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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事变(三)

    何舒窈看着这遍地的尸首,叹道:“是啊,耳听到底为虚,可眼见却也不一定为实。何悯民残害忠良,楚王爱民如子。可看今日行径,到底对与不对已然两说了。”张振林点了点头,指了指地上的公孙武的尸首,“这怎么办?”何舒窈鬼魅一笑,“要我说!就该挫骨扬灰!可张少侠宅心仁厚,就让他们一并将其葬了吧,你也不问,便也不枉同门一场了。”张振林叹了口气,“这般也是极好的了。”说罢,便和何舒窈一起进了大殿。

    殿内,众人围了一圈,圈中躺着昏迷不醒的李诗雯,几个御医面面相觑,丝毫没有办法,段启成虽有一些医术,此时却也束手无策。“我来试试。”众人尽皆扭头望了过去,说话之人便是张振林。张振林来到李诗雯身边,只见她脸色发白,探其鼻息,尚稳,却已凝有寒意,有个猜想已然萌生。随即,便号上了脉,只见脉象滞涩,寒毒之征已显。“便是了。”张振林虽中寒毒,却不像前一次一般,一点内力使不出来。随即扶正李诗雯,双掌直抵其背,汹汹内力涌入其身体。不一会儿,李诗雯的脸上便有了血色。“何小姐,你且过来。”何舒窈便走了过来,“穴位你可通晓?”何舒窈点了点,张振林随后便把施针位置告诉了她,随即便劝开众人。此时殿内只剩下南洋王夫妇几人,段启成还有张、何二人,“不必了,去我寝宫吧。”王妃开了口。何舒窈感激似的点了点头。

    突然,段启成对着张振林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张振林忙上去相扶。“感谢少侠救国之恩!”说罢,便磕起头来。张振林俯身道:“你这般,我可受不起,我也受了公子救命之恩。”扶了几下,段启成也没起身,这时,便听他道:“我不知少侠竟也精通医术!还请救救我的母妃!”南洋王听罢也长叹一声,躬身道:“请少侠再施援手。”张振林一愣,赶紧拱手,“那就得罪了!”忙拉起跪在地上的段启成。张振林先是拿过长剑,郑重的交给了南洋王。南洋王接过,将长剑放在一旁,便去看张振林号脉。张振林感觉那脉搏真如段启成所讲一般,寒热交替,甚是奇怪。之前听白素那丫头说的脉案,却无一丝能够对应。眉头紧锁,正当此间,却听得王后惨然一笑,“妹子,是我得罪了!”众人皆是一怔,那王妃却很是平淡,柔柔说道:“姐姐何必说将出来,我本就苦命人。我也猜得姐姐心思,本等毒发之前,成儿能过继于你,我便再无遗憾了。我与段郎厮守这么些时日,早已心满意足了。”南洋王怒极,举起巴掌便欲拍下。王妃此时已然收手,拉住了南洋王,劝道:“姐姐命苦,小儿没几岁便被掳了过去。我又从中原被送了过来,陛下自此便分了心,想必姐姐也是肝肠寸断吧。我没事的,人终将一死,也没什么的。”王后此时却是泪如雨下,“嫉妒犹如毒药,一丝丝腐蚀着我的理智。那份疏远、那份薄情更如毒虫般,无时无刻不再撕咬着我。我那哥哥趁机给了药粉,我失心疯了,便掺在了妹妹的胭脂之中。我也好悔!”说罢,也不等众人反应,捡起地上的长剑,就抹了脖子。南洋王心乱如麻,却也是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王后,“莲儿,莲儿!”王后终是露出了微笑,颤巍巍的伸出手抚着南洋王,道:“莲儿好苦,莲儿先去啦!陛下多......珍......”话未说完,手一垂。段启成祈求般得望向张振林,指了指王后,张振林看着摇了摇头,便即走了出去。南洋王放声痛哭,王妃静静得蹲在他旁边,轻轻得揉着他的背。

    不多时,何舒窈也走了出来。看着张振林沉默不语,只顾抬头看天,便凑了过来,小声道:“里面发生什么了?”张振林随即便将里面发生的一切复述了出来。何舒窈感慨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叹了口气,两人都沉默了。“何、何小姐。”“别何小姐啦,就叫我舒窈吧!”张振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舒窈,李小姐怎么样了?”“醒了,估摸着要好好休息几天了。”“那等她恢复了,我们这便走了吧。”“好!”

    茅屋内,张振林连着数日为李诗雯运功疗伤,一边自己运功疗伤,可是终究恢复缓慢。屋外的段启成却失去了往日的风采,琴音已然不能成调,忧心忡忡。这时,何舒窈扶着李诗雯走了出来。李诗雯虽然还有些伤,可气色却已恢复。“何小姐、李小姐。”段启文停下了弹琴,“不知你们何时动身呢。”还未等回答,又喃喃道:“李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我、我没齿难忘。”说罢,便垂下了头。何舒窈扭头看向李诗雯,只见她双颊绯红,也不说话。“哎呀,屋外真是好风景呐!张少侠,咱俩去看看吧!”说着,便拽着张振林出了门。“这屋外里里外外都看了多少天了。还什么风景。”张振林被这一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子,里面卿卿我我的了,你还要呆在里面煞风景不成!”张振林这时回头看向紧闭的屋门,却发现里面的侍女早已走了出来。

    “李小姐,你、你的身世,何小姐同我说了。”“嗯。”一阵沉默。段启成终是按捺不住,问道:“那你、你回中原可有去处?”“我、我,孤身一人。”想到独自漂泊无依,苦楚便上了心头,李诗雯再也忍耐不住,呜呜啜泣了起来。段启成忙走到一旁,柔声道:“那既是无人可以投奔,不如便待在昆明吧。我、我。”顿了一会儿,“我照顾你,可好?”李诗雯惊喜得看着段启文,可转念又想到王后的下场,叹了一声,“王后竟已落得那般下场,我、我怕。”“莫怕!我如此琴,如有背叛,那便弦断琴崩!”“只是,我身世终是不好。”“我父王和母妃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况且身世可以伪造。”说罢,李诗雯的头已羞得垂了下去,段启成赶忙向前,两人拥在了一起。

    过了许久,何舒窈门口呼号了一句,“哎哟!真冷!”李诗雯这才缓过神来,慢慢推开段启成,指了指门,道:“让他们进来吧。”段启成点了点头,便去开了门。“哎呀,还是屋内暖和,哦?张公子。”“是了,是了。”“你该说,‘是了、是了,怪不得两人脸上热得红扑扑的。’真真教也教不会呢。”说罢张、何两人相视一笑,李诗雯却是满脸羞红。待几人坐定后,段启成问道:“少侠准备何时返回中原?”张振林拿着茶盏,端详半天,道:“我和舒窈商量好了,下月初八,便即离开了。”段启成掰了掰手指,“那就还有五天?”张振林点了点头,“张少侠,我有一个请求。”说罢,握着李诗雯的手,“你说,我想同你们一道去中原。”何舒窈很是诧异,问道:“为什么?”“想去寻下百草子老前辈。我母妃所中的毒,恐怕普天之下,也就他老人家能解了。”张振林点了点头,“那陛下和王妃那边?”段启成叹了口气,“我只能去试一试了。”张振林点了点头。

    隔了一日,段启成带着阿翁风尘仆仆从宫中赶回,急着寻到了张振林,说道:“父王他、他同意了,只是,他召你进宫谈一谈。”张振林一愣,也没多想,便跟着阿翁进了宫。阿翁带着张振林在宫内左拐右绕,来到了一处凉亭,阿翁指了指里面,张振林会意便走了进去。张振林进了门,一旁侍女便将门关了起来,屋子陡然暗了下来。南洋王挥了挥手,一众侍女便退了出去,“少侠,请坐。”张振林落座后,南洋王又道:“少侠,启成就麻烦你了。”张振林刚准备接话,“少侠,且慢,你先听我说。经此大乱,重振朝纲恐怕需要费点斟酌,要是再酿成大祸,他在身边反而不好,这是其一。典礼一事,开罪了楚王,启成去中原寻医,也盼他能代我进宫对新朝皇帝面禀此事,减少误会,这是其二。还有便是一事相托。”“陛下请讲。”

    “欧老还在雪山,想必他还不知道此间情形,如有可能,还烦少侠将其解脱。”张振林眉头一皱,“难道他竟不是余党?”南洋王摇了摇头道:“只是启明丢时,为了弥补他们母子,我便放权给她娘家,岂不闻身怀利器,杀心自起,终致养虎为患。李天成竟暗勾西域,如此道德沦丧却出乎我的预料。欧老老黄历了,恐怕还不知道变化如此之多。”张振林点了点头,这时,南洋王又拿出一本《密道机关术》交予了张振林。