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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救人(三)

    两人虽有辈分差别,但终究师属同门,对方招式早已了然于胸。公孙武应对“横行无忌”时,将剑尖一点顺势使出“白鹤撩翅”,意图拨开张振林攻来的剑势。但张振林手腕一抖,向下一压,立时缠住上攻的剑锋。公孙武心中一惊:今天看其招式,是我派功法不差,但招式运用灵动迅捷、变化无穷,却以守待攻,颇具墨家风范,此时再不将其除去,日后便是心腹大患。

    想到此,急催内力,手下攻势越发凌厉,道道剑风直搅得周身蜂鸣,长剑猛然一劈,一招“排山倒海”便使了出来。内力伴随着剑风直扑张振林,却只见张振林异常沉着,竖剑已待,内力集中于双足之上,全身向下一沉,竖剑纵向劈下,直破开了“排山倒海”。公孙武楞了一下,“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我得避其锋芒。”一个起落,便到了张振林的身边。近身之中不易于长剑施展,公孙武的几招掌法,也被张振林一一躲过。

    地上众人看得一阵惊呼,李天成却无瑕于此,带人冲进了柴房,可看见何舒窈手掐段启文的咽喉,又用匕首对准他的心窝,也是不敢轻举妄动。“你把他放了,我便放你们走!”李天成阴沉着脸说道,“哈哈哈,用你的鬼话去糊三岁的小孩去吧。”说罢,便推着段启文向外走去,李天成也不敢拦,只得缓步后退。

    公孙武此时却是越斗心越发颤,怎么才几月不见,这小子内功如此深厚。拼得几掌后,便已觉内力已趋力竭。这时,张振林挥掌又攻了过来,公孙武只得狼狈躲避。张振林哪还给他喘息之机,追到近身便又是一掌。公孙武再无能力抵挡,直倒飞了出去。正欲上前了结之时,却听到李诗雯的呼救声:“张少侠,快,何、何小姐她快支撑不住了。”

    原是李天成看近身不成,便连发多个暗器,正中何舒窈的手腕,段启文顺势便被李天成救下。人质脱手,便再无顾忌,众人便将二人围住,何舒窈眼看张振林便要了解那人,却也不出声,只盼自己还能再坚持一会,可自己手无利刃,内力又不济,瞬息之间已被刺中数剑。张振林听得呼救便也管不了公孙武了,直奔过去,一把抱住何舒窈,只听她说道:“你、你、你,杀了他了吗?”说完便即晕了过去,张振林再无他想,把何舒窈交给了李诗雯,便即冲向众人,瞬间便打得他们七零八落,瞅准时机,将何、李二人一提,使足轻功,便即飞了出去。

    瞬息间,便已到了客栈,取到马车,此时也顾不得那三匹大马,架上马车便往城边飞驰而去。“少侠,你且往东南方向走,那有一处密林,我跟何小姐逛花灯的时候便已筹划好的路线。”张振林点了点头,改道驰去。刚离开没多久,李天成便带着一队人追了上来,其中有两人甚是熟悉,那便是“雪山双煞”童熊、童虎。

    不多时,一众人等就将张振林的马车围在了当中。童熊、童虎二人此时直奔张振林而来。“老头的死怕是跟你脱不了干系!先把命拿来!”说罢,童虎便攻了上去,左手推着右臂,唐刀斜下辟出。张振林长剑早就在李府丢了,此时也不敢去接,只得催发内力,快速近身。童熊、童虎二人一起使出《雪山经》,张振林早在景天阁中看过塔严慢演拆解《孤竹剑法》的《雪山经》的招式,此时虽无长剑应对,但躲避起来却是游刃有余。

    童熊、童虎心中均是一惊,此时张振林却已近身。两人呼出一掌,正与张振林相接,三人内力齐发,各自均被震开,童熊道:“看来师父的死与你真有关系!”张振林苦笑一声,道:“塔严非我所杀,但......”“但他的内功却被你偷了过去!”“偷?!无从谈起!”“不过,我和师兄还得多谢你了,要不是老头死了,我们也不会在石屏处找到渡功之法了。”说完童熊、童虎两人相视一笑。

    张振林心中无限懊恼,当时阁内昏暗,只看得明亮处的剑招,却未观察到那个害人的法子,要不然早就把它毁了。“看招!”两人这又攻了过来,两人招式极其统一,又是各出一掌,张振林也不惧,双掌全接。此时,却只看见,童熊伸出左掌与童虎右掌相接,而童虎此时猛催内力灌于张振林体内。这功法甚是邪门,一人输出功力到第三人身上,再由另一人将功力吸出,通过相连的手掌再由另一人将功力传回那人。换做普通人,恐怕此时已经身中寒毒、内力尽失了。可张振林却依然无恙。

    童虎只觉体内真气直出,却无半点返回,惊恐得看向童熊,童熊也觉纳闷,便立刻由吸变吐,示意童虎,由吐变吸,可也奇怪,依然毫无反应。两人立马撤掌,张振林此时只觉气血翻涌,脸上红气频现,脚步已然不稳。

    可童熊、童虎两人却是顾不得这些,二人今天损耗真气过多,脚底已然轻浮,已无再斗之意。可后面李天成却一再催促二人动手,二人也是无法,正欲再次攻上去。正在此时,密林内响起《广陵散》的琴音,那琴音配上风吹动树叶的“簌簌”声,浓烈的肃杀之声扑面而来。“是那个野种!”此时,李天成杀心已起,正想借着雪山双煞把那人杀了,“烦请二位长老动手把他们连同那人斗杀了!”说罢便指向了密林深处,童熊、童虎二人虽是心怯,却也只能迎上去。突然,密林之中闪出两名紫袍蒙面人,行动甚是敏捷,只一瞬间,便游到二人身边。二人大惊,急忙后退。

    李天成一看那人身边竟有“暗卫”守护,忙把马缰一撤,夺路便逃。随即,一众人紧跟其后也退出了密林。此时,张振林更是坚持不住,一口鲜血喷出,直直倒下。

    李诗雯赶忙将张振林拖到马车上,驾着循着琴声,赶了过去。没多久,终是看到了一个茅草泥巴屋,那屋内灯火通明,琴声阵阵传出。此时《广陵散》已经变成了《高山流水》,李诗雯急问道:“我们本无意打扰高人,只是我两个同伴均身受重伤,可否借宝地歇息一下。”突然屋内琴声停了,缓步走出一个全身白衣的青年,两个侍女紧随其后。那青年束着发髻,鬓角修长,阴柔的脸庞上,却长着如刀削一般的眉毛,更显英气十足。

    那白衣青年道:“你们这就进来吧。”说罢,手一挥,两个侍女立马前去帮着李诗雯将张、何二人抬下了马车。随后,从黑处又窜出几名侍卫,将马车赶向了马厩。李诗雯一愣,可想到此人若有恶意,也不会帮忙,便也释然。侍女将张、何二人置于两张床上,搭在张振林的脉搏之上,惊咦了一声,说道:“他缓缓便好,只是这寒热之毒,怎能齐聚一体,也是神奇!”说罢,又看向了何舒窈,听得她呼吸匀畅,显是只是刀剑外伤所致,便也不用管了,只叫侍女打水,帮两位姑娘清洗一番,并点燃特制香薰,以便二人能更好的放松休息。

    随后,侍卫帮其将张振林背向另一处茅屋之内。那白衣青年取出银针,扎在承满、气冲二穴之上,慢慢钻动,过了一会儿,张振林便呼出一口白气,便悠悠醒来,睁眼望去,却在一陌生屋舍内,正要起身,却被白衣男子又压了回去。“公子莫急,另两位姑娘也安然无恙,你且好生休息,半柱香后,公子可自行运功,逼出寒毒。”张振林只得点头致谢。

    可定睛一看,那男子竟于段启文有些许相似,便问道:“还未请教阁下大名。”那白衣青年道:“在下姓段,名启成便是李天成口中的‘野种’了。”张振林心中一惊,“公子莫慌,我与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我只待母妃册封,便去四方游历。”段启成道,“公子早点休息,我也累了,这便去休息了。”张振林拱手道:“多谢公子了。”段启成摇了摇手,便走了出去。

    第二日,张振林起了个大早,出门却看见段启成已经安坐在院落中调制秘香了,那香味既有松柏的沉稳,也有牡丹的浓烈,张振林正沉浸其中,“好香啊!”李诗雯赞了一声,段启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又伸手拿出制好的三个香囊交给了张振林。随即便站起了身,引他们进了内堂。

    内堂早已煮上了茶,三人席地而坐。段启成沏好茶,递了过去,可能是因为奔波太饿的原因,两人也不客气,边吃着鲜花饼边喝起了茶。“多谢段公子昨夜相救!”段启成闻言摇了摇头,“不客气的!看你们三人不像是南洋人。”“是了,我们三人都是从中原而来!”“中原?!”段启成显是十分的兴奋,忙去后面的书柜上取下一本书,递给了张振林。

    张振林接过书来一看,《百草医经》,“段公子和蝴蝶谷百草子老前辈竟有渊源?”段启文摇了摇头,“没想到你也认识百草子老先生,要说渊源,他与我的母妃有些渊源。当年我母妃从中原远嫁南洋,途中几经波折,染了风寒,要不是百草子老先生,恐怕也没我这个人了!”说罢,哈哈一笑。张、李二人也是莞尔一笑。

    “这医经便是那个时候百草子给我母妃的。”顿了一会儿,又道:“可这医经里面的脉案却远没我母妃现在的脉案复杂。”张振林一听,立马问道:“怎么说?”“我母妃脉案时强时弱,御医都说是当年进南洋时感染风寒留下的病根,可我感觉却不是。脉案与寒毒相似,却又更加沉闷。着实奇怪,所以,我想等母妃册封完毕后,就即前往中原寻找百草子老先生,求他一救。”张振林点了点头,“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与你一同前往!”段启文拱了拱手。

    “段公子,何小姐还没醒转,她没事吧?”李诗雯说罢,头便低了下去。“啊,不碍事的,许是累的。”正说着间,一侍女来报:“公子,那姑娘也醒了,我这就引过来?”段启成点了点头。“哎哟!怎地你们都醒了啊!”何舒窈一路小跑到案前,抓起鲜花饼便吃了起来。李诗雯看着这样子,捂嘴笑了起来。何舒窈见她偷笑,伸出手在她下巴上一刮,“也没得羞!见着本公子便笑!”

    这一出可把段启成看得直愣,“公子?!”张振林忙解释道:“都是姑娘,她在说笑。这位是何舒窈,这位是李诗雯。这位公子便是段启成。”何、李二人一惊,“他是小儿子。”两人点了点头。“那为何她说自己是公子呢。”张振林随即便把一路上听到宵梦阁所发生的一切复述了一遍,“哦!那李姑娘也精通音律了?”李诗雯一愣:他竟没因我是官妓而看低了我。

    “是了,略懂一些。”段启成立马道:“那昨晚真是献丑了,来,我们来一起弹奏一曲。”李诗雯点了点头,段启成便把琵琶推了过去,“我们就奏一曲《阳春白雪》吧。”屋内立时便被阵阵音浪淹没,何舒窈听得很是开心,“张少侠!来舞一剑!”

    张振林看出她的开心,也不扫兴,便跳到屋中,拔出长剑,舞了起来。“好!”何舒窈开心得直鼓掌。一人抚琴、一人弹琵琶、一人舞剑、还有一人在鼓掌,屋内甚是温馨。过了许久,屋外一人沉声道:“殿下,陛下问你典礼的仪式可曾记熟了。”屋内,立时安静了下来,段启成快步走出,“阿翁,转告父王,我全部记熟啦。”阿翁本想进去看看,可看出段启成难得这般开心,便说道:“你怎就不能多读读诗书呢。玩物丧志呢!”说罢,叹了口气,“哎呀!阿翁!”阿翁摇了摇头,也不说什么就回了头。“阿翁,慢走!”阿翁也不回头,只招了招手,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