧。”说着几人已将他们二人围在的当中,公孙武大喊来人,可半天却不见人来。

    原是涤罪阁设计之初怕所囚之人嚎叫声太大,所以加了隔音降噪处理,况且带楚王进来时,特意吩咐众人远离,加上大门紧闭,哪还有旁人听见。公孙武自责无比,此时以少敌多,自己获以落入必死之局了。楚王看他们将自己两人围在阵中,不停得逼着自己往后退,显然是想隔开张振林。况且今天的事要是传了出去,给何悯民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添油加醋在皇兄那儿刁难。想到此节,楚王哪还管其他,低声吩咐道:“我俩齐身向那人攻去,只要一人挟持住他便可脱身。”

    说罢,便分别向前攻去,也不管身中几掌,定要达到目标。墨首等人被这等不要命的打法震住了,想向前去抢张振林却也来不及。只见公孙武一把掐住张振林,众人立马停剑不动,楚王道:“我也各位无怨无仇,江湖之中得我恩惠者也是不少,我的为人想必各位也有所耳闻,谅你们也不敢杀我,只是今天的事传出去对大家都没什么好处。还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墨首道:“说来听听。”楚王看出此行一人来的目的意在救人,这才说道:“用此人换我二人性命。行与不行,快说吧。”

    公孙武此时加重了手中劲道。墨首看着张振林疼得已经面目扭曲,却还是一声未吭,甚觉欣慰,口中却还是说道:“这交易可不太值当啊。”公孙武一听,立马急了,脱口而出:“这人可是狄师兄的徒弟!”说完感觉不对,赶紧住了口。墨首冷笑一声,可又忌惮楚王身份,也不回答,只静静得看着二人。楚王示意公孙武松手,颇有深意的对着墨首点了点头,用劲一推张振林,众人赶紧上前相扶,还有人想去追,墨首连连摇头。趁此时机,楚王便带着公孙武离开了。

    百草子眼看张振林脱身,抢步向前,一把拉过。手搭上时,却感觉张振林体内气血翻涌,怒骂道:“该死的小人!”原是楚王推张振林时,暗输内力,使得张振林的内伤愈发严重了。墨首眼见目标达成,招呼众人赶紧离开,一人不解道:“为什么不宰了公孙武。”墨首说:“武林之事,怎可用报私仇的方式解决。”然后指了指张振林,“关键是还要还他清白。靠我一张嘴,现在可抵不过有朝廷撑腰的公孙武了。”

    退出涤罪阁的公孙武还是心有余悸,赶紧对楚王连连拱手,道:“我这就找人,围堵他们。”楚王赶忙制止,“不必了,你不正好有借口给何相回话了吗?你进京拜访完何相之后,到凌月台住几日,我得空私下去找你。”公孙武一听,大喜过望,连忙点头。随后,楚王便带着人,离开了云山派。公孙武此时已经乐开了花,一日之内,朝廷中最炙手可热的两个人都来拉拢自己,看来当初师父没选自己当掌门人真的错了。现在自己还可以借助三方的力量,让云山派可以强盛到足以和墨家匹敌,甚至一跃成为新的武林盟主。

    一行人退回到凤闲居,墨首运功替张振林疗伤,输功至一半时,感觉张振林体内真气无比滞涩,似乎怎么也无法激起以自疗。随即收工,将情况和百草子说了。百草子也将张振林受雪山双煞的寒毒的事情也说了。说话间,白素闯了进来,一把扑到张振林的旁边,放声痛哭,百草子连忙上前,“胡闹!他这身子,哪受得了你这般推搡。”白素立马站起了身,怵在一旁。

    墨首笑着说道:“白丫头!看到我,却不喊我了!”白素抬起头,两道泪线还挂在脸上,撇了撇嘴。墨首不忍看她如此伤心,当下就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你墨叔叔在这,你怕什么呢!保管他没事。”白素心中一喜:“真的?!”墨首道:“那是当然!我何曾骗过你嘛!”

    白素一听,泪停了,笑嘻嘻得跑过去给墨首捶起了背。墨首笑着看向百草子,百草子双眼一白,看向了上空,幽幽地道:“他能不能没事,师父也要出力哦!快给我捶捶背!”白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师父还会吃醋哩。”满脸笑意的脸上挂着泪痕,墨首和百草子看到这滑稽的一幕,也笑了出来。百草子道:“女孩子家,也不羞得慌!变脸的速度可真快呢!”白素摇头晃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只管给墨首捶背。

    入夜,墨首和百草子坐在床边,看着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张振林,一阵感慨。墨首突然一愣,道:“你说他当时的几个脉案和师父当年所受的伤一样?”百草子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没亲手诊脉,但看脉案,基本一样。我估计中毒症状也差不多。”墨首接着道:“是了。但是,这毒也是邪性。感觉丹田处犹如铁球一般,半点真气都进不去。”百草子也不做声,拿出了回家苦思多日的药方出了神。墨首看他半晌无言,就将头伸过去看,一眼便看到了“火线虫”,不由得惊出了声。

    百草子回过神来,看到墨首这个反应,讪讪一笑,“以毒攻毒罢了,总感觉雪山宗的内功有古怪。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墨首叹了口气,看向夜空,“也不知师父当年吃了多大的苦,这么多年没有消息,怕是多半殒在了西域。”百草子摇了摇头:“按李文清的意思是,钜子当年拿到了一本秘籍的线索,这秘籍可能就是西域朝廷和雪山宗要找的东西,他又怕被贼人抢了先手,所以也不管内伤如何,也要涉险前往西域了。”“师父他老人家最后一次传出消息是在铁平坡,等此间事定,我肯定是要去一趟的。”张振林双眼微微张开,虚弱得说着:“墨首、墨首,我师父他······”随即又昏了过去。两人相视都摇了摇头。

    几日过后,张振林终是有些好转,勉强能够支撑着清醒。白素见状,欣喜万分,连忙拉着他的手,泪水滴滴答答落在他的手上,就看着他也不出声。张振林叹了口气道:“自从认识了你们爷孙,总是麻烦着你们,别哭了,伤身子。”说罢,伸手想去替她抹泪。白素一扭头,自己就抹了干净,回过头来笑吟吟得看着她。张振林勉强一笑:“哪里来的小花猫呀!”正笑着,突然就剧烈得咳嗽了起来,白素连忙扶着他躺下,招呼百草子进屋来看。

    百草子一搭脉,说道:“没事了,还是旧伤。”说罢,拿出了之前研制好的药方还有一本医书放在了张振林的床头,“这药方,你留好了,有几味药我还在寻着,要是你能找到,你就照着这方子,制药。不过,最好还是来蝴蝶谷找我,我也不知道这方子能不能解你身上寒毒的根。只是,没解之前,你就不要修炼内功了,你也知道为什么了吧。发作之时,用运功之法引导便成,累力之法就别用了,积累不下来的,反而会加重内伤。”

    张振林两眼一闭,点了点头,本来自己修炼也觉丹田之间毫无生气,此时经百草子一提醒,方才反应过来,要是毒不解,怕是这辈子也难练成武功了,师父的仇自己也不知道报不报得了,师兄还生死未卜,师姐身陷狼穴,想到此处,只觉万箭穿心。

    白素整日陪在张振林的身边照料,两老头有空就在外面下棋斗嘴,不知不觉,一个月就过去了,张振林终是可以行动自如了。百草子习惯得伸手搭在他的脉伤,发现确实只有旧伤未愈了,心中甚是欣慰。“你托我们转交给墨首的信帛,我们已经转交了。”

    张振林连忙道谢。“墨首请你于冬至节的时候在LY梧桐观相见。有事相商。”白素忙抢话道:“我,我要陪他去!”百草子连忙摇头,“不行!LY离京城那么近,你别又拉着他闯祸!不是每一次都能这么幸运!”“师父!我肯定不去京城!”“不行、不行!”白素嘟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张振林。“看着他也不行!你看他的伤!还不是因你而起!”说道此处,白素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抽泣了起来。张振林忙到:“老前辈,我没事的。是我自己考虑不周,不该去那典礼。”百草子摇了摇头,连叹气,“素儿,说破天,你也得和我回蝴蝶谷了。”

    白素听出百草子是命令的语气,也不在央求,随即,转身走到货架处,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上面布着纱网,里面是什么却也看不清。白素把两个小瓶拿给了张振林,“小林哥,这里面是我花了好长时间捕到的虫子,你平时就往里面撒些给你的粉末,遇到打不过的人,想办法,用这个砸向他!”张振林收下了小瓶,郑重地谢了白素。白素转身便出了屋,独自坐在了外面。

    缓缓的,白老头开了口,“少侠,老夫谢你救我孙女一命。”说罢,便要叩谢。张振林连忙阻止,“前辈折煞我了,明明是我受你们爷孙之恩深重。该是我道谢!”百草子也连忙摆摆手,“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托。我白氏一族原也是朝廷栋梁,只是,白素父亲的冤案导致我族人充军的充军、为奴的为奴,想是少侠在未来行走江湖时,如我族人有幸遇到,还望少侠施以援手。”

    “那是自然,只是我怕认不得他们。”“如有机缘遇到,就报白玉敬的名字,想必他们是会知道的。”张振林郑重的点了点头,“多谢!”,说罢,白老头也不多言,见百草子也没说话,便又拉着他下起了棋。张振林走出了屋子,静静地坐在白素旁边,外面霞光满天,层林尽染,寒风阵阵,吹起林海草浪。白素叹了口气,张振林说道:“走!我们去集市!今天我下厨!”白素一下弹了起来,跟屋内两人说了声,便兴冲冲地和张振林一起下了山,来回路上只听得白素朗朗的笑声,似是冲淡了即将离别的悲伤。真到了离别的那天,白素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可也无法改变百草子的意愿,只得叮嘱张振林多多保重。张振林心中已是不忍,本已心灰意冷的情绪更蒙上了一层离别的痛楚,互道保重之后,奔向了LY。百草子一行人也朝着蝴蝶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